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容锦上前,屈膝福礼,“臣女见过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宁郡主免礼。”
容锦起身低眉垂眼退立一侧,却感觉到似乎从她进来,便有一道目光紧紧的粘在她身上,便是这时,仍然若有似无的朝她看来。
她默了一默,在那道目光又看来时,忽的便抬头迎了上去。
四目相对,容锦觉得自已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没这么傻过!
吕皇后看着呆若木鸡的容锦,笑了说道:“太子知道是你救了他,执意要来跟你道声谢,本宫想着,这也是应该的,若不是你献上奇藜草,他如何能化危为安。”
“娘娘言重了,臣女不敢居功!”容锦垂眸避开李熙的目光,说道。
吕皇后摆了摆手,回头对身边的太子说道:“熙儿,永宁郡主就在跟前,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说了吧。”
“是,母后。”
李熙站了起来,走到容锦身前,站定,目光轻凝,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容锦,那样认真的目光,就好似要将容锦刻在他的脑海里一样!
直至容锦觉得后背的内衫都有点了湿了,李熙才收了目光,双手抱拳,揖了一礼,“谢永宁郡主援手之恩!”
容锦连道不敢,侧了身子,让过李熙那一福。
一揖过后,李熙干脆利落的回身对吕皇后说道:“母后,儿臣那还有事,空了再来向母后请安。”
吕皇后点头,摆手道:“你去吧,政务为主,本宫这有事会让人去传你。”
“是,母后,儿臣告退。”
李熙与容锦微微颌首,转身大步离去。
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龙涎香在偌大的殿宇里。
吕皇后看着容锦的目光便带了几分意味难明的笑,回头吩咐宫女给她了锦凳来。
容锦道过谢,在锦凳上坐了。
“召你入宫,其实也没别的事。”头顶响起吕皇后清冷的声音,“太子已经康复,本宫当初应过你,只要太子无碍,你但有所求,本宫都尽力成全!”话声一顿,目光攸的一抬,锐利的盯着容锦,“容锦,你想求什么?”
容锦抬头看向神色端凝的吕皇后。虽然早就想到,吕皇后召她进宫,可能是太子之事,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好事!她脸上不由自主的便绽起了一抹浅浅的笑。
她想求什么?
她想求的东西多了,只却不知道,皇后娘娘能不能应?
“臣女想求娘娘两件事。”容锦垂眸轻声说道。
“你说。”
“臣女想求娘娘赐一座郡主府,还想求皇上给一道赦免诏书!”容锦说道。
吕皇后眼里闪过一抹幽芒,心道:你还真敢求!
“你不是住在长兴候府住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想要郡主府了?”吕皇后表示不理解。
容锦勾了勾唇角,不管吕皇后是真不理解还是假不理解,最其码台词按照她设想的进行了!默了默,长长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娘娘,昨儿夜里长兴候府失火,您是知道的吧?”
“知道,本宫不是还让德宝公公跑了一趟吗?”吕皇后唇角微翘,对容锦说道。
“那娘娘,可知晓,昨夜候府不但失火,还进了贼人,且贼人人数众多,若不是我身边之人舍命想护,臣女只怕……”容锦话声顿了顿,脸上绽起一抹苦笑,目光一抬,直直迎向吕皇后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臣女只怕此刻已然是奈何桥上诉冤无门了。”
吕皇后对上容锦的目光,眼底闪过一抹怔然,但下一刻,却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本宫到是不曾知晓。”
容锦垂了眸子,心道:我就不信了,我摆出了那样大的阵势,德宝会不在你跟前提及一二?嘴里却是小声说道:“娘娘宅心仁厚,自是以己度人,便觉得世人都是善者居多,恶者居少,却不知,这人一旦犯起恶来,却是什么亲情人伦都可以弃之如敞履的!”
吕皇后听了容锦的话,笑了笑,淡淡道:“要不,老话怎么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呢?”
“娘娘说的是。”容锦恭敬的应道。
吕皇后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的啜了口茶,稍倾,轻声说道:“这郡主府到也不是什么难事,本宫暂且就应下了,可这赦免诏书……”
容锦抬头看向吕皇后。
吕皇后放了手里的茶盏,扬眉一笑,淡淡道:“永宁郡主,本宫想知道,你要赦免诏书是何意?”
“说起来,这也是因为府里出了一件难以启齿的事,臣女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容锦一脸为难的说道。
吕皇后睃了眼容锦,她可没从容锦脸上看出她为难之色,反而,容锦满脸满眼都是,你问吧,你问吧,你问了,我就一定说的表情!
有多久没遇上这样有趣的人了?
“是什么事,这样难以启齿呢?”吕皇后笑着问道。
“这事说起来了,其实也是家丑,不过娘娘垂问,臣女不敢相瞒!”容锦轻声说道:“前些日子,越国公府的世子王箴把容府长房的大小姐,容思荞给欺负了。”
吕皇后便想起德宝说长兴候府长房嫡出的大小姐被人欺负寻死觅活的事,只是,她却没想到,这事竟然还牵扯上了越国公府!
“大小姐被人欺负和你求赦免诏书有什么关系?”吕皇后不解的问道。
现在没关系,以后会有关系的啊!
容锦抬头看了吕皇后,“娘娘,臣女之母虽是被逐出容家,可长兴候必竟是臣女亲舅,出了这样的事,舅舅如何肯咽下这口气,臣女是担心舅舅意气用事,伤了两府的体面,所以,想先替舅舅求一份赦免诏书!”
“你是替长兴候求的?”吕皇后错愕的问道。
容锦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