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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奋斗在初唐 > 奋斗在初唐_分卷阅读_195
  心中那个纠结啊!
  这东西被程二牛一嚷嚷,早已曝光,整个郭家班的嫡系统统知晓,连康芷茹都听说了此事。
  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若想独吞宝藏和马场,而不上交给朝廷,占为己有的话,万一被谁说漏了嘴或者告密,肯定是满城风雨,杀头免不了,甚至株连九族都有可能。
  但是,就这么白白献入长安,归到国库之中,这,这,太甘心了!
  虽说康芷茹这丫头好糊弄,但是郭家班中的那些人是一个比一个心里明镜儿,尽管说是他郭业的嫡系,谁敢保证在大利益面前,能继续紧跟郭小哥的脚步,为郭小哥赴汤蹈火呢?
  先不说人心隔肚皮,就说在利益驱使之下,手足相残祸起萧墙之事古来常有之。
  多少大人物,一方枭雄都曾在这背信弃义四个字里头栽了个跟头翻了船?
  就如杨泰,如果不是属下见图瓦城不保,发现杨将军大势已去无力回天,私底下反水开了城门,他郭业和陇西军怎能轻易得到图瓦城?
  如果对方凭借地势,顽抗到底,他们想要夺下图瓦城,至少也要费上两天的光景,付出死伤近千人的代价吧?
  好的主子固然要有,但属下也得靠谱,不然便是独木难倾,谁也做不了大事儿。
  想着走着,郭业脑海中将关鸠鸠,朱胖子,庞飞虎,程二牛,甘竹寿,阮老三,张小七等人一一过了遍。
  选择相信他们呢?还是,还是……
  一时间,郭业踌躇无法自主。
  再看前面,业已到了那家客栈的门口,而赵九丑已经久久在客栈门口等候于他。
  赵九丑?
  也许,这个时候,这种大事,只能与他商量才算靠谱。
  因为郭业实在找不出一个赵九丑能够出卖他的理由。
  随即迎上前去,赵九丑还是那副臭臭的表情,淡然地站在门口,没有殷勤的招呼,只有微微点了一下头。
  郭业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胳膊,轻声说道:“丑哥,我心里有个难事儿,无人可以令我敞开心扉,只能寻你商量一番了。”
  赵九丑听罢,显然有些错愕,不过脸色还是那副要死不活地淡定,继续微微一个点头,轻轻唔了一声。
  仅仅回应了一声,再也没有过多的只言片语。
  而后,随着郭业进了客栈,一路无话径直跟随,来到了郭业下榻的客栈后院,一个独门独户,清静无人扰烦的后院。
  入院进了房中,两人一番密议……
  第242章 抉择,设宴
  院内,房中,郭业封闭了门窗,再三确认门外十步之内无人偷听墙角之后,与赵九丑缓缓道出了心中那道最大的秘密。
  地宫宝藏,杨氏马场,留,还是不留。
  郭业语速沉稳,丝毫没有异样地将这事儿缓缓说了出来。
  一边说着,郭业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赵九丑的脸庞,希翼能从对方的神情之上看出些许波澜来。
  谁知,从头到尾,至始至终,赵九丑的脸色纹丝不变,就连眼睑都分毫未抖动过,还是那般不苟言笑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听完了郭业整段话。
  说好听点,郭业称之为处事不惊;说难听点,郭业直接给丫下了判决书,就是一张臭屁顶天的脸蛋。
  不过,赵九丑越是这样,郭业越是放心,这才是真正的赵九丑,一个纯粹到无以复加之人。
  在赵九丑眼中,郭业选择信任他,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之事。
  同样,在郭业的眼中,赵九丑纯而不杂,重情更加重诺。
  不然,他怎么会单单向赵九丑倾述心中这道最为隐秘的想法呢?
  郭业讲完之后,没有问询,而是投过去一个眼神。仅仅一个眼神,足矣。
  果然,赵九丑终于开口说话了,第一句话就是:“财帛动人心,人之常情。不过你确定,真要将这地宫宝藏和杨氏马场隐匿下来,收归己有?”
