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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原配嫡女 > 原配嫡女_分卷阅读_113
  温宥娘便寻了位置坐下,让丫鬟沏了茶,这才笑着问:“不知真人大驾光临,何为?”
  云宁真人只看着温宥娘,良久后才道:“你面相颇奇,本当是早夭之相。”
  温宥娘听得这一句,眼皮一抽,心里便开始怨念,孟世子这是寻的什么人呢,一上来就说这些东西。
  就连在一边的温老夫人听得都不怎的高兴,忙跟云宁真人解释道:“真人不知,这孩子自幼都是有福气的。从小到大,可是连病都少有。连抽签也是回回抽的好签,道长们都说是有大气运之人。”
  云宁真人颔首,“确有大气运,乃是逆天改命之因。”
  听得这话温宥娘嘴角抿了抿,要先前一句早夭之相可当她是胡说八道,然而后面这句改命的话却不假了。
  她向来不是迷信之人,却也对佛教与道教有着一颗虔诚之心,只因她尊重的是那一份信仰。
  可这位云宁真人,看上去不过三十许,又哪比得上京郊前朝皇家道观里的老观主?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面相气运之说?
  ☆、第126章 王真人认徒
  王真人是否懂面相气运之说无从考证,然而温宥娘是铁定要被温老夫人拉着让王真人看看姻缘的。
  王真人为人淡薄,对于温老夫人的唠叨大多选择沉默。
  但恰恰因此,让温老夫人觉得这方是真正的真人所有的态度,言语间更加崇敬。
  逼得王真人后来为了摆脱温老夫人只得违背着良心道了一句,“温家娘子福泽深厚,必是要嫁入高门的。”
  有了这一句的温老夫人顿时满意了,这才放过了王真人。
  因急着去告诉六太夫人温宥娘是将嫁入高门的,温老夫人便将温宥娘留下与王真人谈玄。
  屋子中只剩下温宥娘与王真人后,竟是万籁俱静一般,两人连呼吸都浅了。
  王真人不说话,温宥娘也不说。
  两人就这般沉默着,直到下面的丫鬟来换了三道茶水。
  王真人不曾想温宥娘竟这般沉得住气,倒也与打听到关于她的性子相差不离。
  再抬眼看温宥娘,就发现与张氏相似的面貌中带的那分稳重。想张氏当初这般大的时候,眉眼间多的是娇纵肆意。
  到底是不同的两个人,不论温宥娘长得如何与张氏相似。
  当初孟行景千里迢迢赶去闵州,去求王家家主给温宥娘一个身份好娶进国公府之时,得知温宥娘乃张氏之女,她便觉得恐怕又是一个与张氏一般空长了一副好面貌,凭此得了不出息的孟行景的眼。
  如今看来,孟行景的眼光似乎也没那么差。
  不说眉间那抹沉静,就懂得压住自己那分艳丽,就当是心思为正的。只是想到温府、仇府的事,她在其中的手笔。又想到国公府那位探子出身的太姨娘。
  王真人袖中的手动了动,本淡漠的脸上就带出了笑来,“孟姑娘平日在家作甚玩耍?”
  温宥娘这才抬眼看向已是一脸和蔼的王真人,暗道这说变脸就变脸的本事,还真让人自叹佛如。
  只是王真人问了,她自然也得作答,“不过平日里练练字,无事时作画为乐。”
  “再顺便算计算计别人?”王真人接过话头笑着问道。
  温宥娘听得这话也跟着笑了,“真人可冤枉死晚辈了。宥娘从无害人之心,就是有所为也不过自保罢了。”
  她又不是吃多了没得消化,没事儿便去算计别人。王真人这话可真真是冤枉死个人了。她可不能认。
  王真人见温宥娘否认得一本正经,也不多问,只有些叹息般的道:“当初你母亲,也算得上是我看着长大的。”
  也不见得给王真人留下的是好印象,温宥娘琢磨了一下就回道:“只可惜生母去世之时我尚且年幼,如今已不记得是何模样了。”
  “你与你母亲有八分像,不过性子倒与她大不同。”王真人见此就接话说。
  那时候的张氏,可没温宥娘这般厉害手段,仗着一张好看的脸,得陇望蜀,一门心思的想要抬高自己的身份。偏偏又不够聪慧,想着处处争艳,凭白惹人笑话。
  可也有一点好,就是不会害人。
  温宥娘听了就笑着说:“张家外祖母也这般说,还说要是当初母亲也是这般性子就好了。”
  她这性子?张家伯夫人怕是想要的是张氏有温宥娘的心机才对。要张氏有如今温宥娘的心机手段,哪会那般容易被人算计,如今指不定在宫中如何风生水起。
  王真人不说张氏了,随口问道:“不知温姑娘棋艺如何?”
