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丁大娘一走,沈静秋就跟着一叹,“他们怎么会找上你。”
罗隐冷哼一声,“显然他们在宫里有人。而且他们安插在京城的人,当初并没有被肃清。看着我被陛下罢官去职就以为有机可趁。这群人,就是一伙自以为是的失败者。”
沈静秋微微蹙眉,“那你打算做什么?”
罗隐冷冷一笑,“全都抓起来,一刀宰了。”罗隐的语气中怀有深刻的厌恶和仇恨。
沈静秋严肃的对罗隐说道,“我有不同的想法,你想听吗?”
“你说。”
沈静秋斟酌了一番,“他们想找陛下报仇,这是毋庸置疑的。五郎,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他们。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走出这一步。因为这极有可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罗隐皱眉问道,“你想怎么利用?”
沈静秋让罗隐附耳过来,然后悄声嘀咕。罗隐的脸色慢慢变了,最后已经是一脸凝重。
沈静秋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我的初步想法,肯定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但是我认为,与其彻底消灭这股势力,让皇室为所欲为。不如留着这股势力,必要的时候就是牵制皇室的关键砝码。”
“万一那边的人倒打一耙,甚至是反过来利用我们?”罗隐担忧的说道。
沈静秋神色镇定的说道:“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这件事情本就带有极大的风险。而且这也只是我的个人浅见。我只是想,你或许可以换个思路来处置这件事情。”
罗隐蹙眉,“光我们来做这件事情,肯定不行。”
沈静秋浅浅一笑,端起青花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去年狩猎的时候,我隐约记得听到关于谢家的一些传闻。只怕谢家背后没那么干净吧。”
罗隐哈哈大笑,“你啊!说的没错,谢家的确不够干净。此事还需仔细谋划。否则一着不慎,咱们就要跟着受累。”
沈静秋笑道,“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事情自然回水到渠成。”沈静秋靠在罗隐的身上,她依旧没有告诉罗隐,关于光启帝想要谋算她的事情。但是她却会用自己的力量,一点一点的蚕食光启帝,让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尝到最深沉最绝望和痛苦。
自此,丁大娘就在东院住了一下。果然恪守本分,每日给沈静秋做药膳,并且定期给罗老夫人传递一些‘消息’。
有了丁大娘这个‘眼线’,罗老夫人自认为已经慢慢的将东院掌控在手中,心情很好,见了沈静秋后,也能和颜悦色的说上几句话。当然主题还是对沈静秋横挑鼻子竖挑眼,各种看不顺眼。沈静秋心情好的时候,就回应几句。心情不好的时候,自然是彻底无视了罗老夫人的嫌弃。
罗隐身上没了差事,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家中,陪着沈静秋。沈静秋却从罗隐的眼中,看出他的苦闷和不甘愤怒。想想也是,让一个整日里忙碌算计的人,突然闲下来,什么事情都不做,这日子的确是不好过的。
这一日,罗隐痴缠着沈静秋亲热,沈静秋应了下来。事毕后,沈静秋依偎在罗隐的怀里,咯咯一笑,“五郎,我们越来越堕落了。竟然会白日宣淫。”
罗隐闭目养神。听到沈静秋的话,嗯了一声,“不觉着很刺激吗?想想看,丫头婆子们都守着在外面,你只要稍微叫大声一点,外面的人就全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沈静秋红了脸颊,狠狠的捶了罗隐一拳头。罗隐抓住沈静秋的拳头,放在嘴边亲吻,“喜欢吗?”
沈静秋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声,心里头自然是甜蜜的。一根手指在罗隐的心口画着圈圈,“五郎,其实你不必每日留在家里陪着我。我每日忙着内务,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只是你……这样太委屈你,我看着不忍。”
罗隐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只是暂时不习惯。等过段时间,将骨头养酥软了,我也就习惯了这样悠闲的日子。”
“你甘心吗?你真想习惯这样的生活吗?”沈静秋总是会在罗隐想要逃避的时候,狠狠的撕开伤口,将里面的脓疮给挤出来。手段狠毒,却立竿见影。
罗隐皱眉不语。
沈静秋继续说道:“即便没了差事,你也不必整日里困在内院。你如今算什么,算自我堕落吗?京城内外,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的笑话,你真的想让那些人如愿吗?五郎,不就是罢官去职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留名青史的那些人,有几个人没被罢官去职?你这么年轻,早早的遇上这样的磋磨,不得不说其实也是一种幸运。至少现在遇上了,你还能再站起来。等十年后,二十年后,如果等那时候你才遇上这样的打击,我都不敢想你还能不能站起来。”
“嫌弃我?”罗隐笑着问道。
沈静秋哭笑不得,“我说嫌弃,你会如何?”
