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羽棋和元珊在一边听得面红耳赤,刘羽棋还捅了捅浅浅的纤腰说道:“你别迁怒了,反正我是不会干这样的事情,我才不做万老二,我聪明着,我只是告诉你,这国都的水深,有些事情,并不一定就成了定局。”
元珊在一边附和说:“就是啊!羽棋是好意提点。”
浅浅眉眼一扫,看向清澜,只见站在百花丛中的他耀眼夺目,比起当年在南阳的时候,更显沉稳内敛,即使时光飞逝,但有些习惯仍旧没有改变,一如清澜的眼神,自始自终都落在她的身上,不曾挪动一分。
浅浅的一颗心突然稳定了下来,觉得刚才这醋吃得有些没有道理,更不该向清澜发火,毕竟如今他有这身份,也不是他强求而来,而其他女子因着身份想投怀送抱,也不是他乐意的。
“我有些乏了,我们回屋去。”浅浅低垂眉眼轻轻回应。
清澜便立即伸手过来,牵起浅浅就走,浅浅原想和世子妃说一声,但是想来,世子妃应该注意到了这边,再者世子妃知道她有孕在身,也不会说什么,本来世子妃的原意也只是让她露一面就回屋里休息。
回了屋里,清澜将朵朵放在学步车里,将浅浅紧紧的搂在怀里,闷声闷气的问道:“你刚才不高兴吗?”
浅浅抿了下唇,口是心非的说道:“没有。”
其实她不高兴了,她一直觉得他们这段婚姻很稳定,但是刚才听了刘羽琪的分析她不再坚信了。
原来皇上的一句话,就能打破她现在的幸福,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听到这话,她如何能开心得起来。
她如今所拥有的幸福,都是自个儿幸福建立起来,想到将来可能会因为旁人的一句话就烟消云散,浅浅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动怒。
“你刚刚凶我了?”清澜微松开浅浅,单手抚着她的脸颊,说话时,嘴唇不自觉的微微翘起,眼神里布满了委屈。
浅浅心里一柔,道歉说:“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突然知道了些事情,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没忍住脾气对你发火了。”
清澜何其聪明,而且相处这么长时间,哪里不懂浅浅的心思,能让她上心的人,除了言家人就只有他了,当下猜测的问:“和我有关?”
在这王府发生的事情,总不至于会扯上言家的人,想来也就只有他自个儿了。
浅浅沉默了下,没有隐瞒清澜,将刚才刘羽棋的话再说了一遍给清澜听,清澜听完了,眉峰大大的皱起。
“她们有病吗?为什么要嫁给我?”
浅浅当即怒意消散了一半,斜着眼神,哭笑不得的说:“怎么,嫁给你就是有病,你可别忘了,现在谁是你媳妇!”
清澜眼睛一缩,有如兔子似的,带了些萌性,特别纯真的表示:“你不一样,你是我媳妇,我有了媳妇,那些还想嫁给我的,就是有病!”
浅浅挑了下眉,轻轻笑开。
清澜此时心里对皇上是一腔憎恨,就因为他,才使得自个儿被浅浅凶了,当即想了下,便有了主意。
“皇上若是敢这样做,我就去宫里杀了他。”
浅浅微挑了下,看着清澜。
清澜有些喜,眉飞色舞的说道:“那样的话,看他还怎么管我们的事情。”
浅浅失笑的说:“行了,我不在意这事就是了,你以后也防着那些女色,别给人有了机会。我琢磨过了,不会有人特意说要嫁给你,顶多是弄一个圈套引你上勾,至于皇上,那也是杀不得的,动了他还不天下大乱啊!”
皇上突然驾崩,魏国一乱,其他两国不趁机攻打魏国才奇怪,浅浅再是怎么任性,也不想做这亡国奴。
“噢!”清澜闷声应道,他还当他的主意很好的,原来是行不通的。
不过回想了下,他身边除了浅浅也不曾有过其他的女子,又觉得不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当即便不再多虑。
其实这事真摊开了说,清澜比浅浅还着急,若是谁敢要换了浅浅,用另一个女人代替,清澜绝对和人拼命。
这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刚才还恼得不得了的浅浅,这会儿看清澜急成这样,她倒是不急了,不单不急了,心里还升起一股美滋滋的感觉。
只能感叹一声,这就是女人。
不管再怎么厉害强势的女人,在爱情面前,总有犯蠢的时候。
宴会散场了,客人都走了,世子妃过来接朵朵,满脸揶揄的看着清澜。
清澜心里发麻的回望过去,戒备的问:“看着我做什么?”
