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眸色沉重,嬴纵却握了握她的手对她笑了一下,而后,他便站在门前专心致志的看定了那卷轴锁,凝眸片刻,他便开始转动起第一层的第一组,天干与地支的对应变化很多,每转好一组嬴纵都要贴耳在那门上听一下,他手中速度极快,面色亦是万分专注而肃穆,沈苏姀在旁不敢打扰,却又看的心疼不已,眼见得他额上已出了薄汗,不由轻声劝道,“莫要着急,没关系的,若是累便先歇一歇。”
嬴纵闻言牵了牵唇,语声平静道,“听到这沙沙声了吗?”
沈苏姀不知他为何问起这个,点点头,“听到了。”
嬴纵一笑,“打开卷轴开始门内的沙漏就开始计时了,一旦沙漏之中的沙子漏完我们还没有解开,这六道甲子锁就要起作用了。”
沈苏姀看着嬴纵云淡风轻的模样心头一颤,当即目光凝重的朝门内看去,仿佛想透过这石门看清楚里面的沙漏之中还剩多少沙子似得!
嬴纵这样一说她再不敢打扰嬴纵,只有些紧张的握住长生剑,只想着若实在没有解开,总要强自争取一份生机,这般想着不由眸光一转朝这四周看,这一看便觉得这处大殿之外的装潢实在金碧辉煌至极,当年的大夏国那般繁荣,可末了还是败在了大秦的手中!
心底做叹一声,又转身去看嬴纵,却见嬴纵竟然已经将第一层打了开来,第一层只有所有的组合都对方才能被打开,然而这并不是结束,在第一层之后还有第二层第三层直至第六层,每一层的组合都不同,每一层都是重新开始。
嬴纵的专注沈苏姀前所未见,她自己更是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边静默之中只有嬴纵转动机关锁之时产生的吱呀声和那门内响起的沙沙声,沈苏姀强迫自己转过目光去不打扰嬴纵,没多时便听到了第二层打开的声响。
沈苏姀唇角一弯,不知怎地心底就平静了下来。
门内的沙漏不断地有沙子流出,他们的时间似乎已经不多,可沈苏姀心底却想着,嬴纵一定可以打开这六道甲子锁!如她所料,很快的便有第三层和第四层的卷轴被打了开,沈苏姀眼底一片清亮,看了看嬴纵便静静地不做打扰。
某一刻,第五层卷轴也被打了开,沈苏姀唇角微扬,忍不住转身去看嬴纵解锁的模样,两人初初上岸之时本还是湿衣,可这一路上耽误这么长时间又是打斗疾行的衣裳早已干了,墨发垂肩,衬出嬴纵流畅俊逸的侧脸,那刀削斧刻的棱角因眉间的温柔而淡化了几分,素来冷峻迫人的气势也变得清贵高华起来,再加上他凤眸半眯的专注,沈苏姀的心底简直一片沉醉,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嬴纵手上一边急速转动着卷轴一边语声沉静道,“你再这样看下去我可能会忍不住丢下这锁先去吻你……”
沈苏姀一怔,全然没想到嬴纵肃穆着面孔竟能说出这种话,她面上骤然一红,连忙撇开了眼去,想哼哼两声,却又怕扰了他赶忙忍了住!
门内的沙流声似乎在减小,沈苏姀想回过头去看看却又不敢,这般不由得有几分着急起来,正在她忍得不能再忍之时,咔嚓一声轻响,那第六道卷轴应声而开!
沈苏姀笑意一声豁然转身,便对上嬴纵看过来的深邃的目光,那目光幽幽的烫人,直看的沈苏姀心口一跳,沈苏姀一下子愣住,却见嬴纵狭眸一瞬克制的转过了身去,那第六道卷轴刚一合好门内便响起了机关声,嬴纵取下那卷轴放在一旁,拉着沈苏姀伸手推那殿门,沈苏姀心底松活面上带着薄笑,可嬴纵的大手刚一触上那殿门却骤然顿了住!
沈苏姀疑惑的看向他,正想自己抬手去推,嬴纵却骤然将她的手腕一把抓了住,他将她拉着后退一步,看着那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打开的殿门低声道,“门后有人……”
☆、069 四人重聚,白骨成山!
