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屁股的白老鼠可怜巴巴地眨巴着一双小小的绿豆眼,眨啊,眨啊,但是却终于还是没有敢再叫出半声来。
一瞬间,让苏凌有种霸气侧漏的赶脚。
“咦,亚泽哥,我看这个花屁股不断地看向荷花塘那边,我们就去那边看看好了!”苏凌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花屁股的白老鼠鼻子上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苏凌对花屁股白老鼠的称呼不让老鼠满意,还是因为苏凌抬手点他的鼻子让他反感了,这个小家伙居然直接将自己的小脑袋扭到了一边,不再看苏凌一眼。
荷花塘很大,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山谷,一眼看去,当真有种“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感觉。
一阵风吹过,荷叶随风轻轻地摆动着。
这个时候苏凌却是眼尖地看到,在一片荷叶上,居然有着一滴露珠正位于荷叶的边缘,那滴露珠前前后后不断地滚动着,终于在苏凌的目光中,那滴露珠却是直接自荷叶上掉落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那滴露珠掉落一刹那,苏凌的心底里居然生起了一种很心疼的感觉。
“吱,吱,吱!”就在苏凌还没有理清楚,这是为何的时候,她手中那只花屁股的白老鼠却是再次大叫了起来,而且居然还拼命地摇摆着自己的小身子,生生地从苏凌的魔掌中挣脱出来,然后欢脱地跳到了一片又一片的荷叶上,疾速向着那荷塘深处而去。
只是片刻的功夫,随着那荷叶向着两边分开,一道绿色的身影却是自那荷叶上缓缓而出。
那是一个男子,此时他的双脚正踩在一张小小的,只容一个人站立的木筏上。
男子的身上是一袭湖绿色的长袍,一头乌黑色的长发,自然地垂在腰间。
几缕调皮的发丝被风拂过,露出一张清隽出尘的面容。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一双清水般的眸子里却没有任何的神彩,也没有任何的焦距,不用问,这个男子应该是一个瞎子。
但是看着他,苏凌的心却是忍不住揪痛了起来,而且不只是她的心在痛,就连她的灵魂也在痛着。
这个男子,就如同刚才荷叶上那滴露珠,一滴透明的露珠,虽然可以反射出太阳的七彩,虽然纯粹的不染一丝尘埃,但是却极不真实,仿佛只是转眼之间,他便会悄无声息地逝去。
花屁股的白色老鼠,此时已经跳到了男子的肩膀上:“吱,吱,吱,吱……”地手舞足蹈地叫个不停,而且看着那个小家伙爪子所指的方向,根本就是正在对这个男子诉着他刚才的“悲惨”糟遇。
男子歪着头,静静地笑,静静地听着,足下的木筏却是依就是不紧不慢地向着苏凌与第五亚泽这边飘行而来。
苏凌呆呆地看着这抹绿色的人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当木筏停住的瞬间,还没有等到男子抬起脚呢,苏凌却是已经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伸手过去,一把就握住了男子的手腕,然后将他拉上岸来。
看着苏凌这番几乎冲动的举动,第五亚泽有些愣神了,虽然他承认这个绿衣男子真是很纯,很美,但是苏凌的身边美貌的男子还少吗?
而且第五亚泽对于自己的容貌也是极有信心的,可是却从来没有哪一个会令得苏凌如此失态。
当第五亚泽仔细地向着苏凌看过去的时候,却是发现,此时这个一直给人以坚强的印象的姑娘,两行清泪却是已经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
“你……”绿衣男子缓缓地开口了,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就仿佛是一股微风,但是却轻轻地点在湖面上,令得那本来平静的湖面却是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来了!”
“嗯,我来了!”这种感觉,苏凌自己也说不上,但是她的灵魂深处对于这个男子却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一体的一样。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吱,吱,吱!”花屁股的小白老鼠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这边奋力地告了半天状,可是自家主人却根本没有想要为自己报仇的意思,而且居然还与自己的“仇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花花,别闹!”男子抬手轻轻地在花屁股的小白老鼠上,抚摸了一下。
“他叫花花啊!”第五亚泽含笑开口。
“嗯,花花可是一个漂亮的母老鼠啊!”男子淡淡地笑着,然后他的脸扭向第五亚泽:“你好!”
“你好!”第五亚泽看着那双没有神彩的双眸,在心底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开口道:“我叫第五亚泽,你呢?如何称呼?”
“步清尘!”男子说着,抬脚向前走去:“远来是客,还是去房间里说吧!”