世子妃有些沾沾自喜的说道:“看我儿子俊,刚才微微露了一个面,就有人打听你的情况。”
清澜和浅浅才谈到这些,世子妃回来又说,两人当即脸都黑了一半,世子妃这才后知后觉的问:“怎么着,不高兴?”
清澜目光一冷,凉薄的说:“以后少和人提起我。”
世子妃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脸色有些讪讪,无助的看向浅浅,不知出了何事。
浅浅抿了抿唇,心情很是复杂,一边觉得自家男人优秀才会如此,但一边又有些担忧。
毕竟这不是现代,什么都讲一个你情我愿。
“没什么,只是清哥哥不喜欢那些女人,不愿意被她们提起而已。”
世子妃想了下,立即明白了浅浅的意思,微微笑说:“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件事情,你们不用想太多,我当时就告诉他们了,我们嫡出这脉就一个儿媳。”
世子妃又不是傻的,早就答应了的事情,怎么可能反悔,更何况如今一家人日渐亲近,浅浅又怀有身孕,她更不可能在这时候生幺蛾子。
“拒绝了?”浅浅愣了下,看了眼清澜,再看向世子妃。
世子妃笑呵呵的说:“可不是,当下就挑明了说清楚了,那些夫人都不傻,还有什么不明白这话意思的。”
浅浅脸色缓和下来,有些惭愧的看了眼世子妃。
世子妃倒是不在意这些细节,乐呵了会儿说起了君翊帆的事情,只道:“也不知道看没看上哪家千金。”
浅浅想起元珊和刘羽棋说起君翊帆的样子时,不免皱起了眉,并说道:“也不用担心他的婚事,应该有大把的姑娘愿意嫁给他才是。”
世子妃撇了下唇说:“这倒是。”
比起现在,以前更甚,不过都被她压制住了。
他娶亲倒无妨,怕就怕他生子,君翊帆不讨世子和王爷喜欢是一回事,但若生了孩子就不一定了,都说隔代亲,隔代亲,谁知道到时候是什么样的局面。
世子妃也是自私的,这才拖了君翊帆这么多年,不然以他的年纪,孩子都应该好几个了才对。
说了会儿话,忙了一天的世子妃也露出了倦容,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了,朵朵也该休息了,抱着朵朵便回去了。
待她走了,夫妻俩对视一眼,彼此相望沉默了会儿,浅浅才率先打破沉默的说道:“世子妃挺好的。”
至于世子妃这样一说,就替他们省了一个麻烦,清澜这里没有想法纳妾,世子妃那边也不松口,那些想和肃亲王府搭关系的人,自然就不可能寻到清澜的身上来。
“嗯!”清澜应了声,起身到门边,吩咐下人打水。
浅浅跟在后面,叮嘱说:“往后对世子妃说话态度好一些。”
清澜回眸,俊眸微挑,带了些疑惑的问:“我的态度不好吗?”
浅浅骄嗔了眼清澜,说道:“哪里好了啊?”
清澜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我以后会注意的!”
这边夫妻俩说着这事,韶音楼里的情况也差不多,世子妃却只是把这些当一个笑话说给世子爷听。
“……你说好不好笑,这对还唯恐人家拆散了他们。”
世子爷抿了抿唇,带着清澜这么多天,他哪里不清楚自家儿子的性子,也是一个痴情种子,就跟他一样。
“你做母妃的,心里得有数,能挡的就挡了,我们这儿子是一个死心眼的,没了这儿媳,到时候怕会闹得天翻地覆。”
世子妃娇嗔了眼世子妃,轻斥道:“你怕我没看出来啊!我早就看出来了,压根就没旁的心思。”
“这就好,一家人简简单单的也挺好,到时候让浅浅多生两个,家里也就热热闹闹了,比起旁的一大家子乱七八糟要强得多。”世子爷独自幻想着将来,家里多几个小萝卜头跑来跑去的情境。
这纳妾除了男人为了满足自身,还一点也是为了多子多孙,如今清澜即不好色,浅浅又能生,他们王府还真没必要弄上这一套。
“这倒也是,之前探过浅浅的口风,她也是一个有主意的,虽然澜儿心疼她,不愿意她受生产的苦,但是她自个儿有打算,打算生完这胎还生一胎,想生两个儿子。”想到以后会有两个软软的金孙,世子妃眉眼笑成了一条缝。
夫妻俩人嘀嘀咕咕到深夜,若是细听便会有种好笑的冲动,俩人就为着这还未出生的金孙谈了许多,一路甚至谈到了今晚的主题,想着金孙以后该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做媳妇。
