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漪不以为意,有了今晚的事情她自然也猜到了不少事情。只是现在容瑾的情况不明,她也无心计较这些,只是淡然一笑,拱手道:“告辞。”
无心挡在沐清漪跟前,戒备的看了一眼容璋才一手拉起沐清漪飞身掠出墙外。身后,容璋神色莫名的望着苍茫的夜空默然出神。
回到豫王府,容瑾果然已经被夏修竹和魏无忌给带回来了。静心苑平日里本就人少,有了天阙城护卫的守护更不用担心惊到什么人了。沐清漪推门进去,就看到容瑾被人用一条细细的链子捆着,那链子虽然不过手指粗细,容瑾却怎么也挣不断。捆绑的人显然是担心他磨伤了自己,还不忘在链子上缠了一圈厚厚的布。
看到容瑾被放在地上,沐清漪皱了皱眉。旁边的椅子里,魏无忌一身狼狈的外在里面连动都不想动一下,显然是累得不轻。看到沐清漪的神色,无奈的笑道:“不是我们想把他扔在地上,寻常的椅子和床可经不起他折腾。”旁边地上已经成为一堆木料的椅子就是证据。上好的檀木椅子人一放进去就立刻散架了。
魏无忌一边慢条斯理的为自己再一次裂开的手包扎,一边道:“这是极北之地挖掘出来的金石锻造的链子,以人的力量是绝对挣不断的。无论是寻常人还是盖世高手。而且这链子本身也带有寒意,应该能让他快一点清醒过来。”
“治标不治本,恐怕还要另想办法。不然只会越来越严重。”夏修竹肃然的看着沐清漪沉声道。无论是用寒玉清心宁神,还是用寒铁强行清醒,都是治标的法子。如果不解决容瑾本身的问题的话,早晚有一天他要癫狂致死。
“说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魏无忌皱眉道。这么多年,他竟然不知道容瑾又这个毛病。一直都只是听说容瑾的身体虚弱,但是真正身体虚弱的人是绝对不会有容瑾那样的武功的。同样的,真正身体虚弱的人,就算发狂也决不会有容瑾那么大的杀伤力。
沐清漪有些黯然的摇了摇头。
“唔……”地上,容瑾再一次开始挣扎起来。魏无忌皱眉道:“连点穴都没有用么?”
沐清漪叹了口气,对两人道:“你们去休息吧,我看着他就行了。”
夏修竹皱眉,不赞同的道:“不行,这太危险了。”
沐清漪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何况,魏公子不是说了么,这个链子他挣不开的。”
“唔…清清……。”容瑾痛苦的呻吟着。此时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更是只有漫天的血腥。心中有一股极为暴戾的感觉叫嚣着要他将眼前所有人都杀光。但是被寒铁链子束缚着,耳边又还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轻柔嗓音,又让他觉得十分舒服,仿佛就这样永远的睡过去都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一般。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闹得他的脑子都要炸开了一般,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呼唤一个名字,“清清…清清,疼……”
沐清漪连忙俯身在他身边跪坐下来,柔声道:“哪儿疼?”
“头…头疼…杀!我把他们都杀了…。清清……”沐清漪微凉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他的额头,轻柔的按压着,柔声道:“没事了,很快就不疼了。别怕……”
看着地上渐渐平静下来的人,魏无忌和夏修竹对视一眼,魏无忌叹了口气低声道:“走吧,应该没咱们什么事了。”夏修竹回头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搂着容瑾的头温柔的低声说话的白衣少年,无声的跟着魏无忌走了出去。
容瑾一醒来便闻到房间里淡淡的梅香,深吸了一口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是清清调制的幽寒香。其实清清调制的幽寒香与当年梅妃留下的并不是完全一样的,至少容瑾就能清楚的分辨出这其中的差别,但是容瑾却觉得自己更喜欢清清的。
呃?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用什么铁链子捆着。即使是绝世高手被这样捆着一晚上动弹不得也绝对不会舒服的。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背后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痛。容瑾原本慵懒的眼神一凛,昨晚的一幕幕瞬间用上了心痛。依然有些充血的眼眸颜色渐渐的又开始加深。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掩住了他的眼眸,“不要忽视乱想,容瑾,控制好你自己。”
“清清?”容瑾低声道。
“嗯。”手清清拿开,眼前出现的是沐清漪微带倦意的容颜。只是穿着一袭素色的衣衫,发丝半垂,眼底带着淡淡的暗青色,显然是一晚上都没有休息,“还有哪儿不舒服么?”
