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城内,街道两边的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失去了白日的喧哗,打扫的打扫,上门板的上门板,街上的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脚步匆匆的往家赶着。靠近燕州主城府,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屋宇鳞次栉比的主城道上,忽的便响起一阵“笃笃”马踢疾奔之声。
不多时,便看到一行八骑从城外飞驰而来,待人到了跟前,才发现,这八骑除了打头之人是一身紫色锦衣外其余七骑皆是玄衣玄裤,不等看清他们的长相,人已经如同风一样往前卷去,瞬间消失在街头,只留下漫长天的飞尘!
清脆的马蹄声不但打破了燕州府几十年的宁静,而且让人纷纷注目,互相打听着到底了出什么事。必竟燕州城内,敢纵马疾驰的没有几人!
容府。
得了下人禀报的容府大老爷,容宜闻,一边吩咐下人去回禀袁氏,一边招呼着书房里的族人。
“京都的人已经进城了,想必很快就到府门外,诸位随我出去迎迎吧。”
簇拥在屋子里容府族人连忙站了起来,跟在容宜闻身后往外走去。
容家人自打知道京都要派来人来容芳华和容锦母女后,一大早的不论男女老少都聚集在了现任容府当家老爷,容宜闻这一房的院子里。
男人们陪着容宜闻等候京都来人,女眷们则去了容芳会的灵堂,随时准备着上演一出生离死别的悲情剧场!
容府门外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蓝楹指着容府大门外,穿一身墨色净面杭绸直裰约四旬出头,举手投足间颇显文士优雅的容宜闻,问道:“这就是你大伯父?”
容锦点头。
蓝楹轻嗤一声,冷冷说道:“脸大嘴小,眼似桃花,鼻尖唇薄,一看就是个薄情寡义狼心狗肺之人!”
容锦还没来得及表达对蓝楹的涛涛崇拜之意,耳边便响起一阵齐整如奔雷的马蹄声,下一刻,便看到八匹枣红骏马整齐划一的停在了容府门外。
“咦,这个小公子长得怎么与你有些相像!”蓝楹指了八骑为首之人,对容锦说道。
容锦抬头看去,眼前之人约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加之举手投足间的那股富贵都雅的气质,给人一种丰神如玉的感觉!
他是谁?
容宜闻对上眼前少年时,也是怔了怔,他只知道京都会来人接容芳华母女,却没想到来的会是长兴候府世子,容启舒!
“启舒见过伯父!”
容启舒上前抱拳行礼。
容宜闻霍然回神,连忙说道:“启舒啊,几年不见,长得越来越像你父亲了,你父亲和祖父他们都好吗?”
“回大伯父,父亲和祖父都很好,这次来,父亲让启秦替他向您问个好。”容启舒说道。
容宜闻听了他的话,脸上不由便绽起一抹慈爱的笑,这时候旁边有族人提醒。
“大哥,您看是不是请了世子里面去说话?”
“是啊,是啊!”容宜闻连忙应了,对容启舒说道:“启舒走,先进去再说。”
容启舒点头,指了身后的那七骑随从说道:“还麻烦大伯父给让人给他们安排间屋子歇息,我们明日就要启程回京!”
这么急?!
容宜闻一怔,但下一刻,却是对身侧的管家田泰吩咐了下去,让他亲自招呼着容启舒带来的这几人。他则,请了容启舒往里走!
容锦的耳力没那么好,自是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蓝楹却是一字不落的全听清了。她回头看向了容锦,轻声说道:“来的小公子叫启舒,说是明日就要赶回京都!”
“启舒?!”容锦掩在乱发后的眸子霍然一亮,脱口说道:“我舅舅的儿子,现任的长兴候世子!来的竟然是他!”
“怎么了?”蓝楹朝容锦看去,想了想,说道:“真要是这样,报仇的事应该毫无疑问了!”
容锦却是在最初的震动过后,摇头,轻叹了一句,“未必!”
蓝楹还待再问,容锦却是一拍她,说道:“走,进府!”
08强势回归
容府。
“哐啷”一声,容启舒手里的茶盏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他英俊白皙的脸刹那成灰的看着容宜闻。
“伯父,您说什么?”
容宜闻叹了口气,示意下人上前收拾容启舒脚下的碎片,一边轻声说道:“启舒,你别太激动,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其实我也……”
容启舒打断容宜闻的话,问道:“那锦儿呢?姑母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她怎么样?她现在在哪?”
“锦儿她……”
“她在哪?”容启舒再次打断容宜闻的话,急声问道:“难道锦儿也随同姑母一起遭遇不幸?”
“没有,没有,”容宜闻连连摇头,眼见容启舒脸上霍然生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神色,他只得继续说道:“锦儿她失踪了,是死是活,尚且不知!”
容启舒前一刻才稍稍好起来的脸色,顿时又变了,变得就好似被用了几十年的甜白瓷,惨白的没有一丝生气!
“启舒啊,你也别太难过,伯父已经派人去找了,说不定……”
容宜闻的话还没落下,耳边忽的便响起一阵隐隐的喧哗之声,仔细的听,好似是尖利的哭声和什么东西被打砸的声音。
他才要开口吩咐身边侍候的小厮去看看,却见外面急急的跑来了一个丫鬟,远远的就喊了起来。
“老爷,表小姐回来了,正在砸灵堂呢,您快去看看吧。”
不仅是容宜闻就连容启舒也瞬间变了脸色,他朝容宜闻看去,沉声说道:“哪个表小姐?胆子大到敢砸姑母的灵堂?”
“是锦儿,”容宜闻急声说道:“我们快去看看,我这让人找了她一夜,怎的一回来就大闹灵堂了呢!”
“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