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个浑天印结结实实的印在夏长老身上,将夏长老生生震连倒数十步后,撞在石柱上,张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脸色瞬间惨白。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任谁都不会想到,情势会如此逆转,当她们看到时候,只能张口“ 啊……”的一声大叫。
全场又炸锅了,夏长老居然被人打得重伤,她们居然又输了。
白若离见夏长老受伤,快众人一步,将夏长老扶了起来,再将自己的掌心贴在她的后背,用自己的内力稳住她翻涌的五脏六腑。
“噗……”
夏长老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众人不用看也知道夏长老受伤严重,如果是普通人,只怕这一掌下去,小命都没有了。
春长老脸色有些阴沉,自己这边的人,居然接二连三的败给这个外人。
凯子大喊一声,“不公平,你使炸,若是光明正大的比,你能打得过夏长老。”
“就是,你用卑鄙手段,这不算数,真是阴险小人,双方比武,你居然使用这种阴险手段,先是用激将法扰乱夏长老的思绪,后又利用她的心结,偷袭她。”
“不算数,不算数,不公平,不公平。”
面对他们所有人的指控,顾轻寒只是冷笑一声,负手在后,等到她们都发泄的差不多了,才淡淡道,“兵不厌诈,要怪只能怪她太不当心了。”
兵不厌诈,兵不厌诈……
顾轻寒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众人全部堵住嘴巴。想开口反驳,却又反驳不了,只能将自己憋得满脸色涨红发青。
正当这时,白若离将手掌抽了回来,扶着夏长老,脸色担忧,顾轻寒下手太狠了,虽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但短时间内,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她是怕她们出手相拦,才会下这么重的手呢。
夏长老醒了过来,虽然脸色还是苍白如纸,但比刚刚也好了许多了。
“春长老,刚刚咱们可是约定了,三局两胜,如今,我胜了两局,春长老是不是该让我跟若离离开这里了。”
春长老面色阴沉,她自然不能让若离离去,何况,这个女暴君,来到这里,是她们报仇的最好机会,若是让她回去,到了宫里,她们想杀她都困难。
顾轻寒稍一沉思就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忍不住讥讽道,“堂堂白朝后裔,难道是一群不守信用的人吗?也是,白朝都灭亡数百年了,她们的后人,不守信用也是正常,毕竟如今天白朝,不是以前那个言而有信,坦荡重义的白朝了。”
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讥讽,让众人脸色又是阴沉了几分。
“或者,你们做些让先人蒙羞的事情,反正你们在地上,她们在天上,也不一定能够看得见。只不过,我的人,如果见我在明天中午之前没有回去的话,或许就会大军压境,兵临百花谷了,你们的黑风骑再厉害,只能打不过我的雄兵百万吧。”
如果刚刚那些只是让她们面色阴沉,后面讲的这句话,无疑就让她们面色大变了。
她们不怕打仗,这仗早晚都要打,她们的黑风骑也不一定就打不过她们,问题是不能够在百花谷打,这里还有这么多村民,有男人,有老人,有小孩,一旦在这里打,必定会伏尸百万。
“你们可以慢慢考虑,反正我不着急,只是好言提醒你们,可千万别过了明天中午。”
怒,愤怒,如果眼刀子能够杀人,顾轻寒早已死了千万次了。
白若离垂下眼睑,这次如果不能顺利出去,只怕他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连顾轻寒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如果出去了,那也代表着,他跟古国的缘分尽了,长老们,以及族人,不会原谅他的。
无论哪一条,都不是他愿看到的。
秋老头眯着一只眼睛,看着众人的反应,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哎呀,你就让她们走得了,外面多好玩啊,老是闷在这里做什么,何况,只要小若离开心不就可以了吗?”
“不行,若离不走能。”春长老冷不防冒出一句,“我可以放你走,到时候我们再较量,但是白若离,他是古国的人,他不能走。”
顾轻寒面色微变,靠,老妖婆,就知道她们会反悔,她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来到这里,为的就是带若离离开,要是不带他走,她来这里做什么,吃饱了撑着吗?
