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抿了抿嘴说:“这样的话,胤亲王也太不值得了。”
老王爷微微一叹,胤亲王也是他的侄儿,虽然皇上对王府多有猜忌,但是不得不说,他对这个侄儿还算是欣赏。
“倒是可惜了!”
人都已经死了,老王爷也不好多说什么。
再者,胤亲王是皇上的亲胞弟,让他背叛皇上的可能性不大,即是这样的话,他早晚要和王府对上,结局怕也大致相同。
毕竟比起让他欣赏的侄儿,老王爷更在乎的自然是王府这一脉,他的儿、孙及曾孙等人。
“这皇上怎么就喜欢紧咬着你们不放呢!据说他还把谷大将军要召回来了,可是现在汉国不是正热闹着吗?这时候召回来,我们国家的边关还安全吗?”姜一凡拧着眉,不确定的望着老王爷问话。
这些事情,汉国热闹的事情,是他听邱子衍说的。
而皇上召回谷大将军的事情,他是听了大郎和刘羽琪说话才晓得的。
君怀谷不屑的说:“谁知道皇上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谷大将军会不会回来?”
大郎为难的说:“七哥应该会回来吧!毕竟皇上下了圣旨,只是到时候……”
若是让他和七哥为难,这种事情,他怎么也做不出来,没有当初七哥对他的提携,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即使现在两人立场不一样,大郎还是不想和七哥为难。
浅浅倒是明白这当中的弯弯绕绕,更知道大郎的为人,当即就笑着说:“大哥在胡乱想着什么,谷大将军一门保卫我们魏国,我们王府怎么会和他为难,再者,谷大将军也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自然该清楚我们王府和他的目的是一样,求的不过是国家强盛,民族复兴。”
大郎有点尴尬的说:“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
老王爷和君怀谷哈哈一笑,他们是知道侯府的人都单纯,性子直,但也没有想到单纯到这样,敢情他们家的心眼都长到了浅浅一人身上。
接下来倒是没再说这些大事,满满坐了一桌子的人,左右一人说句现状,一顿饭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下午时分,浅浅还想留侯府的人在王府里玩,用了晚膳再回去,但是不论是刘羽琪还是蓝冉莹或者是真真,她们都是没有抱孩子出来的。
而且一个个又都是二十四孝母亲,这会儿见了浅浅和清澜没事,还不都急巴巴的赶着回去。
送走了他们,清澜就跟着老王他们去书房谈事情了,毕竟皇上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总要在其他的地方找回场子的。
浅浅跟着母妃带着三个孩子回了韶音楼。
屋里,母妃拉着浅浅的手,这才细细打听起他们夫妻俩在天牢里的事情,惟恐她受了委屈的样子。
浅浅倒是不在意,这不过是让皇上大意,逼迫皇上的一个手段罢了,而且天牢里也不苦。
“母妃,我们没事呢!而且我和清哥哥都是习武的人,这点苦也算不得苦,说来,母妃往天牢里送了这么多东西,其实天牢比起我们以前在民间的生活,好了百千倍不止。”
母妃心里一痛,想到清澜以前该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他们夫妻俩才会觉得天牢这样好。而这一切都源于她这个母妃的失职。
“嗯,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就算再有这事,我也不会再同意了!”母妃保证。
在浅浅看来,真的不算大事。
或者在这些贵女的眼里,入了一回天牢就跟死了一回是一样的,但是以肃亲王的权势,天牢里根本没人敢动他们,连提审都没有,更别说动用私刑那些。
“我当时就说了不好不好,不过是你祖父说的,我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母妃语气有点不满。
浅浅劝慰,“真的没事!你看我们俩回来,哪里像有事的样子,看样子是不是还胖了一些。”
母妃轻斥,瞎说:“明明瘦了许多。”
浅浅哭笑不得,决定不再和母妃纠结这个问题。
反正她也已经习惯了,母妃是有这个心结的,倒不影响什么,只要清澜好好的健康的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母妃也就不会在意。
多日没有带孩子的浅浅,在韶音楼和三个孩子疯玩了一个下午,两个小子跑时候摇摇晃晃,但又喜欢追着朵朵跑,房间里就见朵朵跑来跑去,两个小子摔来摔去。
昨到傍晚时分,宫里来了消息,说皇上已经有了主意,就是圣旨都已经拟好了,只待明天早朝公布。
而得了这个消息的太后,再次病倒,听太医院出来的消息是说太医吐血了,而对旨的内容是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晚上,浅浅和清澜谈到这问题时,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胤亲王若是有眼看到,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这样维护他的皇兄。”
“不知道!”清澜不是胤亲王,他猜不到胤亲王的心思。
因为他和胤亲王不是同一种性格,至少他不是一个愚忠的人,说句凉薄的话,就算是为了他的三个孩子,他也不可能以命抵命,这世上唯一能够让他如此的,大抵也就言浅浅一人。
在清澜的心中,孩子虽然是他和浅浅的爱情结晶,但孩子长大了会飞,会有他们自己的人生要过,真正和他厮守一生的只有浅浅,也只能是浅浅。
“不过我想可能会后悔吧!”浅浅不知道清澜心中因她一句话想了多远,还在说着胤亲王的事情。
清澜敷衍的说:“可能吧!”
