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嫩的小手,指若削葱根,手若柔荑,故而那一大片红印煞是触目惊心,连林大磊看了都觉得定是疼痛万分的,涂抹膏药时力度轻的不能再轻,生怕给她痛上加痛。
月娘觉得十分的难堪和自责,本来是想帮忙的,没想到自己这么不中用,不仅没帮了忙,反而还把粥打翻了,这都是他辛辛苦苦去集市上换来的呢。
月娘心中愧疚无比,见林大磊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碗,小声道:“对不起......”
因乡下的地都是土,所以并没有打碎,林大磊把碗捡起去洗了,又重新舀了一碗,回到屋里时,见月娘还站在厨房门口,满脸的自责和内疚,于是只好道:“无妨,你也并非有意为之。”见她还低着头不吭声也不动地方,遂又道:“痛得厉害吗?要不要请郎中看看......”
看郎中又得花钱,月娘急忙摇头表示不用,见林大磊一直紧皱着眉头望着自己的手,生怕他捉了自己去看郎中,只好快步走回屋里坐下,默默地伸手拿起一张饼。
虽是抹上了膏药,但那红通通一片,看起来很严重很痛的样子,林大磊有些怀疑的坐到了月娘的对面,怕那粥还是滚烫,于是把自己原先舀好的已经变温了的碗与她面前的换了过来。
月娘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饼子,抬眼瞄了瞄林大磊刚毅的脸庞,此人不仅对她十分照顾,还很贴心呢!
林大磊却没想那么多,吃过饭嘱咐月娘好生照顾着伤势,便去把碗洗了。月娘这次没有再抢着做什么,乖乖的待在屋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如今已近冬至,白天越来越短,林大磊给她买的布料倒可以做两件棉衣穿穿,只是,过了这个冬呢?
林大磊怕她夜里冷到,于是便在屋里生了火,也能让屋里温暖片刻。月娘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想到他人高马大的汉子屈身住在小小的一间厨房里,遂脱口而出道:“你晚间睡的冷不冷?”
问完她便突然住了嘴,冷她又能怎样,要他过来一起睡吗?还是说把房间让给他?
林大磊停下手中的动作朝她看来,月娘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只听得他低低地嗓音在屋里响起:“我皮厚,耐冻,晚间还会热出汗来,你不必担忧。”
他既如此说了,月娘也不再多言,只是一点也不相信他还会出汗的话来。门窗都关的严紧,屋里又生了火,身上还有两床棉被,月娘睡的舒服极了。屋里和被子上再没有原先的潮湿味道,让人格外的心安。
月娘睡的时候是挺好的,但是醒来却是痛醒的。还未完全转醒,月娘已是出了一头的冷汗,腹痛如绞割,她蜷缩着身子不停地颤抖着,被子了已感觉不到热气了,浑身冰冷。
林大磊起床做好饭隔了许久不见月娘起来,他犹豫了片刻,只好上前喊醒她,却无人应答,里面似有低低地忍耐的呻|吟声。
他推门进去,见床上露出的月娘一张小脸煞白如雪,连平时粉嫩的唇瓣也苍白无比,当下也顾不得避嫌,急忙上去察看:“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月娘想开口回答他,无奈刚想说话,下身便突然涌出一股,她顿时红了耳根,怎么忘了这事?前几日发生的变故太多,她又生了一场病,竟把这事给忘了,如今怎么好意思开口解释,又想着床上必是被她染了颜色去,便又羞又窘。
林大磊见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以为是上次落下的病根没有治好,遂给她掖好被子,准备再去喊李朗中来。谁知刚欲转身,却有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他回头看去,那只手的主人有着白嫩如莲藕般的玉臂,露出一小截出来,细细的手腕,仿佛一把就能折断。
“你这里......可有......不用的布条?”声音如同蚊子一般嘤嘤,男子一向对于女子的月事一物感到肮脏和污秽,都是避之不及的。可是她如今不在府里,无人给她准备,她只好问一个大男人要那些东西了,不然,她怕在等片刻,身下的被褥不知还能不能再用了。
林大磊听她如此问,有些片刻的茫然:“布条?”
月娘见林大磊错愕的表情,更加觉得难堪,手指紧紧攥着林大磊的衣袖,腹中的疼痛难忍,面目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想来定是痛到了极点。
电光火石间,林大磊似是想到了什么,那张黝黑的脸色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红色,他扭过脸去,有些尴尬的说道:“布条......倒是没有的,不过前几日你洗了我的些许衣裳,倒可以拿来剪成,若是......你不嫌弃的话......”