“哼,果然是‘言而有信’啊,让我再一次见识了你们的言而有信,没有关系的,不交出若离,我们战场上见吧,今天即便血溅三尺,也要誓必要灭了你们古国,我这人偏激的很,如果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即便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不过,有这么多人陪着我一起共赴黄泉,想来应该不会太过寂寞。”
顾轻寒的眼光,朝着百花谷另一边密密麻麻的茅草屋,那里住的都是谷中没有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
其中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走到春长老身边,低声道,“长老,不然就让她们先行 离开吧,大不了到时候再找她们算账,何况宗主,是我们百花谷的人,他不可能背叛我们百花谷,如今估计也是一时糊涂,往日再劝一下就好了,没有必要跟她鱼死网破,我们没有准备,万一打来,只怕谷中的村民,真的要……”
另一个稍显年轻一点儿的老人,也走到春长老身边,担忧的道,“我们不怕她们,但我们如今措手不及,没有提前安排村民避退,光凭这一点,我们就输了,那个女暴君杀人不眨眼,若是她们杀进来,只怕,我们百花谷真的要变成人间地狱了。”
白发苍苍的老人立即响应,“对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忍一时风平浪静,没有必要鱼死网破。”
春长老脸色变了几变。她们说的都没有错,唯一有错的,就是她们不知道若离怀了那个人的孽种了,以若离的性子,若是不将那个孽种打下来,他肯定会生下那个孽种的。那个孽种若是生下来,那他还能离得开这个暴君吗?
转身看向白若离,却见白若离只是低着头,如画的眉宇间尽显为难,无奈。
“长老,三思啊。”
“长老……”
这边的人在劝春长老,另一个的壮年女子就不满意了,高声大喝,“怕什么,大不了决一死战,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杀得她们片甲不留。”
“就是,难道我们古国还怕她们不成,我二愣子习武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将流国的走狗全部杀光,为我们族人出一口恶意,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杀个痛快了,为何不杀。”
“就是,我凯子也赞同她们,有什么好怕的,我们铮铮女汉子,难道还怕那几个走狗,要是来了,杀得她们哭爹喊娘的。”
白发苍苍的老人怒吼一声,“你们知道,闭嘴,年轻无知。”逞一已口舌之快有啥用,谷中这么多村民,一旦发生血战,她们又有啥能力能够安全而退。
几年稳重的老人都双双厉目而视。
“我可没有耐心跟你们讲太多,如今都已快到中午了。 ”顾轻寒望了望天色,撇撇嘴。
“好,我让你们走。”春长老憋出这一句话,将整张脸都憋得通红,“但是,离开了这里后,我们还会去找你算账的。”
顾轻寒挑眉一笑,“自然,随时恭候。”
许多人都愤恨的想让春长老改变主意,杀了这个暴君,都被春长老厉目阻止。
她比谁都想杀了这个暴君,但是她不能,至少现在不能,百花谷众人的命运都还握在她手上,她不能拿万千村民的性命开玩笑。
想杀她,或者想打掉若离腹中的孽种,随时都有机会。犯不着鱼死网破。
双方协商好,将顾轻寒与白若离送到出口,出口不是顾轻寒来的这一条,而是另一条水路。
百花谷中的壮年,几乎全集出动,看着顾轻寒与白若离以及秋长老站在湖边。
这次如果让她们离开,下次不知道还有什么机会才能杀了那个暴君,许多人心里都愤然不平。
而,也有许多人,看着白若离,不断惨叫,“宗主,您不能跟这个暴君离开啊,我们古国需要您,您是我们古国的宗主,是我们白朝的皇家后裔啊。”
“宗主,皇家后裔,只剩下您一人了,您怎么能够抛弃我们呢,跟这个仇人在一起呢。”
“宗主,我们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想要报仇,想要重复白朝,想要您当皇帝,我们所做的,都是为了您,您怎么能说走就走,还是跟这个女暴君一起呢。”
“宗主,您睁开眼睛看看,您要跟着走的人是谁,那可是流国的残暴女皇,我们古国 世世代代的誓要铲除的仇人啊。”
一声高过一声,声声都让白若离心如刀绞。
白若离心中黯然,望着那一个一个眼中充满失望与悲凉,紧张与挽留……心中凄凄然。
顾轻寒握住白若离的手,第一次感觉他的手冰冰入骨,不断用自己的温暖,暖和他冰冻的手心。
