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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嫡女重生之一世荣华 > 嫡女重生之一世荣华_分卷阅读_168
  沈荣华见连成骏面露疲色,知道他因为她的事日夜赶路非常劳累,赶紧扶着他躺下,让他安心休息一会儿,给他脱掉鞋袜,又去解他腰间的玉带。
  “不行,我确实太累了,实在没力气了,明晚好不好?明晚肯定陪你……”
  “肯定什么?”沈荣华横眉立目,叉起腰怒视连成骏,又一巴掌重重拍在他手上。这段时间光让他占便宜,她也变得很敏感,一听他话里蕴含某种意思,她就怒了,“你想解开你的腰带,让你放松,还舒服些,你又想哪去了?说。”
  连成骏见她怒了,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掩嘴窃笑。在外人看来,连成骏不近女色,但他自幼可是在坏水里泡大的,对男女之事的研究都上升到理论高度了。
  “我从北越国给你带来的七彩夜光石,就在腰带里面,可我现在连拿出来让你看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七彩夜光石就要晚上看,我明晚陪你到最黑暗的地方去玩。我的话有什么不对吗?为一点小事就发脾气,你也太不通情达理了。”连成骏眯起眼睛,很暧昧地看着沈荣华,“哎!告诉我,你又想哪去了?”
  又被绕进去了,真气人,时刻在防,却总是防不胜防。沈荣华拧眉挠头,感觉自己真是太笨了,不,是连成骏太狡诈了,占了她便宜,还卖了乖,反过来谴责她。她很想在他身上拧几把,出口气,可见他一脸倦色,又心疼了。
  “闭嘴,赶紧睡,再瞎想就浇你一头冷水。”
  “我真没瞎想,我……”连成骏正要喋喋不休表白自己的高尚纯洁,嘴里就被沈荣华塞了半个青杏,他一咬开,清新酸涩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了,酸得他皱眉咧嘴。他把青杏吞进肚子,吸了口气,喃喃道:“真漂亮,不愧是漠北第一美人。”
  “谁?谁漂亮?谁是漠北第一美人?”沈荣华顿时双眼放光,精神百倍,就象一只发现潜藏对手的小狐狸,要为她美味的猎物不受侵害而防患于未然。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连成骏口中低语喃喃,脸上充满陶醉的神色,好像在回味、在欣赏佳人的绝世芳华。
  沈荣华抿紧双唇,很委屈地注视连成骏,整个人泡在酸河醋海中,淌着酸水的心慢慢下沉。她见连成骏好像睡着了,脸上仍保留向往惊艳的神色,她又是气愤又是难受。在津州,她盼着早点到京城,与连成骏相见,一诉相思之苦。到了京城,她又盼他早日从漠北回来,无须他帮她多少,只要他在身边,那就是她莫大的支持与动力。现在,连成骏回来了,却在她面前毫不掩饰地赞叹、慕恋美人和佳人,根本不顾忌她这个旧人的感受,或者早把她抛到九霄云外了。
  连成骏小睡了一会儿,一路疲惫消解了大半,他睁开眼,看到沈荣华正坐在墙角饮泣抹泪,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他坐到沈荣华身边,很认真地看着她,见她哭得越发伤心,他皱眉一笑,搂住她的双肩,摇头感叹。
  “走开,别碰我。”沈荣华甩开她,起身坐到床榻上。
  “这个给你。”连成骏从腰带里拿出三块玉枣大小的七彩夜光石,双手捧到沈荣华面前,说:“七彩夜光石产于神鹰山最高峰的雪溶洞中,因开采不易,被誉为北越国的国宝,价值不菲。我费了不少心思,才得到了三块,就想拿回来给你。这一块七彩夜光石就能照亮一座花园,一会儿我带你出去玩,这三块……”
  “为什么是三块?”沈荣华一巴掌打在连成骏手上,三块七彩夜光石都掉落在地上。光线暗了,七彩夜光石就散发出柔润的光芒,如雨后彩虹,正好七色。
  连成骏拣起夜光石,轻笑问:“你不要?那我就收回送给别人。”
  “谁说我不要?”沈荣华又把石头拣过来,仍冷着脸,问:“为什么是三块?”
