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翻看了一切与鬼谷子有关的资料文献。
一比较,她发现,看推理作品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智谋、诡谋、阴谋、阳谋……鬼谷子留给世人的资料文献里只有你想不到,却没有你想得到的,他才是千古第一人。
“公主,水来了,奴婢侍候您洗漱。”
玉翠的声音打断了元无忧的思绪,她抬头,看着窗外漫天扬雪的天空,嘴角轻轻一勾,五年了,她该走出这个院子了!
☆、007走出院子
“公主出去散步了?”
玉珠因为震惊,声音不受控制的提高了好几倍,她没想到她去前殿领饭回来就听到这样一个震惊的消息。
玉翠心里也还处在震惊中,但面对玉珠的疑惑还是很确定的点头:“公主不准我陪着,非得独自一个人出院子了。”
玉珠脸色微变:“快,我们快去找公主,万一……”
玉翠看着突然噤声又突然止步的她:“怎么啦?玉珠,不是说去找公主?”怎么又突然不动了?
玉珠缓缓回头看着玉翠:“你说,公主会不会有事?”
玉翠想也不想的就摇头:“不会。”
“为什么?”
玉翠用看笨蛋一样的眼神看向玉珠:“公主又不能出湮冷宫,要散步也只能在附近,能出什么事?再说,公主是什么性子这五年来我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公主已经看开了,自然不会再寻死。”要寻死也不会等到五年后再来寻死。
玉珠低下头沉吟了片刻后,毅然转身往回走:“做我们的事去。”
玉翠狐疑的看了一眼玉珠:“玉珠,你怎么啦?”一惊一乍的,把她都弄糊涂了。
玉珠回头看向玉翠,扔下一句:“玉翠,我该向你看齐。”聪明沉稳在公主面前不值一提,她们能给公主是全心全意的忠心和信任。
玉翠傻傻地看着扔下一句话就大步回屋的玉珠,感觉自己根本就不明白玉珠在说什么,真是的,玉珠越来越奇怪了!
这几日并没有继续下雪,可湮冷宫里只要一入冬下了雪后,积雪就很难融化,这里地处皇宫最寒的方位,下了雪之后也没有宫人清扫,往往前些日子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就又会被新下的雪覆盖上。
元无忧走在雪地里,打量着四周被雪覆盖了的环境,这五年来,她没有走出小院子,只透过小小的窗口看见过四季更替,一年四季春夏秋季,她最喜欢的是冬天。
冬天里的雪会掩盖这里一切的荒凉,她的心也会更平静。
不远处走来两名巡值太监,猛不然的见到雪地里伫立的一抹身影,两人先是受惊,以为看见了什么东西,吓的面色都和雪一样的白不敢再上前,但随即两人相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正是正午当空,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东西敢在这个时候出现,哪么……
隔的很远,两人无法看清楚站在那里的人是谁,其中一人就恼怒的斥问:“你哪个院子的?”站那儿一动也不动,害得刚才他还真以为碰见脏东西了。
元无忧回头,这湮冷宫人人都知道她,但真正见过她的人并不多,更何况这五年来她都未走出院子一步。
见她不说话,两名小太监气冲冲的走上前,一瞧清楚她的面容,两人都愣住了,呆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就怕惊吓到眼前的人。
元无忧看着傻愣在那里的两人,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仙……仙子……”小花子结结巴巴的出声,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眼前美的比画里仙女还要好看的人,她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元无忧微微一笑:“你叫仙子?”她虽然没有留意过自己这具身体皮相如何,但从刘莹华和元浩天两人的皮相来看,她的长相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小花子连连摇头:“不,不,不,大家都叫我小花子。”
“那你呢?”元无忧转向刚才出声斥问她的人。
那小太监脸轰的红了起来,不敢再直视元无忧,声音低若蚊鸣:“奴……奴才叫高平,大家都叫我小高子。”
“小花子,小高子。”元无忧很认真的轻轻复念了一遍。
小花子、小高子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仙子嘴里说出来,都有些受宠若惊,脸都憋的通红,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毕竟住在湮冷宫里的人,都是特殊的犯人。
“我叫元无忧,很高兴认识你们。”元无忧微笑着说道。
两人都震惊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元无忧?湮冷宫最最最特殊的犯人?还有,她说什么?很高兴认识他们?
