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这样,也是好的了,至少不是无动于衷视而不见,这样才让她觉得她还是存在着的,尽管不是一个讨人喜的存在。
乔小余虽然醒了,但是她的视线却变得很模糊,眼前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好似有几重叠影,瞧不清陨王爷那张阴厉的脸孔,也瞧不清他手中那条满是倒刺的长鞭。
身体如被火烧着一般,刺骨般火辣辣的疼。
视线那么模糊,会不会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连这样模糊的视线也没有了而是一片黑暗。
因为她不知道她自己的身子还能再承受得了多少这样的鞭子,当她撑不住时,她就是死了吧。
她一定会忍得到最后一刻,不会将大侠的事情说出来的。
大侠是恩人。
书上说,对恩人,要以命来报。
她能做到的,能做到的。
当乔小余以为陨王爷命人将她泼醒后欲让她在清清楚楚地再吃一吃他手上那根满是倒刺的鞭子时,谁知陨王爷竟是将那长鞭扔到了地上。
不打她了?
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这么就放过她。
对,的确不可能。
因为陨王爷扔了长鞭,转为伸手拿起放在火盆上一根给炭火烧得通红的铁烙。
铁烙有半截拇指大小,在炭火中烧得通红,陨王爷将其从火盆里拿起来时,翻动了盆中红炭,翻出了无数火星,也翻得炭火噼啪一声响。
还是如方才让乔小余瞧看鞭子一般,陨王爷抓着连在铁烙背上的长长铁棒,将那通红的铁烙移到乔小余的视线里,仍旧问:“说还是不说?”
那被烧得通红的铁烙让乔小余的视线陡然变得清晰了,她清晰地瞧得见眼前这个可怕的东西。
她怕,很怕。
可她的答案还是没有变。
“不知道。”
“好,很好!”陨王爷怒极反笑,他实在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明明随时都会咽气的瘦小女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倔强与骨气,他决定不再问,只要留着她一日,那个杀害他麟儿的男人始终都会出现!
下一瞬,陨王爷将手中那块通红的铁烙烙到了乔小余的右脸上!
皮肉烧焦的味道瞬间涌进乔小余鼻底,她的下唇不知被她自己咬破了多少回。
她还是一声都没有喊一声都没有吭。
这一次,她没有昏死过去,可她的视线却变得异常的模糊。
只听得陨王爷在叱呵着命令道:“将这地牢里的铁烙全都拿来烧透!扒了她的衣裳,在她全身上下都印满烙印!本王要看看她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陨王爷的话,乔小余听得清楚,可她没有动,此刻的她,似乎连打上一个寒颤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视线模糊,她的脑子却还是稍微清醒着的,脸上和身上的伤刺捅着她的脑子,让她清醒着。
全身上下都印上烙印啊……这样的话,她可能就没有办法忍受了,而且被扒掉身上的衣裳,如此羞耻的事情,她不想……
身上没有力气,手脚被捆绑着,可她还有嘴。
她还有牙齿。
只要她将自己的舌头咬断,她就不用忍受这样羞耻的事情了。
她生来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没有了一个多余的人。
其实,她也不想做个多余的人,她也想做个讨喜的人。
书上说,人有轮回转世,人会有来生。
那她这样多余的人,会不会有来生?
应该是没有的吧。
牢吏们已经在将能找到的铁烙放到火盆里。
乔小余努力着将舌头伸到齿间时,她忽然间很想哭。
她忍受了一夜一日的苦痛,她没有喊过一声,更没有流过一滴泪。
现下就要死了,她却突然想哭。
她也想要来生,要是有来生,她还是想遇到大侠。
炭盆里的铁烙被烧得愈来愈红。
乔小余的舌头已经移到了齿间。
只要她狠狠一用力,她就可以解脱了。
视线变得愈加朦胧了。
就在乔小余闭起眼正要用尽全力咬断自己舌头的那一瞬间,只听“咣当”一声响,紧随着的是“叮叮当当”物件掉落地上而发出的声响。
是炭盆被掀倒了,炭盆里那些铁烙火钳镣铐等刑具掉落在地,通红的火炭散了一地,有一块掉到了乔小余脚边来,险些掉到她的脚背上。
只听有牢吏惊惶地喊叫了一声,与此同时还有陨王爷惊喜却又惊惶的沉喝声:“还不速速将他拿下!?”
