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试探,病症!
三两日的梦,细致真实至极,再不像从前那般只是零星的出现些真假难辨的碎片,梦中是她记忆之中第一次和嬴纵那般靠近,也是从这里开始,她和嬴纵再往后的记忆都被洗掉了,那洞穴之中的寒冷仿佛还徘徊在她周身,沈苏姀想到那双捧着冰雪为她退烧的手心底忽的漫上一股子哀凉,虽然只是一段复苏的记忆,可对她来说却好似一场约定的开始,往后会是两个人的相守,可现在她走了,只将嬴纵一人留在了那冰天雪地之地!
沈苏姀忽然更能体会嬴纵的心,心底生出迫切的念头想要见他,恨不能立刻跟去君临,她在这山上预计停留的时间是十天,现在已用了六日,剩下她最多待上四日便会离开,可那法器呢……云嵇说连发丝都有可能成为法器,可她是借尸还魂,那法器怎会是她身上的东西,而身外之物,她身边从来不放来路不明的东西,会不会是她身边人呢?
沈苏姀心神不宁,若非云嵇叫人送来汤药她只怕会彻夜不眠,香词看出她的神离,一直在旁周到的侍候并未多言,第二日一大早,沈苏姀再醒来之时才真正从那梦境之中抽离,可如同云嵇所言,她只觉得整个人有些昏沉提不起劲儿,当真是损耗极大。
“主子眼下可觉得好些了?”
香词小心翼翼的问一句,沈苏姀唇角扯出几分笑来,“本就没事。”
香词见沈苏姀恢复正常松了口气,“主子连着睡了好多日都不醒,掌门又不见属下,属下当真是急坏了,幸好最后掌门还是放属下去照看主子了,主子,属下觉得掌门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咱们是不是应该早些下山去?”
沈苏姀眉头微扬,“你觉得他何处奇怪?”
香词摇摇头,“说不出的感觉,掌门好似十分年轻,可竟然是这样一个大派的当家之人,这本身就有些不正常,眼下掌门已为主子诊病,不如我们早些下山吧。”
沈苏姀苦笑,“只怕没那么容易。”
香词眼底生出几分无奈,沈苏姀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徐缓图之。”
香词素来信任沈苏姀,听她这般笃定也只好保持冷静不再多言,却见沈苏姀用完早膳便去求见了云嵇,这一次云嵇再不见香词,只让沈苏姀进了那黑屋的书房。
书房之内,云嵇仍然坐在书案之后,那张躺椅也还在,沈苏姀对着云嵇点了点头,忽的想起来他的眼睛看不见,这才开口道,“掌门昨日关于法器之言沈苏姀有些不明,特来请教。”
云嵇微微颔首,整个人沉在黑暗里叫人看不清容色,只有那冰冷的声音道,“郡主一定在疑惑那法器是什么又是何时放在郡主身边的,对于此云嵇也不好过多揣测,只能说郡主身上目前还未发现什么不妥的东西,郡主想想有什么近身之物是此番不曾带来的。”
沈苏姀蹙眉想了想,还是摇头,“不知近身之人身上的东西会不会成为法器呢?”
云嵇下颌一抬,语声带笑,“倒也是有这个可能的。”
沈苏姀得了这肯定,心底却没个底,她近身之人从前是香词和香书,眼下只有香词一人,凭她所知,香词是个十分稳妥的,“掌门看我那侍女有没有什么不妥。”
云嵇似回想了一瞬,随即摇头。
沈苏姀的心便沉沉坠了下去,虽则如此面上却还是一派寻常之色,只看着云嵇道,“若是没有此行,倒还不知道我身上的咒术竟然还有如此玄机,掌门看着年纪轻轻,不但有如此高超的修为还是广陵派的当家人,当真是令沈苏姀惊叹。”
沈苏姀忽然聊起了天倒使的云嵇一愣,他弯了弯唇,“郡主年纪轻轻也不敢叫人小觑。”
沈苏姀一笑,“看来掌门十分了解我。”
云嵇倒是承认了,“不是谁都可以请得动广陵掌门的。”
沈苏姀了然笑开,“当真是沈苏姀的荣幸!”
二人一言一语,倒是不再像前几日那般沉冷肃穆,气氛刚一缓和,沈苏姀又道,“前次掌门说对那大司命微生瑕的修为有几分了解,那在掌门看来,此人在西楚是否是第一?”
稍稍一停,沈苏姀又问,“和掌门相比如何?”
云嵇似乎没想到沈苏姀会问这个问题,怔了一怔才笑开,“没有比过,倒不知道谁高谁下,不过至少在明面上,大司命的确是西楚第一。”
沈苏姀点点头,又问,“广陵派百年来和微生家对立,微生家亦将广陵派禁锢在了江左,难道就没有研究过微生家的命门在何处?”