  “我就得了三块,你想要更多,我再去找,我……”
  “我问你为什么是三块?”沈荣华把玩这三块七彩夜光石,本来是她很喜欢的宝贝,可这三块之数让她闹心。给她两块不更好吗?两情相悦,两心相印,好事成双,双喜临门。可她看了半天,也舍不得丢掉其中任何一块,握着宝贝膈应自己。还不敢跟连成骏明说,怕他收回一块,没准儿那一块就真成哪个美人的了。
  “三块有什么不对吗?”连成骏这才发现问题的所在不是七彩夜光石,而是数目,“三块刚好一千两银子,你要是不喜欢三块,就给我余出一块送人。”
  “谁说我不喜欢了?”沈荣华赶紧把石头装进贴身的荷包,脸上的泪水及苦闷的神情消失不见,又轻哼一声,问:“你想送给谁呀?哪位美人或佳人?”
  “哪有美人或佳人?逗你玩呢?”
  沈荣华撇了撇嘴,冷笑道:“什么漠北第一美人,什么倾国倾城,哎哟!说得那么肉麻,看你的样子,象是与美人失与交臂,此生空余恨了。谁相信你是说着玩呢?要说那倾国倾城的美人不稀罕你送这破石头倒是真的。”
  还想狠骂几句,看到连成骏一脸无辜,沈荣华又忍气止住。她知道连成骏对她好,是那种很真挚的情感,可有时候她也感觉自己琢磨不透他。听他说美人佳人,生了一肚子气,难受了好半天,这时候,她自己又不确定了。
  连成骏促狭一笑,低声问:“你吃醋了?”
  “哼!才没有。”沈荣华自然而然靠在连成骏身上,懊恼难过消失不见,她心中就是有万千醋意,也无法淹没她衍生于心底的、对他浓厚的信任。
  “没吃醋才怪,你当我傻吗?自我提了漠北第一美人,你衣服是都能拧出醋汁儿了。呵呵,你让我嘴里酸,我就让你心里酸,两不相欠,找平了。”
  “你说什么?”沈荣华这才恍然明白,她往连成骏嘴里塞了半个酸杏,连成骏就往她心里灌了半缸醋,这是连氏报复法。相比于真有佳人或美人让连成骏动心,沈荣华更愿意相信是连成骏在报复她,但这报复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从来不吃酸东西,尤其是酸涩的鲜果,可你给的,我要是不吃……”
  “那就让你吃个够。”沈荣华抓起她和丫头们都不吃的酸杏往连成骏嘴里塞。
  连成骏咬着嘴唇,跳起来反抗,沈荣华手快,仍有一枚酸杏塞进他嘴里。他叼着酸杏,把沈荣华罩在身下,用嘴把酸杏塞进了她的嘴里,又在她粉嫩的双唇上磨来磨去。沈荣华被他磨得唇痒,心也痒,转头吐掉酸杏,就咬住了他的嘴。
  二更的钟声响起,清晰而刺耳,惊扰了他们的甜蜜,动情的热吻嘎然而止。
  “你提前返回,北越国公主路上安全吗?”