重重按了一下他的手心,“该舍则舍,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回来请救她们的原谅,但是不是现在,现在,我们得以他为重。”
白若离垂眸,他当然知道顾轻寒指的他是他腹中的孩子。
闭上眼睛,将那份不舍得与痛苦掩去,滑下一滴泪珠。
长老们,族人们,非我不想与铲除那个残暴女皇,非我不想复国,而是,那个纳兰倾已经死了,现在的人,是顾轻寒,他的妻主。
而流国,现在歌舞升平,安居乐业,再起硝烟,只会造成无数人,夫离子散,家破人亡,那样,根本就违背了以前的意愿。
如今,你们要杀我最想保护的人,我只能对不起你们了,日后,等若离安全生下孩子,再来负荆请罪。
再睁开眼,白若离的眸子里,没有了痛苦,没有了不舍,没有了抱歉,有的只有坚定,满满的坚定。他一定要离开百花谷,一定要保护他的孩子。
“你们要出去玩了,我跟着你们一块出去玩吧,老是闷在百花谷多无聊。”秋长老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们。
两个都没有说话,秋长老直接把她们归为已经同意了。
顾轻寒看了眼停在岸的小船,冲着众人抱了一拳,拉着白若离,就欲往船上走去。
白若离挣开顾轻寒的手,撩开衣摆,双腿跪下,冲着众人磕了三个响头,“各位长老们,族人们,若离知道,你们都非常气愤,可是若离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请你们谅解,来日,若离会回来负荆请罪的,若离拜谢各位大恩。”
说罢,又磕了三个响头。
春长老冷哼一声,将头别过去。
谷中的众人,或挽惜,或失望,或气愤,或幽怨……各种表情都有,但无一例外的就是,她们对白若离真的寒了心了。
她们千辛万苦,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无非就是想重新复国。可是,如今先皇唯一的后裔却不领情,也不理解。
看到众人的反应,白若离也知道,说再多都无用,这些人根本不会理解的,再次望了眼众人,以及百花谷的一切,跟着顾轻寒上了船。
坐上这艘船,直行而下,再拐过三十六个弯,五个大阵,就可以离开百花谷了。
双双跳下船,秋长老也跟着要跳下来,兴致勃勃的道,“丫头,我突然想起来,你不是带着你的那个什么白衣夫郎去参加比武招亲吗?什么时候我也带我去玩一玩。”
顾轻寒一怔,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秋长老说的话。
“就是,那天,你让那个路什么轩的去参加比武招亲,然后夺得魁首的啊,当时我被人追杀,没有从头到尾看完,实在可惜了。”
顾轻寒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而是将船上的绳子解开,运气将船自行下滑。
“丫头,你别骗我哦,我还知道,你这次是微服私访,身边只带了几个夫郎,以及一些暗卫,我那天可是偷偷听得一清二楚。”
话未说完,顾轻寒心里陡然一沉,暗道,糟了。
果然,虽然秋长老的声音很小声,很神秘,但还是被耳尖的众长老听到了。
顾轻寒运气让般快速前行,众长老也不是吃素的,听到秋长老的话后,用自己的内力,让已经滑出许远的般只倒退而来。
两股力道掺和在一起,般只瞬间静止不动。
白若离一见,面色微变,连忙将自己的功力也运转了开来,将船只下行。
这个时候如果走不开,只怕也别想离开了。
这边有白若离跟顾轻寒,那边有春长老,以及众长老。
船身因为承受不了重力,嘎吱嘎吱的,即将破裂。
而除了即将破裂外,两人的内力再高,也敌不过春长老众人的合力,所以般只不断往岸边行去。
这让白若离跟顾轻寒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秋长老傻了,连连哇哇大叫,“船快裂啦,船不能裂啊,这条河,比大海的水还要深啊,掉下去就没命了。”
顾轻寒忍不住瞪向秋长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怪他,若不是他,她们早就可以安全离开了。
看到顾轻寒瞪他,秋长老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才让众长老齐力想围杀顾轻寒。
心里一跳,惨了,要是船真的倒回去的话,那些人不杀了这丫头才怪,这丫头要死了,小若离,肯定会很伤心的吧。
不行,这丫头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