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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风华夫君锦绣妻 > 风华夫君锦绣妻_分卷阅读_147
  而老太爷开口的第一句话,更是让林老夫人,脸色一瞬间煞白!
  “梦言,你恨我,给我下毒,我无话可说。可你不该将这罪名嫁祸到少康的头上。即便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也是你亲妹妹所生,你怎能如此狠心?”
  林老夫人身子一软,面色慌乱,他知道了!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老太爷由林少康慢慢地扶起,然后闭了闭眼,又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气息才均匀了下来。“少康,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母亲就不会死,这些年,你也不至于就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接下来,老太爷就像是在赎罪一般,将以前的点点滴滴,缓缓道来。
  原来,林少康当年战场成名,并非偶然!
  林老夫人看不惯这个妹妹生的儿子,占据着嫡长子的位子,所以,一心想要害了他,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继承林家的一切。所以,是林老夫人设计了这一切,逼他远走边关,错过了当年的云筱月。
  当年林老夫人便是极力反对这桩婚事的,这在众人看来,似乎是国公夫人看不上商户出身的云筱月,觉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所以才会想着将他们拆散,这任谁看来,也是一个母亲爱子心切,无可厚非!
  可是事实上,却是大大相反!
  林老夫人一次无意中从定国公那里得知,云家的神秘和超乎常人想像的本事,心中对此颇为忌惮!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吴梦娇的儿子,娶这么一个对他的将来大有益处的姑娘。
  事情的真相被揭开,林少康已是恨不能将林老夫人剥皮抽筋,再饮其血,甚至是想要将她身上的骨头都嚼碎了才解气!
  竟然因为她一己私欲,让他与云筱月错过了这么多年?若不是自己一心等她,怕是现在两人早已是各分东西,即便她和离了,自己也不可能再与她在一起!
  这个老女人,还不是一般的很!
  而事实上,等到听到后面,林少康脸上的表情倒是复杂了一些,他甚至是有些不明白了,自己对这个林老夫人,到底是该恨多一些,还是该对她感激一些了。
  原来当年林少康本来是又被人说好了一桩婚事,眼瞧着就要过文定了,可是这个时候,林老夫人刻意将云筱月在允州过地不好的事情透露给了他,以致他当场大怒,之后的婚事,也是不了了之了。
  也正是因此,他反倒是将正妻之位给空了下来,然后等到了云筱月回到京城,两人再续前缘,倒也是让他达成了心愿。
  不过,这种一瞬间的庆幸,却无法让林少康那满腹的恨意给消减半分,反倒是更为浓烈了一些!一想到了这几年云筱月在定国公府受的委屈,林少康就只觉得自己的一口气憋闷在胸前,反复地翻涌着,恨不能喷涌而出!
  以前一直觉得当以孝为重,母亲的年纪毕竟大了,自己做儿女的,多孝敬她一些,多让着她一些,能有什么?
  现在一一回想起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自己一直以来坚持在孝敬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杀母仇人!
  不仅如此,刚刚听到了自己父亲的话,林少康只觉得心里头除了愤怒,更是痛不可言!自己母亲当年的死,父亲竟然也是知道的。不仅仅是知道的,甚至是还曾参与了当初这个恶女的计划!