  “进了盛月皇朝的国界,就交给沿途官府接送了,还有蛇皮蛇骨等人保护,不会有事。”连成骏把沈荣华揽在怀中,说:“听你的意思,你好像不喜欢三块七彩夜光石,两块喻意更好。不如你给有一块,我送人用,就省得再买别的礼物了。”
  “我现在又喜欢三块了,好东西越多越好,自己不喜欢送人也好。”沈荣华捂紧荷包,轻哼道:“你送人?哼!想都别想,我还送人呢。”
  “你送给谁?”连成骏莫名地紧张了。
  “我都没问你要送给谁,你也别问我。”沈荣华想起连成骏弄出莫须有的美人佳人让她吃醋,即使化解了,心里也忿忿难平,她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连成骏摇着沈荣华的手,说:“你只告诉我是男是女就好。”
  “男的。”沈荣华回答得很干脆。
  “是谁?”连成骏一下子站起来,神态更加紧张。
  “我不问你想送给谁,我也不告诉你。”
  连成骏见沈荣华洋洋得意,就感觉自己处于弱势了,至少那三块七彩夜光石都在沈荣华手里。他干笑几声,揉摸着沈荣华如雪似玉的皓腕,柔声说:“荣华,要不我们坦诚相见吧!为送别人导致你我心生隔阂,就太不值了。”
  “我不会跟你心生隔阂,反正我也不相信你会有什么美人佳人。”
  “可是我……”连成骏握住沈荣华的手,那副可怜巴巴的神情象一个等糖吃的孩子,“我此生除了你决不会再有美人佳人,可你……唉!至少该让我明白。”
  沈荣华实在受不了他那副软吞吞的可怜相儿,不忍心不告诉他,叹气说:“我想送给璃王殿下,他和端宁公主联手了,必会帮上我的大忙。”
  “我当你要送谁呢,原来是送他。”连成骏顿时挺直身体,就象换了一个人一样,可怜相儿不复存在,很大气地说:“送吧送吧!我跟他谈过,还逼他发誓绝不能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他是正经人,也是聪明人,说到肯定能做到。”
  “你要送给谁呀?”沈荣华狠呆呆地问。
  感觉自己一小心又上了当,她心里的怨气也就没那么浓重了。千年防狼,也要有喘气的时候吧!象连成骏这种人根本防不住,跟自己赌气有什么用?
  “送给端宁公主,感谢她帮你。”连成骏坦率回答,随后又补充说:“她可不是什么佳人美人,你千万别多心,我送她夜光石确实是为了你,我……”
  “我信。”沈荣华从荷包里拿出一块夜光石,拍到连成骏手上,想了想,又说:“要是把沈贤妃母子用七芯莲害死宁皇后和大皇子的事告诉端宁公主,端宁公主肯定会恨毒了他们,对他们下手就更不会留情面了。皇上爱重宁皇后,最喜欢大皇子,要是让他知道宁皇后母子惨死的真相,他一定不会饶过沈贤妃。”
  连成骏沉思良久,摇头说:“不妥,皇上是善于权衡的人,得失在他心中自有标准。大皇子和五皇子都是他很喜欢的儿子,五皇子害死了大皇子,他会想若让五皇子偿命,他会失去两个儿子。所以,就算他知道了宁皇后和大皇子死于沈贤妃母子之手,他顶多关沈贤妃一辈子,不会对五皇子处置太狠。”
  “哼!昏君,糊涂。”
  “端宁公主早就怀疑是沈贤妃母子害死了宁皇后和大皇子,要不沈贤妃也不会给她下蛊。让她知道是沈贤妃要害她淫浪一世,最后背着污名死去,还要被千夫所指,她和沈贤妃母子之间的仇就不共戴天了,再增加多少,结果都一样。”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有共同的目标比靠利益维系的同盟更坚固。沈贤妃把恨我的人都集结起来,是想联手给皇上施压,置我于死地。我知道五皇子跟白泷玛找了七芯莲,是害死宁皇后母子的真凶,要是不加以利用,是不是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不是还有三皇子吗?”
  沈荣华重重点头,抱着连成骏的胳膊说:“你就是比我聪明,我都没想到他。”
  连成骏摸了摸沈荣华的小脸,说:“四皇子去了江东,被琐事绊住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吴太后和顾皇后的手伸不到宫外,七皇子年幼,吴家人办不成事,这两人急得都跳脚了。我让人给四皇子送信,有好处分他一份,还卖他一个人情,失利了,他和顾皇后一派也别想择清自己。现在,躲在一旁看热闹的就是三皇子了,他都闲得蛋疼了,也该给他找点事了。”
  “全由你安排吧!”沈荣华松了一口气,有连成骏在,她就是又清闲又享福。
  “回家再安排,跟我去认认门吧!”