嬴纵紧攥着沈苏姀的手,凤眸微狭紧盯着那殿门之后,沈苏姀心神一提,神识一出当即也发现了殿内似乎有些细微的动静,然而那声音却由远及近向着他们这个方向移动,沈苏姀看了嬴纵一眼,嬴纵放开她的手安抚的看了她一眼自己朝前走了去。
沈苏姀眉头微皱,还是跟了上去!
殿内传来极其轻微的响动,不细心根本发现不出,沈苏姀凝神一听,只觉得这内室之中似乎也有人在小心翼翼的移动似得,这地方乃是那大夏王的帝宫陵寝,怎么会有人呢?
在这门内的,是人是鬼?!
沈苏姀背脊发寒,几乎和嬴纵同时将手落在了各自的佩剑之上,呼吸一屏,那殿内的动静已经堪堪到了门口,沈苏姀和嬴纵对视一眼,在那门扉刚刚被里面的人推开的刹那各自出剑砍了过去,两道剑光一闪而出,门内的一道青色身影一气儿急退,或许是沈苏姀二人的功力让内殿之中的人万分诧异,刹那之间内殿之中的青色身影亦爆发出全部的内息,眼看着双发的恶战一触即发,沈苏姀和嬴纵身后却传来一人的惊呼——
“苏姀!七哥!快住手!快住手!”
清脆的语声带着满满的惊喜,沈苏姀和嬴纵的手势都是一顿,对面那青色的身影亦是动作一滞,待各自平静下来,这才看到站在沈苏姀和嬴纵眼前的赫然便是那一身青色身影的孟南柯,三人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惊喜,沈苏姀又急忙回头,当即便看到一身紫衣的嬴华庭竟然完好无损的站在他们面前,沈苏姀眸光大亮,忍不住上前去握住了嬴华庭的手!
“华庭!怎会是你们!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嬴华庭亦激动万分,上下打量了沈苏姀两眼见她未曾受伤方才放下了心来,闻言唇角一弯苦笑着看向对面不远处的孟南柯,孟南柯亦觉得欣慰万分,接到嬴华庭的目光便道,“出了岔子之后我们也掉下去了,不过是顺着流沙掉下去的,那流沙并不深,我们顺着那流沙的通道一路便到了这帝宫外围,后来废了一番功夫入了帝宫。”
说着孟南柯打量了嬴纵肩头的伤口一眼,“你们必定也费了许多功夫。”
嬴纵点点头,“这一路上皆是璴氏的霸道机关术。”
稍稍一顿,他凝眸道,“赤焰如何?”
他这般一提,沈苏姀也立刻紧张起来,赤焰和绝影都是如同下属伙伴一般的存在,嬴纵和沈苏姀不可能不关心,孟南柯闻言便道,“马儿比人要更为敏感的多,我们掉下来的时候赤焰和另外一匹马儿都跑开了,只是不知道后来如何了。”
孟南柯说话点到即止,沈苏姀和嬴纵便是眉头一皱,现在好的情况是赤焰自己跑开了没有掉下来,可即便跑开了沙漠这样大没有水和马草赤焰也坚持不到多久!
嬴纵稍一定神便不再说这件事,只打眼看了看眼下众人站着的这一处所在,这里从外面看起来乃是整个地宫之中最为恢弘的所在,而两人进来之后这里也的确恢弘无比,整个大殿足有三四丈高的挑空,殿顶成圆弧形设计,其上皆是五彩壁画。
整个大厅中间都不见一根柱子,四周皆是雕刻精美的浮雕和造型精致的宫灯,宫灯之中放置的是比外面所见更大更亮的夜明珠,而在这大殿正中心,此刻正有一张雕琢精美的黄金棺椁,明灿灿的棺椁之上盖着金线绣的灵幡,诡异的符文由金线绣出顿时变得华丽贵胄……
四人同时看向那棺椁,孟南柯更是道,“这里面的恐怕便是那大夏王了,只是有些奇怪,这里头只有这一口棺椁不见旁的祭品,按照皇室丧葬,这里不该这般简单……”
嬴纵站在旁也觉得不对,他仔细盯着那棺椁看了两眼摇头,“这里头,怕是空的。”
此话一落,沈苏姀和嬴华庭也上前几步,孟南柯狭眸,“关于这精绝城我倒是听了许多传言,这处帝宫是那璴氏第一代王的陵寝,可这棺椁里头竟有可能是空的?”
