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人一明一暗,一些私底下,见不得台面的事情,都是君紫胤在处理。
甚至在君紫璃刚登基皇位不稳的前两年,几位大人府中灭门的事情,都是经了君紫胤的手。
君紫胤就是君紫璃手中的一把利刃。
“你暗访查这事的时候,可别让人识破了身份,不然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没法翻身了!”皇上皱起粗粗的眉,满是不放心的样子。
胤亲王沉吟说:“嗯!我会事先让替身代替我住到寝宫里,每日三餐,偶尔露面,不会被人识破的!”
“嗯,叫你的人给我机警一些,这事你看着办,但是别再给我搞砸了!”皇上说这话时,眼神凌厉的看向胤亲王。
兄弟俩人这么多年,这是皇上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甚至隐含威胁的口吻和胤亲王说话。
胤亲王也清楚这事的严重性,握紧了拳,无声应下。
“这段时间把盯着肃亲王府的势力撤回来,专心眼前的事情!”皇上想了想,如此吩咐。
胤亲王略有担忧的犹豫了下,说:“但肃亲王府,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事,我们不就太过被动了吗?”
皇上阴鸷的眉眼微微低垂,愤怒的说:“盯着有什么用,肃亲王府真的这么好对付的话,这些年来我们就不用这样防备了。”
胤亲王抬了下眼皮,没有接这句话。
他清楚皇上这样说,也不过是恼怒了的原因。
虽然肃亲王府有些地方的势力,他们是看管不到,但若是全然撤手不管,肃亲王府就脱离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到时候真有什么异动,他们就太被动了,事先会一点都不知情。
“再说,肃亲王那只老狐狸,肯定也察觉到了这次的事情不一般,到底大家都是姓君的,他应该不会看着魏国被欺,还在这时候添乱。”
皇上有些迟疑的说着,他自个儿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不得不说,皇上猜得不错。
肃亲王府没有人想做皇上,所以皇上的担忧是多虑的。
一直以为,肃亲王府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为了自保,他们只能不断的强大,强大到让皇上芒刺在背的地步,不然的话,皇上早就伸手灭了肃亲王府。
毕竟两者相对,肃亲王府更为正统。
这种事情,对皇上而言,就是一种警示,一种难堪,没有哪位皇上接受得了,因此,皇上一心想铲除肃亲王府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肃亲王府这边,清澜把他的想法告诉了肃亲王,但沉稳的肃亲王只说了一句话。
“这事,你不要插手!”
清澜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他倒是没有闲情管这种事情,只是怕到时候真的会引起战争,最终倒霉的仍会是他们肃亲王府。
清澜可能没有注意到,他现在已经将自个儿视为这肃亲王府的一份子,这魏国皇室的一份子。
以前不上心的事情,这会儿都会开始忧心。
国家大事,曾经离他很远,如今却是日日所烦之事。
“这时候我们少些动作,皇上也能专心应对这次的事情!”世子爷在一边解释,并再次分析了他们肃亲王府在皇上心中的份量。
那根芒刺有些巨大,早就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
清澜沉默了下,回答说:“嗯!我明白了。”
世子爷笑了笑,安抚说:“放心好了,皇上不是吃素的,我们想到的这个问题,皇上肯定也想到了,自然不可能再让裕皇子出事。”
“这就好!”
清澜听世子爷这样说,也放心了一些。
毕竟他对皇上不算了解,但是王爷和世子爷与皇上斗了十几年了,他是什么样的性子,王爷和世子爷不说完全明白但也了解了七八分者。
出事的第二天,皇上就把裕皇子请到了皇宫。
但两人的意见起了分歧,裕皇子更是怒不可遏的责问皇上。
“说得好听是保护,其实是想软禁本皇子,是吗?”裕皇子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他一早来宫里,以为魏国皇上给他说辞,没想到竟然跟他谈起安危问题,言语间多有推诿。
甚至让他就暂时留住在皇宫,并会安插侍卫保护他的安全。
对于这种安排,裕皇子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在发怒的同时,心里却想着,好在他第一时间就派出侍卫,送信回了蜀国,否则的话,不就只能任人鱼肉了。
“裕皇子多虑了,舞阳公主在我国发生这种事情,于情于理,朕都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目前让裕皇子顿住宫中,也不过是为了皇子你的安危着想。”皇上耐着性子跟裕皇子解释。
裕皇子却像被激怒了的狮子似的,张牙舞爪的说:“你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要离宫,你敢拦我一步就走着瞧。”
裕皇子说完,就冲向宫殿大门,门口的侍卫没得到皇上放行的旨令,自然是负责的上前拦人。
裕皇子冷冷的瞪着眼前的带刀侍卫,赤手空拳与对方打了起来,侍卫不怕回手,只能闪躲。
“魏国皇帝,你什么意思,这就是你的诚意吗?你是想与我们蜀国开战吗?”裕皇子一边对侍卫下狠手,一边朝着皇上喊话。
他也看得出来,侍卫并无伤他之意,因此,下手越发狠毒。
“退下!”皇上一声喝斥。
侍卫立即收手退开,裕皇子却是穷追不舍的上前,一掌狠狠的袭击在侍卫的胸口,侍卫即使有防备,却是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见此,裕皇子这才满意的收了手,眼神轻蔑的在他身上掠过。
“魏国皇帝,本皇子绝对不会同意住到皇宫里来,你若是执意如此,就别怪本皇子和你撕破脸!”
皇上忍着青筋跳起,若不是不愿意中了汉国的圈套,他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拖出去一顿好打。
“裕皇子,朕希望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事,我们魏国虽然先前有失礼于舞阳公主的地方,但是两国目前都准备联姻了,这不论对魏国或是蜀国,都是有好处的,我们魏国又怎么会自打嘴巴,去伤害舞阳公主?”
