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自我打量之后,苏九确定自己没有伤着,便挑眉睨向在地上痛得爬不起来的温衍,感激一笑。
“多谢侯爷救命之恩呀,不然从这么高的城楼上摔下来,本公主不是死了就是残了,那多不好!”
说完,苏九故意给温衍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气得温衍差点吐血而亡。
城门口上挂的画迎风招展着,很快把进出城门的百姓吸引了过来。
他们对着那幅画指指点点的,一边看画,一边对着地上躺着的温衍小声议论,口里无不喃喃着伤风败俗啊。
苏九咧嘴在温衍的身边蹲了下来,仰头指着挂在城门口的画对他说道。
“本公主觉得呢,你下次的表情更*一点,坏笑中带着淫笑,这种调调,肯定连成了亲的夫人都喜欢你,你觉得怎么样,嗯?”
还没等苏九把尾音抑扬顿挫地哼完,温衍便半抬起身,气得一口鲜血喷在她胸前。
“喂,侯爷,你讲点卫生行不行?”见状,苏九立即嫌恶地跳了起来,低头看着胸前被鲜血染红的衣襟很是不满。
“这可是本公主最喜欢的衣服,就这么被你毁了,太可惜了!”
听完,闻言再次吐血,脸色一青,翻白眼气得直接昏死过去。
“温衍?”苏九抬脚踢踢他的腰间,见他毫无动静,不禁叹息地摇摇头。
“真是太没用了,啧啧……”
“公主,侯爷他怎么了?”裴青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到苏九身边,惊诧地瞪着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温衍,忍不住同情皱眉。
侯爷被九公主整得比他们家大人还惨,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我们,珍爱生命,远离九公主。
“他暂时昏过去了,你找人把他运回侯府吧,顺便给他找个大夫看看,别死了!”苏九事不关己地对裴青吩咐完,便挤开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群,带着小桃先行回公主府了。
温衍的伤势应该不轻,但不会有性命危险,再说了,她还没玩够呢,一下子玩死了多无趣。
裴青忧伤地仰头望了一眼挂在城门口的画,再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脸色几乎透明的温衍,在心中难免为自家大人担忧了起来。
万一大人不小心触怒了公主,下场肯定比侯爷来得更惨烈吧。
回了公主府,苏九找了大夫给自己看了伤,包扎完脖子上的伤口后,苏九便迫不及待地去厢房找裴元诤。
她被温衍挟持,裴元诤不但见死不救,还云淡风轻地站在一旁看好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猛地推开厢房的门,苏九大步走了进去,一抬眼便见到了正倚在书案上看书的裴元诤。
只见他一头青丝并未用玉簪束着,而是柔顺地垂在了他的脑后,有几缕顽皮地垂在了胸前,与他的白衣形成了最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清癯的大手端端正正地握着书本,垂下的眼眸专心致志地盯着书上的字,眸光清澈,并未因苏九的到来而有任何的变化。
“驸马,你可真有雅兴,本公主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看书!”苏九不动声色地走出去用力把裴元诤手中的书抽走,不客气地摔在了面前的书案上。
吧嗒一声,裴元诤这才终于抬眼看向面前盛气凌人的苏九。
“公主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我已把丹阳王押到大理寺的监牢内,公主你可以随时处置他。”轻轻扬唇,裴元诤清雅的俊脸上,笑容极淡,语速不紧不慢的,长长的睫毛在金色的阳光中抖动,绚丽夺目。
“呵,你为本公主想得真周到,这么说来本公主好像应该好好谢谢你才对!”一个欺身,苏九瞬间把裴元诤压倒在书案上,瞪大的杏眼凌厉地与他清雅的墨眸对峙着。
“裴元诤,你刚才为什么不救我?你是不是很想我死?我死了,你不仅可以摆脱我了,还可以帮你不费吹灰之力地除掉一个政敌是不是?”
她从来没有小看过裴元诤这个人,一个堂堂的宰相,没点对权利的渴望那是不正常的,而且他不喜欢她,她也很清楚,被她逼入公主府是他无奈妥协还是另有目的,这些都是个未知数。
“公主为何如此说?”裴元诤清雅的眸子清澈见底,不见一丝一毫的慌乱,清俊的面皮上却露出了淡淡的粉色,如三月桃花那般惹人喜爱,令人不忍去苛责他什么。
“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本公主为何这么说!”狠狠地捏住裴元诤的下巴,苏九泄愤似的用力啃咬着他的薄唇,直至咬出了鲜血才松开他。
瞥着他发丝凌乱,面色绯红,红肿的薄唇还泛着血光,苏九随即娇娇媚媚地抿起了嘴角,笑了。
“驸马你如此禁不起本公主蹂躏,本公主也不能夜夜独守闺房空虚寂寞,温衍不错,本公主看上他了,决定娶他进门做二驸马,驸马你意下如何?”
不肯告诉她实话是吧?那她把温衍弄进公主府,让他们窝里斗!
“公主……此话可当真?”裴元诤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眸垂得更低了,绯色的俊脸隐有一抹不悦之色。
“自是当真!”苏九扬眉,睨着他笑得更张扬,“这往后你当大的,他当小的,有什么不好吗?”
☆、第二十三章 驸马你去侯府说亲
裴元诤听闻这话,慢慢从书案上坐了起来,发丝垂在他脸颊两侧,遮住了他面上的情绪。
“公主当真喜欢温衍吗?”
清清淡淡的声音从裴元诤的薄唇中吐出,凉薄得似乎事不关己。
“如何?”苏九挑眉,妩媚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挑衅。
“驸马你不是不喜欢本公主吗?本公主另娶一个又如何?”