  温宥娘回道:“不过初初入门。若真人无事,不知晚辈可否请教一番?”
  “也好。”王真人颔首。
  两人总需要打发时间的事儿来做,下棋倒是个不错的法子。顺带也能看出温宥娘的秉性来。
  温宥娘着夏荷去拿了棋子与棋盘过来,王真人看了一眼黑石制的棋盘道:“先让温姑娘三子?”
  “真人客气了,三子可少了些,不如五子?”温宥娘笑着讨价。
  王真人执黑,并未拒绝,“可见是个得寸进尺的。五子就五子罢,不过可得赌个彩头。怎样?”
  温宥娘脑子一转,便问道:“真人要赌甚么?”
  王真人翻弄着手中的黑子,想了想道:“若是你输了,便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不如赌抄经?若晚辈输了,甘愿抄一百道德经。要侥幸赢了,真人与我讲两课道如何?”温宥娘不好明着拒绝,就换了个条件来。
  王真人挑眉,“不过一件事罢了,温姑娘不答应?”
  温宥娘垂眼,摆好五子,道:“一诺而千金。千金重逾山。允偌而不践诺,失信于人,与小人无异。故不得轻易许诺。”
  王真人听了,颔首道:“说来也有两分道理。”
  让棋五子,一番厮杀。
  王真人突停下,道:“不知温姑娘棋艺师承何人?”
  “初只寻了个启蒙的先生教导了两月罢了。后闲来无事就自己跟自己下着玩儿,打发日子而已。”温宥娘道。
  虽是琴棋书画四艺精通,然而于庶族官家而言,能学得一两样便已足矣。温宥娘最善画,其次为音律。都因上辈子有基础在。
  宛娘见她喜欢那两样,便也跟着她学。因此教棋艺的女先生,也不过只教了两月,让她们姐妹初入门后便离开了。后来,也就无事跟宛娘对弈,或者自己跟自己下着玩。
  王真人听得温宥娘这样说,就赞道,“行景之前说温姑娘聪慧敏捷,果真不曾骗人。”
  温宥娘的棋风,看似温和细雨,却是步步留有后手,不到最后看不出锋芒。等看到锋芒露出,就是对方落败之时。其中不乏借力打力,出其不意等招数。
  若她不是棋艺非凡,也不会在棋才下到一半之时,就看穿了温宥娘的棋路。
  如今再下去,也就没了必要。她攻,温宥娘就会见招拆招。她守,温宥娘自会慢慢蚕食,最终输赢怕也要厮杀个一天一夜来。
  温宥娘笑着受道:“真人缪赞。”
  王真人覆上棋罐,转而问道其他,“温姑娘觉得行景如何?”
  温宥娘暗想,终于说到了点子上,就回道:“尚可。”
  “尚可?”王真人听得这话,颇觉得有些意思。
  温宥娘笑着说:“到如今还未蠢死,尚且有救。”
  要那种一辈子感受不到危机,最后把自己给蠢死了,那才叫没救了。孟世子看得明白王氏于己无用,知道寻外力相助,已然不错。
  王真人听到温宥娘这算得上是骂人的话,竟是没生气,还乐了,“温姑娘竟这般嫌弃他?”
