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那些国主的脸色被吓得煞白无比,紧缩着抱在了一起,含恨又害怕地看着杀人不眨眼的温衍,敢怒不敢言。
他们知道这个是琉璃国的不败战神温衍,也是他们十几个国家集合了那么多军力久攻不下的最主要原因,如今他们落到了这个战神的手里,恐怕没命回去了。
“你们不合作的下场就是他们这样!”温衍把剑丢回给自己的手下,然后走到裴元诤的身边,哼笑地看了他一眼。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
他只负责杀人,与人打交道的事情就交给裴元诤这个卑鄙小人做吧。
“辛苦你了。”裴元诤点头笑道,接着转头看向那些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国主,清雅的墨眸里重新盈满了和煦的笑意。
“本相今天也不和你们多说,若是自愿签下这份文书的人,本相马上派人把他送回去,如何?”
他们没时间和他们耗下去,倘若这些人还冥顽不灵,也休怪他无情了!
“你……你是琉璃国的宰相,怎可逼迫我们做这种事!”
还是有人对温衍和裴元诤的行为感到大大的不满,死到临头,还想意气用事。
“本相的好话说了一箩筐,你们好像也没听进去。”裴元诤唇边的轻笑显得更和煦亲切,但凡了解裴元诤的人,都知道他此刻的笑容代表了什么。
他不悦了,并且很不悦了。
裴元诤就是这样的笑面虎,心里越不痛快,面上却笑得越欢。
“侯爷,他们恐怕是不想回去了,把他们押到城楼上吧,我们和他们玩个很有趣的游戏!”
清雅的墨眸里充斥着盈盈的笑意,嘴角翘起,这般的裴元诤怎么看都让人感到惊艳无比,但那些国主的眼里只有惊吓。
“也好,他们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他们到了城楼上,本侯爷会好好招待他们的!”温衍阴阴地笑了一声,立即命令自己的手下把那些国主强行押到了城楼上,温衍和裴元诤跟在了后面,也上了城楼。
敌军十几万的兵力正好在此时压境,温衍在城楼上冷眼看着城下冲他们叫站的黑面将军,妖娆的俊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罂粟花般的魔魅笑容,对城楼下那个黑面将军大声喊道。
“今日本侯爷不和你打,不过本侯爷要送你一件礼物!”
说完,温衍把一个满身肥油的君主拉了出来,拎到自己的身边站着,细长的狐狸眼微眯,挑衅地看着下面那已经大失惊色的黑面将军,笑着道。
“这个是你们的国主,倘若你不想让他死在本侯爷手里的话,就速速退兵,不然……”
温衍故意把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手中的银枪已经抵在了那个肥得已经看不见脖子的国主的短脖上,得意地冷笑。
“你不要杀我们的王上,否则本将军踏平这座城,杀了你!”
那个黑面将军十分的气愤,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凶恶的口气冲温衍叫嚣道。
“哼,在你攻破城门杀本侯爷之前,本侯爷先把你们的国主杀了!”温衍冷笑地用银枪在那个国主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那国主见了鲜血,马上惊慌失措地惨叫道。
“别杀我,别杀我!我马上叫乌克里退兵!”
对温衍喊完后,那个国主立即冲城楼下的黑面将军厉喝道。
“赶快退兵回去,乌克里!”
“王上,那您的安危……”乌克里乌黑的眼珠里溢满了担忧之色。
“快点退兵,不退兵我马上就会没命了!”
见乌克里还在迟疑,那个国主说了重话。
“你再不退兵,我杀你全家!”