  沈荣华高兴点头,她早就想去连成骏的宅子看看了,只是这段时间太忙,又摊上了事,趁坐牢太闲,去玩玩也好。两人从天窗出来,不走寻常路,有一刻钟就到了连成骏的宅子。看到这座宅子的前院门面就是浣花斋总店,沈荣华惊到了。
  ------题外话------
  正写文呢,电脑突然关机,再也打不开了,写了一半的稿子没来及备份,只好等电脑修好。直到现在也没全修好,将就着用,昨天断更一天,是意外,挺让人郁闷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公主要下嫁
  后宫的西北面有一排破旧的宫殿,是失宠的妃嫔居住的地方,与冷宫只有一墙之隔。这里也曾楼台巍峨、雕廊画栋,而现在已韶华褪尽。正如居住在这里的女人,慢慢地就被困得心如止水,遥望繁华,恍若隔世,苦守红颜老去。
  被困在这里,不甘心的大有人在,象沈贤妃这么不甘心的却很少见。
  仁和帝在贬斥沈贤妃、削五皇子和端悦公主封号的圣旨上都有“尽失皇家威仪”这主要的一条,每个人又都有几条细化的、次要的罪名。此次沈贤妃携儿女省亲确实没选好黄道吉日,栽了跟斗、受了活罪,让人看了热闹。回到沈家又闹出了一堆事,除了对头沈荣华,沈家没一个给她长脸的人,她不丢尽脸面才怪。
  圣旨一下,沈贤妃就脱簪散发、素服赤足,摆出一副接受惩罚、请求宽恕的姿态。被禁足在无名的、陈旧的宫殿里,她天天抄经念佛,同端悦公主一起为仁和帝祈福。从不踏出房门一步,除了女儿和帖身下人,也不与任何人接触。
  然而,这只是表面,熟悉沈贤妃的人都知道她最善做表面功夫给人看。私下里,她却费尽心机谋划,要启动自己的全部力量,收拾沈荣华只是小试牛刀。关在这里光喊冤叫屈没用,那种不甘心太小儿科,她才不会浪费心力喊叫。她要做大事,让人知道不管她在哪里,都能把局面操纵在自己手里。
  “父皇在圣旨上没写把我们禁足多久,也不知道淑儿一个人在西山寺过得怎么样,难道我的及笄礼要在这里举行?父皇忘记我要及笄了吗?”端悦公主被削去封号,一切因封号而得的资财产业及府邸全被没收了,她现在又是四公主了。
  下个月,四公主满十五岁了,该行及笄礼了。同所有女孩一样,公主们行完及笄礼,也就该选驸马了,最晚十八九岁,也该出嫁了。四公主担心自己被削了封号,又被禁了足,没有风光排场的及笄礼,选不到称心如意的驸马。
  现在,她头部的外伤基本上好了,可只剩了一圈头发,连太医都不敢说她头部中间这一大片还能长出头了。头发少了五六成,都快成秃子了,不只难看,还很恐怖。行及笄礼是女孩成人的标志,是仅次于成亲的大事,之前,她也无数次憧憬。一想到行及笄礼要往发上插簪,她的心就发抖,都不敢去面对了。
  沈贤妃拉住四公主的手,沉着脸说:“悦儿,就算你的父皇、你的皇祖母都忘了你的及笄礼,你也沉住气,什么都不说。你的父皇最善于找平衡,只要我们走出这里,风光体面地出去,他什么都会补给我们,还会加倍。”
  “母妃放心,悦儿明白,只是我担心淑儿,她是骄纵冲动的性子,也不知道哥哥去看淑儿了吗?”四公主沉吟片刻,才低声问:“母妃,我们还能出去对吧?”
