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芙朝武大郎看去。
武大郎连忙点头哈腰满脸笑容的侧了身,迎了主仆两人进屋。
待得她二人进了屋,武大郎探身朝外看了看,眼见四野寂静,连根鸟毛都没有,肥胖的脸上闪过一道邪佞的笑意,等转身时,却又是一副恭敬的模样。
“这位姑娘,我领你去厨房吧。”武大郎看向雁芙说道。
雁芙点了点头,对李溶月说道:“姑娘,您且在这坐坐,奴婢打好水就来。”
李溶月点头。
武大郎一路领了雁芙往厨房走去,指了烧着火的灶对雁芙说道:“锅里有热水,小的去寻块新帕子来。”
雁芙点头,等看到那木盆乌漆麻黑的,脸上的神色便难看了几分,没好气的问道:“新盆有没有,这样的盆,叫郡主怎么用啊!”
“小的,再去找找。”武大郎连忙说道,一边转身进屋子里去翻拣。
雁芙看了眼武大郎,默了一默,转身朝院子里走去。
屋子里翻寻着的武大郎手上动作一顿,悄然无声的跟在雁芙身后,七绕八绕的藏在了一处厢房的窗沿下,在那正好能将院子里主仆两的对话听个明白。
“郡主,”雁芙走到李溶月身侧,左右看了看,轻声说道:“这人留不得!”
窗沿下的武大郎听了雁芙的话顿时眉头一跳,三角眼里闪过一抹凶残的光。心道:丫头片子,敢算计你武爷爷,且看你武爷爷怎么收拾你!
院子里,李溶月朝雁芙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站起身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看,轻声说道:“回王爷再说。”
雁芙应喏一声,轻声道:“奴婢再去看看。”
李溶月点头。
屋子里的武大郎连忙抢在雁芙之前几步窜回了厨房,将一块半新不旧的帕子递给雁芙,“姑娘,实在对不住,找来找去,也就只有这块新点了了。”
雁芙嫌恶的撇了脸,说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去把马车赶回来吧,我们早些回城。”
“哎,小的这就去。”
武大郎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院子里的李溶月看到武大郎,往边上避了避,武大郎“憨憨”一笑,大步往门外走去。李溶月长长的吁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的便有些害怕!
洗漱是不成了,这里的用具李溶月也不敢用,主仆俩干坐着,等武大郎将马车赶回来,好在没等多久,外面便响起了马车“笃笃”的声音,不多时,武大郎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两位姑娘,出来吧,小的这就送你们回城。”
雁芙连忙扶了李溶月出去。
将李溶月扶在马车里坐好,雁芙不放心,忍着心里的嫌恶,坐到了武大郎身边,说道:“我来给你指路吧。”
“有劳姑娘。”武大郎说道。
雁芙摆了摆手,冷冷道:“好了,我们走吧。”
马鞭一响,马车辘辘向前。
说是指路,其实雁芙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走,眼见得马车越走越偏,山间的林木也越来越密,她不由便惊疑的对武大郎问道:“这不是回城的路,你想带我们去哪!”
武大郎嘿嘿一笑,抬手对着身侧的雁芙便是狠狠一推。
“啊!”
雁芙摔下马车。
“雁芙!”
李溶月惊叫着打起帘子,一只蒲扇大的手对准她探头的头便是狠狠一劈,李溶月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地上的雁芙不顾眼前金星直冒和浑身的疼痛,惊叫着爬起,只是还没等她靠近马车,武大郎手里的一把一尺长的匕首已经狠狠的捅进了她的胸前,雁芙瞪圆了眼,满嘴血沫的看着扭曲着五官神色狰狞的武大郎。他怎么就敢……
武大郎却是二话不说,手里的匕首拔出对准雁芙又是狠狠几下,直至雁芙像一截断木般毫无生息的沉沉倒了下去,他这才收了手,啐了一口,骂道:“呸,小蹄子,要不是怕坏事,留着你,爷怎么说也能再赚个几十两银子。”
话落,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马车,唇角嚼了抹冷笑,哼道:“想要爷的命,爷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落草的凤凰不如鸡,爷到要看看成了那千人骑万人压的窑姐儿,你还摆什么郡主的谱!”
话落,自马车下抽出他早就藏好的铁锹和一个包袱,找了块松散的地开始挖起坑来,挖好坑将死不瞑目的雁芙和自已身上的血衣一道埋了,换了身衣衫继续赶着马车往前走。
李溶月再也不会想到,本是金枝玉叶天之骄女的她,一夕间便沦落成泥!
……
“宫中来人?”
容锦看向来回话的吴继富,因为吴保兴和蓝楹要送吴氏回燕州下葬,府里的事暂时便交给了吴保兴的二子吴继富。
吴继富听了容锦的话,点头应道:“是的,是一位叫德宝的公公。”
“宝公公?”容锦不由便愣了愣。
“宝公公?”一侧的南楼见容锦一脸错愕,不由便问道:“怎么了,姑娘,这宝公公很吓人的吗?”
容锦摇头,笑了说道:“宝公公是凤仪殿侍候皇后娘娘的,我原想着,要见我的人应该是皇帝,想不到却是皇后娘娘。”
“那不是都一样吗?”南楼不解的问道:“皇上也好,皇后也好,不都是皇家的人吗?”
容锦笑了笑,想说,不一样的,但回头想了想,却道:“你说的有道理,都一样的,皇后见我,肯定也是得了皇上授意的!”顿了顿回头看向南楼,问道:“我要去见宝公公了,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南楼点头道:“自然要的,少主吩咐过了,姑娘到哪,我就要跟到哪的。”
容锦笑了笑,带了杏雨和杏花两姐妹去前面的花厅迎客,南楼果然如她说的那样,抬脚就跟了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