闻言,乌克里不再强求,马上命令自己的手下快速退兵,离开了战场。
温衍得意地冷笑了一声,马上把手中拎着的人甩到了一边,抓过另一个国主,如法炮制。
很快,城楼下的军队已经剩得寥寥无几了,那几个剩下冥顽不灵的国主,不是被温衍杀了,就是被他扔下高高的城楼直接摔死了,那些宁死不屈的军队,也是温衍亲自带队出门剿灭的。
而那些还活着的国主哪还敢有什么反抗,乖乖在裴元诤的含笑目光中把那份文书给签了。
裴元诤也没自毁诺言,真的派人平安地把他们送回了皇宫。
历经了半年多的战事,终于在裴元诤雷厉风行的手段中结束了,虽然中间的过程很血腥很卑鄙,但裴元诤觉得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便成,别人怎么说他,他不介意。
“裴元诤,那几个死了的国主的皇宫必然有不少的金银财宝,本侯爷想带人抄了他们的皇宫,也好备不时之需。”
温衍用布擦着手中的银枪,细长的狐狸眼斜睨着裴元诤,那嚣张的气焰根本不是在跟裴元诤商量,而只是告知他一声而已。
“也好,万一事情有变,那些金银珠宝可以用来充当军饷。”裴元诤点点头,并不反对温衍这么做。
太子倘若动手逼得他们回不了京城,他们的确需要很多的钱。
“走吧,我们一起去!”将手中擦拭银枪的布巾果断扔到了一边,温衍立即站起,拿着银枪率先走出了军帐。
裴元诤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随温衍的军队一起出发,前去查抄那几个小国家的皇宫。
到了目的地,温衍带兵冲进了皇宫,裴元诤却没进去,而是牵着他的雪花骢,在异国的大街上行走着,感受这里不同于琉璃国的风土人情。
在一个卖精致瓷娃娃的小摊前停下,裴元弯腰拿起了一个可爱的女娃娃,那娃娃有着大大的眼睛,俏皮的表情,有点像苏九的样子。
“这个娃娃多少钱?”裴元诤伸手摸了摸那个娃娃,轻笑得向摊主问道。
很显然,裴元诤很喜欢这个女娃娃。
“客人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吧,我的娃娃只卖给喜欢它们的人。”
摊主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人,和蔼可亲的很。
裴元诤把女娃娃捏在了大手里,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那个摊主的摊位上,想转身牵他的雪花骢时,突然发现他身边早已不见了雪花骢的身影。
情急之下,裴元诤在大街上四处寻找,清雅的墨眸里溢满了着急。
那匹雪花骢极为通人性,怎么会跑丢了呢。
拨开拥挤的人群,裴元诤挤到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忽然在嘈杂的人声中听到了一个他熟悉到骨子里的清脆声音。
“清莲,这匹白马好像很喜欢我,我们把它带回家好不好?”
那是裴元诤做梦也想梦到的声音,那是属于苏九特有的清脆爽朗声音,那是本不该存在这个世上的声音,却在此时此刻传进了裴元诤的耳朵里,让他的眼眶顿时红了。
是九儿吗?是九儿的声音吗?
难道他大白天的出现幻听了吗?
裴元诤摇摇头,嘴角的笑很难辨,要哭不笑的。
用力拨开了碍事的人群,裴元诤发了疯似的朝声音的来源处跑去,却在跑到雪花骢面前百步距离的时候,突然又停了下来,只因他看见了连梦中都不曾相见的女子,清雅墨眸中的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裴元诤痴痴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朝思暮想的女子,嘴角边的笑容终于明媚了,灿烂如天上的太阳。
他好怕眼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幻境,一伸手过去,便会支离破碎。
苏九身穿一件嫩绿色的衣裙,明艳的小脸圆润了不少,如瀑的发丝只用一根绿色的丝带系着,大腹便便地偎依在清莲的怀里,小手爱不释手地摸着雪花骢的耳朵,晶亮的杏眼笑弯了看着身旁绝色的银发男子。
此处拥挤的人群不为别的,只因这里出现了一对漂亮的男女,引得这些人忍不住驻足观看,尤其是那个银色发丝的男人,长得比他们的神明还好看。
“你喜欢就把它带回去吧,阿九。”清莲宠溺地对苏九一笑,那样的笑容如洁白盛开的雪莲,美得让人屏息。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清莲。”苏九高兴地踮起脚尖在清莲风华绝代的侧脸上啵了一口,然后扯着他的袖子甜甜地撒娇道。
路上的行人看得出他们是一对非常甜蜜的小夫妻,甜蜜地让人忍不住去艳羡,尤其是那个女人的肚子足有*个月了,将来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很漂亮。
裴元诤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苏九的身上,那样的一颦一笑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地让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九儿没有死,她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身边还跟着清莲!
