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候爷,救命啊,救命……”云姨娘一边躲着翡翠的手,一边嘶声喊了起来:“芳菲啊,您快来救救娘啊,娘要被打死了……”
容敬德本就黑得如锅底的脸,在听到云姨娘的喊话后,顿时便好似被人泼了层墨一样,除了黑,再没别的颜色。
翡翠的巴掌雨点子似的落在云姨娘的脸上,不多时,便将好好一个半老徐娘打成了猪头阿三!等云姨娘再喊不出一句话后,吴氏开口了。
“翡翠,把人扔出去。”
“是,老夫人。”
翡翠便像拎死狗一样拖着云姨娘往外走。
容锦目光复杂的看着吴氏。
她一直以为,吴氏是因为败北,才会十几年规避在这个小佛堂。
但,看她对唐氏、对云姨娘的所作所为,事情根本就不是同她想的那样!
玳瑁上前扶了吴氏重新坐回椅子里。
容锦起身,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外祖母,您喝口水。”
吴氏接过容锦手里的茶盏,示意容锦在她身边坐下,等容锦坐下后,她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上,目光幽幽的看向一直跪在地上没动的容宜州。
“宜州,我一生只得你和你妹妹二人,十三年前,你妹妹受辱,为了你,我不能替她讨回公道,甚至还得默认你们将她逐出家门。我对不起她!”
“娘……”容宜州抬头,一脸悲戚的看着吴氏,“娘,您别说了,是孩儿的错,都是孩儿的错!”
吴氏摇头,深吸了口气,将眼里的湿意逼了回去,沉声说道:“现在她死了,死了好啊,死了就不用再跟我们这些恶毒的人活在同一个天空下了。”
容敬德撇了脸,垂在膝上的手,微微的颤动着。
“锦儿。”
“外祖母。”容锦连忙站了起来,走到吴氏跟前。
吴氏执了容锦的手,吸了吸鼻子,稍倾,才柔声说道:“外祖母这一生都逃不了容吴氏这三字,你娘的仇,只能指着你来报了!”
容锦点头,“我知道。”
吴氏笑了笑,拍了容锦的手,“好孩子,你记住,你和你娘在燕州容家十几年的嚼用,用的都是外祖母的私产,与容家不相干!”
容锦眼眶一热,再次点头。
“吴氏,你到底要干什么?”容敬德再也坐不住了,他拔身而起,瞪着吴氏,“当日之事便算是另有内情,十几年都过去了,芳儿她也已经没了,你还要闹什么?是不是长兴候府再次沦为京都人的笑柄你才满意!”
吴氏抬头目光极淡极冷的睃了眼容敬德,那样的目光如同看一个陌生人,更像是看死物!任是容敬德这种手上人命如麻的人也被这一眼,给看得心里阵阵生寒,不由自主的撇开了脸。
“玳瑁,去将我准备的东西给表小姐拿出来。”吴氏忽然说道。
“是,”玳瑁转身进了吴氏的宴息室,稍倾,手里捧了一个长约一尺的紫檀描金木盒出来,双手呈了上去,“老夫人。”
地上一直神色怔怔的唐氏在看到那个紫檀描金木盒后,瞳孔攸的一紧,垂在袖笼里的手再次紧紧的攥成了拳。
“锦儿,”吴氏接过玳瑁手里的木盒,示意容锦上前,“这盒子里是我当年的陪嫁,这些都给你了。”
“外祖母……”容锦手脚无措的看向吴氏。
吴氏将手里的盒子不由分说的放到容锦手里,然后抬手将容锦扯到了身侧,她则目光微抬,朝地上的容宜州看去。
容宜州对上吴氏万念俱灰的目光,没来由的心头一麻,脑袋“嗡”一声便炸开了。没容他开口阻止,吴氏却是坚定而果决的开口了。
“我死后,不入容氏祖坟,锦儿,将我葬在你娘的身边!”
“吴氏(娘)!”
两声痛呼,同时响起。
容敬德一瞬间好似苍老了十岁,他目光又痛又恨的看着吴氏,哆嗦着嘴辰说道:“吴氏,你真就这么恨我吗?”
吴氏却是垂眸,唇角嚼了抹萧萧瑟瑟的笑,摇头道:“恨?你太看得起自已了,你不配我恨!我也不配恨任何人,我又何偿不是放弃芳华的那一个!”
“外祖母,”容锦将手里的盒子交到蓝楹手里,上前半跪在吴氏膝下,抬头看着她,“您不要自责,也不要难过,娘,她从来没怪过你。”
吴氏点头,隐忍了许久的泪在这一刻似开闸的水般,倾泄而出。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原谅自已。”话落,握住容锦的手,“记住我说的话,我死后,将我葬在你娘的身边。”
容锦重重点头,“我记住了,外祖母。”
吴氏这才抬手拭了脸上的泪,说道:“好了,都散了吧,我累了!”
41精彩纷呈
“被打了!还是扔出来的?”
容思荞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云芷。
云芷重重点头,“奴婢去厨房要热水的时候,婆子们都在说。还说,明天二姑奶奶肯定得回来替云姨奶奶讨个公道。”
容思荞摆了摆手,示意云芷退下。
这是怎么回事?
娘不是说这候府,云姨奶奶和二婶呈分足鼎立之势吗?既是如此,云姨奶奶又怎么会被叔祖母打了,还扔出青檀院?
“小姐,您说,我们要不要去夫人那一趟?”云芷看向容思荞,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