孟南柯忽的一笑,“我有些不信,我去看看!”
说着他便抬步向那黄金棺椁走去,嬴华庭见状忙要阻止,话到嘴边却又忍了,沈苏姀看了一眼她,倒是觉得她对孟南柯的态度有所改变,这边厢孟南柯已大步走到了那棺椁之前,嬴纵往那灵幡之上一瞟道,“上头的符文十分凶煞。”
孟南柯摇头失笑,“死人而已,这有何惧。”
说着这话孟南柯一手便将那灵幡扯了下来,因是年时太久,是以灵幡刚被一动便化作了齑粉,孟南柯见之笑意越是松活,而后绕着那黄金棺椁上下打量了两眼忽的走到了那棺椁的头上,面对这沈苏姀他们开始发力推那棺椁的盖子!
孟南柯素来喜欢天文地理之事,眼下到了大大有名的精绝城很有几分兴奋,因此开棺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阴晦之事,他手上一使力,那棺椁便被推得咔嚓一声响,按照道理说已经入了陵寝的棺椁是已经封棺的,可这会子被一推就推开显然是未经封棺!
孟南柯眉头一皱,眼底生出几分微光来!
心思一动,他干脆一把将棺盖推了开!
棺盖推了大半,目光往那棺材之中一扫,孟南柯抬眸豁然看向了嬴纵。
“的确是空的!”
话音落定,嬴纵的眉头也是一皱。
适才他只是推测,眼下确定了自己的推测反倒是更为疑惑了,若是棺材之中没有大夏王,那么大夏王死后被埋在了何处,而这费尽力气建造的地宫又是为了什么?!
四人眼底都生出了疑惑,片刻之间,静默的大殿之中却又有齿轮转动声响起,嬴纵和孟南柯对视一眼,连忙拉着沈苏姀和嬴纵急退,那边厢孟南柯亦是跃身而起欲离开那正中,然而便是他刚刚起身的刹那,地底和这大殿四周却并无任何箭簇射出,唯一的动静出现在那棺椁之上,黄金棺椁开始慢慢的下沉……
沈苏姀几人脚步一顿,这边厢孟南柯已落脚站在了他们身边。
前方三十步之外的棺椁下沉,至整个棺椁都沉入地下和地面平齐之时,这殿中的地板开始向四周缩回,看到这情形,沈苏姀和嬴纵几人当即都往后退去,齐齐退到了殿门之处才作罢,见那地板越退越大逐渐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出来几人的眸色都是一沉!
紧接着,那黑洞之中露出来的东西让四个人忍不住背脊一寒!
白骨,那黑洞中竟然全部都是森森白骨!
“吱吱”的石磨转动声终于停在了某一刻,整个殿中露出了一个四丈见方的黑洞来,孟南柯试探的超前走了走,见整个大殿平静如斯之时才又放心的走上前去,沈苏姀几人跟上,待看到那黑洞的清晰情形之时都忍不住的深吸了口气。
那黑洞大抵有三丈高,而那黄金棺椁实则放在一处高台之上,高台能够升降,这才造成了早前那般平静而单一的场面,而在那黑洞之内,一堆堆的白骨叠加竟成了一座小山,看起来足有近千人被扔了进去,不仅如此,那些白骨骷髅之间还夹杂着许多箭簇!
竟然,这些人竟然都是被箭簇杀死的!
在这样的地方,不见那大夏王的尸首,却见到了这么多的白骨?!
“这些人必定都是建造这宫殿的工人,眼看着宫殿要建城了,上位者或许不愿让他们走漏风声就将他们全部射杀在了此地。”
嬴纵淡声道出这话,有些担心的握住了沈苏姀的手。
“这么多人,只是为了不透露这宫殿的位置?”
