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将视线自浅浅的脸上移到她的手上,只见她小手紧紧的挽着他的手臂,半边身子都倚在他的身上。
他有些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像猴子一样攀着我?”
浅浅脸上笑容一顿,有些龟裂。
“猴子?哈哈……”真真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二郎也没有憋住,一脸的笑意。
浅浅娇嗔穆清一眼,挽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刁蛮的开口问道:“我这样攀着你,你有什么感觉?”
穆清一手指着俩人相贴近的身体部位,拧眉说:“烫烫的,有点舒服。”
浅浅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亮光,如黑夜的流星似的,一闪而过。
“嗯,这是夫妻间才能有的动作,是独属我们之间的,除了我言浅浅,你不能让其他的女人碰你一下,不然的话,你就会得怪病死掉。”
穆清目光懵懂,听了浅浅的话,顿悟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不会让别的女人碰到我。”
真真和二郎脸上的笑容来不及收敛,就听得穆清的回话,嘴角一抽,表情僵硬的看着穆清。
他们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相信?”
这种话,就是三岁小儿都不会相信啊!穆清竟然信以为真,而且看这副样子,并不像在哄浅浅。
浅浅扬着下巴,得意的笑了起来。
两次接触,她早就已经发现了,穆清虽然看起来冷冷淡淡,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神极纯净。
有如孩童一样,对这个世界是懵懂无知的。
村长虽然有教穆清一些事情,但到底不是亲爹,又没有住在一起,隔三差五来一趟,能教的东西也是极少的,更何况男女情事,想来村长也没有什么可以教穆清的。
“好了,现在去我家,待会儿见了我爹娘,你要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以后我爹娘就是你爹娘,你得孝顺他们。”浅浅拉起穆清就走。
穆清脚步虽然跟着浅浅在走,嘴里却淡淡的说道:“我没有爹娘。”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懂,怎么把浅浅的爹娘当成他的爹娘来孝顺,浅浅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就明白了穆清的意思。
她也不恼,回眸笑说:“没事,以后你不懂的东西,我都会慢慢教你的,反正我们彼此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穆清歪了歪脑袋,再次确定了他喜欢看着浅浅这样望着他笑。
“二哥,推上板车,我们回去啦!”
浅浅叫了一声二郎,便手挽着穆清先一步出了门。
她本来就是一个现代人,也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再者,马上就要成亲了,哪有这么多讲究。
现在最让她讲究的事情就是怎么样让穆清死心踏地爱上她,名声这些东西,都已经是浮云了。
浅浅挽着穆清回了言家,可没把言永福夫妻吓坏,姜氏忙上前,一下就扯开了浅浅,低声斥责:“你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吗?马上就要嫁人了,你也不给我收敛一点,你是想气死我吗?”
浅浅瘪了瘪唇,十分的无奈。
穆清看了眼浅浅,又看了眼姜氏,目露凶狠,一双如狼的眸子布满了寒霜。
姜氏困难的吞咽一声,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这个未来的女婿,在穆清逼近上前时,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
穆清绕过姜氏,上前一下拉过浅浅的手,又扣在他的手腕上,脸上的表情这才好看一些。
姜氏看得脑袋一懵,有些反应不过来。
倒是跟着进来的真真,笑吟吟的开口,“姐夫,你可真逗啊!这往后我姐的日子肯定会很有趣。”
穆清面无表情的扫过真真,若是细看,定能察觉到他眼里的迷茫。
浅浅倾身,拉了拉穆清,示意他弯腰,这才在他耳边低语,“我妹的意思是说你娶了我,以后会很幸福。”
穆清并不了解幸福的意思,毕竟自小就在狼群中长大,后来虽然进了村,接触了一些人,但多是一个人住在山上与白狼为伍。
“就是你这里暖暖的。”浅浅纤细修长的手指戳着穆清的心窝,狡黠的笑了起来。
穆清恍然大悟,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是没有抓住,只觉得眼前这根戳着他心口的手指,透过了衣服,使得他胸前一片灼热。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
好像还不错。
穆清默默的想着,眼神几经变化,浅浅看得有趣,却不拆穿他,突然有些期盼未来的婚姻生活,教一个男人学会爱,想来会很有趣。
☆、025、翁婿过招
本来一家子粗茶淡饭将就着也就过去了,但是穆清一来,这未来的准姑爷上了门,自然不能草率。
姜氏忙接过真真递过来的猪肉进了厨房,嘴里还轻声嘀咕着什么。
浅浅和她站在近,耳边听得真切,却是弯眸一笑,很想回一句,这肉再贵也得吃啊!不然营养哪里跟着上来。
每次沐浴时,她低垂眼一看,就无比怀念当初那傲人的身段。
“进屋里坐吧!别站门口了。”言永福侧了身子招呼着穆清他们进屋。
他双手下意识的搓了搓,一副低人一等的样子,浅浅看着有些不高兴,但心里也明白言永福的想法。
毕竟她还未嫁,就找穆清要了这么多银子,言永福他们又都是老实人,心里过意不去,更加不敢挺直了背与穆清说话,哪里还拿得出来一星半点做准岳父的气势。
“二哥,小妹,你们帮忙把东西都搬到我屋里去,要用的时候,我们再拿出来,免得一些不知好歹的人抢了去。”
浅浅对着真真挤眉弄眼的说:“特别是你挑的两块布料,可是已经有人看中了。”
真真莞尔一笑,忙抱起布料进了浅浅的房间。
言永福脸色不太好看,胀红了脸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浅浅吐了舌,俏皮的说:“人家说的本来就是大实话。”
言永福眉一皱,有些不悦的斥道:“人家穆清还在这里,瞎说什么。”
浅浅瘪了瘪唇,不再说话。
言永福认为家丑不可外扬,也怕穆清知晓这些后看轻他们家,因此,就对浅浅直白的话有了几分恼怒。
姜氏正好自厨房里出来,叫道:“真真,过来帮我这些青菜洗干净。”
今日穆清在,姜氏自然不可能让浅浅下厨房,因此,这才会叫了平日不进厨房的真真。
真真抱着布,故意朝着姜氏说:“这可不行,我姐让我把布放进她房里,不然晚一点,可就有人来抢了。”
姜氏无奈的低斥:“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真真嘻嘻一笑,用下巴点点浅浅,“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姐说的!”
