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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耽美同人 > 重生之扛起攻就跑 > 重生之扛起攻就跑_分卷阅读_54
  谢拾道:“记得不要挑食,多吃胡萝卜。”
  沈旬:“…………”
  沈旬把脸一沉。
  谢拾终于笑道:“早点回来。”
  沈旬突然一把拉住谢拾的手腕,将他拉进怀里,环住他后背轻轻抱了抱他,一个简单的拥抱,公司门口经过的人只会以为这是一个友情的拥抱,只有互相拥抱的两个人知道,在这几秒过程中,对方的心跳得有多激烈。
  谢拾对于沈旬而言,是一种归宿感,他一想到归来后,谢拾在原地等着自己,心里就很满足。
  很多事情,他选择为谢拾放下,在虚无的仇恨和现实的温暖中,原先他一直在做出选择,陷入了进退两难的艰难境地,前者无法摆脱,后者放不下,最终他选择屈从于后者,他很清楚他和谢拾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沟痕,但是只要谢拾留在原地等他,他笃定,他绝不会走远,因为他舍弃不下。
  谢拾将头在他脖子里埋了会儿,见他还没有松开的意思,而周围经过的人眼光已经越来越怪异,谢拾忍不住拍了拍沈旬的后背,小声道:“好啦,松手吧。”
  沈旬抬起头来,脸有些红。
  谢拾:“你……”
  沈旬凶巴巴道:“看什么看,天气热不行?”
  沈旬打开车门,看了谢拾一眼,脚步磨蹭,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钻进驾驶座,对谢拾道:“我走了。”
  “嗯。”谢拾朝他挥挥手,说:“慢走。”
  “我真的走了。”
  “快走吧!”
  沈旬的车子开出几步,又突然倒退回来,他降下车窗,看着谢拾道:“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你可以相信我。”
  谢拾心里咯噔一下,隐约猜到了沈旬可能知道了点什么,他看着沈旬半晌,才道:“好,我会想你的。”
  沈旬:“…………神经病。”
  车子疾驰而去,从缓缓升上的车窗里隐约可以看见沈旬通红的耳根。
  专辑所有歌曲都录制完毕,后期制作还需要一阵子,谢拾接了几个通告后,暂时空闲下来。
  沈旬在海关的vip安检口,掏出手机看了看,谢拾没有打电话来,他每隔五分钟掏出手机看一次,李哥都快疯了,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马上要上飞机了。”
  沈旬没理他,将手机关机。
  十几个知道他行程的粉丝居然一路追到了这里,李哥吓一跳,赶紧提醒沈旬把口罩戴上。
  飞机起飞,片刻后逐渐恢复平稳,沈旬从旅行箱里掏出几本漫画书,看着大雄的脸,心里却想起谢拾。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将书一推,关上阅读灯,眼罩戴上,闭起眼睛。
  片刻后,沈旬又摘下眼罩,重新拿起漫画书,翻了几页,百无聊赖地合上,随便打开一页,心里想着,如果是单数的话,下飞机后就表白,如果是双数的话,就回国后再表白。
  等等,表白是个什么鬼?
  沈旬气恼地捏住书,一不小心扯下来几页,摇晃着掉下去。
  空姐推着丰盛的食物过来,提醒道:“先生,请不要乱扔垃圾。”
  李哥忍住没笑,被沈旬一个眼刀飞过去,赶紧捂住脸。
  饭后沈旬靠在窗边,侧过头,安静地看着外面的一片漆黑。柔和的黄光,在三万里高空照着他,而他脚下的土地,谢拾在那里。
  “你是黎明将至,你是我的宝石。”沈旬突然想起谢拾的歌里这两句词来。
  沈旬千叮咛万嘱咐,谢拾还是瞒了他,趁着他出国,驾车去h市见赵碧华。
  赵碧华租了一个小公寓,谢拾按照她说的地址,将车开到她楼下缓缓停下来。这是一个安静的三环地带,小公寓周围稍嫌简陋,连一个停车的地方都没有,但是因为种植了大面积植物,空气很好。
  谢拾却是来破坏空气的,他降下车窗,揉了揉眉心,点起一根烟。
  沈旬下了飞机,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两人讲了几句话,便挂断了。
  谢拾摁灭了烟头,听着楼梯口处有脚步声传来,心突然跳得很快。
  ☆、第51章 .51
  店内环境很优雅,面积不大,装修却十分别致,墙上吊着金边吊兰,茂密的文竹摆于桌上,形成天然屏障。
  赵碧华一身浅色旗袍,颈间一条复古橙色丝巾,提着小坤包,精致而优雅,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化了淡妆,还是显得非常精神。
  谢拾替她拉开椅子。
  赵碧华礼貌地道谢,盈盈弯腰,优雅地坐了下去。
  谢拾在她对面坐下,目光匆匆扫了她一眼,在她眼角的几根皱纹上稍作停留。
  “要吃点什么?”赵碧华温柔地问,嘴角带着笑意,手在菜单上翻过。
  “随便。”谢拾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她手指上的戒指,平静地说:“好久不见。”
  赵碧华停下动作,目光有些湿润地看着谢拾,轻轻地问:“你还好吗?”
  谢拾往后一靠,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窗外,说:“就那样。”
  “好就好。”赵碧华点点头,收回目光,又问了一遍:“要吃点什么?”
  谢拾依然答:“随便。”
  赵碧华笑道:“我吃素,但你正在长身体,吃点肉怎么样?”
  谢拾手指握住杯沿紧了紧,平静地说:“我长身体的日子早就过去了。”
  赵碧华不接话,强笑着说:“食不可无肉。”
  谢拾“哦”了一声,道:“中文还不错,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只会说英语了。”
  赵碧华深吸一口气,女人上了年纪,脖子最先衰老,她也不例外,细细的皱纹在丝巾底下隐约可见,她微微蹙起眉,道:“你非要这么和妈妈说话吗?”
