傅修年道:“我爸妈在我十来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只有一个亲弟弟。”
陈亿闻言一怔,老实说,他总觉得傅修年总是一副单纯不知世事的模样,家里应该很幸福才对,没想到情况居然和自己差不多,不由得道:“那你一个人拉扯你弟弟长大吗?”
傅修年想了想,一笔带过:“还好,我家里有点小生意,一直是舅舅帮忙打理,我成年之后就交给了我,后来我进娱乐圈,就又交给了弟弟。”
陈亿从来没听他说过家里的事,不由得问道:“你家什么生意,还能传这么久?”
傅修年道:“也不是生意吧,就是帮人盖房子……工地搬砖。”
陈亿闻言自动理解为传说中的包工头,心想又不是什么好活,还交来交去的,单手搂住傅修年的腰道:“你弟弟多大了?知道我们的事么?”
傅修年望着他,然后没忍住撇了撇嘴:“比我小两岁,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我公开,我就什么时候告诉我家里人。”
最后一句带了那么点意味深长,只是让人不太听的出来。
陈亿斜眼道:“你说的屁话,都公开了还用你告诉吗。”
到时候大半个娱乐圈都知道了。
傅修年闻言气的想锤他,结果被陈亿一把攥住手腕,微微使力就重新抱进了怀里,陈亿兀自按着挣扎不休的傅修年,忽然在他耳边道:“等这部戏拍完了,我们就公开。”
话音刚落,挣扎陡然停歇。
傅修年下意识看向他,神色惊诧万分。
陈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撕掉包装后直接塞进了他嘴里:“我不喜欢藏着掖着,再说了,早说晚说没什么区别。”
傅修年被他一连串的举动弄得愣住,舌尖有酸酸甜甜的葡萄味逐渐蔓延开来,他嘴巴动了动,脸颊一边鼓鼓囊囊的,像仓鼠一样,反应过来赶紧摇头:“不行不行,你现在事业才起步,不能曝光。”
陈亿道:“我说了,我不喜欢藏着掖着。”
他伸手把傅修年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眼中倒映着夜空中的星星,低声询问道:“我不怕,你怕吗?”
傅修年抿了抿舌尖残留的甜味,神情莫名:“你不怕毁了你的事业吗?”
陈亿道:“人只要有本事,在哪儿都饿不死,我力气大,实在不行我去你家工地搬砖也可以的。”
傅修年心情原本很复杂,听到最后一句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犹犹豫豫的伸手,然后捧住了陈亿线条冷峻的脸颊,仿佛确认般再次问道:“你真的要和我公开吗?”
陈亿点头,一惯的我行我素。
傅修年将他的表现看入眼里,除了开心还是开心,最后终于忍不住凑上去在他脸颊轻轻落下一吻,似是承诺般的低声道:“你只要一直对我好,我保证,你以后得到的一定比现在多千倍万倍。”
陈亿:“……为什么?好人有好报吗?”
傅修年认真道:“对我好就有好报,对我不好就有恶报。”
陈亿:“……”
说的跟真的似的。
陈亿性子直,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别人在剧组收工之后还会到处开饭局交朋友,他则是片场酒店两点一线来回跑,回去就钻研剧本,《为臣》拍摄期间孔导还专门夸奖过他进步最大,日子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杀青的时候,今天是陈亿的最后一场戏。
这场戏的拍摄地点在皇宫门前,九皇子孟玉起兵造反,太子与宴道宁率兵护驾,两方人马厮杀了整整一天一夜,眼见着太子势弱即将惨败,危急关头陆霜忽然出剑,从背后斩杀了孟玉,成功拥护太子登基。
前期戏份都没什么问题,就是傅修年出了点状况,孔导觉得他刺向陈亿的那一剑太过绵软,欠缺力道和速度,没有那种杀伐之气,连拍了几条都不是很满意。
傅修年兀自在找感觉,但他每次私下都练的很好,真刺到了陈亿身上就直手抖,能囫囵把台词念完都不错了。
孔导颇有耐性的对他道:“小傅,别的地方都没什么问题,你剑刺出去的时候快一点,不要婆婆妈妈的,上镜不好看,等会儿再来一遍。”
傅修年应了一声,但看起来依旧没什么底气。
陈亿见状凑过去道:“你怕什么,又不是真杀我,实在不行你就想象我给你带了绿帽子,说不定感觉就出来了。”
后面一句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傅修年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我给你带绿帽子呢?”
陈亿道:“现在是你杀我,不是我杀你。”
休息没多久,导演喊了一声“action!”,演员很快入戏。
陈亿身着盔甲,满身血腥的站在尸体堆中,杀伐之气尽显,剑身寒凉如水,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落着血迹,王炎饰演的太子受了重伤,部下尽数牺牲,只剩他一个人还在苦撑。
“太子殿下,莫怪臣弟了,下辈子投个好胎,莫入帝王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