没过几日,君翊帆的婚事总算定了下来,女方是官居五品的通政司参议的嫡长女宋雨华。
在这国都里,五品官不算什么,随手都能捡几个,而且宋府是自宋大人祖父那辈高中入官,至今也不过三代,家底不算丰厚。但通政司参议却是一个实缺,受理四方章奏。
这些事,浅浅自然都是不清楚的,会了解得这么透彻也是世子妃告诉她的,当下她也没有多问,看世子妃的脸色就清楚,这婚事对世子妃而言,属于能够接受的范围。
至少君翊帆表现得很平凡,嫡弟娶了一个没妻族势力的女人,他也没有攀着高处走,挑的人还蛮适中的,就是浅浅听了世子妃分析,也觉得这人选不错。
官不大不小,位置不高不低,而且即是一府嫡长女,想来也是自小被薰陶长大,该她懂的事,应该是都懂的。
君翊帆到底是年纪大了,也不好再拖下去了,婚事一定,肃亲王府就紧锣密鼓的准备起了婚事。
这种事情,本来也该世子妃出面,一时之间倒是把世子妃累得够呛,浅浅有心帮忙,但是世子妃又怕浅浅累着,孩子有万一,因此,倒是宁愿自个儿多累些,好在她身边的嬷嬷都是能帮忙的。
世子妃本来心眼就正,不然的话,就光她和君翊帆姨娘的仇,都够君翊帆无声无息的死上好几回了,这次办婚事,聘礼的事情上面,世子妃自然不会薄待了他,一切都是按规矩来办的事情。
再说,王爷也丢不起这人。她要真是胡来,上面的王爷也不会准许的,小事上面王爷虽然不在乎,但在大面上面,王爷是绝对不会准许出错的。
就这样忙碌的到了七月中,天越发热了,浅浅屋里早早就用起了冰块,也不知道为何,怀了这胎,浅浅特别容易累,每日里多走动一下都不乐意。
她想着自个儿还不到三个月,就这么辛苦,蓝冉莹那边,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不是更加难受。
便不时让下人送冰去四合院里,毕竟冰在这时代还是一个好东西,也只有大户人家才有冰窖,一般人家根本就在夏天看不到冰。
浅浅最近身子乏,也没有去四合院,不清楚那边府邸找得怎么样了,到目前还没有搬,想来是还没有找好的,为此,浅浅也是有几分担忧。
这日,清澜又和年枫切磋了一个下午,如今的清澜武功已经能收放自如了,两人也均是点到即止。
“准备凉水。”清澜一身是汗的回屋,未入室就对小丫鬟吩咐。
浅浅懒懒的躺在贵妃榻上,抬眼看了眼清澜,又闲闲的眨吧了下眼睛,吩咐说:“思行,把世孙换洗的衣物送过去。”
平日时,清澜的一切事情都是浅浅亲自动手,就连清澜的发髻都是她每日梳的,但是这会儿才眯了下,感觉身子骨都是软的,根本就不想起身,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浅浅这样子,清澜是清楚的,上前担忧的问:“怎么了?又困了吗?”
浅浅微眯了下眼,软软的说道:“我还想睡会儿。”
清澜没说什么,吩咐浅浅好生休息,也没让思行拿衣服,自个儿拿了衣服就去沐浴了,尔后便叫来了年枫,让他去请了位太医过来。
太医过来的时候,浅浅已经起来了,正喝着宫嬷嬷准备的安胎补品,突见太医,浅浅还愣了下。
清澜在一边解释说:“你上次怀孕和这次不一样,还是多检查检查。”
浅浅看着清澜担忧的俊眸,清楚上次她生产时鬼吼鬼叫吓坏了他,便也不说什么,再说是为了孩子好,把一个脉也无所谓。
太医还是上次给浅浅诊出喜脉的人,笑呵呵的样子蛮讨喜的,替浅浅把脉的时候,不忘会问她最近睡眠好不好,吃得好不好这些。
浅浅都一一回答了,却是见太医脸色突然凝了一下,轻咦了一声。
浅浅心下一紧,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当下面色也凝重起来了,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她这次也发现了,这胎和上胎不一样,特别爱困,也特别贪吃,怀朵朵的时候,她就跟没事人一样。
太医一会儿又放松了,拱手笑说:“恭喜世孙妃,世孙妃身体健康,大小平安,且肚中有两。”
浅浅愣了下,才狂喜的追问:“我怀的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