嬴华庭忽的一问,随即眉头一皱道,“既然能有人将他们射杀在此地,那射杀他们的人必定要出去,且不知他们最后是如何出去的?!”
沈苏姀眸光一凝,忽然看向了一具脑袋上插着箭簇的白骨之上,忽的道,“看这些箭的方向,似乎不是站在我们的位置射出去的,应该是……”
“是在地下。”嬴纵淡声接一句,目光已看向了那黑洞最为边缘之地,而后笃定的道,“这一处陵寝,地下还有一层……”
帝王的陵墓自古就是重中之重,有两层也并不奇怪,孟南柯闻言便道,“如此说来,这处帝宫的出口乃是在地下?我们从那流沙之中进来的地方似乎是这帝宫一处不曾封好的风口,所有的工人在这里头至少要待一年时间方能建成,风口都是最后封的,只怕是最后这些工人知道了自己的下场所有就误工了。”
微微一顿,孟南柯继续道,“或许真真的大夏王的陵寝实在地下一层,而那离开此处的最佳通道也在地下一层,咱们恐怕要下去走一趟。”
“这地下一层放着的,恐怕不是陵寝。”
静默之中,嬴纵忽的开了口,沈苏姀和孟南柯眉头一皱,嬴华庭已经指着一处那白骨山最为边缘的某一处道,“看,哪里放了一样东西……”
几人顺着她的手指看下去,黑黝黝的白骨堆边上,竟然有一抹绿莹的暖光亮着,虽然隔得极远,可四人皆是第一时间辨别出那光并非活物之光,是玉,且是千年珍玉……
☆、070 谷欠望地宫,牵机咒发!
“是玉,上品宝玉!”
孟南柯双眸一狭语气顿时有几分高深莫测起来,他和嬴华庭对视一眼,齐齐转头看向了沈苏姀和嬴纵,沈苏姀和嬴纵眼底亦有微光一闪而逝,嬴纵便肃声道,“我先去看看。”
嬴纵刚走出一步,沈苏姀当即将他的手腕一攥,“我和你一起去。”
嬴纵转过身来正要说什么,嬴华庭已在后一笑道,“不必如此,我们一起下去便好了,咱们四人还是不要再分开的好,尽力找到出口早些出去!”
沈苏姀也看着嬴纵,嬴纵便捏了捏她的手拉着她走在了前面,其后孟南柯见此微微一笑,只走在了嬴华庭的后面,那高台不过几丈,几人气息一提便旋身落下,白骨成山,几人刚一下落便有一股子阴湿之气扑面而来,嬴纵将沈苏姀腰身一揽,脚尖在一处人骨之上一点,翩翩落在了那骨山之外,刚一站定,沈苏姀和嬴纵面色大变!
紧随其后的孟南柯和嬴华庭更是脚还未沾地便发出了一声惊叹!
这四人都不是轻易色变之人,其中两人出身皇家,一人位至王妃公侯独掌大秦财团,另一人虽不涉官场朝堂却也是世间少有人能比他更为见识广博,然而便是这样心性见识的四人,面对这眼前这一幅场景却是神色复杂久久未能回神!
“那传言竟是真的!”
不知过了多久,嬴纵如此叹了一句!
呈现在四人眼前的,便说是金山银海亦不为过,适才嬴华庭看到的那一点绿光乃是一尊碧绿剔透的高大玉树,因是雕刻的太过枝繁叶茂是以一截枝桠从那骨山旁的多宝阁之中伸了出来,盈盈一树绿,竟是比四人所见的天下奇宝更为奇珍!
那骨山堆在十丈见方的大厅之中,俱是围着中央放置着黄金棺椁的高台,而在这处大厅的四周却是镂空雕刻的墙壁,透过那宝阁一般的镂空看出去能瞧见墙壁之后乃是一间又一间的小阁,明灿灿的光辉从那镂空的孔洞之中露出来,便是天下最富有之人也要为此景失态,更有甚者,或许会立刻冲上去争抢也不一定,沈苏姀四人如此已是好的!
