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成交!”
几乎是话声一落,容锦便看到前一刻还在对她睥睨傲视的青语,这一刻已经如同青鸟般朝山顶疾射而去。
有了青语的加入,山上原本绞着的战局刹时便变了个样,之前试图冲破二人掠下山的黑衣人,此刻越发的溃不成军,不用看,容锦也知道结果会如何!
她收了目光,笑盈盈的朝容启舒看去,“表哥,我们是就此别过,还是……”
“容锦!”容启舒历声打断容锦的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就算是你恨容家,恨我父亲,恨祖父。那祖母呢,她老人家待你娘俩不薄吧?你把容家毁了,你想过她老人家吗?”
容锦嗤笑一声,好笑的看着容启舒。
有些事,她不说,不代表她不懂。可是,很显然,有些人却把她的不说,理解成她是脑残!真是叔能忍,婶不能忍啊!
“表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母死爹不详,没有父族没有母族的孤女,拿什么去毁了富贵宦达的容家?”
“容锦,你不用狡辩,你难道敢说,你不是想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马车里的人,让他去换一世荣华吗?”容启舒温润的眉眼,这会子哪里还是温文如玉,用狰狞扭曲来讲也不为过!
“那又如何?”容锦似笑非笑的看着气得脸红白赤的容启舒,“表哥难道听不懂我的话吗?我既没有父族可依也没有母族可恃,我一个姑娘家,要那滔天富贵有什么用?”
你没用,可是容家有用!
太子是皇上和中宫皇后嫡出,皇上已是知天命之年,且因早年征战,一身旧疾,说不得哪天便殡天了,若是此次容家能献上奇藜草,救太子于危难,容家往后少说也有三代的荣华!
可转眼,容锦便要将这触手可及的荣华转手他人!容启舒想着,就恨不得一巴掌将容锦拍进地里,挖也挖不出来!
等听到容锦那句“既没有父族可依也没有母族可恃”时,容启舒只觉得腮帮子咯嚓一声,顿时满嘴的铁锈味!
生生的咽下嘴里的那口血,他眸子一紧,盯着容锦看,一字一句说道:“你在容家住的那十几年,怎么不说这话?”
容锦对容启舒笑了笑,目光一撇,朝山顶看去。
这意思,就是摆明不想再说了!
容启舒深吸了口气,强自压下心头的憋屈,说道:“容锦,这人是什么来历,谁也不知道,他若是拿了东西不进宫倒也罢了,万一在东西上做点手脚,容家上上下下一千口人命,就真要葬在你手里了!”
容锦“噗嗤”一声笑,看向容启舒,“表哥,我娘是被除逐的,我就是犯谋逆之罪,这祸也不及候府吧?”
容启舒只觉得嘴里的那股铁锈味越来越浓,如果目光能杀死人,他此时已经将容锦千刀万刮,戳成了筛子!
谈话再次陷入僵局。
而这时,山坡上的战局也已经收官。
容锦转身朝容启舒看去,笑盈盈的说道:“表哥,我们就此别过!”
话落,抬头朝马车上瓜子脸,一脸精乖之气的少女说道,“姑娘,可否借个座。”
一直目睹她和容启舒争势的南楼眼角抽了抽,回头朝身后马车里的人看去。
“在下一世荣华系于姑娘之身,还请姑娘为在下保重自已。”话落,华丽厚重的帷帐被掀开,一只如玉雕般的手探了出来,声音紧随而至:“姑娘若是不嫌弃,便委屈与在下同乘!”
容思荞和容启舒的目光都落在了掀着帷帐的手上,莹白如玉,瘦不露骨的手,被淡淡的阳光打上一层暖色,好似最精美的上了层釉的白瓷。
目光往里一些,隐约可见一袭深紫华服,再往上,便是如刀削斧劈的一抹下颌,极近完美的轮廓因为角度的关系略略一暗,但下一瞬当目光对上那薄削却微微翘起弧度的唇时,心莫名的便是一动。
容思荞还要再看,却在这时,眼前一暗,厚重繁复的帘子轻轻垂下,隔绝了视线。
“驾!”
一声清脆的喝声,马车“笃笃”向前。
容思荞恍然回神,这才惊觉心头似小鹿般乱撞,她上前一步,压下心头慌乱无章的心绪,对容启舒说道:“堂哥,我们怎么办?”
31弄假成真
容启舒站在那,温润的脸上笼罩着满满的戾气,目光沉沉的瞪着渐行渐远不一会儿就到了山顶的马车,眼见得蓝楹和琳琅上了马车,这才收了目光,朝身侧的几人扫了一眼。
目光落在容思荞苍白的脸上,顿了顿,温声说道:“先别急,容时去前面查探了,等他回来,看前面是什么情况再说。”
容思荞点了点头,默了一默,略显自责的说道:“锦儿她应该是生我的气,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连累了堂哥您不说,还……”
“这不关你的事。”容启舒打断容思荞的话,冷冷道:“我说了,她恨的是整个容家。”
“可是……”
容思荞还待再说,容启舒是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而是凝了眸子朝山上看去,不多时便看到山顶一骑快马笃笃朝山下而来。还有几步远的距离,容时下马,朝他们快步走来。
不待容时近前,容启舒便问道:“怎么样,前面情形如何?”
“启禀世子,离此地五十里外有个小村庄,若是赶一赶估计能在天黑前投宿。不过……”
容启舒朝容时看去,“如何?”
“村子是呈半月形依山而建,只有一条通往外面的路,很容易就被人给围了!”容时说道。
容启舒闻言,不由便抬头朝山顶看去。
稍倾。
“你路上过来时,可曾遇上一辆马车,他们是不是往村子的方向去的?”
容时愣了愣,想起那辆华丽异常的七彩琉璃华盖翠帷马车,那样一辆马车,想要让人忽略都难!之前匆匆一瞥,并不曾放在心上,眼下一想,蓦的便想起似乎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好像是表小姐身边的那个蓝楹!
“看到了,但有没有进村,不知道。”容时说道,话落,他抬头在人群里打量了一眼,不见蓝楹和容锦,不由错愕道:“世子,表小姐呢?”
容启舒这个时候最恨什么?自然是容锦。是故,他没有回答容时的话,而是回头对一众属下说道:“继续赶路。”
“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