云嵇面上覆着白色绸带看不清眸色,可听闻此话他的唇角却高高扬了起来,面向沈苏姀的方向道,“怎么,郡主想杀了微生瑕?”
沈苏姀眉头微扬,“掌门既然叫我郡主便知道我的身份,那微生瑕对浮图城心存敌意,我猜他势必会和浮屠对上,到时候免不了个你死我活,倒不是我一定要杀了他,只是人为了自保通常都要做些逼不得已的事,掌门,可告知一二?”
云嵇听着沈苏姀这话笑意更深,“微生瑕,并无命门。”
沈苏姀挑眉,“难道微生瑕的修为已经是炼化之境?可我却听说微生瑕此人终生不得出望京,并且还有隐疾在身不得不以邪术养体,怎么,掌门难道不知?”
云嵇唇角笑意一淡,“外界对于这位大司命的传言实在是多不胜数,郡主所言的话云嵇倒是也听过,只是但凡没有经过求证的话在云嵇这里都不足以入耳。”
沈苏姀点点头,“这倒也是,便是我也是道听途说。”
云嵇便淡笑一下再不说话,沈苏姀云淡风轻的坐在那躺椅之上,悠悠道,“我走之后微生瑕恐怕已经对浮屠动手了,这几日我总有些不安,所以我在江左待的时日恐怕不会长,既然早前说过了要做买卖,掌门打算何时拿报酬呢?”
云嵇轻抬了眉头,却是道,“你料定了微生瑕会对浮屠动手?”
沈苏姀点头,“掌门有所不知,那微生瑕在我走之前派了一位外司命说要为我治病,后来我得了子期的举荐才有机会来江左拜见掌门,临走之时我留下了三只锦囊给小王爷,但凡是微生瑕要对浮屠动手,有那扫到锦囊足以。”
云嵇似乎有些意外,却是道,“那微生瑕十分不简单……”
沈苏姀此刻却不再多说,只是笑笑便又转了话题,她打量了这屋子一阵道,“掌门修为虽高,常年住在这样的屋子里却实在叫人有些担心,练武之人都知道日光乃是天地阳气之形,一个人常年不见太阳对体质总有些不好,掌门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云嵇面上还是那淡淡笑意,语气之中的邪肆却浓重起来,摇头感叹道,“有没有光,对于云嵇来说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让云嵇的世界和眼里的世界一个样就好。”
确实,对于眼盲之人来说有光无光他们眼底都只是一片黑暗,沈苏姀闻言一叹,却是不认同他的话,“掌门似乎从未出过屋子,掌门虽然看不见东西,却能感受得到,太阳照在人身上会暖,风吹在身上会凉,杏花春雨细密温柔,寒梅冬雪冷而凛冽,郁郁苍苍的山林,辽阔坦达的江河,不用眼也能体察,西楚地大物博,掌门能见识到的东西太多,若是只因为眼疾便整日躲在黑暗之中不去认识世间美物难免叫人觉得可惜。”
沈苏姀一段话说完,云嵇果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沈苏姀定定看了云嵇一瞬,忽的抱歉道,“沈苏姀一时多言了,若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掌门海涵才是。”
云嵇因沈苏姀之语回过神来,面上的笑意却完全淡了下去,他定了定神,语声冰冷道,“郡主快人快语并无不妥,只是听郡主声音略有些无力,怕是因那梦境之故还未复原,不若云嵇奏一段安神之曲帮郡主凝神聚气吧。”
主人家不愿再多说,沈苏姀当然要客随主便,她点点头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好”,却忽然转身伸手去推身后的窗户,一边推一边道,“刚刚说了那么多,今日天气正好外头的栀子花开得正好呢,掌门许是可以闻得见花香……”
语速极快的一段话落定,两扇大窗当即被沈苏姀一把推了开,光是如此还不够,她跪在躺椅之上身子一倾,连旁边两扇窗都被打了开!
此时正值午时,窗外是高高挂在中天的艳阳,窗户甫一打开,整间屋子里立马亮堂起来,而那阳光从外头直射而入,明晃晃的光芒堪堪落在了书案之上,只一刹那,沈苏姀只见坐在书案之后的云嵇猛地一推桌子身子和那座椅一起朝后退去,直到座椅撞倒靠墙的书架才停下,而如此还不够,云嵇随手抄起几本书向窗边扔来,极其准确的将几扇窗户全都合了上!
便是在窗户合上的刹那,沈苏姀清楚明白的看到适才只被阳光扫了一下的云嵇的手腕迅速红肿溃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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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一条公狗,陷入危机!
没有人想到沈苏姀忽然去开窗,便如同沈苏姀没有想到云嵇的屋子里一片漆黑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看着他红肿溃烂的手腕,沈苏姀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而就在那窗户关上屋子里再度恢复黑暗的同时,一道杀意分明的劲风突兀的朝沈苏姀直袭而来!