浅浅这才发现清澜兴致不高,便草草的收了话,没再接着往下说。
夫妻俩说了会儿别的话,便相拥而眠。
翌日早晨,浅浅翻身压在清澜的身上,扯着他长长的眼睫问:“怎么今天又不去练武,又不上早朝?”
清澜挑了下眉,看着自己的小娘子问:“我今天去上早朝,这是要气死皇上的节奏吗?”
浅浅撇嘴不屑的说:“气死他了才好。”
清澜失笑,大手在浅浅的臀部上拍了一下,才说:“睡醒了就起来吧!刚才母妃那边过来说,朵朵他们一早就起床了,这会儿正等着我们用早膳。”
浅浅娇嗔一眼,“怎么不早叫醒我?”
清澜不甚在意的说:“我看你睡得正熟!”
慎语等丫鬟也没有叫他们,是清澜耳聪目明,院子里说话的声音被他听到了。
浅浅瞪了眼清澜,故意使坏在他身上重重压了一下,听到清澜配合的闷哼声,她这才满意的爬下床。
浅浅踩着鞋子问:“清哥哥今天没事做吗?要不要陪我去一趟四合院?”
如今这形势,她觉得她要自己出门,清澜大抵不会同意的,正好清澜今天不出府,可以陪她去一趟。
清澜跟着起身说:“好!”
浅浅在衣柜里翻了两件款式花色大致相同的夫妻装出来,一件直接往清澜身上一扔,一件自己比划着说:“我们穿这个吧?好久没穿了呢!”
“行!”清澜眯眼笑了笑。
当初在南阳,这夫妻装刚出来的时候,他最是喜欢和浅浅一起穿这些。
每次穿了衣服走在街上,所有人都清楚他们是一对,都知道浅浅是他的妻,这种感觉特别好。
换好衣服的两人,浅浅这才拉开房门,叫了慎语等人打了水过来,侍候他们洗梳,没花多少时间,两人便收拾好了,一起去了韶音楼。
刚到韶音楼,就听到朵朵又哭又叫的声音自房子里传了出来。
“爹娘怎么还不来,还不来!”
母妃轻哄着:“朵朵乖啊!先吃了早点,爹娘就来了。”
朵朵哼着小鼻子,不满的假哭,“不嘛不嘛,我要爹爹,我要娘亲……”
清澜和浅浅携手入屋,就看朵朵不安份的在屋里跑来跑去,倒是她的两个弟弟,安分的坐在学步车里,睁着大眼看着朵朵闹。
“爹娘这不是来了吗?可是你怎么这么不乖啊?都不叫祖母的话?”浅浅颇是无奈的看着朵朵,哭叫得这么大声,脸上却是干干净净,连眼眶都没有红一下。
母妃看到他们来了,笑着解释说:“你也别怪朵朵,你们这些天没在府上,昨天回来了,她今天一早就吵着要见你们,也是心里没有安全感。”
浅浅心底一痛,怔忡的问:“没有安全感吗?”
