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秋叶白挑眉看着这个胆敢忤逆自己的和尚,胆儿肥了么?
却见元泽红了脸低头小声道:“施主,贫僧动弹得不得。”
秋叶白这才想起自己点了他的穴道,便伸手在他肩头又拍了下。
元泽立刻“唰拉”一声站了起来……
这回轮到秋叶白瞬间一僵,只觉得眼前白花花一片,目光所及都是水光从玉一般肌肤上滑过的亮亮光泽。
等到她回过神来,桶里面已经没了人影,她下意识地往床边看过去,只看见一副宽阔优美的脊背和修窄的腰肢,还有……
她立刻转过头,盯着木桶,桶里只剩下一片荡漾的水波和花瓣,就像是她现在的心情。
“好了,施主,贫僧已经穿戴妥当,久等了。”不一会,清朗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秋叶白回头瞪他,忍不住冷冷道:“你刚才为什么就这么出来了,不知羞耻!”
元泽一愣,双手合十,正色道:“施主,贫僧分明是遵照你的吩咐好快些收拾自己,如何是不知羞耻呢?”
秋叶白:“……。”
是了,她糊涂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羞恼,随后转身过负手向门外走去。
元泽愣了愣,摇摇头,默默地跟了上去、
没有再对上他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秋叶白看着窗外已经西斜的月色,不知道为何,忽然想起百里初和他身边的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但是在这里却遇上和他容貌相似的人,她的心情莫名地非常微妙。
这一头她刚走出院子,原先领路过来的两个水鬼正好刚刚过来,见了她过来作了个揖,随后道:“不知各位贵客可是准备好了?”
他们的目光落在秋叶白身后之人的身上时,脸上瞬间闪过惊艳之色。
秋叶白见两个水鬼有些痴痴呆呆,直勾勾地盯着元泽,眼底闪过一丝黯光,随后索性直接走到元泽面前。
元泽虽然才被她威胁过,但明显要么不是个不长记性的家伙,要么就是个痴呆过头的家伙,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秋叶白看着元泽一头潮湿的银发简单地梳挂在脑后,还有些湿淋淋地披在肩头滴水,但是梳整齐服帖在脑后刘海也掩盖不住他令人见之惊艳面孔,她挑了挑眉,忽然一伸手在元泽的头上一顿乱拨弄,硬生生地将他的刘海全部都拨了下来,挡住了他的那双阴灰色的眸子。
“施主?”元泽有些不太理解秋叶白的动作,但还是没有反抗,乖巧地任由秋叶白在自己头上拨弄。
看着他眼前的头发又是一片凌乱地盖了一半的脸,秋叶白方才满意地点点头:“走罢,一会跟在我后面,别乱走!”
这个呆蠢的东西,她还用得着,不说万一让别的什么人拐走了,就说他这张脸就够能惹麻烦了。
美丽却又毫无自保能力的东西总是活不长的。
两个水鬼也是机灵的,一看这位夜四少的样子,便立刻低头下去,不再敢多看,但是眼角余光偷偷瞥见那两道站的极近的修长人影,只是心中却想岔了,那两位莫非是……一对儿?
啧,真是花和尚!
元泽哪里知道自己脑门上除了‘酒肉和尚’之外,还多了顶‘花和尚’的帽子,只安静地跟在秋叶白背后向外走。
不为什么,只因为他记得秋叶白说过的话——跟着我,有肉吃。
在水鬼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前厅,一张硕大的金字牌匾上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聚义堂。
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阵推杯换盏的谈笑声,男女声皆有。
秋叶白看了看那已经泛出鱼肚白的天空,倒是颇为佩服这些人,竟能玩了个通宵。
那水鬼赶紧进去唱喏通传了一声:“藏剑阁夜四少到!”
原本懒洋洋地歪在正中虎皮大椅上的林冲浪一听到秋夜白到了,精神一震,立刻起身领着身边的亲信迎了出去。
不少坐在聚义堂里的江湖客们全部都齐齐地望了过来。
毕竟藏剑阁的地位在江湖上非同凡响,自打前些年天机老仙驾鹤西去之后,便由他唯一的关门弟子给接掌了,人称夜四少,据说武艺不弱,但是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人和那位夜四少真正交过手。
于是便有些人蠢蠢欲动,试图趁机夺取藏剑阁的神兵利器。
但是最后的下场都是进入藏剑阁之后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尸骨却在千里之外被发现。
以至于原本想藉此机会进犯藏剑阁的人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随着进入藏剑阁的人失踪越来越多,而夜四少却每每出现在人前都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那副‘也许下一个失踪者就是你’的笑容,直笑得那些不安分的人心里发毛,竟也都歇了心思。
只觉得这夜四少实在是个手段诡谲狠辣的。
但是,亦觉得这夜四少实在是个低调的,轻易不露面,这两年更是愈发神秘了,几乎在江湖上都没了消息,此时却陡然来吃黑道三十六路总瓢把子的寿酒,实在让在这里的人对她愈发的好奇。
而林冲浪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心中的得意,对秋叶白的笑容愈发的亲切。
“四少终于来了,快进!”
秋叶白含笑一拱手:“多谢世叔,因着晚辈来得太匆忙,所以没有带什么礼物,亦是临时备下了些荤素菜肴给慕容总瓢子和世叔填上两道菜,还望世叔不嫌弃。”
一边的周宇扛着那麻袋的鸡鸭鱼肉有些窘迫不安。
心中直嘀咕这样合适么?
不会很丢脸么?
又不是穷苦人家,他还没有见过给有地位的人送贺礼,送鸡鸭鱼肉的!
但是没有想到林冲浪却眼前一亮,大笑道:“四少有心了,竟还备了礼,快快去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