看吧,他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以前的吃醋果然是装出来的。
“公主……”把眼眸垂得极低,裴元诤站了起来,伸手去拉住了苏九的一只小手,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抖动。
“之前我与公主说过,娶了我便不可再招惹其他的男子了,公主这算食言了?”
“对,本公主就是食言了,那又怎么样?”另一只没被裴元诤拉住的小手邪佞地掬起了他的下巴,苏九挑眉冷笑。
“作为驸马,本公主的性命你置之不理,那本公主娶你回来当摆设用吗?”
该死的裴元诤,少用你说过的话来堵我的嘴,我不吃这一套!
一声几乎可闻的叹息从裴元诤的薄唇中溢出,他抬眼,望向一脸凌厉的苏九,用清雅的声音无奈说道。
“当时我若出去,温衍必杀了你。”
苏九自然不信这话,凝视了裴元诤清清淡淡的面色很久,垂眸冷笑。
“驸马,本公主心意已决,你多说无用,这娶温衍之事就交给驸马你操办了,千万别让本公主对你失望哦!”
说完,苏九冷哼了一声,迅速甩开了裴元诤的大手,面色冷然地大步走出了厢房。
她很想看看裴元诤是如何说服温衍嫁进公主府的!
苏九离开了很久,站在原地的裴元诤这才面朝厢房门的方向,目光悠远地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的景色,扬唇苦苦笑了一声。
寒阳,你真的变了。
话分两头,咱们来说说被送回侯爷府的温衍,重伤昏迷且不说,光外面的流言蜚语便足以让侯府天天闭门谢客。
城门口的那幅画被有心的商人临摹了,成批卖给那些对温衍身体垂涎三尺的夫人小姐们,京城少女们的梦中情人一下子由清贵的宰相大人变成了温远侯,温衍的人体画像一张价值十两银子,很贵,但依然卖到脱销,甚至有外地仰慕温衍的小姐还托人进京来买。
苏九的一幅画,一下子让温衍成了京城最当红炙热的人物,那画不仅在民间流传,还传到了皇宫里。
此时的华妃宫中,姿容艳丽的华妃正对着画中的温衍露出垂涎三尺的饥渴眼神。
侯爷的身体好完美,瞧这有力的肩膀,宽阔的胸膛,结实的小腹,还有那……
哎,要是她能嫁给侯爷这般强壮的男人,也用不着天天寂寞难耐了。
“爱妃,你在看什么?能不能让朕也看看?”苏邪进了华妃宫,并未叫人通传,而是直接走了进去,见华妃看一张画看得入神,不禁好奇地凑上前去看。
“皇……皇上……”闻言,华妃惊得花容失色,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里的画也随之落在了苏邪的脚边。
苏邪见状,弯腰把地上的画捡起来一看,顿时羞得涨红了一张老脸。
“无耻!华妃你这画从哪里来的?还不给朕从实招来!”
这……这宫里这么会有温衍的……春宫图!
还被他的爱妃津津有味地观赏,简直是岂有此理!
华妃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吞吞吐吐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告诉了苏邪。
“你是说这画是九儿所画的?”苏邪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几度,几乎快到了失声的地步。
九儿她这次又闯出如此大的祸事,为何没人告诉他!
这个九儿,太不像话了,不是告诉她不要去招惹温衍的吗?为何这般不听话,气死他了!
“臣妾听说侯爷他从城楼上摔下来至今还昏迷不醒呢!”华妃见苏邪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苏九的身上,赶忙说苏九坏话替温衍抱不平。
那个讨厌的九公主,一个胸大无脑的草包,真不明白皇上为什么那么宠她!
“闭嘴!”苏邪怒喝,把手中的画直接撕毁后,恼怒地离开了华妃宫。
“去公主府!”出了宫门,苏邪负手对身边的张公公不悦道。
九儿再失徳,他也绝不允许别人说她坏话!
公主府内,苏九躺在软榻上正闭眼假寐,忽闻小桃来到皇上来了,忙起来出门迎接。
“父皇,你怎么来了?”苏九亲热地蹦过去挽住苏邪的一条胳膊,笑眯眯地看着他。
其实苏九很清楚,苏邪是为什么而来。
“九儿,你脖子怎么了?”苏邪正欲开口斥责苏九做的那些事情太混账了,但一看见她脖子上的纱布时,什么气也没了,担心又心疼地急忙开口问道。
“不小心被温衍划了一道口子,一点皮外伤不碍事的!”苏九忙笑着摇头安慰苏邪,恶人先告状地狡黠道。
“父皇,温衍伤了儿臣,儿臣要把他娶回来好好教训,父皇你不会有意见吧?”
“啊?”苏邪惊讶,“那裴相怎么办?你要把他休了?”
九儿这……这到底想干嘛!
“裴相不用休,温衍我也要娶。”苏九信誓旦旦地扬唇。
她一个人和裴元诤玩很没意思,如果再加个温衍,那更热闹有意思了。
“九儿,你……你……你要一女侍二夫?”这下,苏邪完全傻掉了,张大的嘴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琉璃国从没有这样的先例,九儿这么做太胡闹了!
“父皇,你说错了。”苏九摇摇食指,“是他们两个侍候儿臣,儿臣是娶,不是嫁!”
公主府不缺碗筷,多一个温衍无所谓。
“九儿,九儿,这事呢,不用操之过急,父皇和你慢慢商量……”苏邪不想让苏九酿成大错,忙把她扯到一边想商量着,用缓兵之计拖延,然后想办法让苏九打消此念头,没想到被苏九笑嘻嘻地打断了。
“父皇,晚了,儿臣已让驸马去侯府说亲了!”
☆、第二十四章 两驸马的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