“我出来有些时候了,该回去了。”不理会两人的震惊,元无忧朝两人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似是想起什么一样回头,朝两人嫣然一笑,轻声道:“忘了告诉你们,我住前面不远的院子,太回殿。”
两个小太监又一次呆若木鸡,傻傻的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如闲庭散步一样在雪地里慢慢消失。
久久,失魂的两人才慢慢回到人间,小花子依然看着前面,喃喃的道:“她是无忧公主。”
“废话。”小高子一想到刚才他竟然那么大声的朝她斥怒发问,就觉得心里懊恼的慌。
小花子失魂落魄的道:“无忧公主美的像仙子一样,笑起来的样子更美。”
小高子沉默半响,久久才低低道:“可是她却只能住在湮冷宫。”而且还是一辈子。
小高子的话一落,小花子也惊醒过来,两人同时复杂的望着前面太回殿的方向。
“公主,奴婢去热饭菜。”
见到公主终于回来了,玉珠忙上前恭敬道。
接过玉翠端来的热水,元无忧捧在手里暖手,看着两人有条不紊的动作和平静从容的面容,心里有些满意,她们终于都明白了自己的职责了,也不枉费她一番心思。
吃过饭过,元无忧吩咐道:“玉珠,你从箱子里拿一物去找魏公公,让他给我送一架琴过来。”
“是,公主。”
玉珠恭敬回道,刚才公主独自外出散步的时候,她心里就清楚了自己该怎么做,公主为什么五年不出院子?又为什么突然出了院子?五年不曾用过这只木箱里的东西?又为什么今天开启?她心里很多疑问,却知道,这些疑问,她不用知道答案,也或许……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
魏忠惊叹地看着摆在他面前的珍珠,比鹌鹑蛋稍小一些,可这颗珍珠的散发的光泽让他知道这颗珍珠的价值。
玉珠看了一眼魏忠,轻声道:“这颗珍珠是公主三岁那年从皇后娘娘的凤冠上拔下来的。”
魏忠神色一凜看向玉珠:“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珠摇了摇头:“玉珠没有任何意思,只是在告诉公公这颗珍珠的价值。”
魏忠的眼睛重新回到珍珠上,心里很快就下了决定,肃冷的面容上堆满了笑容:“玉珠丫头代咱家谢过公主,公主太见外了,要什么东西跟奴才说一声,奴才定当送过去就是,哪敢要公主赏赐。”
“公主的赏赐,公公收下,理所应当,除非我家公主这点东西入不了公公的眼?”
魏忠惶恐的连连摆手:“不不不,玉珠丫头你这话说的诛心了,你这是要咱家的命啊。”
玉珠抿嘴笑了笑:“可是公主说要赏赐给公公的,公公不受,玉珠回去也难复命。”
“这……”魏忠很是为难。
玉珠朝他福了福身:“玉珠先代我家公主谢过公公。”
魏忠看着玉珠苦下一张脸,很是为难了半天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咱家也不为难你这丫头了,去吧,待咱家过两天亲自过去给公主谢恩。”
这就是应允要求了?玉珠谢道:“那玉珠谢公公成全。”
看着玉珠走了,一直站在魏忠身后的心腹太监福公公才凑上前看着桌上盘里的珍珠,满心欢喜的道:“干爹,这颗珍珠可是无价之宝,刚才我好担心您真拒了这宝贝。”这可是凤冠上的珍珠。
魏忠拍掉他的手,不悦的道:“小心点。”
福公公嘿嘿笑着,看着珍珠的眼睛散发着贪婪,可他也知道这宝贝绝不会是他的,不过,不急,那无忧公主可是拥有整整一箱子的奇珍异宝,总会有一件是他的。
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魏忠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咱家警告你,那无忧公主的东西不是我们能碰的。”
福公公讪笑:“干爹,看您说的这什么话,我哪儿敢啊?”
