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溪只抬了抬拐杖,就把他摆倒在地。
王祖生爬起来又去打小四,小四急忙端着碗躲开。就又跑去打姚若霞,打王玉花,打姚满屯。
姚若霞没办法,点住了他的穴道,让他站到一旁去。
姚满屯看着就有些心软,“小溪,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他回家一说,也不好交代。”程氏那边骂一顿绝对是轻的。
“不用理会他。治不好他,后患无穷。”姚若溪既然看王三全的面子接手,是一定要整治改王祖生的。
一个下午很漫长,王祖生饥饿难耐,简直饿的睡不着,闭上眼就是好吃的。偏偏半下晌的时候,姚若霞又去做了花生糕,那个香味儿,让他口水都流出来了。
姚若霞塞了一块给王玉花,示意王玉花去卖好。王祖生回去告状,姥姥要是一怒之下,说娘当初杀过她,就坏事儿了。
王玉花轻咳一声,拿了两块过去,悄悄塞进王祖生嘴里,小声叮嘱他,“三丫头管教你都是为了你好。你可要听话。”
王祖生现在饿的眼里只有吃的,两块花生糕简直就跟塞牙缝差不多,还不如不吃,吃了更饿。眼泪哗哗的往外冒。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晚饭却只有蘑菇汤和菜饼子。虽然蘑菇汤里加了肉丝,王祖生觉得根本不挡饱,而且只有一碗汤,两个小菜饼子。
“今晚还会尿床吗?”姚若溪看他吃了饭,还一副饥饿的样子,冷声问他。
王祖生一句‘就尿’差点出嘴,就想到她扎自己,不让吃饭,还要割掉他的小鸡鸡,闷声道,“不尿了。”
“这么大还尿床是有病,再尿床,我不单扎你不给饭吃,还会再给你弄点苦药吃!”姚若溪警告完,让他练完十张描红,去睡觉。
当夜,王祖生睡觉前是想着的,可是睡着后就完全顾不得。丁显聪悄悄来拍门喊他两声,见没有动静,也只好不管他了。
第二天王祖生又尿床,不等姚若溪说话,就自己听话的穿了衣裳,去洗漱,然后出去围着院子跑五圈。
早饭却只有一个小包子,连粥和面糊糊都没有。
王祖生气的要摔,又舍不得,摔了他肯定就没有东西吃,又得饿着过了。
吃完了又乖乖去背书练字。
外面王银花和汪小军却来了,马英莲生了,俩人来请。
“生了个闺女还是儿子?”王玉花看王银花不是很喜色,皱眉问她。
“是个闺女。”王银花笑的有些勉强。
“好字就是先有女再有子才称为好。二姐有儿子,英莲那边有弟弟,就肯定会有儿子的!”王玉花见她面色不好,神色淡淡的开解了一句。
王银花眼眶有些发红的点了头,事实上她已经挨了一顿打,要不是还需要她出来请亲走动,脸上也跑不了。
“娘!把家里的药油给二姨拿上吧!”姚若溪早已看到她小指头是发青肿的。
王玉花一怔,脸色有些不好,“他又打你了?!”
“没…没事儿,我都习惯了。”王银花低着头小声道。
“你…”王玉花气恨她,却总言之是自己亲二姐,再不舒服,看见她被欺打,心里也不好受。二十来年,说了也没用,起身找了一瓶药油给她。
王银花欲言又止,终究没说出来,叹口气走了。
“去看看吧!我也跟着去。”姚若溪眸光幽转,她等的机会,来了。
王玉花不知道她要去干啥,拾掇了些鸡蛋大小米,走到八里镇,又买了两只老母鸡拿上,赶到了汪正家里。
汪正一看见几人来,眼神就怨毒起来,闪着幽光,毒蛇一样盯过来。
姚若溪也似笑非笑的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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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休了你个老婆子
看王玉花和姚满屯,姚若溪,小四过来,王银花迎上来接了东西递给汪小军,请几人进屋。
姚满屯之前跟汪正还有几句话说,经过提亲一系列事儿,即使姚满屯有心,汪正也是满心仇恨。所以汪小军倒了茶来,姚满屯接了没有喝,问了几句汪小军地里麦子的事儿。
王玉花则跟着王银花一块,领着姚若溪和小四去了西间看望马英莲和孩子。
马英莲精神还算不错,孩子也醒着,笑着招呼王玉花几人坐。
王玉花看着就给了一个小金锞子见面礼,马英莲推说太贵重,双方推辞了下,马英莲才收下。
看她目露怜悯,马英莲笑着反过来劝王玉花,“三姨不用说,我不是不懂事儿的小孩。这胎生闺女,下胎就该是儿子了。不管是闺女还是儿子,都是我的孩子。”
王玉花见她倒是开朗开明的很,笑着点点头,抱了孩子逗弄,“取名字了没?”
