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皇后隐在眼里的泪忽的便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的直往下掉。
那些眼泪尽数打在永昌帝的手上,他拍了拍吕皇后的手,“好了,恺儿的婚事你别管了,朕自有安排。”
吕皇后点了点头,微微撇开脸,抽了别在襟上的帕子,轻轻拭去脸上的泪,脸上绽起一抹浅浅的笑,轻声说道:“不早了,皇上还没用膳吧?是去丽嫔处用,还是……”
“让人摆膳吧,朕在你这稍微用些,回头还要有奏折要批。”永昌帝说道。
吕皇后连忙站了起来,咐吩林红让摆膳。
景祺宫。
元雪薇听完苏芷的话,不由便狐疑的说道:“好端端的就跟了发疯一样,往皇宫外跑,这是怎么回事?”
苏芷摇了摇头,“当时皇上身边是司大人,我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
元雪薇才要开口,忽的便“哈欠,哈欠”连打了几个喷嚏。
“哎呀,娘娘不会是冷到了吧?”苏芷连忙取了件大红的织锦披风,轻轻披在元雪薇身上,问道:“要不要,请了太医来把个脉?”
元雪薇摆手,“不用了。”顿了顿,轻声问道:“你说皇上去了凤仪殿?然后太子又匆匆的出了凤仪殿,往宫外去了?”
苏芷点头。
“你派个人去睿王府,把宫里的事跟恺儿说一遍,他知道怎么做。”元雪薇说道。
“是,娘娘。”
苏芷退了下去。
……
燕离出了宫墙,几个纵身,最后站在皇城外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里,见马车仍旧安静的候在巷子口。燕离四处看了看,见夜色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他抬脚朝马车走去。
吴大正捧着夹肉烧饼大口吃着,耳边响起细碎的步子声,回头一看,见是燕离,连忙将吃了一半的烧饼往胸口一塞,站起来对燕离打招呼道:“燕公子,你回来了。”
燕离点了点头,对吴大说道:“我们回去吧。”
“是,公子您上车。”
待燕离上了马车,吴大手里的马鞭“啪”一声响,马车笃笃驶出小巷。
“吴大,将马车赶快点。”燕离掀了车帘对吴大说道。
吴大应了一声,手里的马鞭又是重重一挥,马车便跑得越发的快了。
燕离正打算放了手里的车帘,往后靠一靠,蓦的眼角余光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匆匆的迎面而来,眼见得便要擦身而过,燕离不由轻声喝道:“南楼!”
飞奔着的南楼,脚下步子一顿,这才看清是吴大的马车,她当下二话不说,一个纵身便上了马车,对正探究头朝她看来的燕离,急声说道:“少主,容姑娘不见了!”
“什么!”燕离身子霍然一直,“砰”的一声,额头重重的撞在车框上,他却浑不在意,而是目光如刀刃一般,看向气喘吁吁的南楼,问道:“是怎么回事?”
南楼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说道:“少主您和容姑娘在府门口分手后,容姑娘被端王给接走了!”
“你们是死人啊!就由得她一个人跟他走?”燕离眉眼一沉,身上的冷寒一瞬间将周遭的人和物都笼罩住了。
就连奔跟着的马都不安的打起了响鼻,踢起了蹄子。吓得吴大连忙使出看家的本事,又是安抚,又是挥鞭喝斥。
南楼被燕离斥得眼眶一红,不无委屈的说道:“奴婢当时在府里,端王是在府门前将容姑娘给劫走的。”
燕离深吸了口气,他攥了攥垂在身侧的手。
李欢!
他没去找他,他到是找上门来了!
“琳琅呢?”
“琳琅迎出去的时候,姑娘已经跟端王走了,小厮们说端王在太白楼设宴宴请姑娘,琳琅便赶去了太白楼,可谁知……”
不用问,燕离也知道,太白楼没有人。
“锦儿不是个鲁莽的人,她既然肯跟李欢走,肯定想到了你们会沿途追去。路上有没有仔细寻找,有没有留下记号什么的?”燕离沉声问道。
“琳琅去太白楼没找到人后,便回了府里,通知了我和龙卫,我们一路分开寻找,结果在路上找到了姑娘留下的千里香,循着姑娘留下的千里香,我们找到了得月楼,可是……”南楼战战兢兢的看了眼燕离。
燕离心一沉,终于知道他之前的坐立不安是因为什么了。
一时间,只悔得肠子都绿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他为什么就不能将人送进府里再离开?
李欢!
李欢他到底想干什么?
“别着急,你慢慢说,找到得月楼后,怎么样了?”
嘴里叫着南楼别着急,可是他自已却是连声音都打哆了。
南楼默了一默,轻声说道:“得月楼根本就没有人,再然后连姑娘留下的千里香都没了!”
燕离:“……”
容锦制的千里香,是一种特殊的香,这种香哪怕就是远隔千里,但只要施以特殊的手段,便能显现出来。当时容锦制这香时,还跟他笑言,说有了这香,以后哪怕就是在茫茫人海走失了,他们也能凭着这香找到彼此!
循着香找到了得月楼,却没有见到人!不但人不见了,连香也断了!
燕离揉着额头,告诉自已不能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