  林少康整个人的状态,已经是不能再用沮丧、失望等词汇来形容了。他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暴风雨,那一脸的灰败、颓丧,像极了那暴雨过后,掉光了叶子的梧桐树,从头到脚,都是透着几分的死气。
  “为什么?她是你的妻子!当初两人会上错了花轿,这也不是她的错,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正如先前她说的,你既然知道了我母亲不是你要娶进门的妻子,为何还要与她一起度日?你为何当场不将事情挑明了?你当时派人去追,然后再将两位新娘子换回来,也还是有机会的,你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定国公的脸色有些苦涩,“你说的没错。造成了这一切的,都是我的过错。我不该在明知道她不是梦言的时候,还与她一起生活。”
  定国公的眼睛有些痛苦地合上,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后,整个人就像是完全虚脱了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少康,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我也是误以为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所以我恨她,恨她让梦言遭受到了这么多的委屈,所以才会选择了与她一起合谋害了你母亲的性命。”
  浅夏的眼底泛出了一抹同情,从他这满院的海棠,不难看出,他对吴梦娇的感情,绝不比对这个林梦言的感情差。不然,他也不会在知道了林梦言下毒害他,想要嫁祸给林少康时,他选择了一力承担。
  浅夏的眼睛缓缓眯起,直接就看向了一旁的林老夫人,她的眸色此时比平时重了许多,周身的气势,陡然间也发生了变化,在场之人,唯有云苍璃发现了不妥,想要制止,已经太迟了。
  “林老夫人,当初是你在诈死之后,故意将当时上错花轿的事,推到了你妹妹的头上吧?”浅夏的声音略有一些压抑,隐隐地还透出了一分愤怒。
  云长安注意到了林老夫人的眼神有那么一丝的呆滞,眼神闪了闪,快速地往浅夏的方向瞄了一眼,很快明白,定然是浅夏又在动了什么手脚。不过,好在现在众人因为刚刚得知的真相而有些震惊,所以,对于林老夫人,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即便是看到了,也只是以为,她又回忆起了过去,不会想到其它的。
  云长安眸底的不安,一闪即逝,既然没有人看出林老夫人的异样,那么,自己也绝对不能表现出太明显的惊诧和不安。
  云苍璃虽然是不赞同浅夏的做法,可是眼下她已经做了,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引起旁人的怀疑!
  “呵呵,没错。当初我诈死逃离了北地,一路上几乎就是如同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这才平安地回到了京城。可是我没有想到,那个时候的吴梦娇,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浅夏的面色清冷,“所以你就暗中做了手脚,收买了吴梦娇身边的下人,联起手来陷害吴梦娇?”
  “不错!唯有如此,我才能趁心如愿。她若不死,我又怎么可能会成为林少夫人?可是我躲在了人群里,亲眼看到了他对那个贱人的关怀备至!我不甘心!陪在他身边的应该是我,而不是那个贱人!”
  “住嘴!你若是再敢侮辱我母亲,小心我让你生不如死!”林少康额上的青筋暴起,看着这个昔日被他百般敬重的母亲,这一刻,林少康恨不能自己就从来没有对她有过期许,从来未曾唤过她一声母亲!
  浅夏的身子一颤,再度快速地用自己的一双黑眸,覆上了林老夫人的视线,只是脸色变得有些白了,额角,也已经开始有些湿了。
  “你除了收买那些人来陷害吴梦娇,还做了什么?”
  林老夫人的情绪出现了一点点的异动,刚刚似乎是觉得眼前有了一抹亮光,突然就又觉得自己置身于当年的那场布局之中。耳边似乎是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让她的心,紧跟着就是一揪。
  “我忍了几个月,终于,我等到了一个机会,拿了我的银子的稳婆被请进了林府,原本,我是打算将那个孽子一并解决了的。怎奈中途被老夫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计划。不过,吴梦娇到底是没能躲过那场血崩,呵呵,我刻意让人为她制造的血崩。”
  林少康一个箭步上前,伸手便将林老夫人的衣领给提了起来,急促的呼吸,不难看出他心底极度压抑的愤怒!
  “你这个毒妇!你简直就是蛇蝎心肠,歹毒至极!”
  话落,林少康的长臂一甩,林老夫人有些蜷缩的身子砰地一声,便撞到了墙上,整个人如同是那外头树上枯黄的叶子,被风吹落,生命的迹象,在缓缓地消逝。
  “毒妇!我暂且留你一命,哼!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地太痛快的。你不是想要让你的好儿媳们对你尽孝吗?好呀,你等着。我一定是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浅夏因为刚刚林少康的突然出现,猛然打断了她的幻术,致使林老夫人突然从幻术中清醒了过来,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反噬的症状。
  若非是云长安快一步地将她扶住,怕是她整个人就要滑倒在地了。
  定国公听着林老夫人的话,整个人的表情都是有几分的怪异的,屋子里,也因为林少康的举动,刹时安静了下来,除了林老夫人的呻吟声,再也听不到其它的了。
  好一会儿,定国公才喃喃道,“原来如此!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不安。当初老四找到我,暗示我当年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在故意挑拨,现在我才明白,是我错了!呵呵,我简直就是大错特错,是这世上最蠢笨的人!”
