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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仙侠修真 > 驯徒记 > 驯徒记_分卷阅读_107
  “多亏你献上的丹田鼎炉祭炼之法,才能让本座驯化无妄之火,不过……最好收起不合时宜的小算盘,你的那点心思,本座洞若观火。”
  林续风笑得更谦卑,他道:“小人不敢在老祖面前藏心思,倒是有一点望老祖明察,那夏承玄若是被捉了回来,还望老祖能留他一口气,小人想……”
  那笑意里,带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之气。
  行夜看着林续风,那双毒蛇一般的眸子带着阴冷,甚至还有一些杀念,但最后还是平息下去。
  “放心,本座何尝亏待过门下之人。”
  这话倒是千真万确,行夜手段酷烈,但却极其大方,否则林续风的修为也不会提升得这样快,而且他手上也养着一些如清临真君这样的亡命之徒,皆是利益关系。
  行夜在魏国经营了不知多少岁月,如今势力委实强大,在这地宫之中,源源不断送入的丹畜,不知道帮助炼成了多少邪门丹药,而行夜本身,虽然是大乘中期的修为,但如果真的斗起法来,恐怕就是连太和剑修,都会觉得他那一身阴邪法门棘手。
  为什么总会有人追求邪道?
  答案很简单,方便,快捷,见效快。只要能过心魔那一关,丧了良心,有什么不好呢?
  林续风在行夜门下这些年,手下折磨的人比从前不知多了多少倍,竟也让他如鱼得水,甚至还研究了不少新玩意。
  如今的魏国,被行夜以权谋私,玩弄与股掌之间。他操控魏国主君,远征近伐,开辟一处处新战场,在战场上以法宝吸取生气;又在民间发放丹药,使得魏国平民逐渐心生戾气,且身体不自然地强健起来,再从他们身上收集精魄;而那些因为各种怨狱而被关押起来的犯人,几乎都被送进了景熙宫,用做丹畜,负责试验清故神君制作的丹药。
  生气、精魄、丹药,这三样,再加上林续风为了保命,而献上的鼎炉祭炼之法,只待行夜抓到夏承玄,提炼出他体内的雪山冰种,以雪山冰种炼化无妄之火,便可以生生造出一个渡劫期的修士。
  不到两刻钟,行夜便用血踪法推算出夏承玄的方位。
  “看来这修真界,早已经被魔修渗透得如同筛子,刚刚有人送来夏家子弟助我作法,现在那夏承玄便已经下山。简直是天助我也!”行夜得意地笑道。
  乱世将至,谁能得到真正的力量,谁就能笑傲众生之巅!
  行夜一拂袖,人已经在景熙宫消失。
  ※※※※※※※※※※※※
  大乘修士的速度,已经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如季羽元君这样的剑修,可以用剑劈开空间,去往任意自己想去的地点。在他们眼里,人间的规则已经如同“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空间的来去,仅仅在一念之间。
  如果说大乘期修士可以在人间自由自在地使用规则的力量,那么真正于人间全无敌的渡劫期,则是拥有可以改变规则的恐怖力量,也因此,渡劫期是不允许久存人间,等待他们的只有飞升一途。
  从明晰元君得到阮琉蘅与夏承玄下山的消息,到召开天方会议,再到明晰元君飞至太和地界外,只用了两刻钟。
  从景熙宫发现昏迷的夏家子弟,再到行夜作血踪法,追踪到夏承玄的踪迹,也只用了两刻钟。
  而此时,阮琉蘅与夏承玄已出了太和地界,而纯甫神君正在无名峰向大乘期老祖回复任务。
  明晰元君的身形,已经出现在阮琉蘅和夏承玄的头顶。他极力隐藏自己的气息,但那一双大掌,仍然如同乌云蔽日般,向两个人抓了过来。
  ……
  夏承玄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明明身边的灵气很稳定,也没有威胁的气息,但他就是莫名有些心悸。
  野兽般的直觉促使他回头看向天空。
  耳边的阮琉蘅还在问:“阿玄,你安排的人手什么时候……”
  两人便听得耳边有风声掠过。
  也不过是刚一听到风的刹那,夏承玄便感觉有什么飞出了耳边。
  他是反应极快的人,手中雪阿便要出手,但阮琉蘅的反应比他还快,一道囚风阵困住了他。
  他知道这是阮琉蘅在保护他,不由得抬眼厉喝:“阿阮!”
