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沾污容芳华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北齐战王韩铖?”
如同晴天一个霹雳,震得李逸辰半响回不了神。
“皇,皇兄……”李逸辰先是青白着脸,嘴唇抖得像个筛子一样,目光直直的看着永昌帝,“这,这怎么可能?”
永昌帝唇角翘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轻声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李逸辰摇头。
他不知道为什么不可能,但他就是觉得这怎么可能呢?
北齐战王韩铖?
不,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
永昌帝对上李逸辰白得像鬼一样的脸,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那你告诉朕,这么多年韩铖的人频繁进入东夏,他在找谁?你再告诉朕,北齐大皇子燕翊为什么就要娶一个母死父不详的容锦?韩铖又为什么在进入东夏第一时间,见的人是容锦?”
李逸辰怔怔的看着永昌帝。
这些都不是他能回答的问题。
可是,如果那个人是韩铖……李逸辰蓦的便想起,当年皇宫内院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出那个沾污容芳华的人!想起容敬德指证容锦身边的婢女是北齐探子时的情景。
脸上的白慢慢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猪肝色的涨紫!
容芳华这个贱人,她骗了他!
她肯定知道那个人就是韩铖,不,说不定两个人早就暗通曲款了,贱人,贱人……李逸辰哆着嘴辰,目光赤红的直直瞪视着前方。还有容锦那个小杂种,自已竟然相信了这个小杂种,以至于现如今家不成家,溶月生死不明……他像个傻瓜一样,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啊!”李逸辰蓦的便仰天发出一声愤怒至极的喊声,“容锦,我要杀了你!”
话落,转身便往前冲去。
“老六!”
永昌帝哪里想到,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还会给李逸辰造成这样大的反应。当即厉声喝止,只可惜,只不过是一息的功夫,李逸辰已经到了三丈之外。
“司羽,还不快将辰王拦下!”永昌帝怒声喝道。
“是,王爷。”
司羽纵身便朝几个起落间已经只剩下一个小点的李逸辰追去。
永昌帝恨恨的一甩袖子,转身便往内宫走去。
凤仪殿。
吕皇后正轻声的与李熙说着话,门外侍候着的林红忽的便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娘,皇上往这边来了。”
嗯?
吕皇后不解的看向林红,轻声说道:“不是说今天要去丽嫔那歇着吗?怎么……”
林红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奴婢刚得了消息,说是原本与汝南候还有辰王爷在御书房议着事,后来汝南候先离开了,皇上跟辰王爷去了御花园,不知道说了什么,辰王爷疯了似的往宫外跑了去,皇上便往娘娘这来了。”
吕皇后闻言,不由便与李熙面面相觑。
李熙默了一默,轻声说道:“母后,先出去迎驾吧。”
吕皇后点头,压下心头的疑惑,才要站了起来,外面响起太监尖厉如鸭公的嗓音,“皇上驾到!”
吕皇后连忙带了李熙和一干宫人迎了出去,还没走出大殿,便看到永昌帝阴沉着脸大步自外面走了进来。
李熙连忙大步上前,揖手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永昌帝摆了摆手,“你什么时候到的?找你母后什么事?”
“启禀父皇,儿臣听宫人说母后这几天多梦之症又犯了,便过来看看,儿臣也才到。”李熙说道。
永昌帝点了点头,淡淡道:“坐下说话吧。”
“谢父皇。”李熙行礼过后,在永昌帝身侧的下首半搭着屁股坐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吕皇后接过林红奉上的热茶,亲自递到永昌帝手里,柔声问道:“皇上脸色怎的这么难看?可是又被御史台那帮人给气着了?”
永昌帝摆了摆手,接了吕皇后递来的茶,揭开茶盖才要喝,似是想到什么“啪”一声,又将茶盏整个的扔到了桌上。
吕皇后和李熙同时颤了颤,惶惶不安的朝永昌帝看去。
“老六这个废物,气死朕了!”永昌帝恨声说道。
一听是跟辰王有关,吕皇后和李熙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熙默了默,起身抱拳道:“父皇想是与母后有事商议,儿臣先行告退。”
“你坐下吧,这事你迟早也要知道的。”永昌帝对李熙摆手,待得李熙再次坐下后,方抬头看向吕皇后,气呼呼的说道:“朕让你帮老六重新相看一门亲事,相看得如何了?”
“回皇上,臣妾心里已经有了几个人选,原打算哪天请了六皇弟进宫,与他商议商议,再做定夺……”
“跟他商议?他眼里除了个容芳华,还容得下谁?这事不必问他的意思,你看着哪家府上的小姐好,定哪家就是!”永昌帝气哼哼的说道。
吕皇后垂了眉眼,恭声应道:“是,那臣妾回头拟了个名单,皇上您也过过目?”
永昌帝点了点头,总算是心里的火消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