容瑾摇摇头,“清清…昨晚吓着你了?”依然带着淡红的眼眸露出一丝丝紧张。他记得所有的事情,昨晚发作的似乎也格外的厉害。其实在此之前清清根本没有真正见过他发作的时候的模样。上一次虽然也很吓人但是他提前将自己关进了石室锁了起来,破坏力自然是有限的。
沐清漪淡笑道:“我倒是没吓着,你却把别人给吓得不轻。魏公子他们现在还在外面等着呢。我去叫他进来将这链子解开。”
容瑾脸色微沉,“魏无忌……”
“昨晚多亏了魏公子,不然……”沐清漪轻声叹息道,“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现在别发脾气。昨晚虽然没被你吓着,但是你一直这样下去也是不行的。知道么。”
自己的身体容瑾怎么会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的越清楚他就越讨厌这些人!
但是容瑾从来都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他也不可能永远都不见魏无忌。只得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魏无忌便走了进来,昨晚的大都还是在他俊脸上留下了痕迹,下巴下面一大块暗青色的痕迹让他原本俊雅的容颜变得有几分好笑,手上还缠着纱布,笑眯眯的看着容瑾挑眉道:“哟?醒了?”
容瑾淡淡的看着他并不说话。魏无忌也不在意,上前来解去了容瑾身上的锁链。不想容瑾耿耿能动抬手就朝着魏无忌的脸上一拳打了过去。魏无忌惊呼一声连忙后退,幸好容瑾每次发作之后都有些浑身无力,这一拳才没有揍到魏无忌的脸上。魏无忌昨天在容瑾跟前吃了不小的亏,这会儿有些惊魂未定,“容瑾,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么?”
容瑾靠在沐清漪身上,挑衅的扬了扬眉:本公子就是忘恩负义,你怎样?
魏公子顿时气结。他能怎样?没好气的对沐清漪道:“对这么个混蛋这么好,你就不怕他哪天翻脸无情?”
沐清漪浅笑道:“不会,容瑾对我很好。”
容瑾听了这话,心情顿时大悦。靠着沐清漪的肩头蹭了蹭,满意的躺了回去。这一天一夜,真费力的其实是他,发作的时候自然没感觉,但是一旦醒过来就仿佛发作的时候的力大无比是将后面的时间的体力精力给提前抽掉了一般。
看着这两个人,魏无忌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闭目休息了一会儿,容瑾精神好些了睁开眼睛才看到沐清漪依然坐在床边看着他。清丽的眼眸里却带着淡淡的担忧和倦意。
“清清,上来休息一会儿。”容瑾往里面让了让,将另一半的位置让出来给她。沐清漪摇摇头道:“不用了,待会儿我回房休息便好。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容瑾摇摇头,除了浑身无力以外,他觉得舒服极了。拉着沐清漪的手握在手心里,容瑾半闭着眼睛问道:“他没有为难你吧?”
“他?”沐清漪一怔,很快便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循王容璋。浅笑道:“没有,怎么了?”
容瑾道:“以后不要跟他单独呆在一起,他要将你也要先告诉我一声。”沐清漪沉默的片刻,低声问道:“之前派刺客来杀我的人就是他么?”
虽然这在外人看来实在是一个不太好理解的事情,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看的话却也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握着她的手微微一僵,沐清漪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含笑以另一只手覆上他握着自己的手的手背,柔声道:“不是跟踪魏无忌么,怎么打起来了?”之前每次发作之前容瑾都会将自己缩入石室,可见这个病发作至少还是有一个大概的周期和前兆的。但是这一次却突然在那里发作了,只怕是什么事情刺激了他。
容瑾睁开微红的眼眸望着她,沐清漪浅笑道:“还有什么不可以跟我说么?”
“……他说他才是我父王。”良久,容瑾方才开口,有些咬牙切齿的道。虽然他对宫里的那个老头子确实是十分讨厌,但是却也还没有再换一个爹的打算。
或者说,容瑾的年纪和经历早已经过了渴望有一个父亲疼爱自己的时候了。或许在他七八岁之前也曾经盼望过那个偶尔会悄悄到梅园祭奠的温文男子才是自己的父亲,但是那也只是七八岁之前的事情。现在容璋突然告诉他这件事,能够得到的只有容九公子的愤怒。
对此,沐清漪曾经私下也有过不少猜测。但是因为循王和西越帝对容瑾的态度太过诡异而一直迷惑不解。如果容瑾真的是容璋的儿子,那么容璋这二十年来的不闻不问要怎么解释,而西越帝如今对容瑾的宠溺又要怎么解释?但是如果容瑾是西越帝的儿子,容璋又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容瑾八岁之前又为什么会被扔在梅园无关过问?
