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被老甄拖着撞上了栅栏,那栅栏挤得她脸上的骨头生疼,但是她瞬间瞪大了眼:“你是说……你是说……。”
她想起来一切,或者说她其实一直都记得那件事,只是她刻意去忘记,忘记那个孩子不但没有死,还活了下来,而且成为了初代国师之后最接近完美的‘神’!
更在十年前的那个雨夜,让真言宫成为地狱,血流成河。
但是所有幸存下来的真言宫长老们却都在恐惧之余而无比地兴奋,只因为湿婆神除了是生之神,更是杀戮与破坏之神,杀与破坏也代表了湿婆大神的力量!
而她从此刻意地忘却自己曾经是那个在房间里折磨过‘神’的人,恢复了正常的元泽似乎也再不记得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不,‘元泽’忘了,但是‘百里初’记得!
所以,现在这是报复?!
燃灯想起那个恐怖的雨夜,下意识地摇头道:“我……没有,我从来没有真的碰过他,国师那时候还那么小,我能做什么!”
“你不能做什么,你只是用你房间里那些恶毒的刑具和淫具去折磨他们满足你那恶毒的欲望!”老甄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目光腥红。
燃灯瑟瑟发抖,脸上老泪纵横:“饶了我罢,我……只是……。”
老甄忽然松开了扯住燃灯衣襟的手,似觉得碰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厌恶地用帕子擦了擦手,随后扔在了她的脸上。
“去,请宫主沐浴,再好好地伺候她就寝。”老甄对着他身后的几名老太监尖利着嗓音到道。
几名老太监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是,甄总管。”
其中一个人眼里闪过兴奋地光芒:“回甄总管,燃灯宫主身份高贵,只咱们几个伺候怕是不够罢?”
燃灯虽然年纪不小,但是她总归比太后小了七八岁,平日里也极为重视保养,杜家的女儿也没有难看的,如今的燃灯看起来也不过不到四十岁的美妇人,加上她的身份特殊,怎不让老太监们感觉兴奋雀跃。
“哼,放心,本总管自然是惦记着宫里的老兄弟,谁喜欢来伺候宫主,都可以,这一个月,随便你们处置,只不要弄死了人,主子留着她还有用。”老甄一甩拂尘,森然一笑。
“得嘞,多谢甄总管赏赐。”
“咱们哥几个必定会让宫主通体舒泰地。”
“快去通知老陈、老彭他们,这等好事……嘿嘿……。”
几个太监们喜笑颜开,皆露出淫猥的笑提着牢门钥匙朝她走了过来。
燃灯看着他们摩拳擦掌地朝着自己走过来,心中满是恐惧。
这些老太监们年纪大了以后,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主子身边的大太监,没权没势的大太监,没有宫女愿意与他们对食,而他们长久地浸淫在宫闱里,已经丧失了谋生技能,只能在宫闱里等死。
长久的时日下来,他们生活得苦闷,却又看尽了宫闱里的黑暗血腥和各种折磨人的手段,私下性格多半都扭曲了,他们折磨人起来,手段只会千奇百怪,却又极尽恶毒淫猥!
她也曾见过那些宫里的主子将犯错的宫女丢给老太监做对食,而不多久,就见那宫女死状凄惨,尸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难道现在就要轮到她了!
看着那些老太监狞笑的脸,燃灯心中只余下无边的恐惧,她转过死命地想要往牢房深处爬去,却不想才爬了几步,就被人抓住了脚踝硬生生地被拖了出去,随后几个老太监粗暴的拳脚便落在了她的身上,亦开始撕扯她的衣衫。
“还想跑!”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嘿嘿……这细皮嫩肉地,被烙铁烙一烙就焦了罢!”
燃灯终于受不了,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
尖叫声,穿越了重重的黑暗,飘荡到了地面之上。
让原本正打算走出那一片黑暗的白色人影脚步一顿,片刻之后,他淡淡地道:“一会准备沐浴的泉水香花,重新换一身衣衫,小白在明光殿等着本宫。”
她不应该触碰自己身上这些肮脏的灰尘。
老甄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曾经小小的躲在自己身后的身影如今已经长大成仿佛无所畏惧的‘神’,但是他的背影却依然莫名地让他觉得眼中一片酸涩。
老甄深呼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总是嬉笑的样子:“您且放心就是,老奴早已着双白备下热水,走吧。”
说着他伸手打开了机关,百里初面前的石墙慢慢打开,春日的清浅阳光落了下来,似一瞬间所有的黑暗与过去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全部都远远地落在了两人的身后。
带着潮湿气味的风迎面扑来,吹散了地道里晦暗靡靡的烟尘。
“走罢,殿下。”老甄笑道。
百里初点了点头,跨出了地道,却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老甄关上地道的机关,却见自家主子没有走,不免有些奇怪,他有些疑惑地看向院子里:“怎么了……。”
他这一转头,才发现原来院子里站着一道着华丽精致飞鱼服的窈窕人影,那人负手而立,手里还提着一个鱼篓。
老甄顿时了然地笑了笑,也不动,只缩在自家主子的身后装木头。
秋叶白转过脸,看向站在不远处长廊里的百里初,忽然抬起手的鱼篓,微微一笑:“‘国师’,我新在御花园的水池里钓了两条草鱼,一起用晚膳可好?”
百里初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人,冰冷的春日阳光就落在她隽秀美丽的面容之上,她身上的飞鱼服上金丝银绣出的那些山川河流、甚至飞鱼都泛出了柔光来。
她就像一个发光体,静静地站在那里,便似可以驱散所有的灰霾黑暗与冰冷寂寥。
百里初静静地望着她许久,而她便提着鱼篓站在那里静静地站着和他对望,同时向他伸出手,笑容清冽:“来。”
百里初似不由自主地便走下了台阶,握住她的柔荑。
“小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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