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听错吧?”陆时今扭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周雪渊,“师叔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留下来——保护你?天清宗第一人,也需要人保护?”
周雪渊一本正经道:“不是保护,笑话,本座岂会需要人保护?本座只是让你在本座恢复功力前替本座护法。”
陆时今挥了挥衣袖,“不好意思师叔,弟子觉得自己微若尘埃,而师叔您高贵圣洁,弟子是在不配待在师叔身边,所以师叔您还是另寻高人吧。”
“站住!”周雪渊见陆时今要推门,淡然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出现了一丝慌乱,“不许走!本座没有这个意思。”
“师叔,您不用告诉我您是什么意思,”陆时今轻哂道,“总归就是我不配。弟子还有事,先走一步。”
周雪渊又急急低喝:“不许走!”
“你说不许啊就不许啊?凭什么?”陆时今凉凉道,“我又不欠你的,又没卖给你,干嘛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你既看不上我,我干嘛还死皮赖脸地凑你跟前?我贱呐?”
“本座不是这个意思。”周雪渊顿了顿,道,“本座并没有看不上你,只是本座重生这件事,兹事体大,你知道了对你也并没好处。”
陆时今无波无澜地“哦”了声,显然是不接受周雪渊的解释。
周雪渊走到陆时今背后,压低了声音道:“若你能留下,本座可以答应你之前……想跟本座……双修的要求。”
陆时今猛地转过头,这次是真的惊讶地瞪着周雪渊:“???”
周雪渊偏头不自然地咳嗽了声,道:“你不用惊讶,本座知道你对本座的心意,算是全了你一片痴心。”
陆时今眉头皱得越发深:“???”同时,脑门上的问号更多了。
“不是,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陆时今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哭笑不得道,“我何时对你一片痴心了?”
“如果没有,”周雪渊绷着脸道,“你为何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听暮苍的话,杀了本座?如果没有,你为何缠着本座要跟本座双修?”
陆时今:“……”被周雪渊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点道理?
周雪渊抬起下巴,垂着眼皮默默看着陆时今,那表情好像在说“承认吧,本座早就知道了”。
陆时今晃了两下头,提醒自己别给周雪渊绕进去,要是承认了自己对他有情,岂不是让他更得意?
那以后,他在周雪渊面前,还能抬得起头来?!
“师叔你误会了。”陆时今轻笑了下,慢条斯理道,“我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我知道我杀了你,背上一个欺师灭祖的罪名,我也活不下去,我找你双修呢,也是为了活下去,理由就是这么简单,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对你有什么情意。”
周雪渊雪白的面皮,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般,浮起了羞恼的红晕。
他高傲自负了一辈子,哪里受过像今日这般的奚落。
原来人家根本对他无意,不过是他自作多情。
“所以你是不是为了活下去,可以人尽可夫?!”周雪渊为了找回脸面,指着地上那堆他带回来的书,质问陆时今道,“你勾引本座才不过两日,本座一死,你转身就去勾引你的师弟,还指使他去买这些淫秽之物!下流至极!”
淫秽之物?什么淫秽之物?
陆时今弯腰随便捡了一本地上的书,翻开来一看,都是赤条条抱在一起的小人画……
他恍然大悟,敢情刚才林均尘骗他说传家宝落在客栈了是假,回去找书贩买这些龙阳册才是真?!
这傻小子,是什么时候学坏的?!
林均尘在周雪渊眼中,一向是个一心向道,勤勉刻苦的好学生,怕是打死他都不信,林均尘会自己去买龙阳册。
而在周雪渊眼里,孟浪又没节操的陆时今,自然就成了教唆好学生学坏的人。
陆时今被从天而降的一口大黑锅砸得措手不及。
不过就算他和林均尘有什么,周雪渊又以什么立场来指责他?
竟然还指责他人尽可夫?!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时今把手里的书卷起来,拍了拍手心,毫不在乎地道:“不过是买些书,怎么就成了人尽可夫?何况我与林师弟情投意合,买这些玩意儿增加点房中之乐,也得和师叔您报备不成?”
周雪渊气得哑口无言,是他低估了陆时今脸皮的厚度。
陆时今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若是一定要走,自己还能拦着?
他周雪渊什么时候低声下气求过人?
“你走吧。”周雪渊走到陆时今打扫过的地方,背对着陆时今在毯子上席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