她和清澜心里虽然疼爱孩子,不管是朵朵还是两个儿子,都是聚少离多,特别是两个儿子,朵朵比起他们倒是强一些,自小还是带在身边的。
再加上朵朵的性格,就真的是应了那句,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别看朵朵是姑娘家,但是她比起苍穹兄弟俩却更受宠一些,因为朵朵会闹会叫,苍穹兄弟俩大多的时候都是文文静静的,很是让人省心的那种孩子。
“你别多想,朵朵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母妃见浅浅脸色不好,立刻解释起来。
都是当母亲的人,自然懂这种感觉。
当初清澜刚回来的时候,不愿意认她,也不愿意叫她,她虽然看似挺好,照着自己的方法对清澜好,一点一点的让他感受母爱,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会儿天天晚上都失眠,就算是睡着了也极易惊醒,心里总搁着事情。
给她梳发的丫鬟都不敢让她看梳子,整天藏着她发上掉落的头发,其实这些,她都知道。
浅浅抿了抿嘴,低下身子,用力的把朵朵小小的身子拥在怀里,说:“娘对不起你。”
朵朵吓到了,胖胖的小手,捂着朵朵的脸,说:“娘你别难过啊!朵朵下次听话,再也不跟祖母闹了。”
浅浅微微一笑,“等朵朵再大一点,娘就带朵朵和两个弟弟一起出去玩,我们游遍这魏国大好河山,好不好?”
朵朵惊喜的瞪大眼,立刻欢呼说:“太好了,太好了!朵朵最喜欢娘亲了。”
母妃看着好笑,却是担忧的说:“这样好吗?答应了小孩子的事情可不能食言,而你们怕是没什么机会出去走走。”
浅浅笑笑,说:“不会,我和清哥哥一直有意思,等国都的事情安定了,就带着三个孩子回南阳看看,那里毕竟是我们成亲定情的地方,我们很想再回去看一眼。”
母妃感兴趣的说:“南阳那个地方,我也想去看看。”
毕竟清澜的成长,她没有参与到,有机会能看到他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浅浅爽快的回答,倒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她没有想过,若是母妃真的跟着一起去的话,父王也要去的,到时候偌大的王府,也就老王爷一个人撑着了。
最主要的是以后老王爷要撑的可能不单是一个王府,甚至是整个魏国江山,这说是说要回去看看,但真到了那一天,还是得从长再议。
浅浅等人用着早膳的时候,君怀谷回来了,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告诉清澜说:“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君紫胤被贬为了庶民,自皇室中除名。”
浅浅喂着浅浅的动作一顿,诧异的说:“贬为庶民?那谋发的事情也盖在他的头上了吗?”
“对!听说太后为了这事找了皇上几次,已经被皇上禁足了,太后怒急攻心,太医说是情况不太好!”君怀谷说话间已经坐下。
母妃吩咐人给他添了一双碗筷,亲手替他添了碗粥,放在他的手边。
浅浅惊讶得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朵朵不满的叫道:“娘,喂!”
浅浅把勺子塞到朵朵的手里,哄说:“乖,自己吃,娘有话要和你祖父说。”
朵朵瘪了瘪嘴,虽然不满,但也没有说什么,乖巧的自己吃了起来。
浅浅一直不愿意因为家世的原因就把朵朵三姐弟教育成五谷不分的人,一般一些小事,能做的都让他们自己学着做,母妃倒也不反对。
而如今朵朵跟了浅歌这个师父,他教育子弟的态度在这一点上面和浅浅是一样的。
因此,朵朵中午若是留在浅歌那边用膳,现在大多是自己抱着一个小碗用膳了,不会再有人喂。
朵朵倒也已经习惯了,勺子用得还有模有样的。
见朵朵自己开始吃了,浅浅才挪开视线,落在君怀谷的身上,问:“可是太后不是皇上的亲母吗?太后都吐血了,他也狠得下心吗?”
君怀谷不屑的说:“皇上这人极其自私,这种大事上面又怎么可能听太后的话,若是皇上听太后的话,他也不至于和我们王府这样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