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驸马前头那位不是生过一双儿女吗?若是驸马身体有病,那怎么还会有孩子?”
景福一心想给傅卿和上眼药,说话的时候就忘记了分寸。
公主却越听越怒。
驸马的前妻姜氏以及姜氏所出的一对儿女,一直是梗在她心头的刺,平时不觉得,一旦有人拨动这刺,她心口就扎的疼。
可景福说的都是实话,她就是疼,也要忍着。
景福见公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她连忙跪下来,补救般地说道:“公主,奴婢都是胡说八道的,您与驸马鹣鲽情深,恩爱非常,姜氏跟她所出的贱种算什么呢,驸马早将他们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就算您生不出孩子,驸马也还是会待您始终如一的。”
公主感觉景福不仅拨弄那刺,而且还朝自己心口扎了一刀。
什么叫自己生不出孩子!这是公主最最害怕的事情,只是她生性要强,一直不敢承认罢了,如今被景福这样大喇喇地说出来,她只觉得又羞又怒,一个耳刮子就重重地打倒景福脸上。
她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景福:“好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居然敢咒我生不出孩子来,都是我平时待你太过仁慈,纵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才敢如此口不择言,居然敢编排本公主的不是。”
“来人,来人呐。”公主望着跑进来的几个婆子,指了地上瑟瑟发抖叩头不止的景福道:“把这以下犯上的贱婢拉下去,打,狠狠地打。”
公主发火,骂人打人,是常有的事情,可景福向来是公主跟前第一人,公主要打她板子还是头一回。
从前都是景福助纣为虐,发号施令的,今天居然要打景福板子,那几个婆子愣住了。
何止她们愣住,还有景福也没有想到公主居然会发作自己,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跪在地上跟公主求饶的这一天。
趁着这几个婆子发愣的公主,景福上前抱了公主的腿苦苦哀求:“公主,奴婢知道错了,求公主饶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公主正在气头上,这一口毒气不出不行,她火冒三丈地训斥那几个婆子:“傻站着做什么,快将这贱婢拉下去,打,打三十板子!”
“是。”
那几个婆子,如梦初醒,连拖带拽,将面若死灰惊恐不已的景福带了下去。
出了公主府,傅卿和坐着马车,按来时的路返回,才走了没有多远,马车就被人拦住了。
“傅三小姐,我家主人有请。”
傅卿和掀了帘子,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仆役打扮的人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马车前面。
傅卿和问他:“你家主人是谁?”
那仆役有些为难,犹豫着没有说话。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既然要请自己去,偏又藏头露尾连名字都不报,这样的人,自己不去见最好!
傅卿和冷笑一声,对车夫以及李护卫道:“走吧,我还要回去给皇后娘娘制药呢。”
“三小姐。”那仆役这才急了,忙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我家主人是驸马。”
驸马?
自己不是刚刚才从公主府出来吗,有什么话驸马刚才为什么不说?
不过傅卿和也知道,这些问题,这个仆役是回答不了自己的,她就问:“驸马在什么地方?”
仆役道:“请随我来。”
那仆役带着傅卿和来到与公主府隔了两条街的一个胡同里。
胡同十分幽静,一排单门独户的院子皆是紧紧闭着大门。
那仆役十分警惕,不时回头张望看有没有被人发现。
傅卿和看到他那个样子,不由心头一跳,难道驸马背着公主在外面养了外室?
驸马在公主面前虽然没有到卑躬屈膝的地步,但也是十分听从公主的话的,他应该不会背着公主做这样的事情吧。
不过世事无绝对,男人是否出轨跟平时听话与否关系不大,傅卿和前世就看到一个平素里对老婆唯唯诺诺奉若神明的男人在外面养小三,若不是那小三牵着孩子上门,谁也不会想到那样一个人居然会出轨。
隆庆长公主那个火爆不饶人的性子,如果她知道驸马在外面有宅子,会怎么样呢?
一时间,傅卿和心里存了八卦好奇之心,只想探个究竟。
那仆役带着傅卿和走到最里面的一个院子前,三长两短敲了门之后,门才小心翼翼地闪了缝,见来者是自己人,门才开大了些。
站在门口,傅卿和突然生出几许后悔。
驸马做事情鬼鬼祟祟的,万一自己牵扯进去就不好了,好奇心害死猫,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傅卿和转身就想走。
门突然大开,驸马站在门口:“三小姐,请进。”
没想到驸马居然亲自来迎自己,事到如今,傅卿和只有硬着头皮进去了。
第118章 断腕
院子跟公主府的富丽堂皇不同,这院子十分的清雅,厅堂的布置也多是名家的字画,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墨香味,这才像探花郎的居所。
不过如此一来,傅卿和就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金屋藏娇的地方,因为除了书画,几乎见不到其他的东西。
驸马一脸的歉意:“三小姐,情急从权,没有提前打招呼就请了您过来,还请你不要见怪。”
道歉人人都会,你不能一边做错事,一边道歉,做的不妥当,应该去改正,而不是继续做,然后再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