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屋内,夜魅晞已经斜靠在门边等着她。
凤傲天嘴角微勾,上前看着他,“在这处等爷多久了?”
“爷跟他?”夜魅晞侧眸睨了一眼龙隐歇息的屋子,低声道。
凤傲天抬手便将他揽入怀中,“你认为呢?”
“看来爷又招惹了一个回来。”夜魅晞似是了然地说道。
凤傲天浅笑不语,顺势拍着他的屁股,“回去歇着,爷去看看梓陌。”
“哎。”夜魅晞幽幽地叹了口气,“爷的心中只有他一人。”
凤傲天敲着他的额头,“既然你如此说了,那爷今晚便在他那处歇着。”
夜魅晞嘟着嘴角,连忙靠在她的怀中,“爷说得可当真?”
“自然。”凤傲天挑眉看着他。
“那魅晞便跟着爷。”夜魅晞挽着凤傲天的胳膊说得。
凤傲天扬声一笑,“好了,去歇着吧,在城楼上吹了那么久的风,不好好给爷养着,看爷今晚怎么收拾你。”
夜魅晞嘴角微扬,这才满意地松开,“那魅晞等着爷。”
“嗯。”凤傲天点头,接着便将他向前一推,转身离开了芙蓉阁。
夜魅晞目送着她离开,却并未转身回房,而是推开眼前的房门,走了进去,便看到床榻上躺着的龙隐,他缓缓向前,待行至床榻旁,腰身一扭,便坐在一侧的雕花椅上,“我知道你没睡着。”
龙隐睁开双眸,抬眸便看着夜魅晞,“你来做什么?”
“不过是瞧瞧你。”夜魅晞笑吟吟地透过帷幔看着床榻上的龙隐,慢悠悠地说道,“一千年前,魔王与王尊同时爱上圣族的圣主,只可惜,后来魔王违背天意,大开杀戒,王尊与圣主合力将魔王剿灭,不过,最后关头,是神龙挺身而出,助王尊与圣主一臂之力,魔王被杀,而神龙也受了重伤,后来又被南回国开国皇帝设计降服,压与伏魔镜内。”
“你怎会知晓?”龙隐看着夜魅晞,千年之前的事情,如今甚少人知晓,而夜魅晞又从何得知?
夜魅晞抬眸看着他,“这块玉佩告诉我的。”
他拿出手中的玉佩,这便是那块南回国镇国玉佩。
龙隐双眸微眯,迸射出寒意,“你可知动用它的后果?”
夜魅晞抬手将那玉佩丢给龙隐,“这玉佩内吸收了你的意念,而后转为灵气,故而将你的过往的一些记忆留存了起来,我看到的不过是少部分而已,这后果,我自然明白,只可惜,你未料到,这玉佩是我的父母用命换来的,当初便已经开启,我不过是用了自个的血又重新将它唤醒而已。”
夜魅晞也不过是偶然间,割破了手指,将血滴在玉佩上,才开启了玉佩内尘封的记忆,他抬眸看着龙隐,“我不会将里面的事告诉她,你大可放心。”
龙隐双手捧着这玉佩,眼角的泪水忍不住地滴落在里面,“若没有它相陪,我怕是支撑不到现在。”
夜魅晞知晓爱一个人而得不到的痛苦,他更明白龙隐为她付出了多少,他看到的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便已经让他自惭形秽,更别说这两千年来他的痛与爱。
他起身看着龙隐,“如今既然抓住了,便要好好地守着,珍惜着,又何必作践自个呢?”