用他的衣裳?月娘羞愧难当,这怎么可以,就算他不嫌弃那污秽之物,可是他本身的衣服就没有几件,还要裁了给她做那物件,到时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多少了。再有,想到她那羞人之处垫着男人家的衣裳,总归是不自在的。
林大磊却是说干就干,他一个独身汉子哪里有那种东西,若是去借又怎么开得了口,再说那小姑娘身子那么金贵,怎能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嘶啦啦——”他没有用剪刀之类的东西,直接拿手把衣服撕成一条条的,然后递给床上的月娘,想着她痛得厉害,一时应该恢复不了,还是先去找李朗中来看看的好。
月娘见他出去,终于松了口气,她扶着床头支起身子,以前每次来月事的时候,也会有些疼痛的,但是忍一下便好了,从没有像这次疼的这么厉害。
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掀开,果然,床上已有一片红迹,她咬着牙穿好了衣服。从前这些东西都是丫鬟们做的,她只记得要在布条里面塞些草木灰,有时也会有棉花之物的。林大磊家里自然没有棉花,于是便支撑着两条打颤的双腿向厨房里走去。
所幸林大磊烧锅的材料都是草木一类,月娘便弄了些灰装进小布条里,两头用细线系在腰间,此时才稍微放下心来。她又强撑着身体把弄脏的被褥换了,放在屋内隐蔽的地方,记得奶娘说过,男人最忌讳这些东西了。
身上没有力气,小肚子一直在往下坠,只好再次躺回床上,闭着眼等着一阵一阵难耐的疼痛过去。
第8章 闹事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月娘以为林大磊回来了,轻轻地翻了个身,无力的抬眼看向门处。
因为太过安静,月娘听见院子里有人踩的落叶“咔嚓咔嚓”的,还有极轻地催促声,不是林大磊?
月娘心内一惊,急忙撑起身子趴到窗子上向外看去,只见三个缩头缩脑的汉子正在院子里鬼鬼祟祟推来推去,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微小些,也就比她大个两三岁的,另外两个却是看起来三十有几了,其中一个长了满脸的麻子,猥琐至极!
莫非是歹人?
见他们往窗子的方向望来,月娘急忙趴下身子,此时林大磊不在,她一个有恙在身的弱女子该如何是好?
月娘不知,内心煎熬的不止是她,那三个偷偷摸摸的家伙比她还要恐惧,林大磊狠戾的名声在村子里是传遍了的,不仅能徒手打死一匹凶狼,还杀过人呢!好不容易见他出门了,若是此举被他逮到,岂不是小命都没了!
几人推推搡搡,突然王麻子把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往前一推:“来生,你去门口看着,若是林大磊那厮回来了,你就赶紧放个暗哨!”
来生一脸的不情愿:“凭啥让我去?明明是你喊我们来的,你咋不去门口看着?”
那天在家门口他是见过月娘的姿色的,眉眼间就像以前看过的画里面的仙女一样,甚至比那画里的仙子还美上几分,肌肤胜雪,岂是那些天天下地干农活的村妇能比的?自那日起,他便心痒难耐,恨不得能把这娇滴滴的美娘子娶回家供着才好!
“不是说好了大家一起享用的么?然后再给我做婆娘,你咋说话不算数了?”王麻子一见来生那滴溜溜的眼神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当下便不愿意了。
来生有些恼羞成怒:“谁说话不算数了?那林大磊长得凶神恶煞的,就像那地狱里的阎罗王似的,我怕到时我吓得腿软了,耽误咱们的大事儿!”
王麻子不屑的呸了一声,鄙夷道:“瞧你那点出息儿!大牛你去门口看着。”后面一句是对另一个从没开过口的人说的。
那名叫大牛的人倒是很好说话,嘴里叼根草,一晃一晃的往大门口去了。王麻子见有了放哨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摩擦摩擦手掌,和来生一起向月娘住的屋里走去。
月娘躲在墙根,心砰砰砰的直跳,肚子又一阵一阵的绞痛着,身子发虚,她摸索着在屋角寻了一根棍子,藏在门后,待那俩人进来先给他们一棒。
脚步声愈来愈近,月娘的双手开始冒汗了,她握紧了手中的棍子,强打着精力,感觉那俩人已经来到了门前,就要推门而入时,忽地听见外面一声惨叫,伴随着什么东西重重落地的声音,接着便是有人哎呦哎呦的求饶声。
月娘朝门缝里看去,那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的壮汉,不是林大磊却是谁!
只见林大磊把那名叫大牛的男人双手举过头顶,而后重重地扔到来生和王麻子的身上。那王麻子和来生被突然而来的林大磊吓破了胆,一时杵在了那里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打个正着!
三人立时滚成一团,见林大磊踏步而来,急忙起来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
林大磊冷笑一声,一脚踹在王麻子心口上:“哪个是你爷爷!”
“林大爷,林爷爷,我们只是来串个门而已,来看看你老人家的,绝对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的!”王麻子忍痛爬起来,跪在林大磊脚边,浑身哆嗦着,生怕林大磊把他当只小鸡似的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