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横波最讨厌男人们心有灵犀而她一无所知的状况了!虽然基情满满赶脚,但如果其中一个是她男盆牛那就不好了!
“最恨的人是谁?”她立即紧追一个问题。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铁星泽转着酒杯,悠悠道。
景横波一怔。
铁星泽抬头看着宫胤微笑,“四岁遇见他,倒霉至今。第一次见面就害我落水,第二次见面我陪他掉崖,之后小伤小难不计其数,好容易摆脱他回了王城,没几年又因为他,应召以质子身份羁留帝歌,我遇上他啊,”他笑笑,举杯一饮而尽,“倒了大霉咯。”
宫胤抬眼看他,难得语气饱含歉意,“其实你可以不作为质子来帝歌的,按说不该是你。”
“总得有人来。”铁星泽随意一笑。
“如果不是你第一个主动应召,我的质子计划没那么容易完成。”宫胤给他斟一杯酒,对他一照,“谢了!”
“这杯酒我喝得!”铁星泽并不谦虚,两人酒杯一碰,各自一饮而尽。
景横波羡慕又嫉妒地咂咂嘴——男人之间历经考验的友情哦,有时候真让人心怀激荡。
“还有问题……”她强势插入。
“真心话是这么没完没了问下去?”宫胤忽然道,“为什么我感觉,应该只有一个问题?否则选真心话的岂不吃亏?”
景横波“呃”地一声,真心话确实只有一个问题,只是她吃定古人不懂规则罢了,谁知道宫胤这家伙太厉害,这也能猜到。
她只好遗憾地放过了铁星泽。
勺子转起,景横波对铁星泽眨眨眼。
铁星泽果然是个知情识趣的妙人,立即充分领会吃透了女王陛下的指示精神,手指在桌上轻轻一按。
勺柄眼看着转向宫胤的方向。
景横波摩拳擦掌,兴奋等待。
宫胤瞟她一眼,手轻轻落在壶身上。
已经快要慢慢停下的勺柄忽然又飞快转动起来。
景横波傻眼,扯住他手臂大叫:“不行,作弊!你作弊!”
“以己之道还施彼身。”宫胤不为所动。
“你就不让着我!你就不让着我!”景横波看着那居然越转越快,疯狂乱指的勺柄,抓狂地撼他。
宫胤唇角微微一勾,上身笔直,纹丝不动,铁星泽不说话,笑吟吟地看着。
勺子疯狂猛转一阵,在景横波几乎以为必然指向铁星泽或者她之后,忽然猛地一顿,毫无预兆地停下。
正正指着宫胤。
正在乱嚷的景横波猛一停,瞪大了眼睛。
男人们都露出淡淡笑意。
所谓宠溺,如是也。
“啊你耍我。”景横波懊恼地咕哝一声,捏了他肘弯一把,“我一定要问你个狠的。”
宫胤端起杯,道:“你怎么知道我会选真心话?”
景横波笑得狡黠,“选大冒险?好啊,那你就选吧!”
宫胤抬眼看了看她,决定还是不要选大冒险好了。
如果她提出要他在这林子里跳舞怎么办?
“真心话。”他道,“只许一个问题。”
景横波撇撇嘴,“难搞的人就是不好玩,好吧……告诉我,你会怎样爱一个女子?”
宫胤手一顿。
正含笑偏头看风景的铁星泽转头。
不远处蒙虎忽然绷紧了肩膀,呼吸放轻。
只有景横波,依旧笑吟吟地,轻松地等着答案。
听不到内敛的家伙大胆表白,换个方式也行啊。
枫叶在斑驳日光里瑟瑟,在人的脸颊上投射淡红的枫影,景横波眼眸里却有比红枫更火热的东西,灼灼闪亮,似要在下一瞬间燃着。
宫胤却垂下眼,似乎对着酒液出神。
景横波此时倒有耐心,并不催,但下意识就端起酒杯,左一杯右一杯地喝。
良久终于听见宫胤说话,很慢,很轻,却令人觉得一字字在心间淬炼过,有力而慎重。
“我若爱一个人,并不以她的爱恨为唯一依归。”
景横波愕然抬头。
“我若爱她,也并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景横波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