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周宇鹤含笑问了这么一句。
鬼医手里端着酒杯,听了这话,又开始猛灌酒。
坏了坏了,看来宝贝徒弟是脑子坏了!
人家压根儿就不搭理你,还想着对你百依百顺?还想让她对你温柔?
放下酒杯,鬼医回去收拾行李了。
他是越发的想回东周了!
府上一番闹腾,人散了,也早过了午膳时辰。
先前吃了些烧烤垫着,这会儿倒不怎么饿。
可不管饿不饿,一日三餐的参汤是少不了的。
宁夏坐在亭中喝汤,听着冬沁和方晓的对话,真心觉得冬沁这丫头有时也呆萌呆萌的。
“方晓,公主的那个叫做玉兰的丫鬟,是你敲断的腿吗?”
冬沁手里拿着一串烤肉,咬了一口,转着眼珠问着方晓。
方晓沾着酱料,把肉往炉架上一摆,扇了扇火,这才说道:“你问我了很多遍了!”
说罢,转眼看向冬沁,“你到底想问什么?”
冬沁瞧了瞧宁夏,看宁夏面容柔和的看来时,手里拿着肉串儿,几步跑到她跟前,“主子,我就是奇怪,方晓为什么将玉兰的腿打断了?好在这事儿没人追问,若是公主问起来,岂不又是一桩麻烦事儿?”
“方晓向来性子急,听说是去后院儿打水的时候,那丫鬟挑三捡四的,让她恼了;你往后可记得了,别在方晓跟前诈诈唬唬的,不然,她也敲断你的腿。”
宁夏有意恐吓冬沁,冬沁缩了缩脖子,看了看方晓,又看了看一副认真的宁夏,这才笑道:“主子又吓唬我了,方晓不打自己人的。”
“那可不一定,脾气发起来,哪儿管什么自已人?”抢了冬沁手中一串野菇,吃着味道不错,吃完一串,与冬沁说道:“这菇味道不错,快去厨房再拿些过来,看看还有些什么蔬菜,能烤的一并处理了拿来。”
冬沁笑眯眯的点头,一边吃着,往厨房而去。
待冬沁走远了,秋怡这才摇头叹了口气。方晓将活儿转给了秋怡,拿着烤好的菜进了亭子里。
“主子计划里,当是染九与谢雅容一并而来;属下只当那人是染九,本想试探一番,没承想,是个不经打的,一腿踢过去,跟踢脆竹子似的,‘啪’的一声就断了。”
这形容,宁夏没忍住笑了;转眼看向走来的方童,与二人说道:“说起来,虽不似逸轩计划的那般,可结果还是一样的;今日方童辛苦了,若非你心思细腻,用了香料,这戏还真不知当如何继续了。”
“夫人过奖。”方童腼腆一笑,将饭菜摆上桌:“多亏有主子给的香料,这才万无一失。”
事儿成了,心里头也放松了;至少,不必再因为另外半块玉而提心吊胆。
几人在亭子里吃吃喝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北宫逸轩便回来了。
北宫逸轩一来,几人立马起身收拾着桌面,随即出了亭子。
“可是在宫中用膳了?”
递了热茶过去,那人喝了两口,放下杯子,“用过了。”
回头瞧着烧烤架子,与她说道:“还想吃?”
“不吃了,就是今日打了胜仗,心里头欢喜,多吃些奖励自己。”
瞧她眼眸一弯,笑的好看,北宫逸轩无奈的捏了捏她面颊,“欢喜归欢喜,这些东西你也知晓不能多吃,这般吃下去,你晚膳又吃不下了。”
说罢,执起她的手,“倒是许久没去梅林逛过了,去瞧瞧?”
“好!”
相视一笑,他将一旁的披风给她系上,这才与她十指相扣,往梅林而去。
庄府院子大,这片梅林,与亭子隔着一个塘。
穿越拱桥,走进梅林,踩入一片花路之中。
“向少博亲自记录,如今整个玉佩记录在案,皇上也下了密旨,再不用担心玉佩之事受人算计了。”
北宫逸轩的语气,透着轻松;显然,对于大宇的算计,他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当年宇文瑾的算计,连庄伟泽那般厉害的人物都给算计了进去;若是再让他算计一回,宁夏必然是躲不掉的。
故此,宇文瑾未到,北宫逸轩就紧锣密鼓的安排着,一切看起来是对方主动挑衅,又何尝不是他守株待兔?
