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坐下,笑眯眯的抬眼说:“那就麻烦姚姨了。”
“麻烦什么,还跟我客套什么!”姚氏嘴角带笑的说道,吩咐丫鬟端碗银莲汤来,想了想,又吩咐他们下碗面条端来。
没一会丫鬟就端了银莲汤和面条上来,姚氏叮嘱说:“先吃点面条垫垫肚子,再喝甜汤。”
“嗯!”浅浅拿起筷子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不时和姚氏说几句话。
“三个小子怎么不在这里?”
姚氏笑眯眯的说:“他们刚睡下了,我怕吵到他们,就让奶嬷带到里屋里去休息了。”
浅浅笑着没再多问,只说:“这一天带五个孩子,怕是累坏了吧!晚些,记得让丫鬟给捏捏,明天若是还不舒服,就去趟女子坊,泡泡温泉,让小蜜蜂按摩一下。”
姚氏嘴上没说拒绝的话,只是笑说:“这些日子,府上忙呢!事情多着,都离不开。那天我们还说,哪天得空了,一起去女子坊里放松放松。”
“好啊!随时去都行,反正轻灵在那里,她会好好招待你们的!”浅浅笑答。
想来,府上这几天也够忙的,所有人都怕是不轻松的。
浅浅吃了面,又解决了甜汤,两人正说着话时,刘羽琪也来了,进屋就调侃说:“好啊!我们在前面忙得不要不要的,你就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
刘羽琪目光扫了眼浅浅面前还未来得及收掉的香汤碗。
姚氏笑说:“忙了一天了,累了吧!赶紧过来休息一会儿。”
她说罢,又让丫鬟去给刘羽琪盛甜汤。
刘羽琪这才笑吟吟的朝着浅浅说:“看在姚姨没偏心的份上,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
浅浅白了眼有些无聊的刘羽琪,眼里却是笑意不断。
丫鬟一会儿端了甜汤过来,刘羽琪边喝着感叹说:“还是你聪明啊!晓得在这里躲懒。”
浅浅挑眉,“你这样跑开了,前面忙得过来吗?”
这侯府上下,刘羽琪可是主心骨,不说后院的大小事情,就连前院里的许多事情,大郎都会和刘羽琪商量。
可以说这侯府就没有刘羽琪不知道,或者插不了手的事情。
刘羽琪回答说:“该忙的都忙完了,这会儿客人都陆陆续续的准备离开了,刚才你母妃要我告诉你,她不放心家里,就先回去了。”
“嗯,我晓得了!”自两个小子出世,就一直是母妃带着的,简直护如眼珠,这次若不是她娘家请宴,她连来都不会来。
“侯府这里若是没什么事了,你一会儿也要回王府,接下来几天应该都没空过来了,二十六日是我家两个小子周岁宴,又正巧是女子坊开业一周年,到时候有许多事情要忙。”浅浅想到这事,苦笑一声。
刘羽琪一脸调侃的说:“今年女子坊就别做一周年了吧?你府上设宴,难道哪家夫人小姐还会不去吗?到时候女子坊那边冷冷清清倒不好看,不如直接不提这事好了。”
浅浅叹息的说:“我也想到了,到时候再说吧!”
她苦笑的原因就是这一点,可是女子坊一周年了,若是没有一点表示也不像样子,她得好好琢磨一下才行。
“对了,我刚听那些夫人小姐说,女子坊这两天推出了一部新戏,和你那首诗同名,据说出自你之手啊?”刘羽琪眼神微亮的望着浅浅。
她本来就喜欢这些,今天有夫人小姐谈起,更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不过由于这几天忙着姜树人的婚事,倒是错过了。
“嗯!也叫白头吟,就是说一个才子和一个才女的爱情故事,你若是有兴趣就去女子坊看看,想来演了两天,你也不好叫她们重新演给你看,你去跟轻灵说一声,就说我说的,叫她把稿子给你看看就是了。”浅浅不甚在意的说着。
说罢,不忘加一句,“你去的时候,把娘和姚姨她们都叫去,这几天你们几人也累了,都去放松放松。”
刘羽琪兴奋中略带失望的说:“那行,等元珊归宁后,我们一起去!”