“还没呢!就大丫大丫的叫着。”马英莲虽然开明,可生了闺女后,公爹难听的咒骂,丈夫的冷落,婆婆还因此被打了一顿,终究是让她心里不咋好受的。
“我们瑾哥儿洗三取的名字,你这都过了洗三了,也该起个名字了。”王玉花说着眉头又皱起来,洗三前面不去请,肯定是二姐被打的起不来。
“瑾哥儿这个名字起的好。要不…三姨也给我们大丫起个名字?沾沾三姨的好福气。”马英莲说着看了王银花两眼。孙女的名字多是奶奶来起的,只是因为前头闹姚若霞的名声,压面条机到现在还没租给她们。她也想借机会跟王玉花家缓和缓和关系。
王银花想了下就明白过来儿媳妇的意思,道,“玉花的学问比我好,就给大丫起个名字吧。”
王玉花诧异了下,见俩人都不是开玩笑的那种调笑话,笑里带了两分讪讪然,“我也不会起啥好名字,瑾哥儿的名字还是我们三丫头起的,她看书还多点。”
马英莲和王银花就看向姚若溪。
姚若溪上前看了下孩子,长得倒是挺像汪小军,抚了她的小脸,“那就叫汪倩吧!美丽倩影,楚楚动人。”
“好!那就叫汪倩,倩儿。”马英莲觉得要是她给闺女起名字,肯定又是满地草啊花啊的找。
王银花要去做饭,王玉花拦住了她,“坐一会就回去了,瑾哥儿在家没吃的。祖生在那,若霞一个弄不住他。”
“昨天就听爹娘说了,祖生在你家启蒙,怕是得个人整功夫的照看他才行呢!你先等一小会,我得去煮些鸡蛋给你拿上。”王银花听也不狠留她,她也知道王祖生是个啥样子。
这是应该的回礼,王玉花也就坐着跟马英莲说话。
姚若溪说是上茅房,出去转了一圈。
不大会王银花就煮好了十个鸡蛋兜住,王玉花一家四口就坐车告辞离开。
回到家已经晌午了,姚若霞刚给瑾哥儿冲了奶粉喂了一小碗喝下,王祖生被点了穴道坐着动也不动。原来是他看姚若溪不在,就想捣乱,跑出去,被姚若霞直接抓住拎回来,点了穴道。
王祖生这才发现,姚若霞看着温和,也跟姚若溪一样是个厉害的,哭了一会没人管他,也就不哭了。
“自己乖乖去蹲一炷香的马步,晌午就让你吃饭?”姚若溪过来解开他穴道。
王祖生有种逃不出魔抓的感觉,只好乖乖去蹲马步。心里急的跟啥一样,爹娘都不来看他。爹不来也就算了,娘竟然也不来。
程氏早想的不行了,可是她不敢过来。
王祖生觉得自己对付不了姚若溪,又没人帮他,就想跑出去找王金花。让大姐家的人去告诉爹娘,让爹娘来接他回家。让他娘过来打死这个欺负自己扎自己的小贱人!
所以这一天王祖生都怪的很,让跑步就跑步,让蹲马步就蹲马步,让写字就写字。
姚若霞和王玉花都还以为他给整改的转性了,他就借着上茅房的机会跑出了门。一路跑到王金花家里。
“大姐!大姐你快救救我!姚若溪那个小贱人拿戒尺打我,拿针扎我,还不让我吃饭!你快去告诉娘,让娘来打死那个小贱人!”以前没觉得,这会看见王金花,王祖生只觉得见到了亲人一样,眼泪哗哗流个不停。
王金花愣了下,忙抱着他哄着,“祖生乖,不哭。到底咋回事儿,跟大姐说说!”
王祖生哭的委屈,虽然说的断断续续,却还是把这几天姚若溪怎么对他的都说了。
王金花眸光转了转,掀开他的衣裳,屁股上是又些浅浅的印子,针眼也有两个,却并没有像王祖生说的一样,天天扎他。
赵艳萍扒着几个地方看了下,眼里闪过了然。毕温良曾经用银针救了吐血昏死的王玉花,肯定也是教给姚若溪的。针眼本来就很小,银针扎了更是几乎看不见,只要扎对了地方,可是很疼的。
看王祖生着实哭的可怜,赵艳萍拉着他正要哄劝,外面姚若溪过来了。
王祖生一看见姚若溪,就恼愤的瞪着眼,“小贱人!小畜生!我已经告诉大姐你打我拿针扎我的事儿,等告诉了我娘,我娘就来打死你个小贱人!”有大姐在,他不怕姚若溪这个小贱人!