  然而囚风阵外的天,却变了。
  ……
  明晰元君刚刚出手,便感觉一道黑影掠过,一条漆黑锁链从一边飞出,与他的灵力竟是不相上下!
  魏国行夜?他怎么会来这里?
  而就是魏国行夜的这一插手,本已经被明晰元君灵力抓住的阮琉蘅得以脱身,她手持焰方剑,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因为大乘期逼近放出的灵压,而向身体传递着极其危险的压抑讯号,但她的意志却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慌!
  八荒离火剑域瞬间放出,四柄小剑冲天而起,用最快的速度布下心莲剑火阵。她立于阵法中心,再施一道诀,以囚风阵罩住夏承玄。
  一定要战斗,声势越大越好,最好灵力波动足够惊动几里外,太和山脉中的大乘老祖!
  然而当她看到明晰元君身边的另一个黑衣修士时,心中最后的那点希望都几近破碎。
  那是魏国行夜。
  修真界十位大乘修士,此时此刻,竟然就有两位出现在她眼前,联想到九重天外天曾经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心里便知道,这一次,恐怕在劫难逃。
  而明晰元君身边的行夜,毫无疑问,是冲着她身边的夏承玄而来。
  这一次,即便是宗门都想不到,他们二人,竟然在太和山外,被人一网打尽!
  “两位前辈为何突然对晚辈出手?这里不远处便是太和地界,两位竟不怕太和知晓吗?”她质问道。
  明晰元君“哦”了一声,然后凭空抓出一个人影,掼在地上道:“你是说这个一直跟着你们的人?他的确想回去报信,可惜的是,此次来的,是本座。”
  那身影似少年,摔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昏迷,正是纯甫神君派出护送他们的阿辽。
  如果不是因为阿辽是季羽元君的亲传弟子,恐怕此刻已是尸骨无存。
  阮琉蘅心中悲愤,她喝道:“值此关头,九重天外天莫非还想挑起修真界内乱吗?”
  明晰元君却已经再懒得回答,他将一只手,平平常常地伸出。
  只用了一瞬,阮琉蘅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只手遮天”!
  天空中出现一只虚化的巨大手掌,刚刚被打开的剑域,就在这手掌之下,被生生的压了下来。
  方圆一里外,明明天空湛蓝,甚至还有吹着竹笛的牧童,骑在老水牛的背上,慢慢向远方走去。
  可一里内,却是风云翻涌,明艳的紫色火焰黯然失色。
  天空上的两个人,看着她和夏承玄的目光,像是看两只笼子里的动物,眼中不带一丝情感。
  作者有话要说:前方依然高能预警:
  抓人就够了吗?
  不,当然不够。
  ☆、第131章 5.08
  明晰元君道:“不知行夜元君来此有何贵干?”
  那巨掌是明晰元君法门,他一边施法,却一边满不在乎地向行夜询问,丝毫不怕对方的偷袭。
  明晰元君乃是大乘后期修士,只比太和大乘期巅峰修为的季羽元君差一个小境界,若无季羽,他便是修真界第一人,自是不惧行夜。
  行夜元君皮笑肉不笑地道:“时间紧迫,吾等也不必寒暄。本座要那男弟子,与尔等并不冲突。”
  明晰元君并不知道行夜与夏承玄的恩怨,灵端峰一个毛头小子的来历,他还不屑调查,此时确定了行夜与他互不冲突,又联想到了那道来自太和的讯息,心中已经推演出一二。
  “那么便各取所需。”他缓缓收紧了那只巨掌。
  而行夜的黑色锁链,也破开了囚风阵,向着夏承玄而来。
  人间两位大乘修士,齐齐出手。
  阮琉蘅的焰方剑在灵压之下,发出一声悲鸣。
  她不能理解,两位平时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高阶修士,竟然会同流合污,像是在分赃一般讨论她与夏承玄的分配,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什么让他们自甘堕落,不顾道义,甚至不惧心魔?