龙隐抬眸看着夜魅晞,不禁苦笑道,“我何尝不想,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夜魅晞沉声道,“只要你想,便来得及,如若你还想逃避下去,那你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
龙隐的身形微微一顿,看着夜魅晞,只是紧抿着唇,他看到了这玉佩内自个倾注着的满满的爱,却看不到这两千年来他深深的痛,龙隐紧握着这玉佩,直至玉佩化成了粉末,他无力地松开手,粉末如同他千年的留存的记忆,从他的指缝间流出,随风而去。
夜魅晞知晓他有他的路,自个不过是好心提醒,话不多说,转身便离开了屋子。
龙隐重新躺回床榻,将锦被紧紧地裹着自个的身体,他感觉到了灭顶了寒冷席卷了他的全身,冷,真的好冷。
凤傲天此刻已经落在了酒楼的阁楼内,卫梓陌刚刚起身,他自然知晓凤傲天今儿回来,他更清楚,她定然会来,索性便在这处等着她。
他微微抬眸,便看到她挂着淡淡地笑意走了进来,随即坐在他的身旁,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这些日子不见爷,可想?”
卫梓陌微微侧着身子,转眸盯着她看了半晌,猛然将她压在自个的身下,低头便迫切地吻上了她的唇,一切尽在不言中。
短暂的缠绵之后,凤傲天靠在他的怀中,卫梓陌掀开她的衣衫,便看到那心口处淡淡的伤痕,他冷艳的双眸闪过一抹心疼,更多的是怒气,“你倒真是舍得。”
凤傲天将他的掌心按在自个的心口,“倘若有一日,你若需要,爷定然会舍得。”
卫梓陌冷冷地看着她,沉声道,“我这辈子都不需要。”
凤傲天低笑一声,就知道他嘴硬心软,她深深地吐了口气,“心疼了?”
卫梓陌怔怔地看着她,不由地感叹了一声,“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凤傲天嘴角一勾,“爷是怎样的女人,你不是看得一清二楚,还有哪个地方你没瞧见的?”
卫梓陌听着她不正经的话,冷哼一声,“这世间也只有你这个女人能够有如此的胆魄,一点都不心疼自个的身子。”
凤傲天抬手环着他的腰际,“谁说的,爷可心疼着呢。”
卫梓陌抵着她的额头,“日后不许不爱惜自个的身子,我如今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凤傲天知晓他的害怕跟疼惜,他嘴上不说什么,可是,心里已经开始难过,她轻轻地点着头,“好。”
卫梓陌嘴角洋溢着笑意,面纱已经被摘下,他绝美的容颜闪过倾城的笑容,不过是那一低头的浅笑,却溢满了温柔缱绻。
凤傲天闭着双眸,安然地靠在他的怀中,“若是天下大统之后,你想做什么?”
“那你呢?”卫梓陌不禁问道。
“我想跟你们一辈子在一起,生一群儿女,再也不用担心你们何时会出事,更不用担心第二天睁开眼,你们会不在我的身边。”凤傲天嘴角挂着浅浅地笑意,柔声道,“我害怕一个人待着。”
卫梓陌轻轻地抱着她,“我只想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凤傲天睁开双眸看着他,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你怎么这么好?”
“如今才发现我的好?”卫梓陌轻抚着她的容颜,低声道,“这世上我只对你一人好。”
凤傲天低笑着,再一次吻着他的唇,她知道自个再也不会孤单,这一路走来,有他们陪在她的身边,一切一切的那都是值得的。
“无云入了乐启国,便无消息,流星如今也寻不到他。”卫梓陌与凤傲天斜卧与软榻上,她把玩着他胸前的青丝。
“你知道他在何处?”凤傲天抬眸看着他问道。
“不知。”卫梓陌摇头道,“他此次前去,似乎早有打算。”
凤傲天红唇微勾,“他是做好了送死的打算。”
卫梓陌微微一顿,垂眸看着她,“那你可有想好法子?”
凤傲天抬眸看着他,“没有。”
“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卫梓陌冷哼一声,显然对于凤傲天如此的口气感到不满。
凤傲天浅啄着他的唇角,当真是美人倾城啊,她看着他白璧无瑕的身子,没有任何的瑕疵,想起那些时日他的煎熬,指尖划过他的胸口,“没有法子便是最好的法子。”
卫梓陌垂眸盯着她,似是在沉思,不到片刻,嘴角扬起一抹瑰丽的笑容,“你啊,什么都逃不开你的算计。”
凤傲天蹭着他的脸颊,“不过是顺着他的意罢了,他那性子,看着随性的很,若是比起倔强,怕是比你还倔。”
卫梓陌嫣然一笑,“你倒是将谁都看了个透。”
“爷只看爷喜欢的人。”凤傲天笑嘻嘻地说道,“反正,你已经被爷看了个精光,这辈子是休想逃了。”
卫梓陌深深地叹了口气,“谁说我要逃的?”
