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清晨,宁少卿交待完这一天的活计就会去蒙学里照常开学,他有时也会动上手,帮帮扶扶。
然,就是帮帮扶扶之间,也是尽显风度,身姿笔挺,动作犹如优雅的舞曲。
王天松是个头脑灵活的,但凡是宁少卿给他说过的话,安排的事,他都能很好的领悟并完成。
他年纪虽小,却从小就参与修缮祠堂,又是王二爷的侄子,倒是有些威信,一群村民在他指挥之下,做事是有条不紊,从未出过乱子。
宁少卿回来总是半垂着眼睑,嘴角似笑非笑的验看成果,仿若一切意料之中。
陌千雪有种感觉,他虽不在此处,可是这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有的未发生的,要发生的问题都在他的打算之内。
王天松常用佩服膜拜得五体投地的眼神去看宁少卿,连陌千雪对他也有些侧目。想不到一个娇生贯养的贵公子,能有如此掌控之力。
要同时做三四十个人的饭,可把陌千雪给累坏了,也难坏了她。
乡里人干活,不管在哪里帮工,都是要管饭的,这是约定成俗的规矩和礼义。
方嫂子,桂花嫂和春燕做豆腐,没空来帮忙,好在有云三婶和刘嫂子,这二人都是麻利的。
方嫂子家的厨房已被陌千雪征用,用来做豆腐之用,只得再让人搭了一个棚子做临时的厨房来用。
小院子的主院并不拆掉,但也得重新修整,刷漆。这次的整修主要是在从前小院的基础上,往后延伸,再加上一个大院。
后院面积是现在前院的两倍,以后他们夫妻就住后院。经过这次的整顿,格局大变,前面变成了,一半是从前的前院,一半是作坊。
作坊当然是做豆腐,以前的前院却主要是作为客房和仓库使用了。
菜地被宁少卿规划成了一片青石板,还好那白菜已经长成,现在还不是很大,也勉强可吃,虽有点舍不得,却也没有白费了陌千雪当时的一番辛苦。
豆腐作坊其实早就在她的谋划当中,以后不但要做豆腐,陌千雪还打算把其它的豆制品发展起来,比如干子,千张,素鸡之类,这个她虽不会做,前世却吃得多也见得多了。
心里捉摸一下,再和方嫂子试了几次之后,也做成了。
只是地方小,人手少,还不能批量生产而已。
陌千雪常常几根骨头和着豆腐,士豆之类一个乱炖,蒸些玉米杂粮馍馍,再让云三婶子和刘嫂子炒些小菜,就把一顿布置了。
这些对城里人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吃的,可是对于农村做事的汉子来说却是最妙的组合。
正是冬日,虽没雨雪,却也是寒风嗖嗖,能直接吹进人的骨头缝。帮工们喝了骨头汤,全身大暖之下,心满意足,再吃些馍馍就点小菜,也就饱了。
现代农村盖个二三层楼的小洋房一般都得三四个月,可是这古代就不一样了。盖的都是平房,以木工为主,更没那么多弯弯绕的手续。
人工多,地基也整得快。
木料是现成的,石料泥水到处都是,老天爷也很给力,接连着放晴,只不过十几天,房子就要封顶了。
*
这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宁家后面的大屋今日封顶上梁。
在这天齐大陆,新房封顶上梁是件大事。不管是小房子,还是大房子,房主是穷的富的,封顶上梁都会有人过来暖房,送恭贺。
要挂红,放鞭炮,写对联,请门神,更要蒸上梁馍,撒平安糖。
宁少卿今天休了一天假,在家写好了对联,画了门神。
陌千雪去城里买了鞭炮、糖果。
方嫂子和云三婶蒸了馍馍,煮了吉祥的红蛋。
……
冬日阳光暖暖铺洒,村里到处一片和乐。
此时,王家村的村子外头,却走来两个陌生人。
一人穿着灰鼠布袄,戴着顶小帽,有些年纪,一脸的尖酸刻薄。
另一人年纪轻轻,却是贼眉鼠目东瞅西看。这两人并不用分辨方向,就直直的向宁家的大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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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田园宝妻》文/浅尾鱼
简介内容:
上一世,宝娘为了荣华富贵、不做已是古稀之年的老皇帝的宫妃,私自为人妾,气的爹娘与之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斗得浑身是伤,好不容易怀上身孕却被孟府大夫人强行打掉,未出小日子的时候就被大夫人寻着偷人的由头发卖到青楼,辗转反侧,沦落到乞丐的地步,最终惨死在街道上的马蹄下,临死之前看到她等不及的未婚夫官袍加深,俊逸相貌堂堂的面容,美妻相随从她面前走过,伸出细长尖锐满是脏污的手,触不到的是曾经…。
含恨和歉意而生,这一世不为荣华富贵,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如果你是我的幸福,我愿意等你、十年、百年…,终不止。
☆、【051】怒扫全场
一切准备就绪,保长轻咳一声,便走到了后院新盖的大屋门前。
站定后,他手微微一抬,整个院子刚才还嬉闹非常,此时却是一片安静。
保长为宁家的新屋主持封顶大礼,这是对外姓人的最大礼遇。除了平时族中的祭祀活动外,他一般不会轻易的为人主持大典。
这次如此给面子,也是为了修复当初的裂痕,更是有拉拢示好之意。
王二爷自从上次在祠堂反省之后,便一直称病在家,很少出门。李八爷和方五爷是一脸巴结的笑,高三爷则是一脸尴尬中透着诚意的祝福。
陌千雪虽有些不喜这些族老,但看在保长娘子几次主动来访的份上,又同村住着,也就把这恩怨给揭了过去。
“给梁挂红!即日起家宅安宁,红红火火!”