“相传璴氏开国之时从大陆各处掠夺了宝藏无数都被放在了精绝城,无数人进城寻宝不得踪影,却不想这宝藏放在这地下宫殿之中不说,竟然还是放在这地下一层的。”
孟南柯语声带着感叹,看了嬴纵一眼,眼神有几分深邃起来。
沈苏姀亦是紧紧握住了嬴纵的手,“如此财富,一旦曝光与天下,势必引起诸国纷争!”
嬴华庭回过神来,眼底亮色一闪,“若大秦得之……”
嬴华庭话意未完,却也看了嬴纵一眼,嬴纵眯眸,他眼底在那一瞬间闪过无数权衡,末了却化为一抹淡色,而后便捏了捏沈苏姀的手,“往前走去看看……”
这大厅除却正中的白骨山,只有朝着正东方的地方有一条一丈有余的通道,或许当初修建此处只是为了安置宝藏,是以这地下一层修建的并没有地上那般华美瑰丽,最为普通的青砖白墙,可饶是如此,因着这些珠玉的光芒,这地下一层却比地上来的耀眼万分!
“看这里的宝贝数额,只怕是十个大秦的国库也比之不上!”
嬴华庭满是感叹的道一句,四人沿着那丈余宽的通道往前走去,两旁的黄金白银并着合适各样的奇珍异宝将整个屋子的都占满,四人的眸色都被那珠玉之光映的透亮,又往前走了十多步,出现在四人眼前的乃是一处豁然开朗的大殿。
脚步一顿,看着眼前的光景四人眸色都是一暗!
金玉满堂,奇珍铺殿,灿然的光芒简直晃花了沈苏姀四人的眼,殿中最底下乃是一箱又一箱的东珠玉器,在那之上又是金银元宝,另一边摆着的又是高大的珊瑚宝树,血红的鸽子蛋,半人高的未经开凿雕琢的蓝色宝石,挂满了架子的午餐斑斓的宝石珠串……看着那宝物的布局摆放足见当初的主人对此地的重视,然而眼下真正在沈苏姀四人眼前的却是那装着东珠的箱子被破了开,东珠金银散落一地,高大的珊瑚宝树斜斜倒着,血红的宝石随着那各式各样的宝石珠串一起凌乱的铺排在地,而在这些宝物之间,是一具又一具的白色枯骨!
白色的骷髅随意的倒在那些宝物之间,有的身上插着宝剑,有的颈骨被折断,然而即便是已经化为了白骨,他们的指骨之中也牢牢地攥着珠串宝石,抬眸望去,从这处大殿开始四处可见白骨,而这大殿的出口处更是一具一具的白骨不断,在那白骨之下多半有宝物成堆,还有些未来得及风化的衣物包裹,足见当初这白骨的主人是打算带着这些宝物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
嬴华庭语声沉重,全然没想到适才见到了一堆白骨山之后还能见到这样惊悚的场面,一瞬间,那些宝物的光芒似乎都被亡灵的气息掩盖。
“这些,只怕是搬运宝藏的人,或许是大夏的士兵,或许是某些身份特殊的人,最开始,他们或许也不知道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后来发现了全都是宝物便起了贪婪之心吧。”
沈苏姀淡淡接一句,孟南柯已点头,“世上少有人能见到这么多宝物之后还能保持淡泊之心,他们起了贪心也实属正常,一人起了贪心别人看了自然也动心,到后来,自然心魔作祟发疯争抢。”微微一顿,孟南柯看向大厅尽头的出口,“出口只怕在那个方向!”
孟南柯的话不无道理,因为所有的枯骨都在朝着那个方向奔走,沈苏姀看着这凌乱的场面甚至能想象这些人的疯狂和急迫,嬴纵稍稍顿足,而后便牵着沈苏姀朝前走去,二人尽量避开地上的枯骨和珍宝,不多时便又走到了廊道之中。
那廊道两侧又都是宝阁,而廊道之中,却是一条由白骨铺就的长路,宝物散落在地,有的白骨随意躺倒,有的却是纠葛着,有双手互掐着对方脖颈却又同时被一剑刺穿的,有剑还插在别人身上自己却又被刺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