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楹的心结,她自已知道,大家都知道。
这么多年,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很少有人提及当年之事。
这次,若不是她实在是不知轻重惹恼了少主,少主怕是也不会这样说她。
琳琅自知不应该求情,但……琳琅低了头,才要开口说话,而且却响起了红楹幽幽的声音。
“是啊,如果当年跟着公主的人不是我多好?”
“红姨!”
琳琅和南楼齐齐失色,看向神色恍然的红楹。
红楹脸上绽起一抹惨笑,她看着燕离,似哭似笑的说道:“可为什么偏偏就是我?!为什么公主就偏偏在我的手里出了事?”
“所以呢?”燕离淡漠的道:“因为你内疚,因为你难过,因为你想赎罪,是只阿猫阿狗你就想当她是母亲的女儿?你就想带她回京山?你就置我们所有人的生死于不顾?”
“不是的,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燕离目光轻挑,似笑非笑的看向红楹,“你想说,她就是要的女儿是不是?你拿什么来保证她就是?她不是的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带着她到扎纸胡同的宅子里去住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现在郡主府,更不许回京山,不然……”燕离沉了眉眼,一字一句道:“不然,这一辈子你就再也别回京山了!”
“少主!”
琳琅和南楼惊呼出声。
燕离却是看也不看她二人一眼,转身便往外走。
琳琅使了个眼色给南楼,转身急急的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少主,您等等。”
红楹却是被燕离那句“这一辈子你就再也别回京山了”的话,给震得如同木头一般,良久都不晓得如何反应。
“红姨,”南楼小心的看向红楹,轻声说道:“你别难过,少主他只是气头上,等气消过了就没事了。”
“南楼,你也觉得她长得很像公主的是不是?”
南楼顿时如同雷劈了一般,怔在了那。
蓦的便想起公主从前说的一句话“千万别和疯子吵架,否则别人无法分清谁是疯子 ”。她现在也很想说一句,“千万别跟偏执狂说话,不然好人得成了疯子!”
“红楹,我跟琳琅还有青语都是在你和蓝姨身边长大的,我们仨一直想着,要给你和蓝姨养老送终的,你可别不给我们这个机会!”南楼轻声说道。
红楹猛的抬头看向南楼,“南楼……”
南楼对红楹笑了笑,转身便往外走。
走到一半,想了想,还是转了身子对红楹说道:“红姨,少主之前受伤的事,你忘了吗?是少主重要,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公主重要?你可要想清楚!”
话落,再不看红楹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没走几步,便看到在院子里,正轻声说着话的琳琅的和燕离两人,她加快步子走了上前。
“少主!”
燕离目光淡淡的撩了南楼一眼。
被那样冷冷清清的目光撩过,南楼下意识的便心头一紧,缩了缩脖子,轻声说道:“少主,属下劝过红姨了,她会想明白的。”
燕离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角。
若说从前觉得红楹只是性格固执了些,现在,他只有一种感觉,红楹已经不是固执,而是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娘亲说过,一个偏执的人,没有人是能轻易改变她们的。所以对于南楼说的,红楹自已会想明白的话,燕离只当是一阵风在耳边吹过。
“容姑娘那在待客,她的身份有些尴尬,南楼你去帮她一下。”燕离对南楼说道。
南楼闻言不解的问道:“少主,这里是郡主府,还有比容姑娘更方便的人吗?”
“你笨啊!”琳琅没好气的瞪了南楼一眼,说道:“容姑娘是少主的未婚妻,那万一那玉玲珑真是少主的妹妹,回头因为容姑娘不让她住郡主府,还不得把容姑娘恨上?”
南楼闻言,恍然大悟的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少主,哪有你这样的,这人还没娶进门呢,心就完全的偏了!”
燕离神色淡淡的撩了眼南楼,对上那微含警告的目光,南楼连忙低了头,“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琳琅落井下石的呵呵一笑,抬手推了南楼一把,催道:“还不快去。”
南楼顿时撒了脚丫子,逃命似的朝容锦住着的主院跑去。
等南楼走远了,燕离这才回头看向琳琅,就着刚才两人说的话题,继续说道:“派去武进的人还没消息吗?”
琳琅摇头。
燕离默了一默,轻声问道:“你觉得她会是我妹妹吗?”
琳琅没有马上回答,想了想后,才轻声说道:“眼睛确实有点像公主的,但身上气质却是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不是过她才出生,娘亲便没了吗?”燕离轻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便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气韵完全不同吧?”
事关重大,琳琅也不敢断言,她顿了顿后,抬头看向燕离,轻声问道:“少主,您呢?您心里对她一点亲厚感都没有吗?照理说……”
“没有。”燕离摇头,“我看着她的时候,非但没有你说的那种亲厚感,反而觉得很烦,很讨厌的感觉!”
琳琅顿时便僵在了那。
但很快,她却又是失声笑道:“也对,您眼里除了容姑娘,怕是再容不下任何人了!”
燕离翘了翘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