裕皇子微眯了下眼,轻嘲的说:“这可能不是你的主意,但绝对和胤亲王脱不了关系,他先前明确表明过不愿意娶舞阳,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摆脱这段婚姻,故意杀害舞阳。”
皇子忍着怒,压低了声音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裕皇子也是在宫庭中长大的,联姻这种事情,对我们这样的出身来说,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就算娶来的女子不喜欢,再纳几房美妾就是了,至于闹出人命吗?”
裕皇子目光闪了闪,有些被说服了。
因为这话,也有人和他说过了。
他并不乐意娶南儿,毕竟那个女人的本事不低,谁晓得她会不会疯起来了,就对他下蛊,但是为了大局,他不得不从。
那时候母后也是对他说,若真不喜欢,就维持面上的情分就够了,私下多纳几房美妾就行了,用不着拒绝这门对他有益的婚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可行,裕皇子才愿意娶南儿,没想到这个死女人竟然敢拿乔,打死也不肯嫁给他。
想到这里,裕皇子又有一种恨不得掐死南儿的感觉。
“不说舞阳公主的事情是谁所为,但魏国和蜀国真的打起来了,到时候受益的就会是汉国,朕想,我们两国都清楚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才对?”皇上眼见裕皇子有些动摇了,又忙再次再声劝说。
裕皇子低垂眼,想了想。
他目前并不打算直接回蜀国,即是如此的话,留在皇宫也无所谓,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很好的说服了本皇子,但是本皇子只给你十天的时间,若是不能给本皇子一个交待,本皇子就会带着人马直接回蜀国,到时候你们魏国就等着接我们蜀国的战书好了!”
裕皇子挺直了背脊,睥睨的看着魏国皇上。
皇上没有直接答应十日之约,只说:“我们魏国一定会尽快给你们蜀国一个交待,绝对不会让舞阳公主枉死。”
反正十日约期到了,皇上另有办法留住裕皇子。
而且裕皇子在皇宫里,若是没有他出声的话,裕皇子也不可能走得出这皇宫。
裕皇子被皇上安顿在宫里,就连他的人也一并带到了宫里,皇上的意思是双重保障,裕皇子倒也没有反对。
毕竟在裕皇子的想法中,派出去的人马早就走了,现在这些侍卫留下来的责任也不过是保护他,守在他身边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裕皇子搬到皇宫里的事情,肃亲王得到消息时,眉眼中的忧愁一闪而过。
他叫来年老吩咐,“派人去盯着,保护好裕皇子的安危,尤其是吃食这方面。”
年老慎重的应了一声,退了出来。
坐在书房里的肃亲王弯曲了手指,敲着桌面,眸中精光闪现。
舞阳公主死后的第三天,国都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就连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事。
甚至一致认为是胤亲王所为,觉得是胤亲王不想娶舞阳公主,这才使人毁了她。
因为第二天的时候,胤亲王的一名暗卫被人发现曝尸荒野,他后背甚至有女人长长指甲留下的抓痕。
而身体某处也染有血迹,但身上表面却没有明显的伤痕,由此可见,那细微的血迹,并不属于他。
且他的腰牌不见了,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玷污以及杀害舞阳公主的凶手。
这原本该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但是次日,市井上的普通百姓全都知道了,而且一个个都传得神乎其神。
为此,皇上震怒,甚至派了承治府的府尹彻查此事,一时之间,天牢里关了大大小小的普通百姓上百人。
但就是一个一个的问去,这事却像一个迷团一样,怎么都找不到线头,都是听人说的,且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
为了这事,清澜也忙得脚不着地,回来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朝廷里派人关押了不少百姓,但是那些流言却是不曾停息。
这晚,清澜回来得较早一些,浅浅忙让慎语她们准备饭菜端上来。
清澜拉着浅浅的手,将他抱在怀里,并说:“别忙了,你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浅浅不满的娇嗔了清澜一眼,抱怨说:“吃过了也再吃一些,你这些天为了舞阳公主的事情,也是忙上忙下,我觉得你肯定没有好好用膳。”
肃亲王府虽然之前说是不管这事,让皇上去处理。
但是事实越闹越大,且肃亲王府怎么可能真的不管,只是没想到,连他们派出去的人,都没有压制住百姓的流言。
对于这事,不说皇上,就是肃亲王也忍不住深思这背后的推手是谁。
毕竟在国都这个地方,他的能力竟然大过了皇上和肃亲王府的联手,这样一个敌人,怎么不可怕。
清澜用过膳,便陪着浅浅在院里散步,这几天太过忙碌,他连陪浅浅散步的时间都被占用了。
“事情怎么样了?可是查出是什么人所为了吗?”浅浅微微蹙眉,目露担忧。
提起这事,清澜的语气也颇为沉重。
“还没有,不过倒是证实了的确是那名暗卫所为,但是所有的暗卫都是经过了严厉的训练,绝对不可能做出背主的事情,可是胤亲王又再三表明,命令不是他下的,因此,这事仍是一个迷团。”
浅浅抿了抿嘴,侧目问:“你相信胤亲王的话吗?”
清澜眼眸微闪,沉声反问:“皇上敢把暗势力全都交给胤亲王打理,你觉得这么一个王爷会是无能之辈吗?他会为了个人喜好,而将整个魏国置于这般田地吗?”
浅浅诧异的挑了挑眼尾,她虽然一直都觉得胤亲王不简单,但是没想过,他私底下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利。
换句话说,那不就是皇上把魏国分了一半给胤亲王吗?
兄弟两人一个是明面的王一个是暗面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