聪明如裴元诤,很快便把这一年多来的事情在自己的脑子里过滤了一遍,找出了问题的关键,顺理成章地推算出了结果。
一定是清莲在从中做了什么手脚,让温衍和圆圆以为九儿被那些刺客杀了,然后清莲把九儿带走了,或许还对她用了媚术,让九儿彻底忘记了过去,从此眼里只有他清莲!
这点,裴元诤是从苏九对清莲所展现出来的小女人娇态推测出来的。
清莲爱怜地摸了摸苏九的小脸,抬头的瞬间,赫然看到了距离他不到百步的裴元诤,银色的眸子立即开始紧缩,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
少谷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似乎察觉到了清莲的不对劲,苏九也转头朝他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目光热切而又忧伤地看着自己,他长得很好看,但跟清莲比起来,实在是差太远了。
苏九多看了裴元诤两眼,看完就对他没兴趣了,转身挡在了清莲面前,嘟着嘴对他撒娇道。
“清莲,我肚子饿了,我们回家吃饭吧。”
清莲立即收回了视线,低头对她笑了笑。
“好,我们回家吃饭。”
他不能让少谷主见阿九,阿九是他的,谁也不能从他的身边把阿九抢走!
苏九回以清莲甜甜的一笑,侧过身便要去牵雪花骢的缰绳,哪知雪花骢却调转马头,哒哒哒地跑回了裴元诤的身边,并用马头亲密地蹭了蹭他的手臂,好似要裴元诤嘉奖它似的。
裴元诤含笑地拍拍它的马头,然后牵着雪花骢的缰绳,步履坚定地朝苏九他们走去,清雅墨眸里的光芒很黑很沉。
九儿,不管清莲对你做了什么,你始终是元诤的九儿,我定要你记起我是谁!
清莲紧紧地抱着怀中不明所以的苏九,银色眸子里的慌乱虽然被他极力压了下去,但他的身体忍不住地在轻微颤抖着,那是对失去的恐惧。
清莲很明白这一年的快乐时光是自己用了很卑鄙的手段偷来的,他并不是畏惧少谷主,也不是对少谷主心存愧疚,而是怕阿九想起了少谷主,然后会恨自己,离开自己那才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九儿,这匹马是我的,你不记得了吗?”
裴元诤牵着雪花骢站定在苏九的面前,近距离地好好打量了她一遍,当他看见那圆滚滚的肚子时,他嘴边的笑更多了。
他们的孩子……也还活着。
“你认识我吗?”苏九奇怪地看着裴元诤,晶亮的杏眼里露出不善的冷光来。
这人谁啊,怎么这么自来熟,她不认识他好不!
“嗯,我认识你,你却不记得我了。”裴元诤垂眸清雅一笑,俊脸上立即露出一抹苦笑来。
“你忘了吗,我是你的大驸马。”
清莲果然对九儿用了媚术,让她彻底把自己遗忘了。
“我……你……”苏九更加疑惑,用食指来回在自己和裴元诤中间比划着,晶亮的杏眼瞪得大大的。
“你一定是认错人了,驸马这玩意是公主才能用的东西,我不是什么公主,你别胡说八道了!”
这男人脑子有病吧,她只有清莲一个男人,怎么会和他有什么瓜葛!
“阿九,别理他,我们回家吧!”清莲用力扯住了苏九的手腕,转身想要逃离,却被裴元诤叫住了。
“清莲,你能骗得过九儿一时,却不能骗她一世,放手吧,九儿不属于你,我要带他回公主府,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裴元诤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的焦躁,更似在规劝清莲早点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