墨檀手中握着一把短匕,身形快若闪电的朝沈苏姀扑了过来,那要命的狠劲儿好似她和沈苏姀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若沈苏姀只是个寻常女子也就罢了,凭着墨檀那满怀怒意的一击她必定会身死当场,可偏生她不是,墨檀的速度快,她的闪避比他还快,于此同时,她的掌心亦滑出一把匕首,“叮”的一声脆响,匕首与匕首之间的金鸣之声震得人耳膜发麻。
墨檀正因为沈苏姀举重若轻的抵挡怔愣,下一瞬便觉手腕上一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而后便有一把透着寒气的刀刃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我不喜欢偷袭。”
沈苏姀带着凉意的话语落定,片刻之间被人卸了手腕扼住了命门的墨檀还未回过神来,手腕的疼痛让他面上大汗淋漓,感受到那匕首上的杀气他更是动都不敢动。
“墨檀——”
第二个开口的是云嵇,淡淡两字带着警告,几乎是立刻他身上的暗劲就松了下来,沈苏姀缓缓放开墨檀,将匕首回鞘入袖,这才朝云嵇走去,只见黑暗之中,云嵇身子略有几分卷缩的靠在那宽大的敞椅之中,整个人再无早前那般风光霁月纤尘不染!
“不要过来……”
就在沈苏姀距离那书案只有五步的时候云嵇忽然开了口,沈苏姀脚步一顿,随即却又不顾云嵇阻止的朝他走去,她不仅走到那书案之前,她还要绕过书案走到云嵇身边去!
“你最好……不要过来!”
这语声之中有着不加掩饰的邪肆,更有着深深的克制,沈苏姀眸色凝重,却依旧未听云嵇之言,她运极目力往运极手腕之上一扫,却发现适才那处被阳光灼伤之处的溃烂正在不断地加大,饶是沈苏姀经历过许多残忍血腥之事此时也因为心底的认知而觉得背脊生寒,这天底下,竟然有人能被日光灼伤!
沈苏姀看了看这屋子里的黑暗,终于明白过来!
她站在书案之前思忖一瞬,而后便绕过书案朝云嵇走去,云嵇缩在敞椅之中的身子发着抖,一丝挡也挡不住的黑气正从他手腕之间冒出来,他完好的那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臂,好似在阻挡那溃烂的继续,这等诡异的场景寻常人看到只怕要尖叫出声,沈苏姀却是镇定的走到云嵇身边,沉声问,“没有药吗?”
云嵇抿唇不语,那边的墨檀却是道,“郡主的血便是掌门最好的药!”
那语气仍然万分愤懑,是在怪沈苏姀开窗惹了这场祸事!
沈苏姀听得眉头一挑,却笑了笑,“那有何难!”
说着话沈苏姀便从袖中掏出匕首,眯眸的刹那在掌心一划,血腥气瞬间一漫,她递手到云嵇面前,语声冷静,“这是答应付给掌门的酬劳。”
血腥气溢出之时云嵇的身体便是一阵巨颤,听到这话,他稍有迟疑便一把攥住沈苏姀的手将唇靠了上去,沈苏姀只觉掌心钻心一疼,随即自己身体内的血液和内力都在瞬间便被调动起来朝左手掌心涌去,这绝非是普通的流点儿血便可,云嵇似乎掌握某种秘法,使得沈苏姀体内的血液和内力疯狂的外溢,热意流逝,身体渐渐变冷,而云嵇却着了魔似得一直不曾停下来,沈苏姀居高临下的看着云嵇的发顶,身体微颤,右手之中握着的匕首颤颤巍巍只打算如果云嵇要将她性命耗尽那她就一刀扎下去!
幸亏,云嵇及时止住了。
就在沈苏姀眼前泛起黑光的时候他终于松了口,沈苏姀掌心的伤口流血不止,云嵇似乎感受的到,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白巾利落的将沈苏姀的掌心缠好,只唇角挂着一抹血色的低笑出声,“郡主内力精纯,与我的伤很有益处,你看……”
说着抬起手来,沈苏姀垂眸一看,只见那溃烂不断扩大的伤口果然已经停止了扩散,就连那红肿都已经消散大半,不知怎地,沈苏姀看到自己的血和内力竟然有如此“奇效”之时背脊之上忽的生出了几分寒意,她定定看着云嵇,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能帮到掌门便好,这是沈苏姀早前就答应下来的,眼下也不算沈苏姀言而无信了。”
沈苏姀说完便往后退去,“今日是沈苏姀冒失才让掌门受了伤,还望掌门不要怪罪,今日沈苏姀的请教到此为止,沈苏姀先退下了。”
沈苏姀一边说一边退走,刚走出书案之后云嵇却忽然坐直了身子轻笑起来,“郡主当真已经请教完了?郡主难道不好奇为何我小小年纪就已经能执掌广陵派了?”