保长的声音洪亮,面色既有喜性又有郑重。他话音一落,就有几个小伙子窜出身来,把早已准备好的红布挂到梁上。
“贴对联!居之安四时吉庆,平为福八节康宁!”
几个蒙童上前,笑嬉嬉的为屋子正门贴上了对联。
“请门神!镇宅避邪、保护平安!”
王天松带着王小雷,一边一个,面色庄严的把门神贴好。
新房今日落成,陌千雪站在宁少卿的旁边,心里即激动又感概。
她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以前的房子虽然也可称作为家,但总归有种不是自己的感觉,心里总有那么一层隔阂。
身旁一只纤长的大手伸了过来,捏住她的小手。
陌千雪瞄了过去,发现宁少卿的手虽是伸过来捏住了她的手,眼睛却并没有看向她,他脸朝大屋,面色肃静,看不出丝毫耍小动作的异样。
这大庭广众之下,也太……太不含蓄了吧!
这先生是肿么了?
平时对这种小亲热总是别别扭扭,今天这是把“礼仪”两个字忘在学堂里没带回来么么么?
陌千雪有些不好意思,想挣开!
那只手却是执拗,手上力度加大,捏得更紧,那手心的灼热通过她的手心直熨烫到了她的心。
想必他内心也是喜悦的吧!
新屋落成,两人牵手观礼,是不是预示着将来百年好合……
越想心中越甜,耳根有些微红的陌千雪余光瞄了一下众人,见并无人注意他们,便止了挣脱,反而突然加了一把力,有些淘气的回握过去。
宁少卿站在那里,身形未动,只是嘴角却有一丝笑意。
“放礼炮……”
随着这声拖音,人群开始一阵骚乱的躲闪,栓子领着几个学童雄纠纠气昂昂,杠着几根竹杆走了出来,竹杆上是早已备好的鞭炮。
谁也没有在意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在院中左看右看,一脸贪婪。
那二人见炮礼要成,从人群中穿了出来,大声阻止。
“慢着!”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想去喝止学童们正要去点鞭炮的手,可是却已经有些来不及,柱子手一抖,直接就给点上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人明显就是来捣乱的!
霹雳啪啦,一阵大响,人群又往回缩,那刚进来的两人一愣,动作微慢,便祼露在院中空地。
栓子眼珠一转,对着几个小伙伴使了个眼色,几个孩子便很不小心的把那鞭炮对着进来的两人。
这是哪里来的两个人,居然敢对先生,师娘不敬,还想破坏先生家的封顶大典,门都没有。
两人不停的左右躲闪,无奈那几个孩子却受了“惊吓”,竹杆也是左右摇晃不停,那鞭炮也就跟着两人身后晃来晃去,噼里啪啦炸得两人一头一脸,烟熏火燎。
任他二人如跳梁小丑一般蹦哒,也无人理会。
鞭炮声止,保长扬声道:“礼成……”
年纪小些的那一个,身上的衣服被鞭炮炸出了好几个洞,他一边追着左右驱赶着那些学童,一边开口骂着没营养的话,“滚开!滚开!”
那个年纪偏大,穿灰袄的人一身的凌乱,口中也无好话,“反了,反了,全他妈的反了!”
他整整衣貌,上前对着保长置问,那势头只差掐着保长脖子,“保长,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王渔山!”
其实保长早已认出了眼前之人,但此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他就不想对他客气,“王渔山?嗯,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说说,你所来何事?”
保长语气轻谩,面露讥讽之色:“你老爹都已经死了七八年了,你现在才想起来扫墓怕是迟了点吧。”
“谁……谁来扫墓?”
“不来扫墓,那你是来干嘛?”
“扫墓?……扫墓的事,等会再说,现在我有正事。”王渔山后知后觉的被扫墓两字哽住后有些恼羞成怒。
他尴尬的摸了摸脸上黑烟,气愤非常:“我记得这院子姓王,是我王渔山的房子,后面是我王家的菜地,什么时候被他人强占,改姓了宁?”
陌千雪一脸愤然,宁少卿满目冷凌,保长的面色也已是沉入谷底,眉心皱成一团,却又偏偏一时刻找不到反驳的话。
王渔山见保长神色不好,全场鸦雀无声,得意道:“不要以为,我爹去了,我现在也不在村里住了,你们就可以随意的侵占我的财产,这地基是我的,上面建的房子也理应是我的……”
人群之中,已有人把他给认出来了,马上议论纷纷,全场又是一阵嘈杂。
“王渔山?不就是那个王老爹过继的儿子,那个没了良心的……”
“是啊,还有脸回来,王家村的脸都给他丢光了。”
“十几年都没有回来了,他这是想闹什么……”
没人看热闹,全部都是谴责的声音。在场暖房的大男人,小媳妇都是这几天帮忙的,对陌千雪一脸同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