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房。
永昌帝满脸的怒气和惊诧,声音比往日要低沉许多:“区区一个外姓郡主,竟然胆敢血洗辰王府,朕差点就要以为这天下已经改姓,已经不是我李家的江山了!”
皇帝的怒火,谁能承受得起?
一干朝臣顿时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本来,今天皇上招集内阁齐聚南书房,是商议西边几州大旱朝庭拨款震灾的事情,但谁知道事情才起了个头,却有内侍来报,说是永宁郡主带人血洗了辰王府!别说是皇帝震怒,就是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也差点就眼珠子掉了一地。
辰王是什么人?永宁郡主又是什么人?
一个是血统高贵的龙子凤孙,虽不是中宫嫡出,但却是由中宫抚养长大,与皇上感情亲厚非寻常亲王可比!可一个母死父不详靠皇家恩典而得了郡主封号的容锦,却敢老虎嘴里拔牙!还真是……一干大臣心里频频摇头,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句话“穷人乍富,伸眼拔肚!”
御座上永昌帝虽是极力控制着怒火,但脸上的神色却是难看的叫人不敢直视。
内阁几个大学士于是都将目光看向了中极殿大学士秦恂,期待他能拿出个主意来。不想秦恂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这一幕,只看得几个阁老差一点后牙槽都咬烂了,门外响起内侍的声音。
“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太子?太子这个时候求见皇上?
但一瞬间,众人想到,永宁郡主正是因为救治太子有功才被恩封郡主的,续而又想起这位永宁郡主据说继承了她娘的美貌,且得了皇后娘娘的眼,难道说……众人虽是头也不抬,但心里却是活泛开了。
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太子正值青春年少,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且永宁郡主又是天人之姿,太子为她来向皇上求个情什么的,还真不是什么稀奇事!
御座上的永昌帝听了内侍的回报,阴沉的脸上,眉眼间却是掠过一抹精芒,蓦然忆起,当日太子似是有话没说完,后来因为忙于国事,他便也忘了这件事。太子不是个鲁莽的人,更不是个好色之人,但这几次三番的行动,似乎都与容锦有关。
难道是这个容锦身上有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永昌帝心念一动,便摆了手对御座下的众位阁老吩咐道:“都退下吧,此事稍后再议。”
“是,皇上!”
众阁老退了下去。
永昌帝又对身边侍候的冯寿说道:“宣太子进殿。”
不多时,太子李熙自外走了进来。
待太子行过礼后,永昌帝这才对李熙说道:“这个时候来寻朕,可是有事?”
“回父皇,儿臣有事要身父皇禀明。”李熙说道。
永昌帝看着眉目温润的太子,默了一默后,对冯寿说道:“你下去,守着殿门,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是,皇上。”
冯寿恭身退了下去,心里却是暗忖:这已经是皇上第二次单独召见太子了,得想法子打听清楚,太子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
等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时,永昌帝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什么事?”
“儿臣是为容锦之事而来。”李熙开门见山的说道。
永昌帝闻言,眉梢轻抬,常年不辩喜怒的脸上绽起一抹浅浅的疑惑。
“哦?你要替她求情?”
李熙顿了顿,缓缓点头,说道:“是的。”
“荒唐!”永昌帝声音一厉,气势沉沉的看向李熙,“你可知,容锦践踏的是我天家威严,就这样,你还要替她求情吗?”
李熙默了一默,唇角挑起一抹浅浅的笑,抬头目光坦然的迎向永昌帝,“父皇,如果儿臣说传国玉玺要靠容锦才能找回,您信还是不信?”
永昌帝诡谲眸陡然一紧,目光如剑锋般紧紧看向李熙。
“传国玉玺?!”
“父皇可还记得当日儿臣与您说过,皇爷爷他给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给那个女子!”李熙问道。
永昌帝颌首,但却满腹疑问的说道:“那个女子跟容锦有什么关系?”
“儿臣当日养病时,曾经见过一个人,长得跟那个来看皇爷爷的女子很像,儿臣当时疑惑,曾经问过他,他是谁?他对儿臣说,他是永宁郡主的人!”李熙说道。
“容锦的人?”永昌帝看向李熙。
李熙点头。
永昌帝久久回不过神来,等回过神来后,深眸微垂,淡淡道:“当日,你为何不说?”
“儿臣当日是要说的,但后来因永宁郡主在场,便不敢多言。”
永昌帝抬眸,目光在李熙脸上来回扫了一扫,稍倾,轻声说道:“熙儿,父亲想把秦大学士的女儿指给恺儿,你觉得如何?”
“父皇若是觉得合适,那定然就是合适的。”李熙淡淡说道。
永昌帝闻言,目光不由再度朝李熙看去,“你母后当日曾有打算,想让你纳了容锦。”
“回父皇,母后确有此意。”
“你怎么说?”永昌帝唇角噙了抹似笑非笑,看向李熙,“你想不想纳她。”
李熙仍旧是温文乐雅的表情,看向永昌帝的目光也一如之前的温煦,闻言,只是唇角弧度略略沉了几分,轻声说道:“儿臣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父皇说纳,儿臣便纳,父皇说不纳,儿臣便不纳。”
永昌帝默默的看了眼李熙,不置一词。
他不出声,李熙便也不出声。
良久。
永昌帝摆了摆手,对李熙说道:“你退下吧,朕与阁老们还有国事要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