  郭业依然决然地点点头,称道:“你也说了,财帛动人心,我非圣人,怎能把持?再者说了,入了宝山岂能空手而回?”
  赵九丑嗯了一声,说道:“朱胖子,关书办,甘竹寿,甚至庞飞虎,程二牛等人,你难道还信不过?”
  郭业自嘲地笑了笑,叹道:“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如果要将宝藏与马场暗中隐匿下来,中间绝对不能出现偏差,可惜,知道的人太多了。”
  闻罢,赵九丑反手抚摸了一下肩后背着的大刀刀柄,声音陡然变冷,寒声道:“你如果想不放心,我可以替你背这骂名。一夜之间,轻易决定几人之生死,赵某尚能办到。”
  嘶……
  郭业听罢,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奶奶的,这小子真敢说啊。
  虽然不过也曾有过这个念头,但是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下不去这个狠手。
  这些人,哪个不是出身他郭家班嫡系?哪个不是与他同生共死过?
  如果还未知道这些人的真正想法就冒然让赵九丑下手,自己哪里是冷血,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
  这,不是他郭业的风格。
  对待敌人,郭小哥可以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能让天下人负我。
  但是,对待自己的嫡系,对待与自己曾经共患难,共生死的袍泽,怎么能如此冒然下狠手?
  但是,郭业心中想到宝藏与马场,想到万一将来有人告密或泄漏风声,后患又是无穷无尽。
  轻则,人头落地;重则,株连九族,直接牵连到老爹,老娘,小妹,便宜岳父,还有初为人妻的吴秀秀……
  “唉……”
  郭业悠悠长叹一声,身子后仰在躺椅上,微微闭起双目,脑海浮现出关鸠鸠,朱胖子等人的身影,无言而又纠结地喃喃自语道:
  “拿什么相信你,我的兄弟!”
  站着的赵九丑继续秉承着令人寒颤的嗓门,压低了声线,提醒道:“既然你有心要将这泼天的富贵收为己有,你就要清醒地认识到,自古,人心最是难测。妇人之仁,乃是成大事者之大忌。”
  “呵呵。”
  郭业缓缓睁开双眼苦笑一声,叹道:“丑哥,你说得我都懂。但是你要知道,若非我郭业重情重义,对兄弟义字当先,焉能有今时今日之地位?若非这样,我也许还是陇西衙门任由他人欺凌的小皂隶呢。”
  郭业这么说,赵九丑便缄口不言了,既如此,多说亦是无益。
  郭业再次陷入了沉默,过了一小会儿后,拳头突兀握紧,眼神透着精芒,仿佛下定了决心般说道:“对待兄弟,宁可他们先负我,我郭业绝对不能先开这不仁不义的口子。”
  这话赵九丑听着就有些名堂了,宁可他们先负郭业,莫非……这小子又要设局?
  当即顺着郭业的思路,问道:“计将安出?”
  郭业赞许地看了一眼,将手覆在胸口,一扫改成的焦虑和纠结的神情,淡定地说道:“计,在心中。”
  继而追问了赵九丑一句:“丑哥,陇西军中可有你当初在落日山为二当家时的弟兄?”
  赵九丑点头肯定了郭业的询问。
  郭业叫了一声好,而后又问道:“能听命于你,且可信任者,有多少人?”
  赵九丑稍稍盘算了一下,竖起右手一根指头,答道:“足有一百心腹弟兄,你要如何打算?”
  郭业又是叫了一声好,说道:“成,你一会儿将这一百心腹弟兄秘密调遣出来,化为刀斧手,随你左右。对了,图瓦城可有什么好点的酒楼?比如说动静再打,也不会扰了四邻啥的。”
  赵九丑越听下去,心中越是谨慎,粗粗想了一下,说道:“离杨泰被烧毁的将军府两百步开外,有一家酒楼,名为望山楼,酒楼虽不大,却胜在清静,四周林木丛生,并无瓦舍,适合埋伏刀手于楼外。难道你想……”
  “对!”