  那是她永远也无法理解的,“利”字当头。
  ……巨掌拿住了阮琉蘅,明明是灵力虚化的手掌,却坚硬似石,像是怕她脱手而逃,即便是抓住了她,依旧在一寸寸收紧力度,阮琉蘅甚至觉得在这手掌之中,浑身的灵力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她的骨骼疼得发紧,却还有灵压在上方,她只能咬紧牙关,拼命转头向下方看去。
  夏承玄比她的情况还要糟糕。
  行夜不像明晰元君还自持正道身份,他本就乖戾,一把锁链瞬间穿了夏承玄的琵琶骨,那上面不知道涂了什么药,被锁住的皮肉居然发着蓝光。
  夏承玄已是一头冷汗,用手拄着雪阿剑,让自己不要瘫软下去,一层冰晶迅速覆盖在那层蓝光上,止住了药物的侵蚀。
  行夜看到这一幕后,反而目露赞叹。
  雪山冰种,果然霸道。
  天下冰种,与种类繁多甚至可以列出排名的火种、水灵等不同,能称为“冰种”的,整个人间也不过两处,一为夏承玄体内的“雪山冰种”,另一为镇海至宝的“北海冰种”。其中北海冰种一旦取出,必定会使得北海泛滥,毁灭全界,只有雪山冰种才能为修士所用。
  这独一无二的雪山冰种,就在眼前。
  行夜嘴角一抹怪笑,用手一抽锁链,将夏承玄拎到眼前。
  “当年便是本座,收到夏家藏有无妄之火的密报,趁夏志允自己作死,灭了你夏家满门。却不想还有你这条漏网之鱼,竟还带着雪山冰种……”他眯起双眼,像是陶醉般,“可属于本座的东西,终究,还会回到本座手上。”
  夏承玄只有金丹期修为,在大乘期修士面前,已经连话都说不出,他英挺的眉眼此时拧在一起,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汗自眉峰低落。
  行夜再次张开双目,是不加掩饰的贪婪之意,也不与明晰元君道别,拖着锁链瞬间远遁而去。
  阮琉蘅张了张口,在大乘修士近距离的灵压下,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只有一串眼泪滑了下来,断线珍珠般,砸落在地。
  这是一个死局。
  哪怕她与夏承玄如何挣扎着,那片弥天大网,终究还是抓住了他们。
  没人会想到,收网之人,竟是堂堂大乘修士,一切衡量和计算都在绝对实力面前分崩离析,带来的只有绝望。
  她几乎不敢去想夏承玄会在行夜手中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她的徒儿啊……已经一个陷落在空间禁制,拼死燃烧着寿元,而另一个,携带被觊觎的异宝,落在了仇家之手。
  那么她自己呢?
  灵力被消解,丹田内一片空荡荡。
  竟是个连自爆都不能的下场。
  明晰元君看着她,当人已在手,他终于可以好好打量一下,这个成为九重天外天计划关键的女修,她一次次逃开他的谋算,可如今,究竟还是被他牢牢攥在手心里。
  一想到为了救这个女修,自己最疼爱的重孙居然做出背叛家族的事,明晰元君的脸上划过一丝厌恶。
  他一句话都不多说,以手掌抓着阮琉蘅,一步迈开,人已经在千里之外。
  ……
  地上只留下阿辽,依旧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