赵艳萍看姚若溪面色淡淡,眸光凉如水,就过来劝她两句,“小孩子不能一味的体罚,还是需要从他感兴趣的地方引导。适当的奖赏,夸赞,会让他觉得更有学习的兴趣。他也才五岁不到,年龄还太小了,哄着来,会更是出效果。这样姥姥那边你也比较好说话。”
“多谢指导,我只会用我的法子。”姚若溪撇了她一眼,看向王祖生,“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回去,可以留在这边。”
“我不回去!不跟你个小贱人去!我会让我娘来打死你!”王祖生叫骂着,觉得脱离了姚若溪,他瞬间活了过来,死都不会再去了的。
“既如此,留在这边教导也一样的。”姚若溪点点头,神色淡然的转身离开。
赵艳萍眼皮子却跳了跳,赵艳玲已经够让她厌烦的了,要是再加上一个王祖生……
她不知道,姚若溪性情冷淡,却也很记仇。教导王祖生,只是怕以后麻烦上门,她会真的忍不住弄死了他,到时候姚若阳和姚若瑾势必有一个要被王三全和程氏要走。赵艳萍虽然没有一早强调跟她是友非敌,却屡次想利用她。既然她赵艳萍有更好的法子教导王祖生,她也正好可以歇息歇息。
见她就这样走了,王祖生得意高兴,赵艳萍却皱起眉毛。
王金花看赵艳萍脸色不好,她自己也是知道王祖生的性子,“是送回三王岭,还是咋办?”反正留在自家是不行的。大儿子现在全力攻读,准备参加秋闱,家里绝对不能有丝毫差池。
王祖生一听回三王岭,就叫嚷着要回家。
赵艳萍想说还送回姚若溪那里,只是又想到王三全和程氏,就没有发表意见。
王金花是不愿意看见王祖生在自己家里闹腾,当天就把王祖生给送了回去。
程氏看见小儿子,扑上来抱住心肝肉的哭叫着,喊着想死了。
王祖生也苦,哭着告状,“那个小贱人又打我,又拿针扎我,还不让我吃饭。天不亮就不让我睡觉,动不动就拿针扎我!娘你快去打死那个小贱人!去打死她!”
王三全看小儿子回来,好几天不见,也是心中欢喜。只是还没欢喜起来,听他说这番话,脸色立马就阴沉难看起来,伸手拉住他,把他拉出程氏怀里,沉声喝斥,“谁教给你的骂人!?张口闭口杂话连篇,还有没有一点教养!”
程氏早就怒不可竭,听王三全不帮着儿子,竟然还喝斥他,嗷的一声站起来,叫骂,“你想干啥!?儿子都要被打死,扎死了,你不去问那个小贱人是咋折磨儿子的,倒是在这叫骂儿子!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有没有一点人性!把儿子送去是启蒙的,不是让她打骂的!那个贱人,我不好好教训她,我跟她没完!”
啪——的一声脆响,王金花顿时愣了,她还没见王三全打程氏,下手这么重。
“你敢打我!?我跟你生儿育女,吃苦受累大半辈子,你竟敢打我!?”程氏声音尖锐的叫骂着,准备大闹一场。
王三全却没吭声,拉着王祖生扒开他的衣裳一看,只是屁股上很浅的戒尺印子,阴沉着脸看着程氏,“我休书已经写好了,你啥时候不想过了,就直接走!”
程氏惊恐的看着王三全拿出来的休书,霎时消声,脸色发白的瞪大了眼。
“爹!万万不可啊!”王金花震惊,急忙上前来劝王三全。
“德行败坏,口多是非,你早犯了七出之条,若是还胆敢教唆坏了儿子,休了你还是轻的!”王三全自认不是无情无义的人,相反他有担当为人忠诚,即使程氏没生出儿子他想的也是招赘,不是休妻再另娶一个。可程氏把大闺女教管成的自私狠毒,生了儿子更是性子猖狂蛮横,刻薄无理,更是把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儿子教养成了废物。
王金花见他眼神冷漠,看自己也带着冷意,心中一颤,不敢再劝。
程氏跌坐在地上大哭,刚要大闹,王金花急忙劝住了她,“爹是认真的。”
王三全冷哼一声,指着儿子对程氏咬牙,“还五岁不到就张口闭口骂人,这就是被你教坏的!出去就是没教养!如今骂的是自家人,到时候胆子越来越大,出去对着外面的贵人官家叫骂,狗命都要丢了!你这样教,才是把他送上死路!你要害我儿子,我先休了你!”他虽然疼儿子,但绝不溺爱宠惯。小溪那个丫头说的对,三岁看来,儿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长大就是懒惰,欺负打骂人,长大就惹祸上身。不学无术,以后连安身立命的小本事都没有。能指望谁帮他一辈子!?
程氏摇头,“我疼他宠他还来不及,哪里是害他了!”
“溺爱等同于杀他!你就是溺杀!”王三全铁青着脸喝斥。
谁家孩子都是宠惯着长大的,只是她这个儿子来的太过艰难,不想他委屈一点点,所以程氏丝毫不觉得自己做得过分。可她这会被王三全的休书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