  “我早该想到这一层的。梦娇是那样温婉的一个女子,她是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做出与亲姐姐抢夫婿的事来?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呀!”
  林少康冷笑一声,“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现在这么说,我母亲就能活过来了吗?”
  林少康摇摇头,虽然之前,他对这所谓的真相,也猜到了几分,可是现在亲耳听到,却是让他有些难以完全地接受。特别是,他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母亲的死,竟然是还有父亲的插手!
  即便是这些年来他努力对自己好,他将爵位和家业都留给了自己,可是那又如何?
  这些能带给他什么?能换回他母亲的性命吗?能将他与云筱月之前错过的十年再弥补回来吗?
  这个在战场上再难,再苦,都未曾服过软儿,未曾流过一滴泪的热血男儿,今日,竟然是再度落泪!
  “为什么?你让我情何以堪?我的母亲,竟然是死在了这个恶妇,和我亲生父亲的手中!呵呵,定国公,不如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定国公的神色微变,一双有些昏暗的眼睛,呆呆地看向了自己的儿子,这是他与梦娇唯一的儿子,现在竟然是唤他一声定国公?
  作孽呀!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对林梦言的话偏听偏信,那么现在定然就是会大不一样!这个嫡长子,现在也不会用这种看仇人一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这是自己此生最为得意,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自己都做了什么?
  定国公无力地闭上了眼,身子一软,靠在了床头上,一言不发,垂于一侧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连他的眉心,似乎是都在不停地跳动着,不知道他是在懊悔,还是在自责!
  对于定国公的反应,浅夏没有什么太多的同情。
  正如先前林少康所言,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那么林少康这些年所缺失的,真正的那一份母爱,又该由谁来弥补?他之前的那些付出,那些错过,又该找谁来补偿他?
  错了就是错了!
  懊悔也罢,自责也罢,终归是无法改变任何的事实!
  好在定国公意识到的还不算太晚,所以,他还是将定国公府,整个儿地交到了林少康的手上。用这些外在的东西,来弥补对林少康的伤害,这已经是目前为止,他唯一能做到的了。
  “我对不起你母亲,少康,我不求别的,我只希望在我死后,你能将我和你母亲合葬在一起。除了她,我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妻子。”
  “你还想与我母亲合葬?你配吗?你这个杀人凶手,便是葬到了一起,怕是母亲也会恨你当初的心狠,根本就不可能会原谅你!”
  定国公此时的情绪倒是渐渐地平稳了,“若是你觉得我不配得到你母亲的原谅,也罢,那就将我一个人葬了,就葬在你母亲的墓旁,即便是不能同穴,我也要做那个离她最近的人。”
  “不!老爷,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
  定国公不理会她,只是淡淡地往她的方向瞟了一眼,“你说的对,既然如此,我若死了,你又岂能独活?”
  浅夏的眼神一亮,陡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捂着胸口的手,微微抖了抖。
  “你若不死,我自然就不可能与梦娇合葬。只有这定国公府,再没有了老夫人,我和梦娇才能名正言顺地葬在一起。”
  “不!你怎么能?我不允许!”林老夫人的嘴角上挂着一道血迹,声音也有些嘶哑,那有些扭曲的一张脸,让人看了,只觉得恶心不已。
  “我为什么不能?当初你不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抢走了梦娇该有的身分吗?你占了她的位置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还回来了。少康,墓碑上和祠堂里的名字,只能是吴梦娇!”
  说到这里,定国公竟然是低低地笑了笑,“说起来,这么多年了,梦言,你可知道我为何一直不肯让你去祠堂祭拜先祖?”