“你不敢最好,别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样,要让我知道你去招惹太回殿,你就把脖子洗干净等着砍吧。”
“可是您不是说过,凡是进咱们湮冷宫的人都不会有出去的一天,进来这里,不管她是谁,都由咱们拿捏着吗?”福公公不解道。
魏公公冷笑:“你眼睛瞎了还是脑子进水了,五年前,施公公送她进来的时候,那箱子可是当着咱们几个的面抬进来的,那箱子是干什么的?是用来震慑咱们几个的,不管是谁想的法子,但皇上同意了,这意味着什么?咱心里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福公公恍然大悟,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在他畏惧干爹,没有背着他去贪图这些珠宝。
魏公公小心翼翼地拿起珍珠放在手心里把玩:“前些日子良妃娘娘诞下七皇子,施公公亲自带了几套衣物过来,衣物虽小,可代表的却是皇上终于对公主起了怜悯之心。”
否则纵使这颗宝贝是凤冠上摘下来的,他有心贪婪也要想清楚有没有命用?
命和钱财相比,当然是命更重要,他还没有活够呢!现在他知道皇上对无忧公主并非完全的没有一丝父女之情,他当然乐意给无忧公主通融,更何况这无忧公主给他送来这么个值钱宝贝!
☆、008公主弹琴
两天后,魏公公就真的亲自送来了一架琴,元无忧看了一眼摆在她面前的凤势式谣琴,微笑道:“魏公公费心了。”
“奴才不敢当,奴才还得谢公主赏赐。”魏忠把阿谀奉承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自从五年前皇上灭刘氏后,至今后位空虚,朝堂后宫人人心都开始痒了,却至今还无人敢在皇上眼皮底下展开手脚,毕竟皇上的手段摆在那儿还历历在目令人想起就心有余悸!
虽然他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至今不立新后?但皇上不立后也就意味着中宫嫡出还就只有眼前的这位。
而他在宫中四十年,不敢说早已经看透,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直觉的!这位无忧公主怕不是真得成为他掌管湮冷宫以来唯一的例外,早晚有一天会离开的!
元无忧抚弄着琴身,突然道:“魏公公想不想听本公主弹奏一曲?”
魏忠吃惊的看向元无忧,心思转了又转,讪笑道:“奴才不敢当。”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位岁数小且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公主,他心里总有一种毛毛的感觉,如非必要,他还真有点不太想靠近这位无忧公主。
玉珠玉翠则是面面相觑一眼,然后又都沉默的立在一旁不语,眼观鼻鼻观口。
元无忧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魏公公。
这一眼很平常,但就是有一股莫名的寒气顺着脊梁往上爬,后颈脖子上的寒毛根根竖立起来,魏忠脸上的讪笑僵凝了几秒,然后又继续堆上讪笑,只是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他原本要弯不弯要弓不弓的背脊一寸一寸慢慢的弓了下去,这一刻直觉告诉他,这无忧公主很危险很危险。
“公主如此看得起奴才,奴才自当洗耳恭听,只是奴才出生贫寒,从小就进宫,对雅音之事……”
琴音起突然起,魏忠蓦然噤声,脸上的讪笑僵硬在了脸上,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再也维持不住,一层层的往下掉,直到脸上不停的变换着颜色。
这琴音……传进人耳朵里,只会让人恨不得爹娘没生他这个耳朵。
刺耳的声音就如同有人用长长的指甲在耳膜处来来回回的刮刺,直听的魏忠浑身直打颤儿,因为他需要很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喊停。
他活了五十三年,还从来没有见识过有人把琴声弹成杀猪一样的声音出来,这得多大的天赋?难怪他觉得这无忧公主危险,这果真是危险,还危险至极!
元无忧很认真的弹奏着,白嫩嫩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着,让魏忠恨不得想撞墙的尖鸣琴声因为她的拨动而继续着。
一旁的玉珠玉翠听着这久违了的琴声则心情五味俱杂,多久了?她们没有听过这熟悉的琴声!
公主幼时贪玩,根本就不愿意每天都练琴,就想出了这个法子,只要乐师让公主练琴,公主就必弹这一曲,听的那些乐师恨不得捂上耳朵却又不敢捂耳朵,就如同魏公公现在的样子。
后来皇后娘娘见公主执意不肯练琴,也就随公主,不再派乐师!
公主从此就再以也弹琴了,没想到,她们还会再听到这首曲子重新在公主手下出现,只是玉珠玉翠都实在是想不通,公主为什么要弹给魏公公听?就不怕魏公公心里生恼,到时她们的日子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