姜氏拿着铲子走近了两步,看了下花色,皱着眉问:“都花银子买布了,怎么不见买块喜布回来做嫁衣?”
姜氏不确定的上前几步,走到板车边上,因着手里有油,也没好弄脏布,歪着看了几眼,确定没有看到红色的布料,这才不解的侧目望向浅浅。
“怎么回事?”
浅浅拍拍额,无辜的说:“我忘了。”
她哪里知道这些,还是姜氏这样一问,她才想起来,她出嫁的时候要穿什么?
凤冠霞帔?
好像她家的生活水平没到这个层次,但怎么样一件嫁衣还是要有的,一块红喜帕也是要有的。
“你这孩子真是白得瞎花了银子,一点重要的东西都没有买!”姜氏忍不住叨唠起来。
言永福在一边看了,忙阻止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快去炒菜!明儿再上镇里一趟就是了,浅浅,待会儿找你娘拿银子。”
浅浅忙摇着小脑袋拒绝,“不用了,爹!我这里还有很多银子,我正想和你说事,这些银子我打算买些地。”
言永福一看闺女这么不懂事,这些话都当着未来姑爷面前说,就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这把穆清家的银子都掏空了,余下的银子,他们家又拿来买地,这般没脸没皮的事情,他言永福可做不出来。
“胡说什么,这些银子可都是要给你做嫁妆的,你一个姑娘家就甭操心这些了,安心的在家里待嫁就好。”
言永福说话间还拿眼神睃穆清,浅浅哪里不知道意思。
但想到她和穆清马上就要做夫妻了,而且穆清之前对她可是一点防备也没有,心里也不乐意将这些事情瞒着他。
“爹,我人参一共卖了一百两,之后和二哥小妹他们买东西,一共花了一两多,如今还省了许多银子,我打算置点田地,到时候家里有田有地,也不愁吃穿了,我也就不用天天惦记着你们了。”
言永福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能卖到一百两,更没想到浅浅有这样的想法,还当着穆清的面说。
当下,他便拒绝说:“不用不用,家里不用管,你要是要买田也行,这田地你就带去夫家,正好穆清家里也没有田,往后你们夫妻俩管着田地,有了根本,心里也踏实了。”
言永福心里对这傻女儿很是无语,这种话当着未来的夫君面说出来,不是平白让他心里不痛快吗?
哪个男人娶了一个媳妇,喜欢看她一天到底想着娘家。
毕竟成了家,就有自个儿的小家了,往后还会有小孩子,不比未婚时,要用银子的时候多着去。
“穆清,你说我把这些银子买了田留给我爹娘好不好?之前我惹了麻烦,为了救爹娘,疏通县太爷花了好多银子,你给我的银子都投进去了还不够,我大哥还签了卖身契,才够了银子救了爹娘,如今大哥不在了,家里又只两亩地,我想着为家里置办些什么,日子也能好过一些,我觉得怎么样?”
穆清其实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想法,他之所以听得这么认真,不过是觉得浅浅的声音好听,有些像山后面的黄莺鸟在唱歌似的。
特别是她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好像他的意见很重要似的,他便听得越发认真,一张脸也越加严肃了。
言永福紧张的说:“不用了,不用了,穆清,你别听这丫头胡说,她就是没心没肺不懂事,你不用在意,别往心里去啊!”
浅浅翻了翻白眼,挽着穆清的手臂轻摇的撒娇,“好不好嘛……”
穆清有些懵,虽然不知道浅浅和言永福俩人在纠结什么,但却觉得无所谓,反正这银子本来就不是他挣的,为什么买了地言永福却要给他?
而且浅浅想要田地的话,他以后打了猎换来的银子都给浅浅就是了,最多他多进山几次,不就有银子买田地了,为什么为这件事情争执?
他不明白,不过看浅浅有不同意见,他自然是站在浅浅这边的。
“好!”
穆清纯净的声线,清亮的回应,却是一句话秒杀了言永福。
言永福搜刮了满腹,正待辩解的时候,就听到穆清简单的说出一个字,当下就有些傻眼,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表示。
直到二郎和真真将板车上的物品全都卸下来收好,姜氏也端了饭菜上桌,言永福这才回过神来。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