可下一瞬,就听不到牢吏的声音了,而是听到重物砰砰倒地发出的闷响声,顷刻间,连陨王爷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了。
在这些混乱的声音之中,还有剑刃舞动而发出的铮铮声。
这剑刃发出的铮铮声不大,乔小余这样一直活在闺阁里的姑娘是不会听得出的,可乔小余听出了,因为她听到过。
这样突然而来的动静让乔小余那即将就要咬断舌头的牙齿险险压在舌面上没有往下用力。
当乔小余睁开眼努力抬起头时,只听一声怒不可遏的爆吼响起。
“莫维你这个愚蠢的莽夫居然敢这么对老子的女人!老子扒了你的皮!”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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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写到小余和师兄,叔就异常开心,哦呵呵~
☆、101、老子娶你,你嫁不嫁!?
“莫维你这个愚蠢的莽夫居然敢这么对老子的女人!老子扒了你的皮!”只听冰刃一声怒不可遏的爆吼,以陨王爷看也看不清地速度一脚踢上了他的心口,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将魁梧彪壮的陨王爷踩在了脚下!
陨王爷的后脑咚的一声砸在冷硬的地面上,还不待冰刃将剑尖移到他的咽喉前威胁他老实呆着,他竟就这么昏了过去。
“这么窝囊!?”冰刃瞧见这怎么看怎么都是能扛能打的壮汉陨王爷居然这么一砸就昏了过去,瞬间瞪大了眼,抬脚又是在陨王爷心口上狠狠跺下一脚,居然都没能将他从昏迷中跺姓过来,不由嗤之以鼻道,“就这窝囊样居然敢好意思自诩战神陨王爷,这北霜国能到如今不亡国,可还真是奇迹了。”
冰刃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正不省人事的陨王爷,愈看愈觉得自己的剑对着他简直既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不由“唰”的一声将手中的冰刃剑收回剑鞘,一扭头去看乔小余,冲她喝道:“乔小余你给老子下来!”
冰刃吼完,自己怔了怔,随之深拧起眉心兀自道:“哦,忘了,你这只弱鸡自己可下不来,等着。”
冰刃这般说着,踩在陨王爷身体上朝乔小余走了过来。
乔小余则是怔怔地看着他,努力睁着朦胧的眼睛看着他,一瞬不瞬,连呼吸都忘了呼吸,生怕她一眨眼一呼吸她见到的这个朦朦胧胧重叠了无数重影子的人就会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一般。
“大……大,侠?”乔小余看不清眼前的人,声音轻得不能再轻,若是不细细地认真听,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只见她干裂且被咬破正流着血的唇颤抖着嚅动着,仿佛说出这轻轻的几个字就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冰刃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乔小余面前紧拧着眉看她右脸颊上那被铁烙烧灼的烙印,半截拇指大的腥红烙印,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疼痛难忍。
冰刃的眉心拧起了就没有再松开,反是愈拧愈紧,一张脸阴冷得可怕,再扫了一眼乔小余遍体鳞伤的身子,将剑再拔出剑鞘,割开绑着乔小余手脚的麻绳,边割边冷声问乔小余道:“喂,乔小余,你知道你这么弱鸡,还自己往狼的嘴里跑,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弱鸡?”
乔小余没有应话,不是她不想应,而是她根本没有力气来应。
而冰刃的话音才落时,绑住乔小余手脚的麻绳已尽数被冰刃割断,而对于此时的乔小余来说,失去手腕上麻绳的捆绑就如同于失去支撑点,是以捆绑在她手腕上的麻绳一割断,她整个人就往前倾倒。
只见冰刃抓住她的肩膀稳住她身子的同时飞快地将她放躺到旁处地上,正当这时,旁处传来轻微响动。
冰刃眼神倏寒,毫不迟疑地甩出手上的利剑,紧着只听一声痛呼,接着又是重物狠狠砸到地上的沉闷声响。
痛呼声是陨王爷的,重物砸到地上自也是他那个魁梧的身子砸到地上而发出的声响。
乔小余只听得到这一声痛呼,她自然也听得出这个声音是陨王爷的,吓得她浑身是伤的身子猛地一抖。
很显然,她害怕。
冰刃则是已经离开她身侧,走向了那不知何时醒来竟想着要偷偷逃跑的陨王爷。
只是他现在莫说想要偷偷摸摸地逃跑,就是连他想要站起,都困难。
因为他右腿的膝弯正插着一柄剑,那薄薄的剑刃竟像是钢刀一样,将他的膝盖骨穿透!将他的右腿钉在了地上!
