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如果真的做到了,”景横波笑道,“也不要你禹国磕头道歉。你们那身肉,我怕倒下来就闷死了自己。只要你们把火心甲送上,并且在商国期间,看见我便绕道走便行。”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裴枢捣捣景横波胳膊,皱眉问:“喂,到底有没有把握?没把握就别硬撑,咱们打一顿算完。”
“别什么都用武力解决,”景横波笑眯眯捏捏他的脸,“用反转来打脸,才更爽。”
裴枢定定盯她半晌,又躺下去了,咕哝道:“实在没办法,我可以考虑卖身。”
“那不行,破天会追杀我的。”景横波连连摇头。
“别和我提她!”裴枢立刻皱眉,景横波瞅着他脸上阴晴不定表情,心想哟呵小子情绪不大对嘛,看来孟破天在他心中并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的嘛。
此时也顾不得少帅的情事,她拍拍他示意安抚,走到场中,先对二狗子招了招手。
二狗子目光发亮,立即飞奔过去,“啊!啊!爷第一个上场吗?波波你有眼光!”
禹国的胖子们,一看出来的竟然是那只油腔滑调的鹦鹉,都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这就是女王陛下的法宝啊。方才真是小觑了呢!”
“是啊是啊,这还是只会说话的鹦鹉呢,果然是人才!女王身边人才都这样出类拔萃吗?这样看来,十万黄金,唾手可得啊!”
“是极是极,只此神鸟一只,便可挣黄金十万两,我等先前,真是看走眼了啊!”
……
众人也莞尔,看景横波的眼色,却多了几分同情——翡翠女王看来这次真的没带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过来,不然何必连只鸟都拉来凑数?
只有景横波没笑,好像没听见那些冷嘲热讽,抚摸着二狗子的羽冠,正色道:“一号拍卖品,文豪鸟一只。”
众人瞪大了眼睛——文豪,鸟?这两个词能放一起用吗?
有几国贵族,皱起了眉头,隐约觉得这“文豪鸟”的词儿,有点感觉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听过。
当初景横波初进玳瑁,曲江之上,二狗子诗才惊四方,虽然也有传说出来,但毕竟离得远,传言不能尽述,各国王族也半信不信,并没有在意。
“狗爷,亮个相!”景横波拍拍二狗子。
二狗子神气活现地在她肩头踱步,张开双翅,开始吟诵。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怪模怪样的嗓子刚出第一句,场中那些随意的窃笑和议论,戛然而止。
很多人直起腰,脸色惊异,盯住了二狗子。
人来疯的二狗子,顿时找到了存在感,拍拍翅膀,声音愈高。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城上风光莺语乱,城下烟波春拍岸……”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
“玉树静庭前,瑶华妆镜边,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圆……”
鸟声越来越投入,场中越来越静,很多人开始跟随低声吟咏,摇头晃脑,少女们的眼睛闪闪发光,看二狗子便如神鸟,禹国胖子们脸上的肥肉在颤,二狗子背一个字他们颤一次。
景横波让二狗子背了几首,便让拥雪用炒米塞住了它的嘴——怕它再背下去,把改编的诗也背出来。
完了她含笑面对骚动的人群。
“各位,”她道,“耳闻不如眼见对不对?是骡子是马,拉出来一遛,就知道了。这鸟生来异禀,擅长作诗,它所做之诗,是不是抄袭借鉴,你们应该也都听得出。怎么样,这只鸟是不是只宝?”
“或许是女王自己平日的诗,教给这鸟背会了呢?”有人提出异议。
景横波就等这一句,当即道:“那么可以命题写诗啊。”
命题写诗对于二狗子来说,也不是问题,反正景横波别的不会,诗背了一肚子,她不屑狗血地靠诗才骗古人,但不介意让自己的鸟骗一骗,她的诗词库里,各种应景名句都有。
众人问了几句,二狗子对答如流,王族贵族最是附庸风雅,一听就知道这些诗词,绝非现今名家所作,但首首文采风流,含英咀华,简直非人力可以达到,不禁面面相觑。
“各位,”景横波的巫婆语气又来了,“你们身份高贵,身边不乏文人清客,但这样会吟一手好诗的鸟宠,去哪里找?有这样一鸟在手,何愁诗会不胜,装逼不赢,泡妞不成?这正是和你们高贵身份最为相配的绝世之宠!是足可以让你接收到无数膜拜崇敬的炫富圣物,本王挥泪甩卖,良心酬宾,只以千两黄金起价,算是和大家交个朋友。来吧!来抢这只会吟诗的鸟吧!它吟出的每一首诗,都将是你作为主人的独特荣光!”
“啊呸……”裴枢喃喃自语,“她怎么不去做奸商,非要去做女王?”
不可否认,煽动性的语气对于群体暗示作用强大,立即便有人开口,“一千一百两!”
“一千三百两!”
“一千五!”
一开始是喜欢鸟的女子们竞价,再后来就是爱附庸风雅的王族们,其中以落云部的一位高官争得尤其激烈,据说落云部最爱文雅之物,常有诗会举办,并以个人才学作为晋升和获得肯定的重要标准,因此这样一只会吟绝妙好诗的鸟,对于落云部官场中人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二狗子昂首阔步,神采飞扬,长期饱受霏霏蹂躏的它,再次找到了存在感。
最终还是那落云部高官,以五千黄金的价格,将神鸟二狗抢到手。
景横波把二狗子拎过去的时候,悄悄道:“知道怎么飞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