他的付出,周宇鹤大婚之时,她便已经知晓了;日日夜夜的瞧着他,虽不知他背后的安排,可今日有多成功,他背后就有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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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1:你负责貌美如花
春风盘旋,枝头红梅飘落;正值落梅时节,看的不再是枝头赛雪的模样。
看着花儿一片片的落下,看着地上一层层的梅花,宁夏心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有些触景生情。
说是感叹梅落萧条,不如说是,对庄映寒心中的那份凄凉无法述说。
抬手放在胸口,宁夏认真的与北宫逸轩说道:“逸轩,谢谢你。”
她也不知为何要说这二字,这分明不是庄映寒要表达的,也不是她想刻意营造的情绪。
只是,在这样的景色中,她觉得自己应该给北宫逸轩说一声‘谢谢’!
人生在世,没有人是必须为你付出的;哪怕是生生父母,他们也会选择离你而去;哪怕是爱人,也有舍弃的那一日。
越是有对比,北宫逸轩所做的一切,就越发令人悸动。
感恩,必不可少!
北宫逸轩爱她,自然会护着她;她却不能把这一切,当作理所当然。
她这一道谢,北宫逸轩先是一愣,随即深深一笑,双臂一伸,将她轻拥入怀。
“我的付出,也是要回报的;我可以无止尽的付出,那是以你一生不离为条件;付出的越多,想要的也越多;今日你说一句‘谢谢’,我也能欣然而受。
你也知晓,我很自私,我也很残忍;因为你爱我,因为这份爱,我一直在努力,努力为我们的将来做打算;所以,我要的,是你一世相伴。
如果你违背了这份情意,如若我发现你移情于别人,我有多爱你,我就会有多恨你;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背叛。
所以,哪怕背叛之人是你,不管我曾经多爱你,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他了解她,若她真是移情别恋,只要下了决心,就不会再留在他身边。
留不住她的心,自然也留不住她的人;所以,哪怕是杀了她,他也不会允许她转身走向别人!
他就是这么自私,就是这么残忍!
他这话,听的宁夏微微一愣;到底是她因风景变的矫情了?还是他受了什么影响而变的敏感了?
“逸轩,是宫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何觉得他这份轻松惬意之下,隐藏着她看不透的隐晦情绪?
“没有。”
一摇头,将她搂的越紧,柔声回道:“离成功越近,也越发的危险;你也知晓,我总是患得患失;好在蝉儿不嫌弃,我这病也只得蝉儿能治,蝉儿可莫要抛弃我才好。”
他这软声浅语,伴着红梅飘落,显得别样深情。
宁夏看着他眸中闪过的情结,眨了眨眼,笑着点头。
拥着她,北宫逸轩看着一旁树枝上,最后一片花瓣掉上。仿佛看到周宇鹤转身离去时,那一抹难以掩饰的光亮。
那人的话,若说不在意,那便是自欺欺人。
可是,他愿意相信!他愿意等!
等到她愿意开口的那一天!
他坚信,她不言,不是背叛,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清楚的知道,她爱他,不渗一丝杂念的爱着他!
看着她此时深情的模样,他相信,在她的世界里,他胜过天下!
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相信,她不会背叛他!
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说着:我信她!我很信她!
可是,不断收紧的手臂,出卖了他心中的担忧,出卖了他的情绪。
终于,他还是开了口。
“蝉儿,昨夜里,我梦到你离开了我。”
他承认,他不敢去问。怕周宇鹤说的是真的,怕一切被掀开之后,所有的美好都化作了幻象。
宁夏抬眼,对上他复杂的眸子;那里面,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看不懂他的情绪,却因这份情绪而心疼。
抬手描着他的眉眼,宁夏说的认真,却笑的勉强,“是不是我的毒解不了了?”
两个人的对话,根本不在一条线上;北宫逸轩没想到她会这般想,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他的沉默,她当了默认;垂了眼帘,心里亦是痛的厉害。
所以,只能活一年吗?
所以,他方才才会忽然失控,险些走火入魔?
她沉默,他不语。
许久之后,他才醒悟到让她多想了;忙握着她肩头,急声说道:“不是的,解药会找到的!鬼医师父也说了,他回东周之后也会去寻!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所以,一定会有解药的。”
一年的时候,能改变许多的事,解药肯定会找到的!
他说的急,她点头笑道:“嗯!我相信会找到解药的!”
不管死活,都还有一年的命,这会儿怨天尤人,也显的太过矫情了!
活在当下,就应该过的开心,活的畅快!所以,这会儿自哀自怜,有个什么意思?
不能因这些事消沉,弯腰将落在地上的梅花一片片捡起;起身之时,掌心是片片红梅。
“不管能不能找到解药,眼下我只想尽快将这些事解决了;然后和逸轩一起游山玩水,去我们想去的所有地方。”
保命,助小皇帝稳固皇位,如今宇文瑾也只剩下最后一步;等到苏江那些人都解决了,事儿就全部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