罗隐笑道,“那就振作起来,让你没机会嫌弃我。”
沈静秋紧紧的抱着罗隐,“这才是我认识的五郎,永不言败,永远不会被人打败。”
罗隐呵呵一笑,“真高兴你会这么认为。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被区区一点小挫折打败的。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不能再困于内院。静秋,不如我们出去散心吧。到庄子上住些日子,一来为你调养身体,二来远离府中这些是非,最后,最近骨头都松软了,是该打磨打磨。你可愿意?”
沈静秋连连点头,“我自然愿意的。”
沈静秋主动吻上去,罗隐抱着沈静秋的身体,再次痴缠起来。
罗隐同沈静秋的动作很快,上午才决定出府散心,下午就吩咐下人收拾行李。等行李准备得差不多后,才去禀报罗老夫人。
罗老夫人得知两人想出府住些日子,顿时大皱眉头。“在府中住的好好的,为何要出去住?莫非偌大的国公府,还不能满足你们。”
沈静秋笑道,“老夫人说笑了。这不是因为世子被陛下罢官去职,心中苦闷,所以才打算出去散散心,住些日子。等世子调整过来后,我们就会回来。”
罗老夫人蹙眉,“既然是五郎要出去住,那就让五郎一人去就行了。你跟着去算什么?你是做正妻的,就该打理好府中事务。跟着爷们出门的事情,让身边的丫头们代劳就行了。”说完后,还特意朝江瑶等人看过去。
沈静秋淡漠一笑,“老夫人这话,恕孙媳妇不敢苟同。出去散心,正是增进夫妻感情的时候。身为正妻,首要任务就是努力促进夫妻关系,使两人相处和睦。有这样一个机会,正妻不去,却让丫头陪在爷们身边,这是给自己找麻烦添堵吗?连夫妻感情都经营不好,如何谈打理内务,更别说什么孝敬长辈。所以老夫人的提议,在孙媳妇看来,根本就是本末倒置,将身为妻子的最重要的责任给忽略了,却一味的强调什么正妻风范。”
沈静秋不屑一笑,“若是所谓的正妻风范,就是有苦忍着,有痛憋着,不能同丈夫欢爱,不能同丈夫交心,整日里让小妾姨娘在眼皮子底下乱晃。这样的正妻风范,孙媳妇情愿不要。”
这话当真解气。说出了无数原配正室们想说却不敢说的话。
不过这番话却将罗老夫人气了个好歹。罗老夫人心想,别怪她看沈静秋不顺眼,瞧瞧沈静秋这做派,再听听她的这番话,就没有让人喜欢的地方。罗老夫人真想一巴掌扇在沈静秋的脸上,真是不要脸。竟然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欢爱,说什么交心。这根本就是小妾姨娘的做派。有哪个做正室的像沈静秋这样,如此不庄重。
“老夫人息怒。”罗张氏赶紧劝解。罗隐同沈静秋想到外面去散心,罗张氏举双手赞成。没有沈静秋的掣肘,她在府中行事更为方便大胆。“老夫人,其实五郎媳妇说的那些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五郎同五郎媳妇成婚还没有一年,两人又没有孩子。这个时候,五郎要出门散心,五郎媳妇自然该跟在身边。说不定等回来的时候,五郎媳妇的肚子里就有了好消息。”
罗王氏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罗张氏,然后笑道:“二嫂这话说的对。老夫人,咱们可不能拦着。要是耽误了五郎的子嗣,那可是罪过。”
罗老夫人冷哼一声,“罢了,老身不拦着就是。”说完,还朝沈静秋狠狠的瞪了眼。
沈静秋含笑不语,心想她同罗老夫人果然八字不合。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这种天然的不对付,是不可调和的。故此,沈静秋从来都不指望能够化解同罗老夫人的矛盾,更不指望能得到罗老夫人的喜欢。能让罗老夫人少说几句嫌弃的话,就算是谢天谢地谢祖宗。
向来在人前沉默的苏玉儿,突然出声说道:“表哥同表嫂能出去玩耍,玉儿真心羡慕。只可惜玉儿没这样的机会。”
罗老夫人当即说道,“这有何难。让你表哥表嫂捎带上你,不就行了。”
苏玉儿眼睛一亮,又故作羞涩的说道,“这不太好吧。我跟着去,岂不是打扰了表哥表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