说着男子便直接向着茅草屋走去。
第五亚泽看着男子那丝毫没有任何停滞的动作,不由得呆了一呆,话说这应该是一个瞎子可以做到的吗?
不过苏凌却没有任何的吃惊,她紧紧地跟在步清尘的身后,虽然并没有伸手去想要扶住步清尘,但是第五亚泽却明白苏凌的意思,她应该是以防万一。
走在最前面的步清晨自然也感觉到了苏凌的细心,他脸上的笑容中多了些许的温度,但是脚下的步子并没有减缓。
“清尘,我们就坐在外面好了!”苏凌看了看那茅草屋外的几块干净的石头,然后开口了。
“好!”步清尘点了点头。
当下三个人一只花屁股的白老鼠便同时坐下了。
苏凌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步清尘,然后开口问道:“清尘,我们认识吗?为什么我觉得很熟悉!”
步清尘轻笑:“我们应该认识,只是你不记得了!”
苏凌眨巴着眼睛,接着问道:“哦,我不记得什么了?”
步清尘缓缓地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再开口。
看他的意思,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说得太多。
“清尘,你的眼睛……”第五亚泽忍不住问道。
“哦,我是一个瞎子!”步清尘一笑,十分坦然。
“你为何会生活在大青山里?”苏凌说着,却是突然间眼前一亮:“你是三年前来的?”
“是啊,三年前来的!”步清尘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这个清隽的男子有些落漠地又重复了一遍:“三年了,已经这么久了吗?”
淡淡的嗓音,却是令得苏凌的心口再次微微揪了起来:“你之前生活在哪里?”
“神宗!”步清尘一笑,接着他拍了拍老老实实趴在自己怀里的花屁股白老鼠:“花花是神宗内的神使,我是个瞎子,而花花也不是纯白色,于是我们两个,如你所见都是残次品,所以三年前便被抛弃在这大青山里了!”
花花眨巴着那双绿豆般的眼睛,极为配合地:“吱,吱,吱……”又叫了几声。
虽然步清尘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委屈,也没有任何的不甘,但是那一声残次品,却饱含了多少的辛酸。
第五亚泽看着面前这个淡淡然的男子,心里却是暗暗地将自己与步清尘做了一下换位思考,但是想来想去,他也不知道如果自己换做是这个步清尘的话,那么自己会不会在相同命运的情况下,也可以做得到像步清尘这般轻松淡定。
“神宗?!”苏凌喃喃地道:“神宗?”
“有关神宗的事儿,现在你还不应该知道!”步清尘的声音依就淡淡地道。
苏凌眨了眨眼睛,突然间问道:“你认识珈蓝吗?”
步清尘一怔,只是浅浅一笑,但是却并没有回答苏凌的问题。但是那微微的倾城一笑,却是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步清尘并没有询问苏凌的名字,而苏凌也没有说,似乎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一般。
“这一次,就和我离开吧!”微微沉默了片刻,苏凌接着道。
“好,不过要过了今夜才行!”步清尘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他点了点头。
“吱,吱,吱……”听到这话,于是花屁股的小白老鼠却不乐意了,她大声地抗议着,要知道在这里生活她有多惬意啊,没事儿可以去大青山的腹地里,逗逗那个野兽,饿了的时候,要么就在草丛里抓蛇来吃,要么就去荷花塘里抓鱼吃,小日子绝壁可以说过得有滋有味的。
可是如果主人真的跟了这个红裙女子离开的话,那,那岂不是说自己也要天天和这个可怕而凶狠的女人在一起呢?
“吱,吱,吱吱吱吱……”越想,花屁股的小白老鼠抗议地声音便响了起来。
步清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花花,没事儿的!”
“吱,吱,吱!”花花继续大叫着,怎么可能会没事儿呢,刚才这个女人可是说了,她居然想要把我喂猫,花花这么漂亮,这么可爱,可不能被猫吃了啊,主人啊,主人啊,这个女人真心很坏,你这种样子和她出去,还不得被她给卖了啊,所以主人,你好好考虑一下,咱不去了成不?
