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少年身边还站着个七八岁的娃娃,大约就是敬文侯夫人的两个孩子了。
“这……”谁都知道梁昔刚生下皇长孙,陛下已经下了圣旨,赐楚王妃之位,谁能在楚王妃坐月子的时候去请人来看病啊!楚王竟也能同意?
梁昔已经进屋了,他是哥儿,便是与女子有些区别,也不必如男子那般在意,还是可以进入女子寝室的。敬文侯夫人面无血色,头发汗湿,凌乱的贴在额头上,还替孩子解释,“孩子不懂事,竟然去找你……”
“没事儿,我先看看你怎么样了。”梁昔扯了扯唇角,笑不太出来,敬文侯夫人这个样子,明显是性命垂危了,难怪敬文侯世子竟然大胆到让人去闯楚王府找他。
‘叮咚,系统检测到十米内有生命需要救治,请宿主确认是否救治?’系统果然提醒他面前之人生命垂危。
‘救。’这根本没什么要犹豫的。
梁昔跟身边的太医借了银针,又写了方子,让仆人去煎药,许久,才止住敬文侯夫人的血,梁昔又喂她服下了自制的补气药丸,他都是随身携带的,敬文侯夫人的脸色才渐渐的平稳下来。
“止住了?”太医惊讶。
“还好,只是看着凶险,还有得救,再晚一些,失血过多就真的不成了。”梁昔微笑。
“多谢。”敬文侯夫人虚弱的道。
梁昔环视一周,“敬文侯呢?”自己的夫人流产躺在床上,他做丈夫的竟然不见踪影,还是十几岁的孩子让人去闯楚王府请他过来。
敬文侯夫人垂首不语,旁边的一个婢女道:“侯爷不在府里,大约是去……”
“玉竹。”敬文侯夫人阻止了身旁婢女再说下去,太医已经退了出去,梁昔写了药方,他要看看梁昔到底写了什么,也好从中学习一二,总好过在这里听侯门恩怨。
梁昔见屋内的人脸色都不好看,大致也猜到了三分,能让后宅内眷愤懑的还能是什么,大都是男主子在外面有了红颜知己了吧!梁昔也不再追问,转而道:“夫人,当初我就说过,您身体虚弱,不能再生育了,为何没有服避孕药物。”
敬文侯夫人扭过头去,一言不吭。
梁昔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让一个正室夫人自己服用避孕药不再生子,果然还是太难了,子嗣对这里的人来说,还是太过重要,可是……“夫人,您已经有两子了,至于生育之事,还是放下吧!”
梁昔只能劝到这种地步,也不再多言,走到了外间去,敬文侯世子抬头绷紧了脸望着他,“我母亲好了么?”
“没事了,等会儿服下汤药,休息休息,我在这里守着,不必担心。”梁昔怕病情反复,也不能离开,便是系统,也没有默认他救治结束。
敬文侯世子点点头,拉着弟弟走到一旁,一声不吭。
有仆人给梁昔备了软垫被褥,让他在外间的矮榻上休息,在外人眼里,梁昔还是个坐月子的哥儿呢,为了敬文侯夫人,竟然赶来此处,可见是情深义重。
屋子里安静下来,便是两个少年都被仆人带走,不让他们惊扰敬文侯夫人休息,梁昔不能走,他要随时注意敬文侯夫人的情况,等她喝下汤药,真的缓过来了才行。
屋内一时间静悄悄的,梁昔在楚王府里被人塞被子里坐月子,在别人的地方还要躺在被褥里,他觉得有些囧,敬文侯夫人突然道:“梁昔,谢谢你。”
梁昔一笑,“不必谢,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果然跟你娘性子很像,那个时候,她也是这么热情,她在庙中听闻我为不孕求神,自己找上门来要给我诊治,还留了方子,她那时候也说,治病救人对她来说都是举手之劳,她是大夫,做这些是应该的。”
梁昔一愣,他没想到书中疯癫狠毒的谭慕灵在敬文侯夫人口中是这幅模样,之前他跟敬文侯夫人谈起谭慕灵的时候,他并没在意,而敬文侯夫人也没有细说,如今听来,却似乎跟书中的人并不太一样。
梁昔道:“您能多说点她的事情吗?”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记得,她那天穿了一身鹅黄色衣衫,是跟着梁侯去拜佛的,我们刚巧凑在一起抽签,她无意间听到了我在求子嗣的事情,就找上了我,说要给我诊治,从头到尾,她都没问过我是谁。后来,我便时常注意她的消息,听闻她救了不少人,也总是碰到什么人就救什么人,便是贩夫走卒她也救治,只是她真的有些大大咧咧的,不告诉旁人自己身份,也不过问旁人的身份,连个好名声都不知道攒。”
梁昔琢磨了下,“夫人说的,跟我印象里的不太一样呢!”
“女子,嫁错了人,便如鲜花枯萎一般,哪里还能跟从前一样呢?总是我们最傻……”敬文侯夫人自怨自艾起来。
梁昔无奈,“夫人,心情不好也影响身体恢复呢?您别多心了。”
“是啊!确实是没什么好多心的,我从嫁进来那一天起,便一直是病恹恹的,纵然生下两个嫡子,稳固了地位,也依旧不讨夫君喜欢,如今我小产,他都不回来……我多心干什么呢?”
“夫人……”梁昔能救身不能救心,敬文侯夫人得自救。
“他在府外养了外室。”敬文侯夫人抽泣起来,梁昔坐不住了,干脆起身走到内间,坐在床边,注意着她的身体状态,他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可别再给哭崩了啊!再来一次,他就真的要求助系统了,但是他积分不多了啊!真是头疼。
梁昔只能一边注意她的身体状况,一边好言相劝,“夫人,区区一个外室而已,您还挂心了?这么多年了,敬文侯多少妾室庶子,您都随她们呢,怎么这次还介意了?不过是进不了府门的卑贱之人罢了。”梁昔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劝了起来,想让她放开心胸,不要多思多虑。
“不一样,这次不一样……那女人,那女人是个傻的,放着好好的大家小姐不做,非要做平妻,非要嫁给他……我不同意,她就不进府,不进也好,进来了,我算什么呢?便是连管家大权也交出去吧!我的孩子,也别做嫡子了吧!”敬文侯夫人抽泣了起来。
完了!越劝哭的越厉害了,这等会儿不会还大出血吧!梁昔看的心惊胆战的,连忙道:“别想了,总归,她在外面,你好好的,还有两个孩子呢!你养好身体才是正经的,否则,岂不是真的要让那女人如愿了?”
“对,我不能出事,我不能死,我若是去了,阿毅和阿桦怎么办?我本想着,若我有孕,也许能留住他……他总不能在我怀孕生子时抬个平妻回来,可是……是我不中用,留不住孩子。”
梁昔无奈,只能轻轻抚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