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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让这天上地下的千神万佛看着我心头的银霞登上荣耀之巅。
我要让那一抹银霞直飞云霄,纵览山河壮丽,风云万里,青凰展翅直上九霄,揽苍穹!
万世因果孽火,杀身成佛,自一力承担。
只为你修一个前生今世的自在圆满。
阿弥……陀佛。我的小白从来知道她想要什么,她知道她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她从不相信这个世上有救世主,她就是她自己的救世主像沙漠里盛开的荆棘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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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之下点燃无尽的烈火
人懦弱是错。
动情也是错。
何必对谁去解释和改变些什么。
就算多波折,前路多坎坷
让我为你一关关一道道的闯过
亲手种出这善与恶的果亦不可多得。
——《主宰》墨明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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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白色的修长身影站在残破的房顶之上,静静地俯瞰着烟火四起,一片骚乱的的宫廷。
“明光殿,与其说历代皇后的荣耀,不如说是历代帝王的荣耀。”百里初忽然淡淡地开口。
秋叶白看着那华美的宫殿如今付之一炬,这里曾经满是她和他的回忆,心中不是不惆怅的,见他这般说法,她微微挑眉:“怎么说?”
初泽这说法,倒是她第一次听见。
“百里家族的人,尤其是男子,天生除了容貌总比寻常人好几分之外,身体里素来流淌着开国大帝自负、傲慢、阴戾的血,但同样也有为情疯狂偏执之处,却不是每一任帝王都能遇见让自己痴狂偏执之人,若说江山鼎盛,那是百里家帝王的皇冠荣耀;明光殿开,则预示帝王得幸遇见挚情,真命之女,是帝王心之荣耀。”百里初微微弯起唇角。
她若有所思:“所以历任帝王,都会细细照料明光殿,扫尘以待真命之女,却不是每人都能打开明光殿。”
百里初,或者说百里初泽微微颔首,眸色幽凉:“正是,天极国祚数百年,帝王长命短寿数十任,明光殿却只开过数回,多少帝王带着遗憾离去。”
“如今也不必遗憾了,荣耀也要,遗憾也罢,皆尽付之一炬,做灰烬。”秋叶白轻叹了一声。
他轻笑了起来,神情默然:“那又如何,人世繁华,红尘万千走一遭,一切不过东流水,人间正道是沧桑,兴亡总有时。”
他顿了顿,忽然转头看她,淡淡地道:“转身踏出这一步,便是开工没有回头箭,时移世易,人情比纸薄,也许曾经的朋友,不再是朋友,曾经的敌人却依旧是敌人,施主可想好了?”
秋叶白闻言,微微眯起眸子,看向远方阴霾的天际。
她知道他的意思,百里凌风、龙卫、常家、甚至李牧、文祥之类原本是她的朋友的人,也许都会成为敌人。
她和他们都没有错。
他们是汉子,朝廷的栋梁,自幼受到的教养便是报效朝廷,是以效忠的首先是帝国,忠君爱国,此后才是效忠于人。
更何况他们的家人多在京城或者家乡大城,牵连太广,人命关天。
有些事情是没有对错之分的。
只是,彼此曾经一路相伴,最后兵戎相见,虽有遗憾,但是却也不必相怨,各奔前程,分道扬镳罢了。
雪未曾停,瑟瑟寒风凌冽席卷而来似,掠起她束在头上垂落的长发,宽袖飞舞如羽翼。
寒雪携风掠过她细腻的肌肤,带来如锐利如刀割的细微刺痛。
她却只觉得无尽风雪寒霜,只吹尽了心头的抑郁和沧然,竟从来没有这么一刻伸手轻拂发鬓间飞舞的碎发,弯起唇角,笑容凌冽而恣意:“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人间正道是沧桑,身为妖星,既已逆天,便一路走到底,纵然他人笑我愚不可及,螳臂当车,恣意张狂又如何,只我本心不变,何惧神佛威压,只愿一路长刀所至,所向披靡,心正,刀正,生死何所惧,只将他人耻笑逼压尽踏碎,绝不回头!”
她逃了妖星之命一辈子,苦心躲了这诅咒恶果漫长的时间,结果又如何?
那么长久的时间里,所有的小心翼翼,所有流血和牺牲,所有的努力证明,也都只换来人心凉薄,一句话抹杀她所有的付出和心血。
这么些年过去了,她竟无一刻似这般放松和自在。
天公也好,人咒也罢,既定她惑国之命,她就顺命而行!
且看看到头来,是她成全了天命,还是天命灭了她!
何况,身边有他……
这痴狂的佛,狠戾的魔。
秋叶白忽然转脸看向身边人,见他白衣翩然如佛,银眸冰凉温柔,正静静地看着她,银眸里似云在青天,水在瓶,温柔广博,又深不可测。
她轻笑,忽然握住他的手,抬头大喇喇地在他唇上烙下恣意一吻:“怕什么,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咱今日就做那翻天覆地的孙猴儿,一棒子挑了凌霄宝殿,谁叫这一回,佛主被我色诱,站在了我身后!”
她怕什么!
生死由命成败在天,却必不辜负再活这一回,不辜负此生好风光!
只待立马横刀,了却今生前世遗憾无限!
快意恩仇,纵马当歌,虽九死而尤不悔,方显我江湖女儿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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