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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会这样呢?前世他们之间是单恋还是双恋呢?请尽情猜想~!下一章有萌物出没,请大家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055 同心
“三日未见赤焰,你竟半分不急?”
宁天流徐徐一语,他深知嬴纵对赤焰爱护之切,此番对于他将赤焰送去沈府自然诧异非常,且这一送便是三日。
嬴纵手中拿着份名册,不动声色,“三日未归说明它过的极好,有甚好担心?”
宁天流一叹,“真是想不到,这位沈姑娘竟有如此魔力,连赤焰都愿俯首,在我的印象当中赤焰还未对别个如此亲近,便是本世子都不能近身如今却叫个小姑娘给降了住,想不通啊想不通——”
何止是他想不通?
嬴纵的眸光不知何时凝在了名册之上,他送去,她便接下,且一接便是三日,他若不开口难不成她还不还了不成?众人皆知赤焰性烈认生,却不知除了他之外,它也曾待另一人亲厚无比,他本以为世上能让赤焰乖顺些的只有他们二人,却不想如今又多了个沈苏姀。
怎会如此之像?
连危机关头的眼神都那般相像——
嬴纵闭了闭眸,她确有魔力,每每将他勾至深渊,却总叫他探不到底。
“那群焉耆使臣皆是酒囊饭袋,可那位公主你也不关心?”
宁天流一言叫他回神,他手中的焉耆使臣名册拿了半天了,却仍是停留在第一页,嬴纵复又扫了一眼那名册,所幸合起来放在一旁,“你认为我是希望焉耆称臣好还是直接荡平了焉耆都城的好?”
本就是他的手下败将,最差不过让他再杀一回!
宁天流听着嬴纵之语唇角一搐,颇有些无奈的道,“那焉耆公主是为联姻而来,你就不怕她正谋划着成为你的七王妃,好在卧榻之侧举刀杀了你为她的国家复仇……”
嬴纵被宁天流说的一笑,“如此正好,正愁没有理由让这群焉耆狗原路滚回!”
宁天流抚额,“你就不能别这么暴力?那焉耆使臣要以上宾之礼相待,你可别……”
上宾之礼?
宁天流的告诫之声不断,嬴纵闭眸不语。
没经过那五年苦战,没经过那血腥屠杀,哪有人明白他的想法……
同一时刻,伽南馆的小院之中沐六正在和沈苏姀下棋,“焉耆使臣来君临城,除了一位公主之外再无旁的身份重要些的,当年的事只怕无从查证——”
沈苏姀落下枚黑子,“别个且不说,那位公主的联姻却关系着焉耆内朝,当年的大屠杀有十万焉耆兵入境,能调动这十万人,这幕后之人身份便不会低,即便不是军中大将也必然是朝中权贵,此番先看各家立场为何吧,蛛丝马迹,总能见诸一二。”
沐六颔首,转而道,“听闻那公主年纪虽小却不是个简单角色,焉耆国主手下三位皇子四位公主,如今只剩下太子和她,听说那太子也是个生来不足有弱症的,焉耆有女帝传统,我若是她绝不同意和亲……”
沈苏姀扬唇冷笑,“如此正好,若联姻不成,看焉耆狗如何能堂而皇之的坐在大秦朝堂上吆五喝六。”
她的语气沉厉,表情亦是带着暗色,沐六听得心头微紧,不由也沉默了下来,沈苏姀复又落下一子凉凉一笑,“想来真是讽刺,忠心报国之人落得死无全尸,野心勃勃的对手最终却成为座上客,若那公主命数好,将来或许母仪天下亦不是没有可能,沐小六啊沐小六,这地方真让人心冷!这君临城中的富贵人,哪能明白受尽苦楚的边关将士之心?”
沈苏姀少见的这般语气说话,沐六听得心头一疼,仿佛又看到了从前意气飞扬被他尊崇敬服的少将军,他喉头微哽,竟说不出一句话来,沈苏姀察觉到自己情绪影响了沐六,不由拍了拍他的肩,“沐小六,新年之前,我们必有所获!”
沐六并不知沈苏姀为何忽然笃定一语,可他却骤然心血沸腾,五年的等待,他早就迫不及待的看着那些仍然处在高位的仇敌之人一个个落得应得的下场,他满是期待的看着沈苏姀黑亮的眸,窗外残阳似血,正映红她眼底嗜血般的暗芒一片!
也是在此时,距离伽南馆五百里之外的官道上正有一行声势浩大的车马慢行,在那金碧辉煌的头车之中,一个白发苍苍的灰衣老者正满是哀求,“相爷,求您稍微含蓄点成么,这么张扬的车队,别人还以为我们是炫耀焉耆国力的,您要知道咱们是来称臣的,咱们战败国不是战胜国,你见哪个战败国如此耀武扬威的?”
“您别小看大秦人,那鬼王现在位高权重,若是惹得他一个不开心或许咱们的脑袋都难保,现在的大秦肯定满朝上下都知道您是走后门才被提拔成副相的,您即便再如何披金戴银,别人也不会将咱们放在眼里,您就消停消停做出一副诚心求和的样子吧!”