  郭业打断了赵九丑的猜想,斩钉截铁地说道:“成,你在天黑之前就将刀斧手埋伏在望山楼外,今晚我要在望山楼中设宴,与我郭家班的一众兄弟推心置腹一番。如若有何异状,我会从掷杯出窗,咱们以酒杯碎地之声为信号。到时候你就……”
  “放心,这事儿交由我。所有骂名,我赵九丑一人全背了!”
  赵九丑也打断了郭业的话,因为他知道下面这句话绝对是最不想说,最难以启齿的话。
  言罢,紧了紧肩后的金丝大环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郭业,说道:“你无需介怀,赵某人说过,此生这条命给你,就给你。些许骂名算个卵蛋?”
  声音落地,人已飘然出了房间,朝院外离去,很快,便离开了郭业临时征召的这家客栈。
  待得赵九丑走后,郭业在房间一个人发呆许久,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有些意兴阑珊地耸耸肩,叹道:“果然,人越到了一个高度,就越觉得如履薄冰,步步惊心。曾几何时,我心中竟然也对老朱和飞虎他们生出如此一道警戒线来?”
  “罢了,谁让小哥如今一人举动,牵涉如此多的人?高处不胜寒啊!希望今晚的推心置腹,是我郭业小心过了头。但愿赵九丑今天所造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喃喃自语发了一通感慨之后,郭业走出房门,冲着院外喊道:“童虎,童虎何在?”
  “在,在,大人,我一直在院外守着呢。”
  负责临时跟班随从的童虎,听到郭业喊话,立马从院外窜了进来。
  郭业看着童虎,朗声吩咐道:“你去望山楼那里打点一下,就说今晚小哥包了他们的场子。还有,给庞飞虎,关书办,朱胖子等人传话一声儿,就说小哥今晚设宴望山楼,为他们连日来的鏖战大捷而庆功。”
  童虎毫无意外,重重点头称了一声喏。
  而后飞快转身,疾步匆忙地朝着院外跑去,打点着今晚的一切。
  第243章 设宴,表态
  入夜,风凉,窗外枝头残影,风中摇曳,不甚萧索。
  望山楼中,却是正热,闹腾得热火朝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酣畅淋漓,众人脸色业已酡红,微醉之余尚且神智清醒,郭业亦是不能例外。
  程二牛,朱胖子等人喝得忘乎所以,愣是心思比白面还要细腻的关鸠鸠,也没发现今天的郭小哥饮酒如灌水,喝得比平日要猛烈,更要放得开。
  连带着说话,嗓门都比平日要来得粗犷和大气。
  “嗝儿~~”
  郭业不由打了个酒嗝,单手撑着下巴搭在酒桌上,醉眼迷离地扫了桌上在座的诸人一眼,嘿嘿笑道:“今天,小哥包下了这望山楼,不请别人,就请我郭家班的诸位弟兄。怎么样?兄弟们吃喝得是否过瘾,是否尽兴啊?”
  “哈哈,小哥宴请咱们弟兄,哪能不尽兴,不过瘾?”
  见缝插针,抢先说出这般体面话的,除了朱胖子,还能有谁?
  关鸠鸠自然也不甘于朱胖子之后,起身慢条斯理地剔了剔牙,冲着郭业讪媚笑道:“据学生所知,望山楼可是图瓦城最为雅致的酒家。战事一过,小哥就在这望山楼宴请我等,对我等有这份心思,可见不忘旧人啊。这份重情重义的胸襟气度,舍我陇西郭小哥,还能有谁?”
  朱胖子白了一眼说了一口漂亮话的关鸠鸠,暗暗呸道,马屁精,日你娘。
  一样,关鸠鸠也是下意识地冲着朱胖子抖了抖眉毛,以作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