浅浅明白刘羽琪的意思,也晓得她心里急,直说:“不用了,我们家什么时候讲这些规矩了,明天一早让元珊敬完茶了,下午就过去休闲玩乐一番好了,我们自家人都不计较这些,管其他人做什么。”
刘羽琪心里的规矩比浅浅重,皱眉说:“这样不妥吧?还是等她归宁回去后再说,反正也不差这几天。”
“是啊!不差这几天。”姚氏在一边附和,也觉得刘羽琪说得对,慎重点总是好的。
更何况如今对元珊的流言本来就多了,没必要多加一条了。
浅浅见状,也没再说多什么,只道:“你们自己看着来就是了,我这几些天肯定没空过来了,有什么事就派人给王府去送信。”
“行!我们这边你也不用担心,也没什么事可操心的!”刘羽琪笑笑,府中还真没什么大事可忙了。
接下来也就姜一凡的婚事了,前些天她倒是开玩笑提了提,不过姜一凡看他几个哥哥都过得幸福,也想找一个喜欢的姑娘。
见姜一凡有这想法,刘羽琪这做表嫂的也没多说,只是让他有了喜欢的人就告诉她,她到时候帮忙上门去提亲。
姜树人娶了高门媳妇,姜一凡的婚事倒不用担心了,想来也不会差,到时候还能多挑选一下。
没坐多久,就有小丫鬟过来跟浅浅说,肃亲王寻她回府。
浅浅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带着朵朵和大白,去和姜氏和言永福说了一声,就跟着清澜回了王府。
安然居里早就备妥了热汤和膳食,等浅浅带着朵朵沐浴过后,清澜早已先一步坐到了厅中。
朵朵刚沐浴完,一张苹果般的小脸红扑扑的,看到清澜直接冲了过来,爬到他爬上坐下,在他怀里嗅了嗅说:“爹爹身上的香味和我是一样的。”
朵朵说罢,挽起袖子让清澜闻她的手。
一截圆润的手臂露出来,白白胖胖的样子特别好吃,清澜也配合的轻咬了一口,朵朵天真的笑闹着往清澜的怀里躲。
“好了,别闹了,过来坐好!让你爹吃东西。”浅浅笑吟吟的招手。
她和朵朵都在姚氏那边吃了不少东西,这会儿倒不饿,但清澜想来,怕是有些饿了。
朵朵人小鬼大的溜下清澜的腿,一本正经的叮嘱说:“爹要多吃两碗饭,不许挑食,不然会长不高的。”
清澜挑挑眉,这不是浅浅平时训朵朵的话吗?
不过他也没拆穿,只是淡淡一笑。
朵朵老实了一会儿就待不住了,浅浅便让丫鬟把她送去了韶音楼里,待屋里只剩浅浅夫妻俩时,清澜也用完膳了。
“让丫鬟撤了吧!”
“嗯!”
浅浅应了声,望向慎语,也不用多吩咐。
夫妻俩人移步内室,清澜拉过浅浅的小手,轻轻玩捏了下,这才说话。
“先前在侯府的时候,胤亲王说他有些事情想向浅歌请教一下,关我们府上什么时候方便。”
浅浅挑了挑眉,古怪的说:“胤亲王突然打听浅歌做什么?难道浅歌这么短时间就做了什么吗?”
清澜对这个先是掳去他媳妇,再是拐走他女儿的人没有什么好感,但不得不承认,浅歌这人还比较靠谱。至少他答应了的事情,就会认真的去做,不会马虎敷衍。
“嗯!浅歌这一路还没有到幽阴派总部,就已经收服了两个门派,说来也是运道,去的路上遇上这两个小门派有难,正面临被其他门派吞噬的可能性,他顺手救了。”
浅浅笑眯眯的说:“不错不错,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只是这胤亲王突然要见浅歌是什么意思?”