  林老夫人趴在地上,正在挣扎着想要起来,一听到了定国公的这句话,眼睛立时便瞪得如铜铃般大,“你说什么?”
  “起先两年,你是不敢去祠堂祭拜,因为你怕面对我林家的列祖列宗,严格说来,你才是那个冒牌货!再后来,几乎是每次要去祭拜先祖的时候,你总会出现各种的症状,所以,你后来便越发地害怕,你以为是梦娇的鬼魂回来找你了,对不对?”
  林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抹了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的那个男人,那个让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此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竟然是那样的冷漠,不屑,甚至是厌恶!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每次我看到了少康的时候,便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了当年的梦娇。直到后来,我隐隐查到了一些,当年的事情,是我冤枉了她。可是即便在那个时候,我也未曾想过,竟然是你在幕后主导了这一切!我以为你同我一样,都是被人给误导了。所以,我才会始终容忍着你对少康的种种算计。”
  林老夫人突然大笑了几声,那有些嘶哑的声音,再配上了她狰狞的表情,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你容忍我?你若是果真容忍了我对这个孽种的算计,就不会一次次地帮他!如果不是你出手,他早就死了无数次了,怎么可能还会再站在这里?怎么可能还会有资格袭爵?我的儿子才是真正的嫡长子,他根本就是一个贱种!一个孽障!”
  林少康此时也平静了许多,对于林老夫人的嘲笑和讽刺贬低,似乎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了。
  他看向了林老夫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濒临死亡的马匹、猎犬、毒蛇!总之,就是不像是看一个人的目光。
  林老夫人一接触到了林少康那不屑的视线,竟是忍不住,直接就喷出了一口血,趴在了地上,晕过去了。
  林少康冷哼一声,别开了脸。
  定国公再次将视线锁定在了林少康的身上,这个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看向了自己儿子的目光里,竟然是充满了祈求。在场之人看了,都大概猜出了他在求什么?
  “少康,你母亲,到底是我的发妻。难道到死,你也不愿意给她一个名分?难道你希望我百年之后,祠堂里供奉的,是吴梦言的牌位?我的幕碑上,刻的是吴梦言的名字?”
  浅夏垂眸,不得不说,这个定国公还真是个聪明的,不动声色地,便十分准确地拿捏住了林少康的软肋!
  林少康认贼做母几十年,虽说并非是他故意为之,可是到底从自己的良心上过不去!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亲生母亲良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或许母亲也不至于会给了她们下手的机会。
  所以说,林少康现在最大的遗憾,便是再也没有机会来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尽孝!
  而现在定国公给出的条件,可是再合适不过。至少,能让吴梦娇泉下有知了!
  浅夏有些虚弱地动了下身子,她身后,云长安不着痕迹地将她的后背扶住了,给她一个支撑点,免得她再真的晕在了这里,到时候可就真的将一切给暴露了。
  事情真相大白,云苍璃等人,自然也没有了再继续留下来的必要。
  还好来的时候,他们是乘了马车。浅夏一上了马车,便直接就靠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了。
  云苍璃一脸的懊恼,想要好好地教训她几句,可是一看到了她那恹恹的神情,也张不开嘴了。
  浅夏知道这会儿舅舅是真的怒了,定然是会责怪自己不该妄自使用了重瞳,可是没办法,当时的那种情景,她若是再不出手,怕是定国公也不会弄明白了当年的真相,如此一来,便不能彻底地解决了问题。
  如今这个结果,在浅夏看来虽然是有些亡羊补牢的意思,可是至少,对林少康来说,还算是有一个安慰的。而那个吴梦言,做错了事,自然就是要承担后果!
  单凭着她敢软禁了母亲一事,浅夏就没想过要放过她!正如林少康所说,便是死,也不可能让她死地那么痛快。
  当晚定国公再次撑着病体,亲拟了折子后,于次日,竟然是让人抬着去上早朝了。
  他如此作为,在皇上看来,又如何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