“你相信他么?”沐清漪低头问道。
容瑾冷笑道:“相不相信有什么区别么?难道他敢跑到老头子跟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话?本王不需要什么父王还是父皇,他跟老头子都是一样的,清清不要相信他。”
沐清漪浅笑道:“我当然不会相信。”要知道,那位现在可还想要杀她呢。相信一个想要杀她的人,她又不是活腻味了。
容瑾捏着沐清漪细致秀美的玉手,皱眉道:“本公子可真讨厌他们。幸好清清不是身在皇家的,顾家很好。”所以,昨晚他说要杀掉容璋,虽然有神志不清的原因在里面,但是至少也有一半是真的。
沐清漪微笑着摸摸他的额头,笑道:“讨厌的话不理他们就是了。”顾家确实是很好,如果不是那场从天而降的灾难,身在顾家的顾云歌当拥有这世上所有女子最羡慕的一切。慈爱的祖父,儒雅的父亲,温柔的母亲,还有个聪明俊美的哥哥…。轻轻叹了口气,沐清漪笑道:“容瑾这样也很好。”
容瑾愉悦的笑了起来,半闭着眼睛低声轻喃道:“我才不要什么父亲呢,本公子没有父亲也长大了。老头子…嗯,老头子和他都不是好东西,本公子只要清清,只要清清跟我一起……”沐清漪听着他七拉八扯的说了一堆有的没有的东西,其中十句倒有六七句都是在说她的,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沉睡了睡梦中。
沐清漪低头看着两人我在一起的手浅浅一笑。其实无论是多么聪明的女人,许多时候都是很傻的。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完全将自己放在心中的男子罢了。容瑾是第一个如此对她的男子,沐清漪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容瑾说的话。
“如果我不能爱上你,今生必然也不会再爱别人。”
不能…怎么会不能呢?看着睡梦中的男子难得恬静的睡颜,沐清漪的心中突然变得一边柔软。
☆、152.南宫雅来访
容瑾这一病,豫王府顿时又热闹起来了。容瑾突然病了,皇帝自然要派人来关心一番,众皇子王爷自然也要来探望一番,沐清漪为了照顾容瑾,耽误的正事自然还要处理。无奈之下,刚刚搬走没多长时间的沐清漪再一次搬回了清宁轩。也幸好,顾府就在豫王府的边上,直接在院墙上开一道门也不会引人注意。
容瑾房间里,灵枢坐在窗前身后为容瑾把脉。魏无忌沐清漪都在旁边看着。虽然不知道魏无忌为什么突然要她来为豫王诊脉,但是这些日子药王谷不事权贵的规矩早就被破坏的干干净净了,自然也就不忌讳这个,坐下来便认真的为容瑾把脉。
沐清漪坐在一边秀眉微蹙,并不抱有太多希望。按容瑾的话,如果连药王谷的前代谷主都没有办法的话,那么,灵枢这个药王谷的长老只怕也没什么太大的惊喜。
好一会儿,灵枢才收回了诊脉的手,秀眉轻蹙。魏无忌问道:“灵枢姑娘,豫王怎么样了?”
灵枢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道:“豫王殿下…似乎并没有什么病,也没有中毒之兆,只是脉象确实是十分虚弱。但是,却也不像是天生的体弱。”
魏无忌点头道:“豫王出生的时候是十分健康的。”
灵枢有些奇怪的看了魏无忌一眼,他怎么会知道豫王刚出生的时候是否健康?不过这个灵枢也无意深究,不管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身为一个医者遇到奇怪的病情她本能的就想要去研究。
魏无忌和沐清漪对视了一眼,魏无忌皱眉道:“会不会是…。”
“什么?”灵枢连忙问道。
魏无忌摇摇头,没有说他怀疑容瑾是不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了的缘故。毕竟他小时候并没有这样的毛病。但是这个自然不能跟灵枢说了。灵枢有些失望,只得道:“虽然我并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豫王,但是两位暂时也不必太过忧心。豫王这病发作起来虽然很痛苦,但是暂时也不会对身体又太大的伤害,自然也不会伤及性命。”
魏无忌皱眉,想起义父对容瑾的期望,绝对不仅仅是不伤及性命可以的,只是现在这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看到魏无忌皱眉的模样,灵枢犹豫了一下才道:“有一个人…两位若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找他试试看。”
“谁?”魏无忌问道,心中却已经淡淡的有了一个底。果然,灵枢轻声道:“莫问情。”
沐清漪蹙眉问道:“莫问情?据我所知…药王谷前代谷主曾经也替豫王诊治过,但是依然素手无策,莫谷主……”
灵枢淡笑道:“虽然大多数人都认为莫问情的医术未必比得上前代谷主,但是那是因为他极少在江湖上行走,而且心思也不在这上面的缘故。事实上,早在前代谷主去世之前就已经亲口说过,莫问情的医术早就已经青出于蓝。如果这世上还能有人有办法的话,大约就只有莫问情了。只是现在…莫问情行踪飘渺不定,只怕是很难有人能够找到他了。”
沐清漪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灵枢长老告知。”
灵枢打量了一眼眼前白衣翩然的俊美少年,淡淡一笑道:“举手之劳罢了。”
送走了灵枢,床上的容瑾坐起身来睁开了眼睛望着从外面进来的魏无忌,挑眉道:“这就是你的眼光?”一个千凌,一个灵枢,魏无忌的眼光从来都是那么让人讨厌。
魏无忌有些无奈的摸摸鼻子道:“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难道就因为你八岁那年我不小心……”
