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映雪摇头,眼泪溅得到处都是。
“欢儿,你怎么就这么傻啊!你为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搭上自已的性命,值得吗?欢儿啊……”郦映雪哭倒在床榻之上。
容锦与燕离对视了一眼,稍倾,两人同时起身,转身走了出去。
离开前,燕离叮嘱婆子,若是郦映雪提出离开,不需要去禀报他,直接让琳琅安排人送她下山便是。
婆子恭身应是。
等离了院子,容锦长长的吁口气,抬头看向燕离说道:“我们去看看公主吧?”
“好!”
燕离没有多话,领着容锦去了停放护国公主玉无暇灵棺的地方。
灵棺没有摆在第一进院子的花厅,相反而是摆放在了第五进院子里,一处叫思乡堂的地方。
而容锦到了思乡堂后,也便明白过来,这里为什么会被取名思乡堂了!
触目所及都是微雕版的现代建筑,不泛国内美景,当然更少不了世界美景,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被放置在思乡堂的角角落落,在你每一个不经意的转身间,都能看到。
思乡堂,可不真就是思念家乡的屋子吗?!
容锦的目光最后落在屋子里的金丝楠木灵棺上,淡淡的独属于原木的清香,浅浅淡淡的萦绕在鼻间,有些年头的木头,散发着独属于她的光晕。
灵棺没有封盖,许是等着燕离回来看公主最后一眼!
“葬礼定在农历二十八。”燕离轻声对容锦说道。
容锦点头,她已经从杏雨那知道了,握了燕离的手,轻声说道:“我们去看看公主吧?”
燕离没有言语,牵着容锦的手缓缓上前,朝着护国公主的棺椁走去。
棺椁里的护国公主,容色已经不如初见时那般鲜妍,但好在因着天气的缘故,虽然透着一股死气,却也不是那般渗人。
容锦叹了口气,抬头对目光怔怔看着护国公主的燕离说道:“封棺吧,公主她也许并不愿意,让人看到她凋零的样子。”
燕离点头,他自是知道,那么多年死而不腐失了,娘亲的身子与常人便无异,自是因着有本命盅守住了心口的那最后的一口气。现在,本命盅没了,娘亲她……燕离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淡淡的怅惘,最后看了一眼如同沉睡的护国公主,牵着容锦的手退了开去。
“让他们封棺吧。”燕离对守灵的婆子吩咐道。
“是,少主。”
婆子屈膝福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不多时,便带着几个年约五旬,粗壮厚实的汉子走进来。
这些人先是向燕离行了一礼,待燕离摆手后,他们走至棺椁边,抬了摆放在一侧的棺盖,开始封棺。
得了消息赶来的蓝楹和琳琅几人,安静的走了上前,站在了燕离和容锦身后,目光悲伤的看着前方。
从此,真的便是天人永隔了!
三天后,燕离将护国公主葬在了,那片一望无垠据说春天时会开满紫色花朵的山坡上。
容锦陪着燕离在彼时只是一片青绿的草地上,从日出坐到日落,从日落坐到月升。最后,她昏昏沉沉的在燕离的怀里睡了过去。
容锦是被一阵隐隐约约的吵声惊醒的,醒来时,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一帘月光斜斜的照了进来。
耳边似乎响起有人高声惊呼,走水的声音,容锦才要翻身坐起来,外屋听到动静的杏雨已经推了门进来。
杏雨手里拿着油灯走到容锦床边,轻声的喊了一句。“姑娘,是不是醒了?”
“杏雨,外面什么声音?”容锦探手撩起帐帘,抬头看了杏雨问道。
杏雨将手里的油灯放在一侧的小几上,抬手将床上的帐子撩起挂好,这才轻声说道:“刚才之前关着的郦昭仪将油灯打翻在床上,想要放火。”
容锦才坐起的身子,不由便僵了僵,郦映雪放火?
杏雨上前拿了件披风披在容锦身上,又蹲下身打算替她穿鞋,被醒过神来的容锦拒绝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容锦问道。
杏雨抬手要去扶容锦起来,容锦摆手,示意她回答她的问题。
“嗯,婆子发现的早,不过她自已已经烧伤了,蓝姨得了燕公子的吩咐,正带着人要送她出京山呢!”杏雨说道,话声一落,又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让杏花去灶上给你做碗好消化的手擀面吧。”
被杏雨这样一说,容锦也觉得饿了,“手擀面太麻烦了,你让杏花给我煮碗粥就行了。”
杏雨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喊了杏花,让她去厨房煮粥,她则沏了杯茶,递到容锦手里。“姑娘,先喝杯水吧。”
容锦接了,啜了一口,将茶盏放到一边,接着问道:“有没有说要将人送到哪里去?”
杏雨摇头,“燕公子只说让蓝姨将人送出京山,说别死了还脏了京山的地方。至于送去哪里,好像没有说!”
公主下葬,燕离心情本就不好,郦映雪还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来,真是不弄死她,都对不起自已!
左右郦映雪也是死有余辜,容锦当下便也没再多问,想起,燕离同样一天没吃点什么东西,默了一默后,对杏雨说道:“燕公子是什么时候将我送回来的,他用过晚膳吗?”
“戌时一刻的样子,燕公子将你送回来的,把你安置好后,他就走了。有没有用晚膳,奴婢也不知道。”杏雨说道。
容锦想了想,轻声道:“你去他那边看看,要是他睡下了,就算了。要是没睡,你就说,我在用宵夜,问他要不要一起用点。”
杏雨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容锦跟着起身,将脱下的衣裳穿好,又将打散了的长发,随意的编了根辫子,才想着要不要洗把脸时,外面已经响起轻重不一的步子声。
“姑娘,燕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