  “我们一定能出去,但不是现在,我倒希望你父皇能关上我们两年。别看这里比我们原来居住的宫殿偏僻冷清,却便于我做事,与外面联系更为方便。等我把诸事安排妥当,就是我们不想出去,你父皇也会请我们出去。”沈贤妃听到外面的响动声,笑了笑,说:“淑儿,你去睡吧!你王叔来了,我和他有话要说。”
  四公主点了点头,咬牙说:“只要我出去,就让那臭丫头碎尸万段。”
  一想到沈荣华,四公主就咬碎了银牙,恨不得在沈荣华身上咬几口。她不只恨沈荣华几番设计谋划,把她和沈贤妃、五皇子、八公主害得惨乎惨矣。更恨沈荣华比她更善于谋算,她本是心机深沉的人,被超越了,她当然百般不服气。
  外面有人轻轻敲了三下窗棱,沈贤妃应了一声,给四公主使了眼色,亲自把门打开。王统领、胡氏和他们的儿子王岕及两名风尘仆仆的黑衣人进来,给她行了礼。两名黑衣人做了自我介绍,沈贤妃听到他们自报家门,很吃惊,不知他们的来意,有点愣神。王统领冲沈贤妃点了点头,就请两名黑衣人到内厅说话了。
  四公主躲在卧房门口,偷偷看王岕,见王岕回避她的目光,她万分难受。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并不是每一个公主都嫁得可心、都婚姻幸福。尤其象她因犯错被削了封号,头顶又光秃秃一片,想嫁得好哪那么容易?
  王统领和胡氏忠于沈贤妃多年,他们之间有利益维系,也有情分可言。胡氏曾跟沈贤妃提过给王岕尚主,也曾言明想尚四公主,王统领也积极促成。沈贤妃没明确表示同意与否,似乎在斟酌,但在她心里,她觉得让四公主下嫁王岕有点浪费。都是她这一派的人,关系很稳固,再联姻还有什么意义?若让四公主嫁到其它大家族,尤其是勋贵将门,就能为五皇子夺嫡增加筹码和助力。
  王岕不想尚主,因为娶了公主、做了驸马,荣华富贵有了,前途就没了。历朝历代,驸马官不过四品,一般都是闲职,没有实权。王岕野心很大,他不象王统领一样习武,而是选择了读书,就是想着有一天登堂入阁呢。虽说他现在已十八岁,去年刚考中了秀才,学识也不出色,但没人能阻止他追求梦想。
  四公主在有封号、有头发的时候根本没看上王岕,她想嫁到世家大族或勋贵之门,做一族宗妇,为推动五皇子夺嫡尽一番心力。王统领虽说品阶不低,但毕竟是寒门出身,无家族依傍,胡氏的娘家只有一个不问政事的胡太医。这样的人家太不起眼,若真嫁到这样的人家简直是浪费她的才能谋略。可现在,她倒真的想下嫁王岕了,毕竟王岕相貌不错,王统领夫妇也不会嫌弃她。看得出王岕不愿意,再想想她现在自身的情况,真是心如刀割,欲发恨得牙目欲呲。
  “小人代我家公爷给贤妃娘娘请安。”两个黑衣人又麻利下跪施礼,其中一个人说:“我家公爷谢沈阁老、谢贤妃娘娘多年提点指教之恩,沈阁老仙逝,我家公爷本想派世子爷亲自到津州奔丧,又怕人起疑,影响沈阁老身后之名,就派人封了一份厚礼过去。听说贤妃娘娘被皇上误解,我家夫人万分痛心,就派小人等来京城探望。只要贤妃娘娘和皇子、公主安好,我家公爷和夫人就放心了。”
  “快起来,多谢你家夫人和公爷记挂。”沈贤妃冲两名黑衣人抬了抬手,说:“我现在已不是贤妃,而是沈嫔,你们的称呼错了,会被人揪住把柄。你家公爷和夫人已有几十年未到京城了,京城的风怎么刮,想必他们都忘了。”
  沈贤妃说话很不客气,这两人来意不明,她也没必要给他们留什么情面。
  “贤妃娘娘此言差矣,我家公爷和夫人虽久离京城,栖身荒凉之地,却很关注京城的风向。我家公爷常说象贤妃娘娘这般雄才大略,它日不母仪天下就是苍天无眼。我家夫人记挂与贤妃娘娘年少相交的情分,总把娘娘挂于嘴边。”