这突来的疼痛使得他的身子不受控地往下砸倒!
只不过这一次是面朝下栽倒,更显得狼狈。
冰刃不紧不慢地走到陨王爷身边,走到他身边后的第一举动还是抬脚将他狠狠踩在脚下,并且毫不犹豫地拔出钉穿他膝弯的冰刃剑,又是惹来陨王爷的一声痛呼!
陨王爷本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剧痛险些再次昏过去,可偏偏冰刃不给他昏过去的机会,只见他抬起踩在陨王爷背上的脚,狠狠地踩到了他受伤的膝弯上。
在陨王爷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中,只听冰刃笑得极尽鄙夷道:“没想到自命不凡的陨王爷居然这般每种,竟是想要偷偷摸摸的逃跑!呵呵……你到底是哪门子的战神,不过一条老狗而已,猖狂什么呢?”
虽然生了彪壮的身子,但陨王爷一直养尊处优着,说是战神,其实就是一个窝囊废,冰刃这一剑刺穿他的膝弯,他就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只顾着流冷汗打哆嗦。
根本就不给陨王爷说话的任何机会,冰刃又是一剑刺穿了他的左腿膝弯,这窝囊陨王爷终是受不了这样的剧痛,昏了过去。
只听冰刃在冷笑道:“成双成对才最美,总不能你这边受了一剑,而那边还好好的吧,好了,现在你就是想逃也暂时逃不了了,老子先让你缓后气,稍后再来伺候得你满意。”
也不管陨王爷现下已经昏死过去根本听不到任何话,冰刃还是嗤之以鼻地说完话后才转身走回到乔小余身边,看到乔小余还是那副努力睁着眼怔怔看他的模样,在她面前蹲下了身,一脸嫌弃道:“喂,没死吧?”
乔小余想摇头,可是没力气,只能轻轻地眨了一眨眼,像是在回答冰刃的问题一样。
“得,没死就行,先一边呆着去,老子要先办一件大事,半盏茶时间。”冰刃说着,伸手欲将乔小余挪到一旁去,但看到她身上的伤时又收回了手,转为瞪她道,“你怎么就这么惹人嫌,这一身的伤真是让老子根本就没办法挪你,算了算了,就这么着吧。”
冰刃一边烦躁地摆摆手,一边在自己身上摸上摸下似乎在找着什么,最后似是找不到,只见他抬起手将衣袖移到嘴边,刺啦一声用牙撕裂了自己的衣袖,从自己衣袖上撕下一整大条的布来后,冰刃将这块布罩到了乔小余眼睛上,遮挡了她视线。
这块从冰刃衣袖上撕扯下来的布罩到乔小余眼睛上后,冰刃随即转身,先是用脚撩起那翻倒在一旁的火盆,用火钳将掉了一地的炭火飞快地夹放进火盆里,当火盆里又是满满一盆红炭时,冰刃又将那散落在地的铁烙全都捡起,用力地塞进了炭火里。
接着见他抽提起陨王爷的衣领,竟是轻而易举地将魁梧彪壮的陨王爷给拎了起来,拎到方才捆绑着乔小余的刑架前,扯下陨王爷腰上的腰带,以这根长长的腰带将陨王爷牢牢捆在了刑架上。
陨王爷还在昏迷不醒,冰刃也不着急,只见他看看左右,看到了摆放在刑架后的五六只木桶,五只已空,一只还是装着满当当的水,走过去一看,只见那只还装满着水的木桶水底还有少许未化开的盐巴,于是冰刃毫不犹豫地提起了那只木桶,将其提到高于陨王爷膝弯的位置,对着他受伤的膝弯只轻轻泼出小半桶水,陨王爷痛呼着醒了过来。
冰刃提着木桶走到陨王爷面前来,笑道:“哟,我还想着咱们的战神要何时才能醒来呢,原来小半桶的盐水这么管用,未防战神大人会再昏过去,我还是留着大半桶待会儿用。”
“你,你——”陨王爷双目血红,一张脸又恐又怒得赤红,死死盯着正冷笑着的冰刃,咬牙切齿,“本王是陨王爷,自有神佛护体,死的只会只你们这些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