“嗖!”一道指风掠过,魏无忌颊边的一绺发丝悄然而断,飘落在紫色的锦衣上。魏无忌有些无力,“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么?”那时候他也才十几岁啊,好不容易看到了从未见过面的小弟弟逗弄一下不是每一个哥哥都会干的事情么?呃…虽然他一时紧张最后不小心把他给忘在了冰天雪地的梅林里,但是这也不能怪他啊,皇宫又不是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但是,仅仅只是为了这个,容瑾这些年就明里暗里的到处找他麻烦,心眼会不会太小了一点。几年前若不是千凌挡了一下,他说不定真的就被容瑾给弄死了啊。
“好歹,你也该叫我一声哥哥啊。”魏无忌有些无奈的叹息道。
“魏无忌,想死你就直说。”容瑾冷声道。
旁边的沐清漪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两人,之前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渊源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却当真只有哭笑不得四个字了。
轻咳了一声,沐清漪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道:“你们打算让我看你们吵架?”魏无忌耸耸肩,看着容瑾正色问道:“现在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
容瑾淡然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魏无忌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很明显,对于容璋这个父亲容瑾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不是说他对西越皇帝有什么深厚的父子感情,而是容瑾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亲情。义父所以为的那些容瑾对他特别的感情只怕也只是义父自己理解有误罢了,至少魏无忌没有看到过容瑾的眼中有过一丝一毫对沐清漪以外的人的感情。
魏无忌深刻的感觉,他们有必要确确实实的了解一下容瑾这些年的所有事情。有太多的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了。或者说…他们实在是太不关心他了。
容瑾冷漠的道:“没有打算,要什么本王会自己去拿。他喜欢躲在暗地里就别多事老是探头探尾的,小心本王一刀斩了他!”
魏无忌无奈,“他是你……”
接触道容瑾阴冷的目光,魏无忌只得识趣的住了口,改口道:“总之,你好好考虑一下,其实…那晚他说的并没有错,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果有他帮忙的话,你可以走多少近路。”
“不需要。”容瑾断然拒绝,冷笑一声道:“本王不需要被人控制的帮助,同样也不欠任何人的人情。”
他是你的父亲,这些年来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这怎么会算是人情?魏无忌心中暗暗叹气,却知道这话绝对不能再说出口。容瑾靠着床闭上了眼睛,冷淡的道:“你回去吧,告诉他本王不需要他多事。他若是再敢伤害清清,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魏无忌叹了口气,经过了那晚的事情谁还敢动沐清漪?不过…义父会迫不及待的对沐清漪出手,只怕也是坐不住了吧。也是…那样的一个人,隐忍了二十年,再忍下去说不定西越帝都老死了。
“如果西越帝和义父…你会帮谁?”魏无忌问道。
容瑾唇边勾起一朵冷酷的笑话,淡红未退的眼眸充满了恶毒的笑意,“谁敢帮他们本王就杀了谁。两个人一起死了不是干干净净?”魏无忌苦笑,摇摇头转身出门去了。
看着魏无忌离去,沐清漪抬手捏了一下容瑾冷笑的容颜,笑道:“你何必吓他?其实…魏无忌这人还算不错吧?”魏无忌对容瑾确实是不错。即使他在当初还不知道云隐便是容瑾的时候对容瑾也算是不错了。当然,那时候大概是更多的是棋逢对手的敬佩了。
容瑾冷笑一声,淡淡道:“不错?你信不信如果我现在去杀容璋的话,魏无忌马上就能跟我拼命?”魏无忌对他的不错,是建立在他是容璋的儿子的基础上的。如果他跟容璋撕破脸,或者他不是容璋的儿子,又或者容璋要杀的人是他的话,魏无忌就是最危险的敌人。这样不稳固的,甚至是随时可能变化的不错,他不需要。
“本公子只要清清对我好,我也只对清清一个人好。”容瑾偏着头望着沐清漪,愉悦的笑道。
沐清漪挑眉,“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容瑾摇摇头,定定的望着沐清漪却笑得更加开怀起来了。沐清漪无奈,只得摇摇头懒得再理会他。
循王府里,容璋坐在书案后提笔练字。书房里显得有些冷清寂寥,四面的墙壁上都挂着重重纱帘,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王爷的书房,倒是更像是一个闺阁女子书房。纱帘的后面零零落落的挂着几幅形态各异的仕女图,只是被重重纱帘遮住让人看不清楚画中女子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