凤傲天勾着他的颈项,“你想都别想。”
卫梓陌双眸微转,“倘若我有一日当真逃了呢?”
“我便用铁链将你锁在爷的龙榻上,日日供爷玩乐,看你还能逃到何处去。”凤傲天抵着他的鼻尖,沉声说道。
卫梓陌冷艳的闪过溢满了柔光,“那你便锁着,锁一辈子。”
凤傲天冷哼一声,指尖已经一路向下,“那连这个都锁了?”
“只要你喜欢。”卫梓陌抱紧她,“今夜留下。”
凤傲天低笑一声,“想来着,不过爷可不想半夜醒来,看见一双幽怨的眼神。”
卫梓陌自然知晓凤傲天话中的意思,他嗤之以鼻道,“你还真是对他好。”
凤傲天挑眉,嘴角一勾,“爷对你不好?”
“自然是对他比我好。”卫梓陌斩钉截铁地说道。
“适才爷从他那处过来,他说爷对你比他好,如今也要打你这处去他那,你便说爷对他比你好,那爷便两处都别留着,去龙隐那处好了。”凤傲天凉凉地说道。
卫梓陌冷冷地说道,“我当是怎么回事,原来如今有了新欢。”
凤傲天眨着双眸,抬手捏着他的鼻子,“越说越来劲。”
“难道我说的不对?”卫梓陌随即起身,披着衣衫,便要下榻。
凤傲天握着他的手,“再耍小性子,爷现在就走。”
卫梓陌将她的手甩开,“那还等什么,那处有两个娇人儿等着你,你如今怕是早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了。”
凤傲天见他当真是醋性了,随即便匆匆地穿好了衣衫,“走就走。”
一面说着,一面转身打开门,踏了出去。
一阵冷风吹入,屋内的温度骤然变冷,卫梓陌披着衣衫,只是保持着适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站着,直至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才缓缓地转身,便看到屋内变得越发的冷清,空荡荡的,他的心也跟着空了,怅然若失地慢慢地转身,躺在了她适才躺过的地方,感受着她残留的温度。
“傻瓜。”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凤傲天缓缓地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这幅让她恨不得抽几下的模样。
卫梓陌待听到声音,以为是幻觉,抬眸目光怔怔地看着她,却一动不动,他紧抿着唇,只是这样呆呆地看着她。
凤傲天重新躺在他的身旁,靠在他的怀中,身上有些凉,她将棉被盖在二人的身上,“你总是被自个的性子折磨的死去活来。”
卫梓陌抬眸看着她,“你不是喜欢我这幅性子?”
凤傲天连忙附和道,“是,喜欢,喜欢死了。”
卫梓陌绽开一抹妖冶的笑容,“我已经在努力地改了,可是总也改不好。”
凤傲天抱紧他,“你不需要为我改变什么,做你自己就好,我喜欢你这样耍小性子,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
卫梓陌安静地靠在她的怀中,“没有你的怀抱,真冷。”
凤傲天低笑一声,“这话我爱听。”
卫梓陌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就这样待着便好。
龙隐躺在床榻上整整一日,不曾出来。
夜魅晞斜卧与软榻上,批阅着这几日堆积的奏折,看着密函。
是夜,凤傲天陪着卫梓陌用罢晚膳之后,便回到了芙蓉阁,先去看了龙隐,见他目光有些呆滞,似是沉浸在自个的思绪中,无法抽离出来,她双眸微沉,将他从床榻上拽了起来。
“龙隐?”她沉声唤道。
龙隐回神转眸看着凤傲天,嘴角微扬,“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