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得像神造人的草稿,边去!”
“就你这长相,你追我三千里,我回头都算我强奸你。”
“你美?你和一筐粪的区别就是少了个筐。”
“老大最美,美得精准地躲过了所有人样。”
“老七你别笑,你一笑鼻毛都快戳到人中了。”
……
没人理他们。
裴枢跷着脚,斜睨着景横波,悠悠道:“我和斩羽部族长的娘有点交情,这图纸我有把握拿到,不过你得给我点好处。”
景横波正在嗑瓜子,看七杀吵架时嗑瓜子是人生一大享受,听见这句“噗”一声喷出来。
“斩羽族长的娘……”她指着裴枢哈哈大笑,“你还真是……接纳度好高啊……”
“你懂什么?他后娘!他爹的最后的妻!”裴枢啪一下打下了她的手,“美人!还身兼斩羽法师,比你美多了!”
“哦哦那你去努力一把,”景横波双手捧心眼光闪闪,“相信你,你可以的,一定可以做斩羽部族长的便宜后爹的!”
“我这么个才貌双全的人去实行美男计,”裴枢斜睨着她,“你不怕我就此被勾走,留在斩羽了?”
“行啊。”景横波挥手,“嫁出去的女婿泼出去的水,天要下雨,你要嫁人,我管不着啊么么哒。”
“景横波。”裴枢竟然不生气,还是那古怪眼光,“你不觉得,有必要先用女人或者感情栓住我,才能确保我不反水,你能拿到图纸吗?”
“啊?”景横波怔了怔,咕哝,“你们男人心硬起来比铁还硬,真要反水爹娘都敢杀,我才不觉得女人能栓住你呢……”她瞟瞟裴枢,觉得他今天说话神情都很古怪。
她再瞅瞅紫蕊和拥雪,一个在安静看书,一个在安静绣花,都是娴静美好的女子,裴枢风波半生,性子桀骜,应该最容易对这种安静的美女纸感兴趣,不会是看上她们谁了吧?
她记得前几日好像紫蕊有帮裴枢送药,拥雪好像有帮他洗衣服?
景横波有点头痛,唉如果他真开口,她是成全还是不成全呢?紫蕊好像对铁星泽有点意思,铁星泽是质子,还留在帝歌出不来,她好像不好随便乱点鸳鸯吧?不过话说回来,铁星泽好像也有未婚妻,还有解除不了的旧婚约,一身的麻烦,紫蕊未必有希望,裴枢也不错,要么劝她换个试试?
或者裴枢喜欢老牛吃嫩草,看上了拥雪?啊啊啊小姑娘还没发育完成呢,这样真的好吗?再说她也不舍得她们这么早嫁人啊……
对面紫蕊拥雪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看景横波——大波忽然一脸这么纠结干嘛?活像个给女儿操心婚事的老娘……
景横波还在纠结,这事儿要怎么和她们开口呢……裴枢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过来,她没听见。
唉千万不要是拥雪,年纪太小了说……
忽然一声炸响惊醒了她,她一抬头目瞪口呆。
不知何时七杀已经跳到裴枢身上去了,七个巨大的身体正将他压在底下乒乒乓乓猛揍,还能听见伊柒的哇哇大叫,“娘地,老子的媳妇你也敢抢……”
裴枢从人群底下挣扎伸出一只手,对她大喊:“成不成你好歹答一句啊!”
紫蕊和拥雪在吃吃地笑。
景横波茫然地问:“怎么了?他问了啥?”
天弃很不爽地嗤了一声,慢条斯理往嘴里扔了一颗兰花豆,嘎嘣一声。
“他问你,要不要赶紧嫁他。”
“啊?!”
女帝本色 第二十八章 波,非我莫属
“你要不要嫁给我?”
嗑瓜子。
“这种话我只问一次。”
嗑瓜子,排出一列瓜子壳,下巴点点,示意他自己数到底多少次。
“好吧就算问了几次,但,你懂不懂,以前多少女人求我一顾不可得?”
嗑瓜子。
都陈芝麻烂谷子还好意思提,以前?以前姐在研究所,八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所有男性生物,都是姐裙下拜臣呢。
“你还算优秀,我自然更是人中之龙,你我相配,正是天作之合。而你我在天灰谷相遇,棋逢对手,正预示了你我一段非同寻常的缘分。”
嗑瓜子。
孽缘吧?
瓜子壳飘了一层,景横波调换了好几个坐姿,不时拍开面前出没的脸——不要妨碍姐看风景。
“景横波!”裴枢终于暴走,一把拖过凳子堵在她面前,岔开双腿坐下来,双手撑在凳面上,“好好听我说话!”
“听见了。”景横波把一片瓜子壳吐他脸上,认真一瞧,咦,这小子最近脸上灰老鼠色又消了不少。
难得这么近的角度看他,她到今天才发现,裴枢当真长了一张好脸蛋,不是耶律祁的幽魅风流繁花暗隐之美,也不是宫胤深雪冷月琉璃晶彻之美,也不同于七杀那种鲜活人间接地气的美,他的美是张扬的,和他的个性一样张狂恣肆,那凌厉如剑般的艳,写在他特别黑浓特别飞扬的眉端,写在他黑白分明清亮迥彻的眸,写在他棱角分明饱满艳红的唇,连鼻峰都比寻常人要高直,玉峰一般俯瞰人间。
他的灰从脸上先褪去,现在脸上还有一层淡淡的灰,看上去不觉得难看,反而中和了他过于凌厉的气质,看上去柔软些许。景横波无法想象他完全恢复原本肌肤是什么模样,据说玉白金枢,他才算是玉白,当年叱咤沙场时风吹日晒都不黑,肌肤莹润如女子,如果不是长得太有压迫性,估计又是一个上战场得靠戴面具来威慑对方的兰陵王。
景横波注意到,就连他的发,都比别人黑且粗,在谷里时毛几乎掉光了,现在重新长,乌发还没别人多就特别黑特别招人眼目。这真是个张扬到细节,无时无地不在提醒别人他的特别与美的男子。
景横波觉得如果一间室内出现以上诸位男子,宫胤可能第一个让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不过注意到的第一眼不会是他的脸,而是他的气质和存在感。但每个人目光的第一落脚处,很可能还是裴枢——没办法,美得太张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