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以墨紫为首的丫鬟连忙抢上前,七手八脚的去扶唐氏,嘴里一迭声劝道着:“大夫人,您快起来吧,您这样,我们夫人心里难得过成什么样了……”
袁氏脑子里却一直回荡着吴保兴的话。
“大夫人,您也知道当年芳大小姐出事后,是怎么个结果,现如今,您要是不替大小姐争一争,只怕大小姐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绝望,干脆就整个人躺在了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荞儿啊,我的荞儿啊……”
墨紫几个弄得满头满脸的汗,也不曾把袁氏弄起来,唐氏看着像个乡野村妇一样在地上打滚的袁氏,只气得眼前一黑,差点就一头栽了下去。
就在闹得不可开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乍然响起。
“这是怎么了?”
声音响起,屋子里包括唐氏在内的所有人,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就连地上打滚耍着无赖的袁氏也忘了踢手打脚,目光怔怔的看着浅笑吟吟自外走进来的容锦。
“呕!”
屋子里响起一声干呕,紧接着,隐约又响起几声。
不等容锦开口,屋外响起小丫鬟急急的声音。
“不好了,夫人,锦小姐往这边来了。”
话声一落,帘子被打起,小丫鬟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但等一看清屋里的情形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
跟在容锦身后的琳琅“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
唐氏皱了眉头,目光阴沉沉的瞪了小丫鬟一眼,喝道:“还不退下。”
“奴婢该死!”小丫鬟逃命似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几个当日跟随唐氏目睹容锦作派的大丫鬟,这会子,脸白的就像一张纸一样,看着容锦的目光满满的都是惊惧。
容锦轻笑,走到怔怔瞪着她的袁氏跟前,弯身去扶她,“地上凉,大夫人有什么话还是起来说吧,别回头事没办成,自已倒是病倒了。那时,可就越法没人替大小姐作主了!”
袁氏木头人般,由着容锦将她扶起,扶到一边的椅子里坐定,容锦又回头对小丫鬟说道:“去打盆水来,让大夫人洗洗,这个样子,回头大小姐见了,只怕越伤心了。”
小丫鬟应了一声“是”,连忙退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落后容锦几步的容思荞也跟着唐妈妈走了进来。
“娘……”
容思荞看到袁氏的那一刹那,哪里还会注意她是否衣着整洁,凄声哭喊着便扑进了袁氏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荞儿,我的荞儿啊!”
袁氏抱着容思荞,同样哭得伤心欲绝。
一时间,屋子里愁云惨雾好似人间地狱一般。
唐氏嫌恶的皱了眉头,却又没法打断眼前的这一幕,唐妈妈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唐氏身边,低声说道:“梨香院那位去了松鹤居,老奴想着,老候爷,怕是很快就会使人来传了。”
唐氏点点头,她巴不得这一群人能早些离了她的荣禧堂,再多呆一会儿,她都觉得自已要疯了!
“候爷那边怎么说?”唐氏轻声问道。
“候爷去见越国公了,还没回来,”唐妈妈轻声回道:“奴婢已经派人去送信,让候爷早些回府。”
唐氏点点头。
这边厢,袁氏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她抬手捧着容思荞的脸,骂道:“你这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傻,凡事有你叔祖父和二叔替你做主,你去跳什么金水河?”
容思荞闻言,脸上的泪水掉得越发的快了,她闭了眼睛嘶声道:“娘啊,您知不知道,叔祖父他要女儿去做妾,女儿就算是死,也不会给人做妾!”
袁氏猛的便抬头看向唐氏,“弟妹,长兴候府难道就这样任人欺凌?”
唐氏才要开口,门外响起小丫鬟的声音。
“夫人,老候爷那边的长富来传话,老候爷请了您,大夫人,大小姐去前院花厅说话。”
唐氏吁了口气,朝袁氏看去,“大嫂,这话,你还是留着问老候爷吧。”
袁氏点头,一脸毅然的道:“好,我到要好好问问老候爷,长兴候府何时便沦落至此,族中小辈受了欺凌,却要忍气吞声了!”
容锦听了差点就要失声说一句“你现在才知道啊?不知道早十几年就如此了吗?”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含笑,睃了眼脸色僵硬的唐氏,率先转身朝前院的花厅走去。
“夫人!”唐妈妈眼见得容锦旁若无人,顾自离开,不由便走上前,轻声说道:“锦小姐她,她也要去花厅吗?”
唐氏撩了眼唐妈妈,“她等了这么久,不就等着今天?这么精彩的一刻,她会放弃?”
唐妈妈顿时便苦了眉脸。
实在想像不出,容锦等会又会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唐氏则已经对袁氏说道:“大嫂,我们也过去吧。”
袁氏点头,半扶半抱着泣不成声的容思荞,跟在唐氏身后,朝花厅走去。
才出了荣禧堂,袁氏却是步子一顿,看向唐氏,“弟妹,要不要使个人去请一请老夫人?”
请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