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英居的一众奴才们听了老四的话,知晓今个儿他们可是在劫难逃了。一个个使劲儿的向他磕着响头,大声的哭喊着,向胤禛求着饶。
“王爷,饶命啊!饶命啊!”
站在胤禛身后的耿宁儿,看到此番情景,冷眼的扫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乌拉那拉莲慧,嘴角悄悄的轻扬了下,甚是不解的开口道:“瞧着二阿哥这副模样真是让人心疼。哎,昨个儿自上书房回来妾身还碰着二阿哥了,人好好的,怎的今个儿竟生了如此重的病?”
胤禛猛然回首看向身后的耿宁儿,紧紧的盯着她,瞧见那狭长星睑之中闪烁的怜惜之情,缓缓的转过身,胤禛看向地上的莲慧,深邃的双眸之中染上了阴蛰的神色。
“莲慧?”
乌喇那拉莲慧猛然抬头,看向一脸阴郁不定的胤禛,又地下了头,不敢再看向身前的他,抖着音道:“妾、妾身不知啊,昨、昨个儿晚上是还好好的,不知怎的就染上了着寒热症啊。”
“小陆子?”
这小陆子一听到胤禛那冷冽的口吻,连忙爬到胤禛的跟前,浑身哆嗦的给老四磕着头,道:“王、王爷,奴才也、也不知是怎的,许是因着昨个儿夜里二阿哥一宿没睡,这才给累到了?”
“一夜未睡?”
“王爷,岑太医来了。”
苏培盛恭敬的将岑瑞松引了进来。岑瑞松一进了屋,便单膝跪下并弹着袖子向老四打千儿道:“臣岑瑞松见过王爷。”
胤禛快步走到岑瑞松的跟前,一把将他拉了起来,甚是客气的道:“有劳岑太医了。”
“王爷严重了。”
寒暄一阵过后,老四侧身给岑瑞松让了地方,以方便他能够为弘昀好生诊治。岑瑞松走到拔步床前,仔细的端详了下弘昀片刻,尔后便为其搭了脉。
“王爷,二阿哥所患乃是寒热症,这病症本不是大病,只是二阿哥经上一次的落水之后,这身子内湿毒一直为能根除,寒气上送,加之心有郁结,所以……”
“岑太医您但说无妨。”胤禛瞧见岑瑞松脸上的难言之色,这心下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臣先为二阿哥开几副药,只是这也只是治标而不能治本,关键还是要解开二阿哥心中的郁结。这郁结解了,人自然也就能精神起来,这样再好生调养,才可药到病除。如若不然,难以,难以啊。”
这岑瑞松的话说的已经很是明显了,其实无非就是告诉老四,孩子心理憋着气儿呢,要是不能好好的开解的话,这病恐怕是很难治好的。
岑瑞松的话音刚落,这乌拉那拉莲慧的表情可谓是黑到了极限,心理更是比谁都清楚弘昀到底是因着什么才变成眼前这般模样的。脑子还是迅速的运转起来,想着该怎样才能使自己脱离眼前的窘迫境地。而此时老四的脸色也是阴沉的很,磨搓着拇指上的扳指,抬眼瞟了一眼岑瑞松,微收下颌,抿起了薄唇,周身更是散发着使人瑟瑟发抖的寒气。
看着胤禛的侧脸,耿宁儿知晓眼下他是在隐忍怒气,脑里不禁转了个圈,便意会出了这怒气的来源。
昨日弘昀遭了罚,心中难免会又怨气,可这郁气根结恐怕还是在于李淑翠被囚禁这件事上。所以,胤禛听完岑瑞松的话,自是不高兴的,而且怕是现下他心里头有着与耿宁儿相同的疑问。
这真的不是德妃的授意?
作者有话要说:圆圆已经把昨天的补完了,
然后晚上会更新今天的,大概在8点钟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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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冠群芳
李淑翠的出身自是不能与出身大家的乌拉那拉莲慧相比拟的,而德妃也是包衣出身,所以在老四还未开衙建府之时,李淑翠这个侧室自然是要比正室的乌拉那拉莲慧更能讨得德妃的欢心。再说这岑瑞松,自打德妃生下十四后,这身子一直都是由他在照料的,于是乎,此时提到弘昀的病主由心生,想要治好他的病就需先解了他心中的郁气,这不得不会让人联想到德妃。毕竟此次,李淑翠也都是因着其去德妃那告状,才引来了这灭顶之灾。
沉默了一阵,老四仿佛是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虽然脸色仍是铁青的很,但对着岑瑞松说话的口吻却缓和了下来,“那便劳烦岑太医了。”尔后,对着苏培盛道:“照方抓药。”
“喳。”提着药箱子,苏培盛躬着身随着岑瑞松出了东英居。
待到岑瑞松出了东英居,胤禛周身的戾气倍升,自上而下的看着跪在脚边的小陆子,眼中的狠戾之光自是不言而喻的。于是乎,小陆子还没等老四的张嘴呢,就一股脑的将昨日在安文阁内发生的事儿,像倒水般的事无巨细的全给吐了出来。再看瘫坐于拔步床边上的莲慧,此刻她的表情真真是精彩万分啊,由最初的潮红到紫红再到铁黑最后便是现下的菜色。目光闪烁的瞧着身前的老四,莲慧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身上的汗毛全部都颤栗了起来,脑中还不停的搜索着能够作为理由的理由。
就在莲慧拼命的开动着脑筋时,胤禛终于开了口,“为何罚他?”