沈苏姀走出书案,目不斜视的往大门口去,云嵇见状笑意一盛,语声邪气的道,“早些时候一阵忍着便是为了不要吓到你,可今日看起来还是将你吓到了,郡主,适才你步步机锋句句试探,难道不就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吗?”
沈苏姀脚步不停,闻言冷哼一声,“没兴趣。”
“没兴趣?”云嵇面上生出意外的笑意,随即他缓缓地站起了身来,“郡主没有兴趣,可郡主的那位侍女却是有兴趣,我已将她请去别处好好招待了。”
云嵇并不拦着沈苏姀,就连站在一旁的墨檀见沈苏姀往外走也没有动静,可就云嵇这淡淡一句话,沈苏姀停下了脚步,她默然一息转过身来,看着那白衣如画的男人语声趋冷,“我从踏上来江左的路那一日便算是入了掌门的局,那岷江边上的杀手也是掌门为了试探我安排的吧?真是想不到,和微生家族百年对立的广陵派掌门人竟然是微生家的走狗,微生家和广陵对峙多年,表面上看起来广陵派傲骨铮铮不屈人下,可实际上偌大的西楚却是被微生家牢牢地握在了手中,也不知微生家的族长是哪位前辈,当真是好算计好筹谋!”
云嵇听着沈苏姀直接撕破脸的话不仅不生气面上还生出了几分笑意来,沈苏姀目光冰冷的看着云嵇,扫到他面上的白色绸带冷笑,“既然到了这一步,掌门的眼盲就不必再装了。”
云嵇眉头一抬,笑意更为朗然,一抬手,他利落的将那绸带一把扯了下来,顿时,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出现在了沈苏姀的眼前,而让沈苏姀屏息意外的亦并非云嵇男女莫辩的美貌,而是他斜飞入鬓的黛眉之下竟然有一双绿光闪烁的眼眸……
沈苏姀看着那双狼眼一般的眸子愣了住,那双绿眸,和沈君心眼底时而迸射出的绿光多么的相似,可云嵇的眼底的绿色却是本就存在的,浓而幽亮,在西楚,但凡是夜氏族人眼中似乎都有这层幽绿,难道云嵇是夜氏族人?!
沈苏姀心中怀疑千万,却又觉得不太可能,既然是夜氏族人,又怎么会做了广陵的掌门又怎么会和那微生瑕沆瀣一气?!沈苏姀的目光专注而深沉的落在云嵇的脸上,想从他的面上找出几分和沈君心相似之处,可除了那双眼睛之外二人几乎没什么一样。
“我的样貌可还能入得你眼?”
许是沈苏姀的目光太过专注,云嵇忽然如此问了一句,当他摘下那白色绸带露出那绿光闪烁的眼睛,他整个人的气质便再和那仙然出尘沾不上半点关系!
沈苏姀听他之言冷冷一笑,“再好的样貌在我眼底也和大黄一样。”
云嵇眉头一抬,“大黄是谁?”
沈苏姀眼底生出几分兴味,淡淡的道,“一条公狗。”
云嵇面上的笑意便僵了住,他眯了眯眸子,眼底似乎露出了几分怒意,却又极快的消散,随即又扯出宽容大量的笑来,“郡主无礼的样子颇有几分风情。”
沈苏姀垂眸看自己受伤了的手,呵呵一笑,“言归正传吧,掌门留下我到底为何?”
云嵇似乎十分满意沈苏姀的直接,想了想道,“眼下这几日,劳烦郡主为我疗伤。”
“疗伤之后呢?”沈苏姀看着云嵇,目光之中尽是洞明,“莫非掌门欲将我送去望京交给微生瑕做人质威胁浮屠?哦,我差点忘记了,我还有个从龙的命格这点或许也有用。”
云嵇眼底微亮,含笑肯定了她的猜测,“看来大司命眼光很好。”
沈苏姀心底“咯噔”一下,面上却是分毫不露,意味深长道,“就不知道身手怎么样了。”
云嵇面生疑窦,“郡主想见大司命?”
沈苏姀冷冷一笑,“对,不见他怎么杀了他呢?”
云嵇面色微沉,沈苏姀却已正色道,“我的侍女在何处?”
云嵇这才面色微松,“郡主不必着急,再等几日你自会见到她,眼下她在一个还算安全的地方,不过几日之后会怎么样却是不知道了。”
沈苏姀点点头,又回身坐在了那躺椅之上,整个人面色如常,简直不像是被威胁着留下的,她百无聊奈的坐下,眉头一挑看着云嵇道,“其实我还是有几分好奇,掌门年纪轻轻已经执掌了广陵这样的大派,何必继续受微生家的摆布?掌门阴阳术修为高绝,难道就看得惯微生家把持朝政为祸西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