  两人交锋不过两轮,她就没耐心了。
  也是,她从来都对别人没有耐心。
  谢拾垂眸不说话,过了会儿,赵碧华叹了口气,喝了口茶,那茶非常苦涩,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赵碧华从来都优雅无比,别人的妈妈下厨房洗衣服的时候,她在屋子里咿呀地跟着昆曲唱,她偏爱的老旧的cd机,可以咔擦咔擦转上一整天,比夏日的知了声还要漫长。她即使不出门,也必定打扮精致。
  谢拾小时候,父母不和,经常吵架,赵碧华这样的人,平时讲话都细声细气的,根本做不出大声争吵的事情,只会摆冷脸,一摆就是一整天,她有自己的世界,连一个安抚的笑容都懒得给小谢拾。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赵碧华唤来服务员点餐,翻着菜单,嘴里道:“你喜欢吃些什么……”
  话还没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尴尬起来,哪有母亲不知道儿子喜欢什么。
  谢拾只当没听到,拿过菜单,自顾自点起菜来。
  赵碧华从包里掏出小镜子,将口红抹了抹,听见谢拾点的菜,忽然愣住,她抿抿嘴,抬头问:“你点的都是我喜欢吃的,这怎么行?”
  谢拾没什么表情道:“吃吧,我肚子饿了。”他顿了顿,又说:“是我擅作主张了,你国外这么多年,口味想必早就变了。”
  “不不不,你点的菜,妈妈都喜欢。”赵碧华笑起来,眼角不经意挤出几根细纹。
  谢拾有些烦躁地别过头去。
  赵碧华夹了根竹笋在谢拾碗里,道:“多吃点。”
  “为什么突然回国?”谢拾筷子在碗里戳了戳,感觉食不下咽。
  赵碧华笑道:“回国旅游,刚好看到了你的新闻,就顺便来看看你。”
  “哦,顺便。”谢拾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提起筷子,又放下,问:“什么时候走?”
  赵碧华想了想,道:“我会在国内多留一段时间,大概下个月会离开,这段时间……”她顿了顿,低下头说:“你要是想我了,可以过来看看我。”
  谢拾终于忍不住,一字一顿道:“我不会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想你的。”
  赵碧华抬手摸了摸盘起的精致头发,笑容有些苦涩,说:“你何必如此呢?我们好不容易重逢,在一起好好地吃一顿饭,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不好吗?”
  谢拾一口气梗在胸口,什么也说不出来,一瞬间他几乎想将桌子一掀,甩手就走。
  谢拾抬起头盯着赵碧华的眼睛,缓缓道:“我终于知道我这退缩的性子是随了谁了,遇到事情从来不敢去解决,只会把一堆事情留给别人。”
  他说:“然而你比我更可恨。”
  赵碧华呼吸一下变得沉重起来,蹙起眉道:“小拾,不要这样和妈妈说话。”
  谢拾道:“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和他吵了架,晚上他没回来,你半夜跑到我房间,把我叫醒?”
  赵碧华不记得,一头雾水地看着谢拾。
  谢拾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说:“我那时候好像是十岁吧,你一个人哭不够,还跑到我的房间,将所有的灯全部打开,搂着我哭……”
  赵碧华想起来了,但不知道他突然提这干什么,她抿了抿嘴,道:“对,我那时很伤心,你年纪虽然小,但却很沉稳,见到我哭还拍我的后背安慰我。”
  “哈,沉稳?那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些什么?”谢拾死死盯着她,说:“半夜,你脸上还化着妆,被泪水冲花,像只女鬼,你跑进来把熟睡的我吵醒,抱着我哭,我当时想,我为什么有这样自私的妈妈?不能一个人安静地哭吗?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我好想把你赶出去,躲进被子里一个人好好睡一觉。我才十岁,我需要些什么,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这些你从来不会为我考虑!你不关心!你不在乎!是我活该吗?”
  赵碧华脸色一白。
  谢拾面无表情道:“对,那时候我就不想同你分享你所谓的痛苦了。”
  赵碧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谢拾又道:“后来十五岁那年出了那件事,不出所料,你抛下一切走了,你猜我在你走后干了什么?”
  赵碧华怔怔地看着他。
  谢拾眼眶通红,死死捏住拳头,嘴角却带着笑意,道:“我和你一样,干了同样的事情,我逃走了。那时候我就明白,我骨子里其实和你是一样的,懦弱又自私。”
  “你不要再说了。”赵碧华有些痛苦地捂住脸,道:“你明明知道我和你爸没有感情,就算有感情,也早被他磨灭得不剩分毫了!我离开有什么错?我当时才三十九岁,化了妆别人都说我看起来不超过三十,他即将在牢里度过余生,我的余生却还有青春,我为什么不能一走了之?我替他收拾烂摊子,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以为我现在听你说这些话很好受吗?”
  “那我呢?你收拾好的烂摊子里,包括我吗?”谢拾冷冷地问。
  赵碧华噎住,一点泪水从她指尖淌下来,良久,她才哽咽着说:“那时候你已经长大了。”
  谢拾神情麻木地笑起来,说:“对啊,在你眼里,我什么时候是个小孩子过呢?”过了会儿,他又说:“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也没变,是我奢望了,妈。”
  赵碧华豁然抬头,被最后那个字惊得一动也不敢动。
  谢拾疲惫地拿起赵碧华前面的筷子,递给她,说:“吃吧,吃完这一顿我就回a市,原本我不该来见你的,你反正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以后想我了就翻翻照片吧,不要打电话来了。”
  赵碧华竭力保持镇定,却仍旧无法,她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姿容,回来时又恢复了那个精致优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