  温宥娘哪会承认,否认道:“晚辈不过据实以告。嫌弃这话,又从哪说起?世子,其实也不错,可爱得紧。”
  要不可爱,自己就不会手贱去撩骚,最后被巴着甩不掉了。要说她嫌弃孟世子,她可真不承认。
  “可爱?”王真人的嘴角下意识抽了抽,万万想不出废物一般的孟行景在温宥娘嘴里竟然还能得一句可爱来。
  就孟行景这种人都可以爱,这姑娘挑夫君的水准得低到何种地步?还是看中的是世子夫人的地位?
  王真人不得不问道:“只因他是国公府世子?”
  所以为了权势地位,竟是一个废物都觉得不错了?
  温宥娘心里想这简直就是废话,要他不是孟国公府的世子,她跟他结什么盟。
  对于王真人的试探,温宥娘觉得不需应酬,直言道:“晚辈与孟世子之间,想必世子去闽州当是明言过。其实若王氏肯出手,世子又何须娶晚辈过门?”
  不过是个庶出的三房,要王氏愿意,就算国公府的太姨娘手段再高,王氏一句话也能让老国公爷把人弄死。
  只可惜,王氏只派了个出家人来,就已经说明了许多问题了。
  “王氏的犹豫,晚辈也知晓一二。只是孟世子到底也是王氏女所出,不求王氏鼎力相助,还望真人怜惜几分同族姐妹血脉。”温宥娘温声道。
  当年谢氏出事,王氏紧接着离开,也不外乎因两族联姻甚多。谢氏受辱,与王氏受辱无异,且对帝王寒心。
  因此孟世子姐弟,虽是王氏女所出,然而因与皇室结亲,成了王氏的弃子。有外家不如无,这才会被一个姨娘所算计。
  加之如今谢氏已然投靠南宁,王氏便不跟谢氏一道,也会保持中立,不会因大隆太子乃是王氏外侄女婿就会有偏颇。
  要王氏嫁一个嫡出的女儿进孟府,无异于说梦。
  然而孟世子身体当中,到底也带着王氏的血脉,王氏便是不想插手京中孟府之事,帮扶一把,却也不算过分吧?
  说来这些世家大族中的女儿,虽从出生到长大,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然而在遇着家族的抉择之时,往往就是最先被抛弃的。也说不得与普通百姓家的姑娘到底谁的日子逍遥。
  王真人似乎将温宥娘的话听进了耳里去,只抿着嘴角沉默不语。
  温宥娘见状又道:“这又何曾不是一条退路?”
  南宁与大隆,因谢氏的偏向,终归有一战,便是王氏偏居闽州,最终也少不得要在其中选一方的。
  只是大隆与南宁,不到最后谁又知晓胜负?
  鸡蛋总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的。
  王真人不得不开口道:“大隆自太宗后,屡屡打压世家。便是行景之姐嫁入东宫又如何?”
  说是后路,皇家人素来忘恩负义,要太子妃的儿子坐不上皇帝的位置,对王氏而言,便算不得后路了。
  可要太子妃的儿子坐上皇帝之位,还得先太子坐上帝位。等太子坐上帝位后,谁又知太子不是下一个先帝?
  莫要说如今太子之位也不算稳固,要太子一系灭了,王氏谈何后路。
  王氏数年不管孟世子姐弟,也正是不喜皇族的手妄图通过他们姐弟将王氏拖进权势斗争里去。
  毕竟王氏在氏族中地位不低,而谢氏的惨训还历历在目。那时谢氏族中人才鼎盛,自是能逃过一劫。
  可王氏就不行了。
  王氏嫡出一脉,如今血脉也并不算多。其中惊才绝艳者虽不少,然而大多不理世事。要真参与进大隆权势中,又如何能得全身而退。
  温宥娘自然知晓王真人所说的顾虑,不说当今确实没有让太子继位之意,就算太子继位后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