这老头乃是此行唯一一个经历过焉耆与大秦之战的八品兵部散官,他没身份没背景才入选了此番的使臣队伍,看着眼前这一身大红色烫金织锦双层玉绫长尾广袖锦袍加身的男人满不在乎的懒散笑意,他急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只有他见过那大秦天狼军的可怕,可这人怎么就不听他的呢?
谢无咎棱角分明的脸上现出两分无奈暗色,他的耳朵要被这老头磨出茧子来,一双桃花眼半眯的看着快要眼泪横流的老人叹口气,“你难道不知但凡是泱泱大国最喜的便是这些面子功夫?正是因为我们的处境危险才更不能显得士气低迷,人人都知我这个副相是个水货,那我便更不能叫他们小瞧了我!”
老者眼底满是迷茫,眉心一簇问,“敢问相爷,水货为何物?”
谢无咎面色一变,轻咳一声道,“错了错了,不是水货,是假货,假货你明白?”
老者点头,却又道,“属下只怕我们一开始风头太劲以后的日子会难过,我们到底都是降臣,若不谨慎些受些排斥都是小事,一不小心掉了脑袋就后悔莫及了!”
谢无咎无奈一笑,“放心放心,有本相在,凭本相这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焉耆各个朝臣藏了多少私房钱搞了几个别人老婆的秘辛都知道的聪明才智,搞定大秦那帮人完全没问题,跟我混,保准你吃香喝辣官运亨通!”
老者听得满头冷汗不停,待谢无咎一说完立刻道,“相爷千万不要小看大秦的……”
无休无止的碎碎念又开始,谢无咎的忍耐到了极限,无情的翻个白眼,长腿一抬将那老头一脚蹬了出去,“别怪本相没耐心,赐你白银百两回焉耆养老去吧,你在这里影响本相实现人生理想——”
谢无咎说完便将无奈的眸光落在了自己肩头,在那大红色的织锦绫罗上正站着一只红身绿翅的短嘴鹦鹉,他将手往鹦鹉翅膀上一拍,那短嘴便一张一合的念了起来!
“相爷威武——”
“相爷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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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绝影——
天色将晚,沈苏姀正脚步极快的走在宫道上。
前面带路的乃是寿康宫的宫人雪晴,与她还算相熟,正压低了声音道,“昨个夜里便有些不对了,太后的身子如何底下人也说不准,只是瞧着这次颇有两分凶险,皇上昨天半夜过来的,守了一整天姑娘来前儿刚走,好多人都来探视,可太后所见之人却不多,听说姑娘到了太后立刻让奴婢来接,现下不好走正门——”
太后病倒了,这消息封锁到今天下午沈苏姀才知道,沈琳琅与五殿下的婚事已定,现下正在府中受宫中嬷嬷教习一时出不的府,便只有她一人当先入宫来探望,所幸太后没有将她拒之门外,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寿康宫定人满为患,她走侧门自然少许多麻烦。
举朝上下都在为焉耆使臣之事而忙,无人能想到太后在此时忽然病倒,沈苏姀想到几日之前相见时太后仍是精神矍铄,不知为何就忽然病了,入侧门穿过长长回廊又经过几间殿阁便到了太后的寝殿之外,宫人们静默无声的守着,表情分外凝重。
“姑娘请——”
雪晴掀起帘子便侍立在外,沈苏姀独自一人进了内室。
“……祖母素来康健,此番也都只是小病,养上几日便会好。”
刚踏进室中便听到一道低寒之声,沈苏姀不由将脚步一顿。
“谁在外面!”
嬴纵沉沉一声喝,内室的帘子被一把掀了开,路嬷嬷看到沈苏姀一笑,赶忙迎出来,“沈姑娘到了,太后适才还在念您呢。”
沈苏姀换上一副静容进的内室,触目便对上一双墨蓝交加的眸,蜻蜓点水般的滑开,她朝倚在榻上面色灰白的陆氏走了过去,“给太后请安。”
“快起来。”
陆氏的精神实在说不上好,拉着沈苏姀坐在榻边唉声叹气起来,“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知道,这么多年过来,到了这把年纪实在是有些心力不足,昨晚上不知怎地做了个噩梦,竟梦见好些故人,哀家此番,都是报应,都是报应……”
沈苏姀心头微动,转眼去看嬴纵却见他眸色幽深,似乎并不觉得太后之言有什么不妥,沈苏姀只得安抚,“梦都是相反的,太后娘娘仍在病中莫要想太多,当以养身为要。”
太后有些恍惚的拉着沈苏姀的手,摇头,“沈丫头你不懂!”