“妾、妾身是……,啊,是、是三阿哥不重视课业,偷跑出去玩,二、二阿哥为替其隐瞒,与妾身打了诳语。妾、妾身这才对他二人小惩大诫的。妾身并不知二阿哥身子不适,妾身也是为了两个阿哥着想才出此下策的,王爷您把他二人交由妾身照料,妾身以为,妾身是有责任教导他二人为人行事的。”
开始还结结巴巴的莲慧,忽然像是在水中抓到了一救命稻草般,这是越说越觉得自己在理,这底气也就越来越足了起来,说道最后竟从地上爬了起来,坦荡的与老四对视了起来。
“这么说来,你到是一片丹心了?”对于莲慧的振振有词,胤禛的脸上却露出了笑意,只是这笑意却透着难以掩饰的煞气,慢慢的走到她的跟前,俯视着莲慧,胤禛冷冷道:“交由你照拂,不得有误,你可还记得?乌拉那拉莲慧!”
由于胤禛的逼近,又因其身上那股浓重的戾气,莲慧的身子软了下来,再次跌回了地上,涕泗横流的仰头看着那张有些扭曲的笑颜,道:“王爷,妾身只是想为您尽尽心,你为何从来都看不曾看到我对你的付出啊!”
转头看向床上弘昀那张惨白的小脸,以及那自额上不住滑落的汗珠,胤禛心中的怒气终是忍不住了,愤恨的低吼道:“滚、滚出去!”
“王爷!”泪水抑制不住的自眼中溢出,莲慧满眼绝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紫菁瞧着坐在地上已是泣不成声的莲慧,心下是生疼的很,蹲□扶着莲慧,心疼的道:“福晋……”
紫菁费力的搀扶起莲慧,架着她一步一摇晃的向东英居的门外走去。
“滚,都给滚下去,滚!”
于是乎,方才还跪了一地的奴才这会却像是得到了大赦令一般,一个个连滚带爬的就往外跑啊。
胤禛慢慢走到弘昀的床边,缓缓的坐下了身,伸手摸着弘昀那滚烫的脸蛋,眼中的悲凉之情溢于言表。
“弘昀……”
看到此情此景,耿宁儿的心中也并不好受。胤禛他在怎么狠戾,在怎么决绝,但当面对弘昀与弘时,他仍是他们眼中最值得尊敬的阿玛,而他们在他的眼中仍是最值得爱护的儿子。轻叹了口气儿,耿宁儿知晓眼下的胤禛是不愿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软弱,所以在此刻,耿宁儿选择了静静的退下,给他留以空间而不是轻易的跑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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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静静的躺在拔步床上,想着今日的事儿,再忆起胤禛脸上那悲痛欲绝的表情,耿宁儿是怎么也无法入睡。且着对于弘昀的事儿,耿宁儿内里却是甚是的矛盾。毕竟她也是个医者,虽然她的医术不一定比的过有着多年经验的岑瑞松,但好歹她拥有灵泉,虽说这灵泉对弘昀来说是否能够起效,她并不能确定,但是不试试又岂能知晓是否有效果?可转念一想,虽然她十分的欣赏弘昀,可依照他的脾性,耿宁儿并没有把握能够掌控他。再者说,眼下自己虽然生下的是红钰而不是弘昼,但保不齐以后弘昼还会回到自己的身边,那么为了弘昼铺路,她也不应去搭救日后有可能成为弘昼绊脚石的人。可身为一名医者,所谓医者父母心,叫她看着弘昀就这么去了,她也着实不忍心。
思前想后,耿宁儿心下甚是烦躁。左不过也是睡不着了,耿宁儿干脆的起了身,披上衣服,走进了院内西侧的小厨房。在小厨房内忙乎了一阵子,耿宁儿终于捣鼓出了一碗荷叶鸡丝膳粥,一碗熬化的白粥。将两碗粥放入方圆形的食盒里,耿宁儿便提着小灯向东英居的方向走去。
东英居
“苏公公,劳烦您替妾身传过话,妾身做了些糕点。王爷,在这看顾二阿哥想必是累的很,正好可以用些个糕点呢。”
苏培盛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瞧了瞧钮祜禄君柔那一脸讨好的笑容,眼中的鄙夷之色尽显,“王爷已经下了命了,今个儿谁也不见了,您还是回吧。您在这儿杵着也是见不到王爷的,还请钮祜禄格格您别为难奴才才是啊。”
听了苏培盛的话茬儿,钮祜禄君柔的嘴角抽了抽。这苏培盛俨然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说出的话明面儿里是捧着钮祜禄君柔的,可这口气却充满着轻蔑,钮祜禄君柔如此精明之人又岂会听不出来?可眼下的她既不是很受宠又没有很高的品阶,于是乎她也只得这样仰人鼻息了,可如今就连嫡福晋乌喇那拉莲慧也渐渐的不能得了王爷的心了。想到此,钮祜禄君柔的脑海里又闪现了那个素净清雅的身影,咬咬牙,她只得向着苏培盛‘摇尾乞怜’了起来,谁让他是王爷的贴身近侍呢?