清澜面不改色的说:“应该是收到了一些风声,所以来替皇上打探虚实。”
浅浅有些厌恶的说:“皇上并不是明君,都不明白胤亲王这么忠心做什么,刚认识他的时候,虽然看不明白这人,但是觉得他还不错,至少心怀百姓,可是如今,好吧,我更看不明白了。”
清澜嘴唇微动,解释说:“他和皇上毕竟是亲兄弟,况且皇上对他极其信任,许多势力胤亲王都有使用的权利。”
浅浅撇撇嘴,没再多说。
毕竟这种事情她也能体谅。
就像她和真真的关系,为了真真的日子能够过得舒服一些,她何尝不是一样对别人下了狠手。
这世上所谓的正邪对错,也不过是看各自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罢了。
浅浅问:“若是皇上查到浅歌不在王府了,他会如何?”
清澜若有所思的说:“他虽然不能明着对肃亲王王府怎么样,但却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毕竟你忘了他当初提的三件事情吗?”
浅浅自然不会忘,提到这事,不免好奇的问:“大炮的事情,怎么样了?工匠可懂?”
清澜摸摸浅浅的脑袋说:“你不用担心这些,若是有不时间的地方,我会问你的。”
“好!”浅浅乖巧的应了声,又接着说:“反正现在到了这步,就连羊皮纸都不能给他了。”
清澜附和的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所以他一直没有给羊皮纸,即使皇上再三提起,他始终没说,只说羊皮纸已经销毁。
浅浅玩着清澜的大手,嘟嘴说:“我还当皇上今天会有所举动的,还好一切风平浪静。”
清澜看着浅浅发亮的眸子,想了想才说出他的猜测。
“皇上倒不至于做到这一步,不然的话,这天下百姓都要笑话他了。但是前两天,我刚收到的消息,南边海寇为患,想来皇上今天应该也会收到消息。而且海寇人数众多,有些蹊跷,以前就算有海寇为患,不过也就数千人,这次来报,据说有近一两万人。”
浅浅愣了下,问:“什么意思?海寇和这次的事情有关系吗?”
清澜说:“谈不上什么关系,不过我想皇上总得派人去剿灭海寇吧!你觉得这时候皇上会派谁?”
“你还是大哥?”浅浅紧紧皱着眉。
皇上若是派他们去,肯定是希望他们有去无回的,说来,若真是要选一个人的话,浅浅倒希望去的人是清澜。
倒不是浅浅无私,而是她对清澜以及王府有信心一些。
比起底子薄弱的侯府来说,王府是坚不可摧的。
清澜没说他的猜测,只说:“这事这两天皇上就有决定了,到时候就知道了的!”
浅浅不满的拧了拧眉,觉得皇上就是一个事儿妈。
都不明白他一天到晚在瞎搅和什么,好好的当他的皇上,替百姓谋福利不就好了吗?
其实皇位,皇上一脉已经继承了两代了,若不是皇上犯错在先,肃亲王府也挑不起事端。除非肃亲王府不怕天下人讨伐,不怕后人唾弃。
而且这个皇位毕竟是老王爷放言不要了的,他就断不可能打脸自己又去抢,皇上做得这般难看,真是何苦。
浅浅和清澜在讨论这事的同时,皇宫的另一边,某间密室当中,一身黄袍的君紫璃将手中的奏折往桌上一扔,说:“你觉得派谁去合适?”
君紫胤上前一步,拿过奏折看了看说:“皇兄属于谁?”
皇上冷笑一声,“忠勇侯。”
君紫胤眼底划过一抹不认同,低语,“不如让臣弟前去,一来能分薄肃亲王府的兵力,二来也能快些解决沿海地区百姓的问题。”
在皇上说出忠勇侯的时候,他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他不打算尽快解决海寇的问题,反而打算借此大作文章,这让君紫胤有些无奈,却不好明说。
“不!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皇上抬眼,冷冷看着君紫胤,说:“你可别让朕失望才好。”
“皇兄请放心,臣弟尽当竭尽全力。”君紫胤单膝跪在皇上面前立誓。
皇上虚抬下手,将君紫胤扶起,这才戾声说:“肃亲王这次摆明了就是给朕难堪,朕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君紫胤仍旧不死心的再次说:“海寇的事情要早些解决才是,免得时间久了,留下大患,百姓也会认为朝廷无能。”
皇上暴戾的责问:“你敢不听朕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