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白赶紧按住了他的手,摇摇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只有些微窘地道:“我……我是累着了,腰麻腿酸。”
百里初闻言,似有些不解地微微挑眉,随后忽然伸手搁在她腿上,微微一捏,秋叶白瞬间便觉得一股子凉意从腿部经脉处传上来,那股凉意入了她体内之后,似瞬间勾发她丹田之中的热流内气,竟交缠在一起蔓延向四肢百骸,她一下子就觉得身体松快了许多,虽然腿间还有酸软,但是那些倦沉也少了不少。
她闭上眼,才微松了一口气,却不想忽然膝头一凉,然后就被人毫不客气地直接分开了腿。
“让本宫看看小白哪里还有不舒服的。”
她一僵,迅速睁开眼,正见着他低头盯着自己浴巾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瞬间脸色涨红,慌乱地下意识地一脚踹过去:“放手!”
却不想百里初眼明手快,一把捏住她纤细的脚踝,就要把她腿儿再拉开大点。
“阿初,你再这样子,我就再不进宫了!”秋叶白挣了两下,只得忍住羞窘低声尖叫。
这个……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百里初手上动作顿了顿,方才放开了她,不以为然地轻嗤:“小气。”
“小气,那你怎么不让我看看你裤下的风光!”她赶紧一边伸手拉扯丝绸浴巾将自己裹紧。
“小白要看么?”百里初闻言,幽眸染上笑意,伸手便去解袍子。
“不要!”秋叶白立刻干脆地道,她才没这只魔不要脸。
百里初轻嗤了一声,挑眉道:“本宫的身子,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小白那是什么表情,嫌弃?!哼!
说罢,他径自束回腰间玉带,颇有点既然秋提督你不识货,那本宫也不会再给你机会的模样。
秋叶吧见他那模样,心中只哭笑不得。
这位‘公主’殿下还真是够……傲娇!
她有点无奈地伸手抚了下他的银发,似安抚不悦的漂亮大兽:“阿初,我饿了,有些头晕,你可要陪我一起用上。”
百里初顿了顿,还是点点头,这回没有再折腾别的幺蛾子,只道:“你换了衣衫再出来罢。”
说罢,他便绕到了屏风之后去了。
秋叶白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刻用最快的速度将衣衫全部穿好。
等到她出现在花厅之后时,便已见台上已经布置下一台清淡好入口的饭菜,她年少时分多半时日是跟着老仙在南地渡过的,是以她喜好的饭菜也略偏南地口味。
“可是‘壹’的掌柜告知殿下我喜南地口味?”秋叶白一边擦着潮湿的发丝,一边坐下道。
“他素来是个嘴儿多的,本宫也没奈何。”百里初神色淡淡。
秋叶白见他似还有些小别扭,也不以为为意,含笑坐下用膳,他的细致足以让她觉得心头微暖浅甜。
两人对坐用完了膳,她擦了擦唇角,对着百里初温然道:“阿初,下此到司礼监来,我亲自下厨可好?”
投桃报李,何况情人小意温存,她自然是要鼓励。
百里初一怔,唇角亦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但他沉吟了片刻,还是道:“过些日子再说罢。”
秋叶白闻言,心中不免又生出狐疑来,上回他为了一道菜,宁愿被她扔下湖,今儿怎么似有些不同?
两人用完了膳,百里初圈着她亲昵磨蹭了一会,差点又滚到软榻上去,才令人将宁春唤了进来,重新伺候她整理一番,然后才着人将她们送出去。
秋叶白出了明光殿门没多久,一拍额头,有点挫败地叹气儿,她方才想起来——对了,她今儿进宫的目的是看看百里初最近形迹诡异到底在作甚,结果没查出什么诡异之处来,反而和他勾着厮混了一夜!
宁春瞅着自家主子那样子,也摇摇头:“四少,我很久没看你目色倦怠,神情疲乏的样子了,简直像说书里被妖魔吸了精气的书生,您离开明光殿远些罢,那是个魔窟,全都是阴阳怪气的的魔怪。”
比如那旺财还是发达,一见她就老是神叨叨地跟在她后头念叨他不是旺财,不是旺财,还不是公的……不是母的……瞎念叨,跟魇着了似的!
她听着宁春这么一说,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嗯,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宁春的说法其实是对的。
昨夜勾魂摄魄的不是那只明光殿里的魔是什么?
她尚未和宁春一起走到宫门,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尖利的太监的声音:“哟,这不是秋提督么,太后老佛爷正着咱家去司礼监宣你,不想你已经在宫里,那正好,就跟咱家走一趟,去见老佛爷罢?”
宁春闻言,忍不住低声道:“四少,这……。”
秋叶白顿住了脚步,转身看着那太监皮笑肉不笑地迎过来,淡淡地对宁春道:“没关系,既然是老佛爷宣召,自然是要去的。”
昨日朝上,老佛爷直接在殿内被最终的‘审案结果’气得肝火上升,怒极攻心地厥了过去,今儿才好些,便迫不及待地要召见她,可见梅家或者说梅苏在她心中果然不同。
……
永宁宫
袅袅的烟气在宫中缭绕,秋叶白才在太监的引领下踏进宫门,便闻见一股子浓郁的药味在宫中弥漫,宫人们人人低眉垂目,面无表情,原本就沉稳轻盈的脚步愈发地小心,不要说说笑了,就是穿行之间几乎不发出一点儿声音,让人差点以为这里来往的都是一抹抹幽魂。
进了内殿,她便看见太后老佛爷歪在床上,披散着头发,又是左右各自贴着一块狗皮膏药,神色之间除了恹恹之色外,还多了一些蜡黄灰败来,愈发地显得老态了。
董嬷嬷在一边神色忧愁地指挥着宫人们侍奉汤药,但是却并不见总是时时陪伴老佛爷的罗医正。
“参见老佛爷。”秋叶白抱拳行礼。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老佛爷忽然‘砰’地一声抬手就将一边宫娥手里的药碗给砸在她脚下了,滚烫的药水飞溅出来,她眼底寒色微微闪,只屈膝不动声色地一踢袍子,便让袍子承了那些药水,避免被烫伤。
“跪下!”老佛爷嘶哑着嗓音,怒道。
秋叶白倒也干脆,只一掀袍子单膝着地:“老佛爷息怒。”
“你可知罪?”老佛爷看着她,凤眼中一片森然冷厉,皆是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