  “你家夫和公爷也太会恭维本宫了。”沈贤妃不想多说,这两名黑衣人的话外之音她也听得清楚明白,只是有些事她还须细细斟酌,不能急于表态。
  这两名黑衣人是靖国公洪涛派来的,看他们的言谈举止,一定是靖国公身边的人,颇得主子信赖。靖国公让他们来京城,说是探望,试探才是真的。
  靖国公洪家也是盛月皇朝开国分封的六公之一,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几十年前,因为大长公主与洪家庶子洪毓一段恩怨情仇的纠葛,圣贤皇太后下旨将洪家贬到西北蛮荒之地戍边,并未削去洪家的爵位。这些年,靖国公洪家在西北呆得很安分,西北边境一直平安无事,朝廷对洪家的政令也放宽了许多。
  五年前,老靖国公病逝,嫡长子洪涛接替了公爵,表面还很安稳,暗中却与一些朝廷大员联系不少。沈阁老年轻时游历西北,跟老靖国公有几分交情。他做内阁首辅时,多次替洪家游说,洪家得朝廷封赏不少,沈家也得了洪家不少好处。一来二去,两家的交情也就深厚了,但那只是在私下,表面上仍很平淡。
  靖国公夫人陆氏出身名门旺族陆家,未嫁时曾随其父在华南任上。那时,沈阁老任华南省梧州府知府,沈贤妃也随沈阁老在任上。陆夫人的父亲任华南省巡抚,对沈阁老多有提携,沈阁老官场无助力,对陆家自是奉迎恭敬。陆夫人年长沈贤妃七八岁,两人相处不错,她嫁到靖国公府还是沈阁老牵的线。
  沈阁老主持内阁这些年,对靖国公府无甚打压,封赏却不少。靖国公府抓住机遇,短短十几年,不只为朝廷镇守西北,还发展了自己的势力。沈贤妃知道靖国公府日渐做大,大有在西北称王的趋势,却没想到靖国公府有意向她投诚。是不是要接受靖国公府示好,她一时无法决断,还要仔细权衡利弊。
  两名黑衣人见沈贤妃陷入沉思,互看了一眼,很尴尬,就请王统领为他们解围。王统领给胡氏使了眼色,胡氏凑到沈贤妃身边,跟她低语了几句。沈贤妃一愣,随即得体一笑,让王统领照顾两名黑衣人,她挽着胡氏的手进了卧房。
  “你跟本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氏行礼道:“回娘娘,靖国公夫妇有两个嫡子,都已年过二十,还有一个嫡女,刚满十六岁。嫡长子已封了世子,是西北大营的协领,五年前娶妻,成亲两年就去世,也没留下一子半女。嫡次子未成亲,去年皇上封他为西北大营指挥佥事,是年少有为的人。靖国公夫妇想跟娘娘结门亲事,为了表示诚意,让这两名特使把厚礼都带来了,薄薄几张纸,却是十万两银票。他们把唯一的嫡女视为掌上明珠,尊贵着呢,又不想给殿下做侧妃,这亲事怎么结,还要听娘娘的意思。”
  “靖国府的嫡女确实……”沈贤妃轻轻敲了敲桌子,又摇头叹气。
  这马后炮放的真让沈贤妃着急又腻烦,靖国公夫妇早点干什么去了?若靖国公府的嫡女能给五皇子做正妃,她才不会选林梦婷,两人差距很大呢。别看林梦婷也是她千挑万选、权衡斟酌选出来的儿媳,林家又以书香门第自诩,却无法跟手握兵马实权的靖国公府相比,何况靖国公府那么大方,出手就是十万两银子。
  “娘娘,皇上已给殿下和林家姑娘赐婚了,林家姑娘欢蹦乱跳的,这肯定不能更改了。老王说靖国公府势大,现在也就是镇国公连家、柱国公海家能比,象保国公花家和安国公安家那都是白搭。若有靖国公府助殿下一臂之力,殿下如虎添翼,其他几个皇子就是联手,都休想超越,殿下入主天下指日可待。”胡氏出身市井,跟沈贤妃打了多年交道,很熟悉了,说话也就随便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