“花花过来!”就在这个时候苏凌冰冷的声音却是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炸入了花花的耳朵里。
于是花花那还没有叫完的激动声音,当下便戛然而止。
她吸了吸粉嫩的小鼻子,然后一脸可怜巴巴地扬着小脑袋看着自家主人。
可是步清尘却根本看不到花花脸上的表情。
“我数三声,如果你再不过来,后果自负!”苏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同时她也伸出一只手掌:“一,二……”
花花的身影立马动了,如同一道白光一般,迅速地跳到了苏凌的手掌上,呜,呜,这个坏女人,真心好坏,居然欺负这么可爱的花花,一和二之间居然连停顿都木有,摆明了就是不想给花花时间考虑嘛。
花花现在真心很淡疼,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虽然她第一次见到苏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苏凌,她居然从骨子里有种畏惧之意,这种感觉,比老鼠见到猫还严重。
“不想成为猫食,以后你就得听我的话,明白了吗?”苏凌指着花花的鼻子道。
花花忙可怜巴巴地点着自己的小脑袋。
淫威,这绝壁就是赤果果的淫威。
可是,可是自己却不得不屈服,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可以比这更让人苦叉叉的吗?
花花现在无语问苍天。
接着苏凌却是随意地将花花丢到地上,那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啊,就好像她丢出去的根本就是一块垃圾一般。
花花伤心地想要跳回到步清尘的身上求安慰,可是却在苏凌那冷冰冰的目光下,选择窝到第五亚泽的怀里。
好嘛,反正都是男人,而且这个也是一个极品美男,还不算太亏,花花在肚子里暗暗地想着。
“那既然要过一夜,晚上咱们吃些什么呢?”苏凌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步清尘的茅屋门口向里看了看,话说似乎就没有任何一件可以用来做饭的东西,真是奇怪了这个男人平时难道只吸春风雨露不成吗?
“花花吃鱼,吃蛇,她自己可以填饱肚子!”步清尘似乎很清楚苏凌在想什么:“我只要吃莲籽,莲藕就好了。呵呵,我的水性很好。”
听到步清尘说出莲籽,莲藕,苏凌的嘴角不由得抽了几下,这个男人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那东西偶尔吃上一顿两顿的还行,可是要天天吃,月月吃,还不得把人也吃成莲花仙子啊。
“花花,抓鱼去!”说着,苏凌直接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刚刚攀爬到第五亚泽的肩膀上,伸着小脑袋想要贴在第五亚泽脸上的花花,然后毫无怜香惜玉地随手一抛。
于是可怜的花花,那小小的身子,便直接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接着“噗通”一声掉到了荷花塘内,溅起一片水花。
花花哭了,自己刚才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碰到美男的脸了,居然又被那个恶女人给破坏了。
握了握自己的小爪子,自己今天就不出去了,也不抓鱼,哼,哼,就看那个恶女人怎么办。
“小凌,对花花要温柔点!”第五亚泽也被刚才苏凌的举动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亚泽哥,难道你没有看出来,花花那只色老鼠,刚才摆明了是想要占你的便宜,我现在只是替未来的嫂夫人,守好你罢了!”苏凌直接道,接着她又看向步清尘,你说说这么清雅出尘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养出这么一只色色的宠物呢?
不是说宠物这东西谁养像谁吗?
“咳,咳!”步清尘似乎又感觉到了苏凌心底里的想法,于是他咳嗽了几声,接着苦笑道:“花花三年前就这么大了!”
“哦!”苏凌点了点头,一脸的了然:“我明白了,一定是花花之前的那个主人,很色,所以身为宠物的花花也继承了那个家伙的劣根性!”
于是华丽丽的在神宗内,正在修炼的一个男子却是响亮地打了几个喷嚏,然后睁开了眼睛,眼底里满是疑惑自己这是怎么了。
“吱,吱,吱!”而这个时候,一只通体雪白的老鼠却是欢快地跳到了男子的怀里。
男子看着自己怀里的白老鼠勾了勾嘴角,然后抬起大手,在白老鼠的身上抚摸几下:“白玉,只有一尘不染的白玉才配做神宗的圣使!任何的残次品,都配不上神宗!”
……
再说花花这个家伙一进水,那可是就是她的世界了,她欢脱在水里游来游去,当然了,这个家伙绝对没有忘记了伸爪子为自己捕了一条大肥鱼,虽然这一条鱼的体积,便是她小小身子的几倍,可是却也被花花,一口咬中鱼头,然后接连又是几口下去,便将这一条大鱼吃得干干净净,连根骨头都没有留下。
可是再看看花花的小肚子,却似乎只是微微鼓了一些罢了。
苏凌站在荷花塘边,含笑看着又在水中仰泳,又是蛙泳,又是蝶泳,不断更换着自己姿态的花花,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
“亚泽哥,清尘,今天晚上有没有兴趣尝尝鼠肉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