沈苏姀只觉太后所言大抵是宫闱隐秘,正觉有些尴尬却忽然听太后喃喃道,“那时候哀家若是多言一句,又怎会生出那样的惨剧,灭了满门,死了二十万人,现今,现今却要迎他们入朝为臣,还要娶了那劳什子公主,哀家这心里……”
脑海中电光闪过,回忆暴风般卷来,沈苏姀僵在那里,心头瞬间如钝刀拉扯,沈苏姀抿唇朝嬴纵看去,却见他也是静坐着,良久才缓声开口,“事情都已过去,祖母不必挂怀与心。”
陆氏仍是摇头,似有许多话想说,可她已没了精神,只喘着气靠在榻边缓缓闭了眸,沈苏姀看着陆氏灰白的脸眸色深重,眼前这个女人从宫女一步步走到今天,手腕心计哪一样都不会差,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她必定能看的明白,五年前苏阀千夫所指之时她袖手旁观,五年之后的现在,她竟也会做噩梦。
沈苏姀心头又酸又疼,看着那双冷眼看尽人世的眸子缓缓闭上,一时之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皇祖母累了。”
沉沉五字让沈苏姀回神,转头一看嬴纵已经起身,路嬷嬷走上前来,眸色复杂对着沈苏姀道,“真是不好意思,沈姑娘明日再来吧,太后今日才醒来同皇上说了好一会子话,这会儿真是有些累了。”
沈苏姀知道自己听了不该听的,眸光却是澄澈静然好似什么都没听懂,她看着已睡着的陆氏点了点头,眼见嬴纵已经走出去,她稍微停了停才往外走,然而等她走出侧门,树影之下站着道笔挺身影……
她狭了狭眸朝他走过去,“王爷可是欲要回赤焰?”
嬴纵并不语,只转身朝出宫的路走去。
夜色已经沉沉罩下,整个宫闱似乎都因为太后的病倒晦暗了几分,沈苏姀亦步亦趋的跟在嬴纵的身后,走至一处无人廊道之时她忽然开了口。
“王爷觉得当年苏阀之事可有转圜之地?”
豁然转身,嬴纵的眸光仍是那般寒栗,若是旁人定要吓得畏缩在地,可沈苏姀不怕,她带着好奇的看着嬴纵,语气带着推测似地绵长,“比如说……苏阀或许根本就没有叛乱……”
“沈苏姀——”
三个字又缓又重的压在她心头,沈苏姀却一脸无辜望着他,“前次我的问题王爷还未回答,王爷当年既然同在西境,为何没有早些洞悉苏阀的叛乱之心?太后说当年死了二十万人,若是王爷早些发现,相信王爷定然有办法让很多人免于此难。”
今夜似乎注定不是个平静的夜晚,看着嬴纵眸色越深,沈苏姀不知哪里来的魄力,竟脱口道,“太后后悔当年没有为苏阀说情,不知道王爷当年可有为苏阀说上一言半语?或者,王爷也希望苏阀真的是犯上作乱,那样,王爷就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沈苏姀——”
他猛的欺近,犹如出笼猛虎,大手抓住她的肩,一个箭步便将她狠狠抵在了廊道花墙上,冰冷的墙面刺得她肩骨生疼,她还未痛呼出口,下巴便被他一把攥了住,墨蓝鬼眸森森盯着她,薄唇狠抿,沉厉的语气似乎恨不能一口吞了她!
“别挑战本王的底线,你承受不起!”
他将她攥的生疼,见她眉心紧蹙似是受不住他才微松了手,却又道,“你最好忘记今夜太后所言,若再敢多说一句,本王自有法子治你!”
话音刚落定他便松了手,沈苏姀忽然失去他的力道几乎有些站不稳,他却不管不顾的大步朝宫外走,撩黑的墨袍迎风而起,周身皆是压不住的戾气,沈苏姀冷笑,被她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他恨不得苏阀灭族,哪里会为其求情呢?
沈苏姀就那般不远不近的跟在嬴纵身后出了宫,宫门之外沐六御马站在沈府马车旁侧等着她,见她面色微白不由眉头一簇,另一边黑暗中,七王府的侍卫牵着马也在等嬴纵,七王府自不缺良驹,他今日更没有将赤焰拿回去的意思——
沈苏姀目不斜视的上的车去,这才深深呼出口气。
粉拳紧攥,她这是疯了么——
马车缓缓而动,一片幽暗之中沈苏姀不断的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绪。
耳边有数道蹄声疾驰远去,沈苏姀知道,嬴纵走了——
心头下意识微松,可那口气尚未呼出,紧接着而来的一声马嘶骤然让沈苏姀浑身僵了住,脑海中火光微溅,轰然一声烧尽了她所有的理智,猛的掀帘探身,嬴纵几人的身影一晃便没入夜色不见,沈苏姀眸光骤沉,“停车!”
话音落定沈苏姀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二话不说将沐六拉下马背,利落的翻身上马,扬鞭疾驰朝嬴纵消失的方向追去,这动作只发生在一瞬之间,沐六甚至没反应过来。
“主子!”
沐六的呼喊沈苏姀毫无所觉。
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心底只剩下一个名字。
——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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